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真大佬穿成炮灰——by黑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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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有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还翘着二郎腿,可就是没再说话。
爸就是脾气太犟了,这个家谁都能提分家,可爸最不该提,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能干人呢,腿伤了之后,别说去山上打猎了,每天赚的工分跟村里老太太们一样多,那腿看来是好不了了,而且眼瞅着是越来越严重。
不分家,大家一起吃饭,老爷子就算干不动了,也能吃碗饱饭,可分了家,大家各过各的,谁还管老爷子?
贺有德正在跟自家媳妇儿忆当年:“你是没赶上好时候,以前大嫂二嫂坐月子的时候,老爷子腿还好好的,坐月子天天有鸡蛋吃,还能喝几回鸡汤,哪像你现在,穷命哟!”
有德媳妇跟大嫂是远房亲戚,这门婚事还是大嫂介绍的,她不像丈夫那么馋嘴,就是犯愁。
“分家了,饭就得各做各的,可家里就一个厨房,咱们肯定得排在最后,冬天还好,不用去地里上工,开春可怎么办?”
“犯什么愁啊,咱用厨房的时候不抢第一个,你就看二嫂什么时候做饭,她做完了你再去,也不用她刷锅,就用她们家用过的锅,里面肯定得有点油水,大嫂就算了,那个抠门劲儿。”
其他两家两口子都能聊一聊,老大贺有粮这边,有粮媳妇根本找不到人聊。
女儿六岁,儿子三岁,还都是不懂事儿的年纪,她家男人呢,睡得比谁都早,孩子还没睡呢,这人呼噜就先打上了,心咋就这么大!
现在是六二年,贺知年以前研究经济的时候,也研究过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对一些基本的物价还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中药材的价格还真没怎么注意,不知道这三十块钱够不够他把腿伤治好的。
贺知年不光给右腿按摩,还试着在右腿不负重的情况下,慢慢舒展全身的经络。
原主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爷爷了,可今年其实才四十九岁,但是看脉象,这是六十九岁的身体,除了右腿,身上还有不少别的毛病,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第二天一早,贺知年把最厚实的衣服都穿上了,还带了一床被子,右腿可不能再受寒了,他去大队部借了辆牛车,驾着车过去的,余山村太偏了,公交车根本不通。
路难走,牛拉车又慢,贺知年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驾牛车他还是第一次,一路上走走停停,中午了还没到县城呢,倒是碰上了辆拉货的卡车。
“大爷,你这是要去县城吗?能不能去农业局给我捎个信儿?我是省化肥厂来的,给咱们县送化肥,这不车坏在路上了,你帮我问问农业局那边能不能派个人来修车,实在不行,就去市里请个师傅来,这车总不能不管。”
这卡车在省城都是稀罕东西,也不知道县里有没有能修卡车的师傅。
卡车啊,还是这种老式的卡车,原理贺知年都知道,他还曾经上手拆装过,只要不是坏了什么零件需要换,他应该能成。
“我这牛车慢,也没去过农业局,一来一回的,估摸着你得等到晚上了。这样吧,我以前在修理铺待过,见了师傅修过,你让我试试?”
原主年轻的时候确实在修理铺呆过,但他待的是修自行车的铺子,不是修汽车的铺子。
开卡车的司机,已经在这儿呆了小半天了,好不容易见着有人出现,也不想轻易放弃。
而且这大爷虽然穿得不怎么样,但人很有范儿,不像是个普通的老农民。
“你先看看,不能修就算了,千万别把车弄得更糟,要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先别动手,先跟我说,把我说明白了你再修。”
“成。”
贺知年先围着车看了几个地方,又让对方启动发动机,才确认问题在哪儿,能处理。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的理论,听得人头疼,但越是晦涩难懂的理论名词,就越让人觉得高大上,觉得这老大爷有本事,还是个文化人。
“您修吧,我也没听明白,但听出您有本事来了。”
人不可貌相啊,这么一个驾着牛车不起眼的老大爷,居然懂得修卡车。
眼睁睁看着对方钻进车底下,就用了一个扳手,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就修好了。
“大爷,您抽烟,我姓刘,您就叫我小刘吧,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就光喊大爷了。”
“我不抽烟,姓贺。”原主也不抽烟。
“贺大爷,您老可真有本事,不知道在哪上班?我以前是给厂领导开汽车的,但是也没敢上手修过,更何况是这大家伙,不瞒您说,我一直想跟行家学学怎么修车?”
