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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白月光后恢复记忆了番外篇——by时还读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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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瞳孔一缩,他怔怔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模样,心脏瞬间鲜血淋漓,那一瞬间连呼吸都是痛的。
  在场的其他人睁大了眼睛,陈月白结婚的新闻人尽皆知,但他的结婚对象却太过低调,除了听说对方是用不太能见得了人的手段上了位外再没任何消息。就连盛计都没想到眼前这个样貌不输他弟弟、气质干净的年轻人是陈月白名声不太好的结婚对象。
  “我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青年慢慢放下手臂,平静地道。他微微低着头,眉眼埋在额发里,只有唇紧紧抿着,苍白得全无血色。
  陈月白看着面前的青年便微微皱起眉,他脑海中便浮现出对方昨晚的样子——昨晚,青年也是这副模样,一身萧索孤寂,会刺疼他的心……
  陈月白突然没来由地感到烦躁,他从不委屈自己,于是朝方导摆摆手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句:“不打扰你们选角了,先走了。”声音冰冷得仿佛没有任何表情。
  一室沉默。
  贺知依旧站在人群中央,微微低着头,周围几个人面上或同情或其他眼神像利刃一样几乎要杀死他。半晌,他抬起头,朝导演温和地笑笑,道:“方导,我合格了么?”声音平静。
  方导怔了下,朝贺知点点头:“你合格了,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好,谢谢。”贺知面色平静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未发生:“方导,接下来我直接开始拍么?”
  方导看向贺知时眼里真正带上了温度,他道:“明天找几个记者低调点宣布换角的消息和换角的原因,这样你才不会被骂。”说到这他看向盛计:“星筵那——”贺知不被骂的关键是盛星筵得出来说话,但那位祖宗那个性子……
  盛计点点头,道:“您放心,星筵会来的。”说罢他看了眼青年发红的眼角,还是未多说什么——这个青年有这么强烈的自尊,他也不会想听他说什么。
  “贺知,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方导拍拍青年的肩膀:“我等会儿让人给你准备剧本,你好好准备明天的记者会。”
  “好。谢谢您。”贺知并未拒绝方导的好意。
  ……
  第二天雨依旧越下越大,甚至隐隐有夏雨的趋势。
  方导要人联系了几家友媒的记者,以探班的形式组织了一次小型直播访谈。怕贺知第一次见媒体太紧张,方导和盛计在古宅选了个安静的厢房,剧组大部分人都不在。盛星筵也相当自觉地来做了说明,他第一次和颜悦色地面对媒体,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腿上的绷带,嘴上说着很遗憾,眼里“终于脱离这个剧组”的兴奋却几乎要溢出来,直播里他的粉丝一边兴奋地表白,一边忍不住吐槽——腿断了角色也没了还这么开心的爱豆看起来真有点傻里傻气。
  她们并不怪拿走盛星筵角色的年轻人,因为知道给白怜做配爱豆根本不会开心。
  “大家好,我叫贺知,是个新人。”贺知站在镜头前,声音纯净好听,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紧张感,就仿佛已经非常习惯面对镜头和镁光灯。
  “哇这个小哥哥有点好看唉。”直播里有一些这样的弹幕飘过。
  盛星筵看着这样的贺知惊讶地眨了眨眼。
  记者继续提问:“贺先生是第一次拍戏吧?您怎么看即将饰演的秦山雪这个角色?”
  贺知昨晚熬夜看完了剧本,他确实有想要表达的内容。记者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并不咄咄逼人。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
  贺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正要说什么,门口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便响起来——
  “贺知,你当初要我去拍你和陈月白一起进酒店的钱还没结呢!”
  接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大摇大摆大步走进来,来到贺知身边,看着贺知大声道:“当初你为了和陈月白结婚去给他下药又找我来拍照,你如愿以偿了而且就要发达了,这钱是不是也要翻一番啊!”
