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真大佬穿成炮灰——by黑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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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升三年级,新老师直接领着学生去了三年级的教室,压根就没见着原来的老师,作业也没人收,贺知年算是白把它背进学校了。
因为个子矮和学习好的缘故,贺知年被老师安排在最中间的第二排,一上午的时间也没讲课,除了收学费、安排座位,只把新学期的课本发下来了而已。
崭新的课本,翻页的时候可以闻到清新的书墨香,这味道虽然不像练功时点燃的檀香,但同样有着让人凝神、愉悦的功效。
凡人的书本比修真功法简单得多,语文课本有拼音,数学课本有例题和讲解,还都有巩固练习的题目,便是没有老师讲解,也并不影响学习,贺知年如获至宝。
三年级只有一位张老师,语文课的老师是他,数学课的老师还是他,班主任同样也是他。
按照张老师的经验,开学第一天基本上学不到什么东西,索性他就不讲课了,而是讲纪律、讲学习的重要性,也一直在观察同学们,以尽快地定下班干部。
事实上,班里四十多名同学,有十多名都是他认识的,毕竟学校不大,老师们又都在一个办公室,难免会聊起自己班上的学生,特别优秀的和特别调皮捣蛋的,都会拿出来讲。
贺知年在一二年级的时候都是第一名,也是办公室里老师们谈论最多的学生,不只是因为成绩,还因为有一对特殊的父母。
贺知年的父亲贺海,母亲王若,都曾经做过他的学生,一个调皮捣蛋,但是心思赤诚,一个聪明的优等生,但心思太杂太多,那时候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结婚,更想不到贺海会入狱。
比起这两个学生,那一届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王若的堂姐王竹,别看堂姐妹俩当时的成绩不相上下,可王若只念完了初中,没能考上高中,王竹却是一路考到高中,高考恢复后还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贺知年这小孩儿挺可怜人的,有一个入狱的父亲,还有一个做事极端的母亲,父母酿的苦果,让孩子跟着受罪。
偏偏这还是个敏感寡言又特别懂事儿的小孩儿,没法儿不让人心疼。
在开学之前他就想好了,平时要多关心关心这小孩,还要引导班上的同学们不能够欺凌弱小。
但开学的第一天,张老师就发现课堂上的贺知年跟他平日里在学校见到的很不一样。
那是一个特别用功又很能自得其乐的学生,用功的学生他见过,在课堂上玩得高兴的学生他也见过,但在课堂上沉迷学习、又享受学习的学生,他只在今天见到了。
课桌收拾的很干净,坐姿也很板正,新发下来的课本在贺知年手里不像课本,像小孩子们都喜欢的连环画,看见的时候眼睛会发光。
老师不布置作业,底下的学生们多数是在玩儿,有传小纸条的,有低头凑在一块说悄悄话的,还有躺在课桌上睡大觉的,就贺知年不一样。
他观察了一整天,不管是他坐在讲台上的时候,还是他躲在教室窗户后边偷偷往里瞧的时候,这孩子都没闲下来,看书、做题、写字,比成年人都要自律。
张老师还特意站到贺知年旁边看过,下午数学题已经做到第二章 ,关键是居然还真能把练习题做对。
字也写得不错,认真端正,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没有哪个字是敷衍着写出来的,很有耐心。
如果之前他只是可怜这孩子,那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孩儿了。
第4章 犯人的儿子
贺虎的座位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都知道,这个地方是最容易被老师逮到的,倒霉事儿全都集中到一块了,一件接着一件。
他这个平时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小破房子,小破床,根本住不下四个人,睡觉的时候既窝囊又憋屈不说,还被挤到地上好几次,摔的他胳膊疼。
来学校趴桌子上睡会儿,一睁眼就看见窗户外班主任的脸,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贺虎,昨天趁乱把堂弟推下山坡的‘小霸王’,今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外加一脑门的冷汗,听班主任夸堂弟字写得好、题算得对、学习态度用功,那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切,就知道在老师面前装模作样,坏分子的儿子就是会耍心眼儿。
贺虎到底是气不过,碍于传说中的二叔回来了,他也不敢在明面上找贺知年麻烦,只能暗地里使坏,趁贺知年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往人家凳子上放荆棘,往桌洞里放虫子,往杯子里放粉笔沫。
然后…… 被贺知年这个狗崽子拉来的班主任抓了现行。
道歉、写检查、打扫一个月的教室、请家长,最后还要把好不容易弄来的荆棘和虫子收拾干净。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一件顺心的事儿,贺虎顾不得去欺负别人了,老师说让他的家长明天早上就去办公室。
放在以前这就不算是个事儿,欺负贺知年就欺负了,那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现在,他爸妈怕二叔怕得要死,生怕二叔回来以后算账,要是知道这事儿,保不齐要打他一顿。
不提贺老大家的男女混合双重奏,贺奶奶今天无论走到哪儿,但凡是碰到个人都会被问:你家老.二是不是要出来了。
是吗?
