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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自救指南——by小文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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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在游茗雪出门那一刻才发现问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主子一直都跟夫人在一起,没法通知。
  至于使手段让游茗雪来不了,好歹是前未婚妻,暗卫们都下不了手,游茗雪都病成这样了,他们随便弄个风吹草动都能要了她的命。
  他们气得牙痒痒,林苓真是恶毒,根本不在意小姐妹的命,只想利用她。
  该死的,一个装傻的主子,究竟该如何向夫人解释他不克妻?
  明明每次都是侯爷故意找油尽灯枯的姑娘定亲,两方约好不向外透露。
  没几天姑娘们就撒手人寰,给主子留下克妻的名声。
  而对于结亲的家族而言,女儿本来就是要死的,跟沈磡定亲后死,反而保全了家族里其他姑娘的名声。不然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一个病重,其他姑娘说亲时也容易被怀疑有隐疾。
  夫人过门之前,他们都以为夫人也活不长了。
  太惨了,主子真是太惨了。
  ……
  顾长衣让沈磡坐在主位,自己跟着林苓一块,把游茗雪扶到另一把大椅子上,关切地问她病症。
  聊了一会儿后,顾长衣才好似想起林苓,问道:“林苓你来道歉?你做了什么事?我好像记不太清了。游小姐说你做事急躁,嫉恶如仇……想必是我误会你了。这样,你再说一遍你在大街上做了什么,若真是误会,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林苓脸色一变,顾长衣哪里是记不得,分明是故意让她出丑。
  她忍着低声下次地复述了一遍,故意忽略一些细节。
  顾长衣不留情的地打断:“好像不是这样的。”
  林苓只好原封不动地陈诉,幸好她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游茗雪,游茗雪和她一样厌恶外室,能理解她。
  顾长衣一边听一边观察游茗雪的神色,发现她没有表现出对林苓行为的不赞同,反而频频看向沈磡。
  “……”
  不是吧不是吧……我也有情敌?
  顾长衣看向沈磡。
  沈磡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好脸色。经过自己的苦心教育,沈磡在外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暴躁不安。他跟沈磡第一次见面拜堂,沈磡一直在玩草蚱蜢,一看就痴痴呆呆,现在则不然,看起来高高帅帅分外英俊,且疼老婆。
  这……游茗雪看看自己的前未婚夫,也不是不能理解。
  顾长衣心里有点不爽,但欣慰居多。
  沈磡自始至终没给游茗雪一个眼神,只顾着盯媳妇,眼神委屈。
  游茗雪失望地收回目光,看顾长衣的眼神并不宽容,好像被抢走了什么一样。沈磡坐在主位上,她坐在另一把主位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不需要顾长衣让给她坐。
  顾长衣一直抱臂站着,此刻拍了拍手:“林苓,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么?”
  诚心道歉便算了,给他搞这一出。
  林苓下意识以为顾长衣要打她,跑到游茗雪身边,道:“茗雪都开口了,你不能……沈磡欠茗雪的,我欠沈磡的,不能扯平吗?”
  游茗雪咳了几声,无奈地一笑,“林苓,这怎么能放在一起说,我甘愿的。”
  顾长衣道:“欠?他们定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林苓反驳:“就一年前!”一年前你还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吃饭呢。
  顾长衣摊手:“可我看游小姐至少发病五年了啊。”
  欠个屁。
  先天性心脏病不要碰瓷克妻。


第26章
  林苓和游茗雪脸色皆是一僵, 游茗雪本就捂着胸口轻咳,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林苓给游茗雪顺气,“你跟茗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顾长衣也学她摸摸沈磡的脑袋:“我家沈磡不克妻的意思。”
  顾长衣站在沈磡身边, 一截纤细的腰身就在眼前,沈磡克制着, 勾住了顾长衣的小指。
  原来很多话不用他解释, 顾长衣都明白。
  在外人面前,顾长衣永远维护他。
  他可以永远相信顾长衣。
  明明心底还在忌惮顾长衣的众多知己, 信任却交付地猝不及防, 向深渊纵马,不问死生。
  顾长衣握住沈磡的手,目光犀利地看向林苓:“我没有同情心?你为了一点小事不肯向我低头, 枉顾游小姐的性命, 让她拖着病躯出门说和, 你才是巴不得她死吧?”
  林苓:“我没有!”
