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攻具人的炮灰竹马——by拾一亿

　　林述煜正因为唐叙珩的动作而心情开始有些低落，他就被唐叙珩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
　　唐叙珩抿着唇，站在沙发前面，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说：“煜煜，如果我们俩处对象，那我们之间的相处，可能就要发生很大的改变。”
　　一边说，他双手撑在沙发边缘，倾身，一点点地逼近林述煜，直到两人的脸庞相距不到一个大拇指的距离，才停下，沉声道：“身为恋人，我们会牵手，会接吻，会有各种各样的密集的亲密互动，包括深层次的交流。”
　　“你，真的不介意，也不害怕吗？”
　　唐叙珩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在耳畔响彻，又如同一柄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心上。
　　他被唐叙珩用身体困在沙发上，眼前的男生气势逼人，整个人给他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就像……随时能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
　　林述煜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睛。
　　唐叙珩离他很近，他甚至能看清唐叙珩眼中映出来的自己。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介意，也不害怕。”
　　唐叙珩微微一滞，稍微退开了些，抬起一只手，又放下。
　　他在林述煜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那……我们就先试试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叙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林述煜会直接一记直球过来，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煜煜逐渐开窍后，在后面长时间的相处里，慢慢地弄明白他自己的感情，等高考之后，水到渠成，再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可是林述煜一记直球，直接把进度往前提了将近两年。
　　林述煜问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在浴室里被蒸的，眼尾带着点暧昧的红。
　　对上那双水润桃花眼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回答，直接将浑身冒着点儿湿气，带着点儿诱.惑的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亲到他说不出话来。
　　还好，他及时压制住了冲动。
　　毕竟他真的亲上去，肯定不止接吻那么简单。
　　煜煜离成年还早，他不能这么畜生。
　　唐叙珩心里清楚，之前的他还能以煜煜没开窍，得慢慢等他想明白，两情相悦为由，控制自己的那冲动的想法。
　　如果直接在一起，他多半是有些难以自控。
　　虽然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但是接吻和牵手之类的事，肯定少不了。
　　他现在就担心，林述煜对他的感情刚刚有了苗头，就被他那过分又过火的各种想法给吓得退回去。
　　如果煜煜真的被吓退，反而给他们以后的感情进展增加了难度。
　　他和煜煜，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过渡，来适应彼此间关系的转变，巩固那不稳定的感情。
　　如果之前的一切，类比成开小火煮“鱼”，那骤然切换成大火，鱼很容易就会被吓跑。
　　唯一的对策，就是从小火切换成中火。
　　林述煜有些困惑：“……只是试试？”
　　“也不算试。”唐叙珩低笑一声，“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转变，我怕你适应不过来。”
　　“哥哥身份的‘珩哥’，和男朋友身份的‘珩哥’，肯定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林述煜听明白了。
　　珩哥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之间以兄弟关系相处了这么多年，骤然改变关系，的确容易整劈叉。
　　思及此，林述煜弯着眼笑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试试吗？”
　　唐叙珩见他笑得眉眼弯弯，略有些无奈地说：“现在还在家里，而且等会儿该吃饭了。”
