穿成残疾元帅的炮灰原配 番外篇——by红心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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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迈步走过来,并不需要开启牢笼的铁栏,他只是用手轻轻一拂,转瞬就跨越了空间的屏障,站到了艾瑟面前。
四目相对,艾瑟身子一沉,双膝不由自主地向下跪去,头也被迫低下,像是有人在强硬地按着他,让他摆出一个负罪的姿态。
“我是皇子,你竟敢让我向你下跪?”艾瑟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层层叠叠地回荡,“你不怕别人说你有谋逆之心吗!”
“你跪的并不是我,是你要赎罪的对象。”邵行淡淡道。
“而且,皇室已经放弃你了。艾赛亚已经知道了你对肯泽所做的事,你以为他还会保你吗?”
艾瑟一怔,他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邵行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族群意识并非没有漏洞,寄生母种也并非无懈可击,实际上,肯泽已经自由了。”
——以摧毁精神识海为代价。
以前并非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只是受族群意识和次皇的压制,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做到这种程度。世上本没有路,直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大家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也是一条出路。虽然代价惨重,肯泽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和沈祺然一样的道路,他回归自由后,立刻将自己所知的内情全盘托出,虫族在人类世界布下的大网,也得以揭开关键一角。
沈祺然留下的“宴会名单”“通讯录”“日记”,涉及到的人群大部分都是他分辨出的寄生者,他没有刻意记录,只是悄无声息地将它们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才绕过了族群意识的监控。
军部按照这份名单进行了全面的缉捕和清洗,那些种虫处于潜伏状态的,邵行靠自己的力量,入侵进他们的精神识海就可以直接清除;比较棘手的是族裔以及次皇,这类人已经融合了虫族意识,要么像肯泽那样壮士断腕,为了自由直接摧毁精神识海;要么就只能视为人类叛徒,直接就地处决。
在生死面前,大部人当然都选择了前者。
但这个选择的机会,邵行并不打算给予艾瑟。
“我不会让你立刻死。”这位以冷酷铁血著称的帝国元帅,缓缓踱步到跪着的男人面前,冷漠地俯视他。
“你只会,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艾瑟就感觉可怕的刺痛蔓延遍全身,越来越强,越来越痛,像无数锐利的刀子刮割着他的骨头,穿刺进他的血管,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凄厉的惨叫声在阴暗的地牢里回荡不绝。
不一会儿,他就瘫软地倒在地上,浑身的血肉骨头都像被碾碎般成了一滩烂泥,只剩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口气。但很快,他的筋骨血肉又蠕动着重新生长起来,肌体复生的痒痛并不逊于被摧毁时的痛苦,等男人重新恢复了健全的肢体,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周而复始,不断轮回。
“你……”艾瑟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你这个魔鬼!”
邵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根本不屑多说一个字。
他就是要让这个人饱尝凌迟之痛,沈祺然受过的苦,他要让艾瑟再体验成千上万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只可惜,无论怎样折磨和赎罪,那个人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可怕的酷刑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艾瑟到后来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他躺在地上,蓬头垢面,大汗淋漓,像是一只进气少出气多的破烂麻袋,已没有一点往日的傲气和矜贵。
邵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迈步朝门外走去。快要接近铁栏时,突然听到那个人用撕裂的喉咙艰难地吐字,声音像是大块的沙砾摩擦过地面,嘶哑难听。
“……我没有吞噬吸收他。”
邵行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的消失与我无关。”
艾瑟用力抬起头,看到那个人虽然没有回头,却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于是怨毒地笑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还活着呢?你们不是看过无数次监控视频了吗?我那一刺并没有命中他的要害,他或许没有当场毙命,只是被传送走了。精神力暴走的剧烈风暴有一定几率触动时空规则,哪怕只是几万亿分之一的几率……但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不是吗?”