老.二待的监狱离这里并不近,五年里老太太也只去看了一趟,算一算她已经有三年多快四年的时间没见过老.二了。
真的是立功减刑快要出来了吗?
这两天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赶着来,先是小孙子磕破了脑袋,后来先是打了老大,又打了老大媳妇,两边把房子换回来了,现在大伙又跟她说,老.二要回来了。
老太太一天到祖坟那儿跑了三趟,列祖列宗还有老头子,保佑小孙子伤赶快好,保佑小儿子赶快出来,好好做人,老贺家别再有人犯事儿了。
儿子要回来,那她得去接啊,孩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总不能一路饿着肚子走回来吧。
“都说你爸要回来了,我去接你爸,厨房有我蒸好的馒头,有葱,有咸菜,你这几天先凑合着吃,很快就回来了。”
贺奶奶把家里藏的钱拿出来一半,缝在衣服里面,紧贴着心口窝,免得路上被人偷了去。
她一个老太太,种不了几亩地,这几年根本没攒下什么钱,还搭进去不少,毕竟小孙子要上学,老大那边还时不时过来占便宜。
老.二没进去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她孝敬钱,那时候吃的喝的都不用她买,她哪花得着什么钱,孝敬钱也就攒下来了。
得亏是攒下来了,要不然这几年的日子是真过不成。
“真要回来了?”贺知年诧异道,“要不要我陪着一块去接人?”
贺奶奶摆了摆手:“不用,我去过,知道路,再说嘴长身上是干嘛用的。”
小孙子现在这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自从被推下山坡磕破了脑袋之后,又是打人,又是换房子,一天到晚手里不离书本。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爹没妈的孩子可不就得自己使劲上进。
父子俩五年没见面,等老.二见到这孩子,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呢。
贺奶奶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了,带着一兜子馒头咸菜去赶五点钟的班车。
贺奶奶出门之前,贺知年就已经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时间无论是晨读,还是练字,都是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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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贺海冲进火海,抢救置放在档案室里的文档,最终体力不支,晕倒在门口,好在被消防员及时发现就医。
贺海出院的那天,关于他减刑的通知已经下来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减刑了。
第一次减刑是在他入狱的第三年,因表现积极良好,又因为罪行特殊,在外面有几个朋友帮着活动,所以才破格一次性减免四年的刑期。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立功表现,本来他到明年也是可以出狱的,但是因为这一次的立功表现,又被减免了一年的刑期。
“12号,办完手续就可以走了,要不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贺海拒绝了,家里面妈老了,兄弟指望不上,老婆跑了,儿子今年只有九岁,谁能来接他?
还是算了吧。
连这几年有过来探望他的几个朋友,贺海也没有通知,这时候通知人家,无非就是麻烦人家,算了。
他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抄小路往家里走,其实八九个小时就能走回家。
明明已经想好了,可门一打开,看见站在外面风尘仆仆的老妈,贺海眼泪都涌出来了。
是所里警察帮忙通知的吗?还是他妈经常来门口这里等着,只是不曾进去探监而已?
贺海还能勉强稳得住自己的情绪,贺奶奶直接趴在儿子身上大哭,把这些年的懊悔恐慌全都哭出来。
好不容易不哭了,贺海这才问:“妈,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出狱?”