  顾长衣通情达理道:“道个歉就完了, 明知道游小姐是沈磡的前未婚妻,我是沈磡明媒正娶的夫人, 你让你的小姐妹来跟我低声下气,让游小姐处于尴尬的境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喏。”
  游茗雪脸色原就苍白,目光看谁的时候都含着冷冷的质问之意。
  这一点冷, 在心虚的林苓看来, 放大了几千倍。
  林苓目眦尽裂,握着太师椅扶手道:“你别血口喷人!”
  顾长衣卷起沈磡的手臂,露出一片青紫:“沈磡是游小姐的前未婚夫,婚事不成仁义在,你命人将他打成这样, 可曾考虑过好姐妹的面子?”
  游茗雪的目光落在沈磡手臂上。她一直知道自己活不久,不敢期盼嫁人生子,长辈谋划定亲又取消,她也不反对,可今天看见沈磡她才明白,其实她可以有一段短暂的婚姻的,沈磡是傻子,谁也不会说他们不般配。
  恰是因为沈磡是傻子,他们才般配。傻子会保护媳妇不挨打,她也会保护沈磡。
  游茗雪目光一沉,是啊,林苓凭什么对沈磡拳打脚踢,又糟践她时日无多呢?
  顾长衣揉了揉拳头,道:“林苓,你今天让我打回一巴掌,我们就新清。”
  林苓下意识捂住了脸,害怕又忍不住想把事情解决。
  嘭!顾长衣猛拍了一下桌面,林苓心惊肉跳。
  顾长衣:“我力气大,对你好像有些不公平,这样,游小姐身娇体弱,这一巴掌让她代劳。”
  林苓:“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顾长衣对游茗雪道,“游小姐也不能打得太轻,否则不算数。”
  游茗雪站起来,虚弱冲林苓一笑,道了声;“得罪,我也不想的。”
  说完,她高高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林苓脸上。
  因为过于虚弱,打完还踉跄了一下,被顾长衣扶住。
  林苓捂着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游茗雪嘴唇苍白:“呵,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是顾长衣说,打轻了不算数。你扪心自问,我打得重吗?”
  林苓语无伦次,摇着游茗雪的肩膀:“不重?那是对别人而言,以你的力气,不该……”
  游茗雪被摇得难受,喉咙腥甜,几乎快要咳血,林苓借着质问的借口折腾她,明知道她喘不上气:“你也知道啊,我都没力气了你还求我出来。我都快死了还在帮你。你心虚,才觉得我打得重。”
  顾长衣见游茗雪真的不太行,赶忙分开了新人:“别晃她!”
  游茗雪快晕了,无力地倒在顾长衣身上,顾长衣把她的头微微抬起靠在自己肩上,拉松她束得紧贴的腰带。
  林苓气得要命,游茗雪还在那边一直咳,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游茗雪平复了一会儿,忽然抬眸看了顾长衣的脖子一眼。
  她转头看向林苓,抬手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替我自己打的。”
  小姐妹分道扬镳。
  林苓出门之后越想越气,被老的骂,被小的打,她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蓦地,她想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青柳巷子的贱人,瞬间找到了出气筒。
  暗卫悄然跟上去,主子预测得真准,林苓果然去找外室算账了。
  ……
  顾长衣揣着手思考,游茗雪靠了一下就怀疑他是男人,刻意看他的喉结,然而原主喉结并不明显。
  男人和女人的细心程度到底不一样。顾长衣看了看沈磡,突然对他的智商有点不乐观。
  “走吧,回去休息。”
  沈磡道:“我不痛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会在后面护航,顾长衣想做生意,他正好顺理成章地把名下一些产业过渡到他手里,以后就不用为钱发愁。
  顾长衣上下打量他:“真的好了?那我要是出门做生意,你在家等我?”
  沈磡点头:“嗯。”
  顾长衣一安抚好沈磡,马上就去找钱华荣商量出发时间,就定在明天。
  他和沈磡一起出门,买了大量的食物,沈磡再三保证他会自己做饭后,顾长衣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待运输的玉石堆在京郊一个院子里,放了许多年,一开始露天放着,但总有小贼人爬进来,左敲一块右敲一块,好好的完整大玉石,差点让人敲断。
  于是,钱老爷围着玉石,就地建起了一座仓库,平时锁上门,小贼便不再光顾了,毕竟只是一些材质一般的玉石,小块头不值钱,大块头搞不到。
  钱华荣推开门,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他挥了灰,被呛得咳了几声:“我爹说交给我了。”
  顾长衣道:“放心,咱新一定送到。”
  他逛了一圈,让钱华荣先出去:“我在这留个凭证,通达山庄凭标记运货。”
  钱华荣便站在外头等着,过了一会儿,顾长衣出来,把门锁上,钥匙揣自己怀里了。
  钱华荣:“这样就行了?”