　　听到唐叙珩的话，林述煜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竟然在家里，和珩哥讨论谈恋爱的事，还妄图在家里试着谈恋爱！！！
　　这边世界里的人虽然对同性恋的偏见没那么多，再过几年，同性婚姻就会合法化。但是老一辈和那些长辈们的看法，和年轻人的不大一样。
　　总的来说，他和珩哥现在的关系，不一定为家里的长辈所接受。
　　未来的他们，可能会遇到种种的困难。
　　他这边倒还好，父母都约等于没有，只要能瞒过两位老人，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倒是珩哥这边……
　　不等他多想，唐叙珩轻轻牵起他的手：“该吃饭了。”
　　林述煜跟着起身，直到走到门边，唐叙珩这才松手，解开反锁拧开门。
　　门外，宋华歆正抬着手，一副要敲门的样子，见到他俩出来，顿时笑起来：“正打算顺便喊你俩吃饭，你们就出来了，走吧，下楼。”
　　说完就转身往前走。
　　林述煜和唐叙珩跟上。
　　期间，林述煜忍不住偏头看向唐叙珩。
　　虽然知道房间门隔音很好，他俩刚刚说话声音也不大，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但是一想到他俩刚刚牵着手，和唐姨就只有一门之隔，他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准确的说，是愧疚。
　　虽然他名字不在唐家户口本上，但是再怎么说，唐叔唐姨对他都是有养育之恩的，和父母也没差，结果他一转头，和人家亲儿子谈起恋爱来。
　　唐叙珩见他看过来，不动声色地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给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林述煜心里的那点儿情绪就散了，心逐渐坚定起来。
　　林述煜同样用手背去碰了碰唐叙珩的手背，还大胆地用小拇指勾了下唐叙珩的小拇指。
　　他本想勾一下就跑，结果手指反而被唐叙珩的小指给勾住，挣脱不开。
　　林述煜：“……”
　　总觉得他和珩哥是在刀尖上旋转跳跃闭着眼不停歇。
　　他忍不住看向唐叙珩。
　　唐叙珩也在看他，眼里满是明显的笑意，还用嘴型给他说：“别怕。”
　　林述煜扭头，直视前方，心想，他才不怕。
　　埋在前面的，是潜在的种种困难，如果他只是一想到就要退却，没有那份直面未来的勇气，那他和珩哥这段感情，他对珩哥的喜欢，真的太不堪一击了。
　　直到走到楼梯口，两人这才同时撒手，默契十足。
　　晚饭是一家四口一起吃的，吃过饭，林述煜和唐叙珩回楼上。
　　宋华歆坐在沙发上，叮嘱他们：“阿珩、煜煜，你们一吃完就往楼上跑，在学校的时候真的有好好锻炼吗？”
　　“有啊。”唐叙珩违心道，“我每天都拉着煜煜起来晨跑。”
　　“那还好，你们自己多注意点身体，别像你那个表哥，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身患绝症了。”宋华歆叹了口气，说。
　　唐叙珩微微蹙眉：“表哥？”
　　林述煜跟着停了下来。
　　因为从小住唐家的缘故，他和唐家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戚关系也都挺好的，这会儿听说有人出事，不免也有些担心。
　　“嗯，一个很久不联系的阿姨家的远房表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宋华歆开始唏嘘，“他年纪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估计是关系太远太浅，宋华歆也只是稍微唏嘘了会儿，又叮嘱两个孩子一定要锻炼身体，也没再多说别的。
　　回到房间，两人还稍微讨论了一下这事儿。
　　不过宋华歆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多，林述煜和唐叙珩也只是稍微唏嘘了会。
　　唐叙珩：“总之，还是要多注意锻炼身体。”
　　林述煜：“知道了。”
　　“那我以后叫你起来一起晨跑？”唐叙珩问。
　　林述煜：“……如果我起得来的话。”
　　唐叙珩笑着问：“刚刚不是还答应说要好好锻炼身体吗？”
　　林述煜：“锻炼身体的方法又不止晨跑一项，我平时也没少和你一起打球游泳吧。”
　　“现在高二了，打球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唐叙珩分析道，“至于游泳，现在天开始冷了，你愿意冬泳吗？”
　　林述煜笑着说：“我愿意浴缸泳。”
　　唐叙珩跟着无奈失笑。
　　两人说笑了会，林述煜这才稍微想到正事：“珩哥，你作业抄完了吗？”
　　“还差一些。”唐叙珩说。
　　“那你还不赶紧去抄。”林述煜催促着，催完，他就想到了什么，轻叹口气。
　　唐叙珩：“怎么，好端端突然叹气。”
　　林述煜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解释：“没，就是想起之前，我不是让你……成绩没起色之前尽量不要早恋吗？”