贺知年没种过地,但从原主的记忆当中不难知道种地的辛苦,而且他这腿,就算是治好了,这一两年也不能负重。
所以他停下来帮这小伙子修车,可不是单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
修车的好处费,贺知年没收,但是对方让他教技术,那也成啊,不管是给领导开小汽车,还是开厂运输队的卡车,没有过硬的关系那可不成。
小刘司机是真觉得这种地的老大爷有本事,会修车,还能说得头头是道,比以前钢铁厂的修车师傅都厉害。
正好他们这化肥厂刚建半年,还有位置能安排人,别的地方不说,运输队他还是能说了算的,虽然整个运输队就只有两辆卡车,带上他也才只有两个司机。
知道老大爷会修车,又会开车,一个临时工的位置,他还是能给的。
第64章 对照组大家长
阴山县, 隶属于省城,跟省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按照原计划, 小刘司机当天就该回去的, 但他这不是车子坏了, 在路上耽搁了小半天,索性就第二天再走。
“大爷,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先跟我去省城看看, 不过这一来一回的也耽误功夫。我还是建议您,等我半个月, 我回去给您开好了证明,您再来我们省化肥厂,到时候我来接您,我们过段时间还得往这边再送一批化肥呢。”
不然大爷一个外地人还真不一定找到他们厂,别说外地人了,本地人好多都找不到, 毕竟只是一家新开的小厂子。
不过小厂子有小厂子的好处, 他在大厂子里难升迁,小厂子竞争少, 他舅舅说了,只要级别升上去了,到时候再调动工作就可以了嘛。
贺知年不忙着过去,虽然眼前这年轻人说得信誓旦旦, 可工作单位的证明毕竟没下来。再说, 他来县城是来买药的, 年轻人许诺的事儿, 成了最好,不成也没关系。
两个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各自驾着车分别离开了,跟卡车比起来,牛车的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如今这县城也萧条得很,原主以前没少来县城卖过野味,对这地界倒也熟悉,贺知年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中药铺,药方是他提前写好的,让人照着抓就是了,对外只说是请老中医开的。
一个月的药花了二十块钱,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又花了一块,去黑市买了半筐子鸡蛋、半斤红枣、两斤黄豆、三两豆油,分家得来的钱,就剩两块了。
贺知年没怎么逗留,可饶是如此,回到家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里面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动静,看样子是都睡了,好在还知道留门,没把门从里面锁上。
分了家,老爷子的存在感好像一下子就强起来了,一天一顿的中药,那味儿大的,隔壁院子都能闻见。
不愧是能自己带大三个孩子的男人,人家自己会做饭,虽然做法简单,但胜在丰盛。
可不就是丰盛,一天两个水煮蛋,早上喝玉米粥,下午就会换成小米粥,晚上再烧几个红薯,老爷子还会蒸馒头,头几天炒白菜吃,后面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黄豆芽,开始炒黄豆芽吃。
这么过去七八天,老爷子的菜里有荤腥了,人家自己弄了一副弹弓打鸟,大冬天里居然还真能打着。
老爷子吃水煮蛋的时候,贺有德还能忍住不凑过去,但是闻着肉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了,跑到老爷子那屋里,眼巴巴的瞅着。
爸最疼他们了,以前家里杀了猎物,好肉都给他们兄弟几个吃。
有贺有德带头,能走路的几个孙辈都过去了,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
说实话,如果只是三个小孩子,贺知年或许还会有些不忍心,但是打头的是贺有德,一个二十多岁大块头的青壮年。
好意思吗?
贺知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打了四只,他一个人吃的。
本来就已经分家了,儿孙们也没给他送过一碗粥,他自然也没有准备儿孙的份,可孩子来了,总不能一点也不给。
贺北最大,给一只整的,贺国和贺风两个人分一只。
“爸,我的呢?剩下的咱爷俩一人一个?” 贺有德吞了吞口水。
还是分家好,不分家,四只麻雀一大家子人一块儿吃,分了家,就他们五个人吃,哥哥嫂子们不像他这么豁得出去。
贺知年在大学教书那么多年,教的也都是青年人,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想动手。
老爷子那双眼睛看得贺有德头皮发麻,两股战战,脸上僵硬地露出一个笑:“爸,你别这么看着我。”
挺吓人的。
贺有德眼睁睁看着他爸把剩下那两只都吃了,一点肉沫都没留给他。
“爸你……”你变了。
“我……”我不是你疼爱的儿子了吗?