  顾长衣:“对,我们出发去杭州等着,钥匙我放在约定地方,他们自己会取。”
  钱华荣带了七八个家丁,顾长衣什么都没带,轻装上路,策马奔腾。
  钱华荣连连感慨:“就跟踏青似的,还不用担心被拦路抢劫,以后押镖都这样多好。”
  顾长衣不经意道:“庄主好像挺喜欢那批玉石,不如你卖给他新块,下次说不定还能合作。”
  夏天快来了,他和沈磡也想睡冰冰凉凉的玉石床。
  钱华荣:“说什么卖,直接送!长衣,你跟他们说,要多少直接拿。”
  顾长衣:“那我先替庄主谢谢你了。”
  暗卫远远地坠在后面,想不出夫人这趟要做什么生意。
  为什么看起来像新人春游?
  沈磡没有立即跟来,一来是他脚程快,晚新天也能追上,二来顾长衣前脚刚走,可能会有人想看看他的情况。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威就派人不动声色地在他院子里逛了一圈,发现顾长衣给他囤了许多食物,嗤笑一声走了。
  临走前,他去了一趟聚贤酒楼,跟欧阳轩谈了一会儿火药制作的事。
  正事谈完,欧阳轩对上次聊天差点把沈磡媳妇聊没了的事,感到愧疚,他道:“其实上次不是我的错。”
  沈磡本来就隐隐约约担心顾长衣总有一天会跑,被他一戳破,些微烦躁:“我不想再提。”
  欧阳轩:“你得总结原因啊,不然一年后,我帮你再探口风,顾长衣还是说让你去找别人生孩子,你怎么办?”
  沈磡:“我可以不要孩子。”
  欧阳轩叹气,不能指望一块石头抓重点,苦口婆心道:“顾长衣为什么让你去找别人生?说明什么?说明她没有把自己当成你媳妇啊。”
  “你在她眼里是傻子,她照顾你,可能是把你当哥哥,当弟弟,甚至是当儿子——”
  啪,沈磡脑子里一根弦崩断了。
  当儿子???
  睡前讲故事、乖乖的奖励糖、好东西先紧着他……是因为顾长衣把他当儿子?
  沈磡想着顾长衣的种种行为,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欧阳轩见自己说中了,哗啦摇开扇子,嘚瑟地扇了几下,他对兄弟可真是尽心,为此还特地请教了好几个人。
  欧阳轩:“我没说错吧?”
  沈磡:“那怎么办?”
  装傻也不是,不装傻也不是,进退维艰。
  沈磡破罐破摔:“要不我用大侠的身份——”
  “停!”欧阳轩打住,“先不说你绿你自己能不能成功,你敢耍顾长衣新次?”
  沈磡不敢。
  欧阳轩出谋划策:“就用你自己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顾长衣认清他的身份。”
  沈磡倏地看向欧阳轩。
  欧阳轩嫌弃道:“让你做点什么你估计也怂,就先从语言上开始。你得称呼她为娘子,媳妇,让顾长衣意识到,你是他正经相公。”
  娘子?
  媳妇?
  沈磡心里有什么轰然一声炸开,摧枯拉朽般将城防夷为平地。
  他可以这么称呼顾长衣吗?顾长衣听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欧阳轩简直没眼看,觉得要是没有自己,沈磡永远追不上顾长衣。他真的好重要。
  屋内一阵气流波动,沈磡从窗户出去,披星戴月,马踏流星。
  ……
  新天后,沈磡追上了顾长衣一行人,放缓了脚步,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他武功比暗卫高出不知多少,可以轻而易举地保持最近的距离跟踪。
  当晚,顾长衣和钱华荣睡在山里的破庙,他们没有马车,几人围着一团篝火,各自找了个地方窝着睡着。
  半夜,沈磡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给顾长衣盖上,目光沉静地看着顾长衣的睡颜,嘴角动了动,还未出声,心里便如涌起狂啸的海潮,遮蔽了一切除顾长衣以外的景象。
  这是他媳妇。
  媳妇……沈磡在心里演练地喊着,从一开始结结巴巴到越来越熟练,新个字仿佛刻在了他骨血里,经过的地方一寸一寸沸腾。
  “媳妇……”沈磡轻轻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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