  直播弹幕猛地爆炸,现场的媒体也一片哗然。
  在一片混乱中,贺知看到和白怜一起出现在门口的陈月白此时冰冷的脸。
  一瞬间,贺知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地狱。
  男人还在聒噪地说着什么,现场的记者面面相觑,盛计和方导也一时之间愣在那,盛星筵不耐地“啧”了一声皱了皱眉,烦躁地上前关掉了直播,他看向青年,眼里划过道别扭的担忧——他根本不信,贺知这么个干净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贺知眼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眼里仿佛只有陈月白。他猛地推开男人走到陈月白面前,眼眶发红,他静静看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道:“陈哥,我没有。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声音平静,尾音却忍不住颤抖。
  陈月白依旧面无表情,眼里的冷意却仿佛化出实质,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青年,挑了眉道:“那关我什么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陈哥?”白怜叫了声陈月白,随即转身朝贺知露出个笑,便大步追去。
  ……
  秋雨又下大了,除了没有雷鸣闪电外变得和真正的夏雨一般。
  大雨和夜色笼罩了一切。
  盛星筵在古镇偏僻角落的大树下找到了贺知,青年浑身湿透、黑发凌乱地贴在额上,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浑身狼狈地坐在树下,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幕。
  盛星筵撑着伞走近时才发现,青年浑身泥泞,望着天幕的眼神几近空洞。不知怎地他心脏猛地一疼,连忙上前把伞撑在贺知头上,道:“那什么,贺知,你还好吧?”
  半晌,贺知动作迟缓地看向对方,空洞的眼神渐渐被极致的平静填满;“多谢。我还好。”
  “你别担心,我哥一定会想办法的。”盛星筵似乎是第一次做安慰人的事情,此时说了这句后睁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再也说不出别的。
  贺知看着少年惨然一笑,却认认真真道:“多谢你信我,也多谢你来找我。”
  贺知面上满是狼狈的雨,盛星筵却偏偏被那刻进孤寂的笑晃了神,雨声中,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多跳了那么一下,这种感觉如此陌生,他睁大了眼睛。
  贺知静静看向对方,突然道:“盛星筵,你的车最近用么?”
  盛星筵愣了下,道:“不用啊。”他腿“断”着,他哥肯定会把他送回鲸海,不会让他碰车的。
  “能借我用下么?”
  盛星筵一怔:“你用车做什么?”
  贺知声音平静到极致:“回鲸海收拾行礼,我该离开一个地方了。这里的事情,帮我跟你哥和方导说声对不起。回鲸海处理完事情我会亲自向他们道歉,造成的损失我也会承担。”他现在在这里呆着方导也没办法拍戏。顿了下,他面上甚至沁出个笑,道:“不用担心,我会回酒店洗个热水澡,换件干净衣服再回去的。”
  盛星筵下意识觉得面前面色平静的青年不太对劲,但还是点了头——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夜晚拒绝青年。
  ……
  “真的不用我找个司机送你吗?”盛星筵敲敲车窗道。
  “不用,你放心。”贺知静静看向车窗外的雨幕,既像在对盛星筵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有些事情,必须要结束了。”
  于是盛星筵再也找不到理由去阻止他,便看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雨幕里。
  ……
  鲸海某十字路口。
  与一辆酒驾违章的车辆相撞时,疼痛侵袭了贺知全身。
  鲜红的血从额角缓缓流下,贺知快要涣散的瞳孔里却有明亮的光芒——他终于,想起他真正的家人,也想起他真正的家乡。
  陷入沉睡前,贺知仿佛看到了家人温暖的脸,他嘴角浮出个近乎温暖的笑,下意识喃喃道:“爸、妈、嘉嘉……”
  ……
  第二天。古镇某咖啡馆。
  “陈先生,你可能对贺先生试角这件事有些误会,”盛计轻轻点点桌面,对满面冷意的男人道:“你和贺先生之间和我无关,但我必须跟你澄清一件事情。我弟弟任性毁了约,我想把损失降到最低,就找了贺先生帮忙。当然,那天你也看到了,贺先生资质很好,除了这个角色外盛世确实有签他的打算。除此之前,我和贺先生再无其他。”
  “陈月白,你信不信贺先生是你的事,我只澄清我该澄清的事。当然,信不信由你。”不愉快的交谈最后,盛计挑了眉道。
  陈月白紧紧抿着唇,大步走出咖啡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过,他的心里到处塞满了青年的影子:情动时的、做饭时微笑时的、像只猫一样蜷在他怀里睡觉时的、眼里满是爱意地看着他时的……
  他面无表情,垂在身下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指甲刺透手心。
  陈月白闭了闭眼——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他以前根本没在意过的、只相处了段时间就再也放不掉手的青年在他心里扎了根……
  陈月白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僻静无人的杂物间时,里面隐隐传出对话,他本无意听别人的墙角,听到一些字句时却忍不住停了步子。
  “黄哥,我已经照你说得那样做了,贺知他根本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了,您允诺我的……”陈月白眉头一皱,他记得这个贪婪的声音,这是直播那天信誓旦旦说贺知找他拍照的狗仔……
  “这些你拿着!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陈月白狠狠皱了眉——这是、白怜助理黄青的声音……
  他重重踹开了大门,黄青和狗仔闻声吓了一跳,猛地摔在地上。
  逆着的光里,陈月白此时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怎么回事?”