　　他就坐在唐叙珩的旁边，趴在桌子上，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结果好像才劝完没多久，我就……”
　　唐叙珩跟着淡笑，凑近他，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没关系，男朋友多管管我学习，说不定我成绩就上来了。”
　　骤然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林述煜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心跳倒是很诚实地加快许多。
　　他眨眨眼，这才哼笑道：“我们这现在，好像也算真的确定关系吧？顶多算准男朋友。”
　　“正式男朋友，能做的事可多了去了。”唐叙珩不急不缓地说。
　　他往床的方向看了眼，笑着调侃：“还是说，煜煜想直接一步到位，把男朋友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一遍？”
　　林述煜看见他的动作，也大概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喉结微微滚动，微笑着控诉道：“珩哥，你耍流氓啊。”
　　“都决定谈恋爱了，总不能以后躺一张床上，还得像小时候一样，盖着棉被抱在一起纯聊天吧。”唐叙珩说。
　　林述煜：“……”
　　他越来越觉得珩哥提议的那个适应期很合理。
　　唐叙珩抓着他的手，突然用指腹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诱哄：“煜煜，我们现在可以开始适应了，来，叫我一声男朋友。”
　　林述煜眼睛睁大了点儿。
　　你锁门了吗就这么浪！！！
　　他张了张嘴，还是叫了声：“哥。”
　　唐叙珩听到他这么叫，还是心情愉悦地唇角上扬。
　　煜煜平时都是珩哥珩哥的叫，很少用一个字的哥称呼他，这么叫着，听起来就有区别了。
　　唐叙珩：“这个也行，以后你就先这么叫我，适应一下。”
　　林述煜哼笑：“那我呢？”
　　“你当然还是叫煜煜。”唐叙珩说着，又凑到林述煜的耳边，说，“猫煜煜？猫鱼鱼？还是猫猫煜，猫猫鱼？”
　　耳畔突然拂过温热的呼吸，林述煜被这么突然这么凑过来的一下撩得不行，耳朵瞬间就有点变红了，他抿了抿唇：“你看着叫吧。”
　　唐叙珩：“那就……猫猫煜？”
　　林述煜被他的呼吸撩得耳朵发痒，连心都跟着又痒又麻的，赶紧催促他：“好了，你先把正经事做了。”
　　唐叙珩：“我这不是在做正经事吗？和我小男朋友说话。”
　　林述煜：“……快去把作业抄完。”
　　“抄完了作业，有什么奖励吗？”唐叙珩问。
　　林述煜：“……你小孩子吗，完成个作业还想要奖励？哦不对，人小孩子好歹是自己做完的，你这还是抄的。”
　　“你小时候不愿意写作业，我就是这么哄着你过来的。”唐叙珩低笑，“怎么，你哄我一下都不行？”
　　提起这事，林述煜也有些怀念。
　　那时候他不愿意写作文，珩哥就哄他，说他写完一道题送他一个亲亲，他这才乖乖地坐下来写作业。
　　果然，小时候犯的毛病……迟早都是要补回来的。
　　林述煜看了看唐叙珩满含期待的眼神，亲了自己的掌心一口，然后按在他的侧脸上：“喏，给你了。”
　　唐叙珩满意地笑出来：“奖励收到。”
　　林述煜：“行了，抄你的作业去吧。”
　　*
　　十一收假后，学生们正常返校。
　　因为放假前的事儿有点多，之前安排的事都没来得及完成，当天晚上，话痨就收集够了大概的信息，让全班人花些时间调整座位。
　　除了倒数的十位同学需要找到一个愿意学习上帮助的搭档，可以直接绑定同桌之外，其他人都要抽签换座位。
　　抽签分两轮，第一轮是男生和女生分开抽签，定同桌，再由组成同桌的两个人决定一个去抽位置。
　　程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哀嚎：“话痨的这种换位置的方法，也太麻烦了。”
　　“我觉得还好，至少保证了公平。”林述煜笑着说。
　　有不少班级都是对考得好的同学稍微有点优待，一般都是考班级前五的，可以自己选位置。
　　“的确是公平，或者说，看运气。”程枫说着，就开始委屈起来，“煜煜，我们这次说不定就要分隔好远……”
　　唐叙珩瞥了他一眼：“你想表达什么？”
　　程枫语速飞快：“我想表达的是以后我拿早餐不方便了，还得多走一段路。”
　　林述煜玩笑道：“那我们就不帮你带了，给你省麻烦。”
　　程枫赶紧挽救道：“别啊煜煜，我不嫌麻烦！真的！”
　　正插科打诨，负责抽签的姜玥菲拿着签过来了：“抽签吧，程枫。”
　　程枫从抽签桶里摸了个纸团出来。
　　林述煜和唐叙珩因为绑定了同桌，所以不用抽这轮。
　　眼见其他同学都开始陆陆续续找自己的同桌了，程枫也开始拿着纸条问自己的同桌。
　　林述煜吓唬他：“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单人坐的。”
　　唐叙珩：“有可能。”
　　班里原来60人，转学过来池朔和林陆哲，变成了62，如今林陆哲已经转学走人，注定有个男生要落单。
　　程枫：“不可能，我运气那么好，怎么可能给我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