“村里人前几天都传遍了,碰到个人都问我你是不是要出来了,我寻思着可能有人得了消息吧,就过来看看。”
贺海点了点头,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着老太太往车站走,村里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或许是知道他立功住院的消息吧,所以才会猜测他能够减刑提前出狱。
“阿年还好吗?”贺海哑着嗓子问道,这些年他在狱里最惦记的就是儿子,他离开的时候,孩子只有四岁,这都五年过去了。
贺奶奶迟疑了一瞬:“挺好的,懂事听话,学习特别好,平时还特别用功,老师们都喜欢他。”
贺海闷闷地‘嗯’了一声,嗓子像是被东西糊住了一样。
坐车比步行快得多,八九个小时的步程,坐车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快要进村子的时候,贺海却突然有几分胆怯,怕遇见认识的人,更怕见到儿子。
下午五点钟,这个时间正好是大家伙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贺海在路上碰到的人不多。
像猴子进村,引人注目,相熟的亲戚邻居上来打个招呼,剩下的都避着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观望。
被老师选为学习委员的贺知年,回家就看到了原主阔别已久的父亲。
尤为显眼的板寸头,再加上身体极为壮硕,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样子,不过那一双眼睛透露着些许的酸涩,还闪着泪光。
贺知年喊了一声爸。
“哎——阿年回来了!”
比起儿子的坦荡自然,贺海显然有些手足无措,想亲近儿子,又不知道该怎么亲近。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
贺海着急忙慌的往厨房去,他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还是结婚后学的,那时候他跟王若在外面做生意,一直都是他做饭。
鸡蛋羹、清炒豆角、玉米粥,可惜家里没有荤菜。
“妈,我去河里摸条鱼,你帮我看着点锅里。”
鱼倒是好摸,可惜家里没那么多佐料,鱼要是去不了腥味儿,那就不好吃了。
贺海把摸来的两条鱼用树枝插起来,干脆在院子里烤起了鱼,再撒上些盐和辣椒面,这可是他的拿手活儿。
一边转着手里的烤鱼,一边不忘偷偷看儿子。
真是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眼睛像他,耳朵也像他,写作业的时候端端正正的坐着,一看就是好学生,不是上山下河的淘小子。
妈这些年把孩子养得很好,就是瘦了点,得赶紧把儿子喂得白白胖胖才行。
便宜父亲的归来,对贺知年来说,影响是无处不在的。
首先是一日三餐都有了荤的,鱼最多,有时候也会是野鸡和兔子,贺知年知道这些野鸡、兔子都是从山上打来的。
他还有了一套新的书桌和椅子,是他爸在院子里自己打的,桌面被磨得很是光滑,还用浆糊粘了一张挂历在上面,没有画的反面朝上,这就成了一张白色的书桌,椅子上绑了一个软垫,是用旧棉衣改的。
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地方都被填平了,原本散养着的两只母鸡也有了鸡窝,被圈了起来。
家里里里外外都被打扫了一遍,像过年时的大扫除一样,厨房还多了一个养鱼的缸,吃不完的鱼就先放里面养着。
贺奶奶也不像之前那样愁苦了,还有心情从外面移来几株花栽在院子里,不过还是改不了唠叨的性子。
“以前家里的地种不完,那些就先给别人种了,明年咱们就收回来,家里四个人的地,种好了一年的吃喝就都有了,你就别再想着做买卖了,以前的教训还不够惨吗?”
贺奶奶一听儿子要去城里卖鱼,整个人都要炸了,过会儿安生的日子不成吗,钱就那么重要,非得折腾不可?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国家是允许做生意的。”贺海耐心解释道,“而且几条鱼能卖多少钱,谁会管这些。”
“那……那也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妈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了,刘家这几年一直在做生意,在家里头开了豆腐磨坊,还拿去集市和城里头卖。刘家是军人家庭,他们家总不会做冒险的事儿。”
一提到刘家,老太太就沉默了。
刘家出了个在军队当团长的大干部刘子恒,刘子恒前头那个媳妇难产死了,留下两个孩子。
那个时候自家老.二和王家姐妹俩都正当年,本来刘子恒相看的是妹妹王若,自家这个相看的是姐姐王竹,可老.二和王若硬是看对了眼。
后来老.二娶了王若,刘子恒娶了王竹,两家那时候闹的还有点儿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