“不是,怎么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贺有德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知年用手一下一下按着右腿,平心静气,不能冲动,他现在不适合动手,右腿还需要好好养护。
不能动手,不代表不能动嘴:“他们是小孩,你也是小孩?跟侄子侄女争嘴,你可真是越活越有出息了。”
不是,贺有德就纳闷儿了,自从隔壁的那个福星摆了满月酒,他爸就变得不太正常了,是不是老袁家的福星克他们老贺家?
还是说他爸这两年真被他们弄得伤了心,但这两年一直是大嫂絮絮叨叨嫌弃爸,他可没说什么,只是爸拿不回来好吃的,他不怎么往爸身边凑了而已。
“爸,你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你小孙子。你是不知道,光光跟隔壁那个袁福星同一天出生,脸比人家小一圈,昨天张老太抱着孩子在咱们门前转悠,说袁老三媳妇在家天天吃鸡蛋喝红糖,还杀了家里下蛋的老母鸡炖汤喝,所以孩子才长得好。”
他是不知道张老太发了什么癔症,以前也没对哪个生了孩子的儿媳妇这么好过,他就想着他爸能跟张老太对齐,也给他媳妇儿开开小灶,他不也就能跟着吃点好的吗。
“他们家没分家,咱们家分家了。”
贺知年仔细打量着这个便宜儿子,如今这个年月里能长一张小圆脸可不容易,人馋不算什么大毛病,可想吃什么好的就该想着自己去挣。
长胳膊长腿,看上去也并不瘦弱,天天窝在家里做梦吃好的可还行?
“你也当爸爸了,该担起当爸爸的责任来。老话说,一代更比一代强,你不能让你儿子过得比你小时候差吧。想吃肉也行,明天跟着我出去,干多少活分多少肉。”
贺有德喜笑颜开,到底是他亲爸,就知道他爸肯定舍不得他吃苦。
老爷子腿不好,明天老爷子负责打弹弓,他负责去地上捡,多走两步路的事,也就是冷了点儿,不费劲。
费不费劲的,可不是贺有德说了算。
第65章 对照组大家长(完)
哼哧哼哧挖了一个多小时的陷阱, 又被老爷子指挥着捡柴、劈柴、烧水、刷锅,最后还扫了院子。
贺有德才得以跟老爷子共用午饭。
明明是猫冬的时间,硬是跟平时干农活的时候一样累, 虽然鸡蛋和肉吃嘴巴里还是那么香, 但他爸变了。
姥姥以前就说过, 男人善变,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他爸这么多年都没再找, 不代表就永远没有这份心思,这些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 还又去县城拿了中药治腿,今天他瞧着, 老爷子腿走路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了。
整天鸡蛋肉的这么吃着,脸色都养好了,人又收拾的干净,以前像六十岁的人,现在像五十岁。
贺有德一边给老爷子烧洗脚水,一边哼唱起准备了多年但又一直没派上用场的歌谣:“小白菜地里黄, 七八岁离了娘……”
刚吃完晚饭, 就躺床上歇着的贺有粮:老三可真有出息,姥姥那么些年以前教的歌又唱起来了, 可关键爸也没找后妈呀。
张老太以前还想着嫁给他爸,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村里可有好几个闲人要撮合这俩, 可他们不愿意, 他爸不照样拒了那边。
贺有福今天跟在袁家老三后面, 白得了两条大白鲢, 晚上已经让孩儿他娘做了一条吃了,还有一条他打算明天拎到队长家去,让大队长给他批块地基。
现在他是没盖房子的钱,可不妨碍先把地基拿下来,地方他都看好了,就在村东头边儿,离河近。
以前他是不知道,今天才发现这条河真是个宝贝,不光春夏秋三季能在里面摸到鱼,冬天河面上都结冰了,袁家老三随便凿个洞就冒出来七八条大鱼。
他趁袁家老三回去拿盆,赶紧抱了两条最大的白鲢躲起来,等袁老三端着一盆鱼回去,他才偷摸的往回走,这要是家就在河边上,何必这么麻烦。
不过把鱼送回去之后,他也去河面上凿冰了,选了五六个地方,硬是没见着一条鱼,白费力气,这会儿也躺床上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