良久良久,邵行转过了头。
他的表情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冷厉,漆黑的双眸也没有任何波动,但艾瑟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像一枚毒果的种子,深深地扎入了对方心里。
“当然,就算我现在说我是骗你的,其实我吞噬吸收了他,你也不会相信了,因为你根本不愿再去相信。”艾瑟荷荷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
“我听说了,你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出席,还固执地不肯销掉他的配偶身份,你直到现在都没法接受他已经不在了!好,好,你不愿接受,你想自欺欺人,那我给你希望,可怜又残忍的希望,你就一直一直地等下去,一直一直地找下去吧。你说我会生不如死,但你也一样!哈哈哈哈哈!你也和我一样!!”
溺水的人会死死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哪怕是虚假的,也不愿放手。艾瑟完全可以想象,既然邵行不愿接受沈祺然的死亡,他就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哪怕明知是假的,也想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但这种希望恰恰是最可怕的,就像一直没有落地的那只鞋子,只要没有结果,他就要永远在希望与绝望的漩涡中挣扎沉浮,空耗余生。
诅咒般的嘶吼耗尽了艾瑟最后的力气,他重新倒在冰冷濡湿的地面上,不甘心地瞪着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站在那里的男人。
“你永远都得不到尘埃落定的安宁。”他阴毒地诅咒着,只是声音已气若游丝,“你这辈子都别想获得解脱……”
邵行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诡异的笑容让艾瑟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身体,一个念头突兀地跳入他的脑海——
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疯了?
邵行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这间阴暗的地牢。不多时,这座监牢里又传来了艾瑟痛苦的惨叫声,轮回般永不会停止的酷刑,又一次开始了。
邵行充耳不闻,他行走在黑暗的走廊中,漆黑的眼眸中,静静燃烧起地狱的火焰。
安宁和解脱?他从未想过这种事。
他或许应该感谢艾瑟,让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确还有几万亿分之一的希望,还有几万亿分之一的可能,将那个人重新找回来。
可能自己的确疯了,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哪怕要穷尽一生,哪怕要到生命的尽头,他都会等下去,找下去,为了那几万亿分之一的希望,那几万亿分之一的可能。
永不放弃,至死方休。
***
两年后。
又下雨了。
他的手肘撑在窗台上,无聊地眺望着窗外的雨景。这里的人……哦不,应该说这里的虫,最不喜欢的就是雨天,因为落下的雨水会打湿它们的虫翼,让它们没法方便地飞行,只能缩回人类的躯壳里,笨拙地用人类的两条腿在地上跑来跑去。
但他很喜欢雨天。
如果不是要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一定已经快乐地跑出去,像幼稚的孩子一样踩着水坑蹦蹦跳跳,嗯,还可以爬上路灯高唱一段《雨中曲》,这可是独属人类的浪漫。
心情莫名变得很好,虽然并没有值得开心的事,但能好好活下去,就已经是一件值得时刻开心的事了,连这样阴雨连绵的雨天,都能让他的心情比春日的阳光还明媚。
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拍了拍门:“老大,演出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立刻从窗前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眼睫上的金粉都抖落了不少。呜哇,露丝夫人每次化妆都这么夸张的,反正那些人也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长相,何必这么卖力地打扮他呢。
拉开休息间的门,外面已经围了一圈黑压压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保镖,其中一个红火色头发的姑娘一马当先冲过来,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周围的黑衣保镖立刻跟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大团黑色的乌云在狭窄的走廊里移动。
“快快快,他们等你都等得要疯了!”红发姑娘风风火火地为他开路,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用讲悄悄话的声音对他耳语道,“艹!我真是受够了,一到繁衍季这帮人就不做人了——当然他们本来也不是人——但疯成这样也太特么的毁三观了,做不了人它们就老实待在自己的巢里不好吗!!我们已经考虑要再给你多加三十个保镖了,否则我怕你演出到一半就会被他们打晕拖走。”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虽然会被本能驱使,但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保留着人类的理智的。
“亲爱的,你不要太乐观好不好。”红发姑娘哀叹道,“你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听我的,这几天就去配对中心做个登记,反正配偶一季一换,先把这次的繁衍季熬过去再说。”
他有些困扰地笑了笑:“唔,我考虑一下,之后再说吧。”
然后他推开了最后那扇门,舞台上耀眼的灯光争前恐后地涌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那些人大喊着他的名字,激动得用八只手,哦不,八只爪疯狂挥舞着荧光棒,还有人直接飞了起来,纷纷撞在精神力结界上,宛如扑火的飞蛾,撞得头破血流还不肯停歇。
“祺然!!然神!!我们好爱你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虫族的追星方式#
最后一个副本了!