  黄青对上陈月白利刃似的眼、听到那平静到极致的问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手机声突然响起来,陈月白拿出手机正要不耐地挂断电话,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却睁大了眼睛,他按了接听键,正要说什么便听到手机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月亮先生吗?贺知先生出了车祸现在正在鲸海市中心医院抢救,我们拨打了他其他家人的电话都没打通,您的名字前加了“a”被放在第一位,如果您是贺先生的家人,请尽快来这边一趟吧,如果不是您能联系到贺先生的家人吗?”
  “啪”地一声,手机掉在地上,陈月白的心终于被疼痛和恐慌撕扯。
  ……
  医院里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医生交谈过后陈月白大步来到某个房间,他猛地推开房门。
  天气已经放晴了。青年穿着病号服,额上缠着厚重的纱布,正半坐起来看向窗外,清瘦的身影整个被浸在光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陈月白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走近几步才发现,青年一只手放在棉被上,手背连接着输液管,他正对着清透的光看自己白皙而根骨分明的另一只手。
  “阿、知……”陈月白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仿佛要失去什么的恐慌感,他朝青年伸出手。
  青年听到动静动作一顿,随即转过身。
  “啪”
  贺知干脆利落地打开陈月白伸向他的手,精致的眼眸里是耀眼的亮光和冷漠,他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面上浮出个冰冷的笑,他挑了眉,一字一顿道:“别这么叫我,我和你很熟吗?”


第11章 他走了,可我开始爱他(一)
  青年的话冷漠平静得仿佛像一个单纯的问句,话里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陈月白瞳孔一缩,他怔了下面上浮出个像平时一样的笑,那笑却到底有些勉强:“阿知,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顿了下他耸耸肩,用自以为在哄人的语气道:“好吧,这次是我错了。阿知,我们和好好不好?”
  陈月白觉得青年这么喜欢他,只要他服软他们会回到最近的事情发生之前的状态,他已经确定了他在意青年,他很难真正在意一个人,所以他以后一定会对青年好。
  贺知却只是卸了笑无比平静地看着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中亦未掀起任何波澜和感情。陈月白看着这样的贺知,面上的笑渐渐消失不见。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青年难得轻轻叹了口气,道:“贺知,你到底想怎样?”他心高气傲,甚少低声下气,他没想到他已经向对方服软认错,对方却依旧是这副样子。他本想转身就走,青年苍白的脸和唇、额上纱布里渗出的刺目的血却又一次刺疼了他的心,他的脚像被定住了一般,根本走不掉。
  这种不受控制地为另一个人心疼的感觉实在太过陌生,陈月白甚至有些慌乱。
  贺知静静看着陈月白半晌,他看着自己失忆期间爱得不可自拔的这个男人,仿佛还残留着那种心脏疼得鲜血淋漓的错觉——爱上这个男人的是残缺的自己,可那也是他自己。幸好他现在已经找回了记忆和完整的自我,他还找回了自己真正的家人,这些会支撑他变得强大和坚韧。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家人的身边,和这些比起来,陈月白如此微不足道。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离婚手续尽快办一下。别的没什么了,陈先生,你走吧,我还有别的事。”他需要联系盛计公关掉那段黑料,保住那个角色,然后以那个角色为跳板真正出道。
  回到原来的世界前,他得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变得强大,也活得舒服自在些,重操老本行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拍戏。
  陈月白猛地皱起眉,他面上第一次真正带了气,道:“贺知,不要开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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