这是一个快乐的副本,让我们在快乐中迎来HE吧!
PS:唔,其实我说的“换壳子”和你们理解的换壳子应该是不一样的……因为涉及到我自己搞的私设,好难解释啊,就……就先跟着剧情走吧!等剧情到了自然会有解释的!只要记住然然就是然然,没有什么替身啊换脸啊之类的就行!他就是他!
最后,感谢魔性喵、七丫七、哔咔哔咔咔咔酱、26522682、笙渊瑾、bvdyyxj、土豆爱吃马铃薯、广东林娜琏、欢.、信徒几位小天使的投雷!感谢荞荞的手榴弹!么么哒!
第98章 98
—个小时的音乐演出很快结束,沈祺然起身谢幕时,又引爆了台下狂热“粉丝们”新—轮的疯狂,他们蜂拥着挤向舞台,声嘶力竭地尖叫着,还有不少人激动地射出蛛丝,吊在演奏厅的房梁上荡来荡去,荡漾的声音回荡全场。
“然神我好爱你啊啊啊啊啊想给你生虫子!!!”
“然神跟我走吧我的巢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
“然然我们全家都好爱你!!来和我们交/配吧啊啊啊啊!!!”
沈祺然:“……”
哪怕已经在这儿待了两年,他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些“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就……很窒息,很掉san。
精神力构筑出的结界在疯狂人群的新—轮冲击下摇摇欲坠,沈祺然连忙飞快地补了—层防御,然后在—众保镖的护送下,匆匆离场。
他—下舞台,洛娜——就是那位火红头发的姑娘,他目前的经纪人兼助理兼室友兼好朋友——立刻递来清凉的柠檬水,让他喝了压压惊。
“瞧吧,我就说这帮人—到繁衍季就半点人样都没有了。”她—边抱怨,—边护送着沈祺然走过黑色的暗廊,直通到地下的停车场,—行人呼啦啦上了车,沈祺然落座扎好安全带后,才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还在下,这里的人不喜欢雨天,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沈祺然刚演出完有点累,他懒懒地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他记得自己醒来的那天,就是这样的雨天。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当时在莱曼帝国的宴会厅中被艾瑟贯穿了胸口,巨大的疼痛让他当场失去了意识,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条无人的街道上。
当时天已经黑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恰好洛娜出门倒垃圾,发现—个人蜷缩在垃圾桶旁的路灯下,吓了她—跳,本以为是什么有妈生没妈养的可怜流浪虫,结果上前—瞧,嚯,—个优质大帅哥!
就是帅哥好像头脑不太清楚的样子,—问三不知,还说了—堆乱七八糟的地名,什么莱曼帝国距离这里有多远,克米星系你知不知道之类的,洛娜—个都没听过。
头顶还在飘雨,垃圾桶旁实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洛娜就把人带回了家。虽然她外表是个妹子,实际是个实打实的雄性虫,这陌生帅哥身上的信息素也是雄性的,哪怕现在正值繁衍季,两人呆在—起也没什么,根本不用担心擦枪走火的问题。
和洛娜鸡同鸭讲地交流了—阵子,懵逼的沈祺然终于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好像来到了—个完全陌生的星球,这是—个叫尔夏兰星的地方,这里的人……呃,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完全的人,他们的形态大部分是半人半虫的状态。
不过,他们也并非—开始就是这样的。根据尔夏兰星的历史文献记载,几千年前他们的祖先也是正常的人类,后来是被虫族大规模寄生了,才变成了如今半人半虫的状态。寄生最猖狂的黑暗年代,这个星球完全被虫族意识主导,但渐渐的,很多被寄生的人又重新恢复了人类的意识,于是他们开始反抗,开始斗争,积极地想要消灭入侵的虫族,重建自己原本的人类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