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喂养指南——by封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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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的病为什么这么重?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狼狈?
全他妈的都是因为沈初画!!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直到察觉到自己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他才回过神来,垂眸遮掩住了眼睛里即将溢出来的恨意。
忍住。
陆野,你他妈的必须要忍住!
沈初画做过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怎么能让她轻轻松松地就去死?!!
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他浑身都绷紧了,手上却还是力道轻柔地拍了拍怀里少年脊骨嶙峋的背,然后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往门外走。
他要走,有人却不想草草了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初画微微往房间中央移了一步,刚好挡在他往门外走的路上。
“对,对不起,”她的脸上显露出几分难过,好像在脑海里斟酌了好久,她才继续说:“我……我不知道这个名额对沈延同学这么重要……”
陆野脚下一顿。
老师皱起了眉头,沉声问:“怎么回事?”
沈初画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为难:“老师,都怪我。这次学校的广播站招新高三不是只有一个名额吗?”
她咬了咬下唇,眼睛慢慢地就红了:“我和沈延同学都一起报了名,但是……最后只有我留下来了,所以,所以……”
“我想,应该是我伤害了沈延同学,所以他才会在今天到播音室来证明自己吧……”她的语速很慢,配上她脸上的表情,要多为难有多为难。
陆野听得胸腔里气血翻涌,只能用力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上一世,沈延不跟她计较,沈初画得寸进尺,每次伤害了沈延之后,她都会摆出这一幅无辜单纯的模样!!
所有人都会相信她!!!
他的沈延……
他的沈延有多难过?!!
他猛地侧头向沈初画看去,他的眸光冰冷锐利,活像是一把利剑,甚至里面还夹带着嗜血的寒芒。
不管沈初画上一世是什么样子的,这一世起码她到现在都还是一个顺风顺水的小姑娘,纵使是有些手段,但也总不过还是个娇纵过头的小孩儿,他这一眼还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沈初画募的噤声,红着眼睛愣愣地被他吓得倒退了一步。
陆野没再理她,准备继续往门外走,却再次被人拦住了。
——这次是老师。
“初画你别怕,”他轻声跟沈初画说了一句之后,转头对着陆野吼:“我知道你野惯了,但当着老师的面也敢威胁同学?还有,”他皱着眉掷地有声地说:“威胁女同学,你也做的出来?!!”
他没等陆野回答,径直对着他怀里的沈延问:“沈延同学,别说老师冤枉你,今天我们广播站明明是安排的读上次演讲比赛的获奖名单。”
“你不是我们广播站的人,跑来我们播音室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篇不三不四的散文念了,我总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老师点到了沈延的名字,陆野很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少年背脊一僵,又把头往他的怀里埋了埋。
他顺势把沈延抱得更紧,没有说话。
“老师……”倒是他后面的沈初画轻声开了口,做出了有些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才继续说:“都怪我……”
她轻声说:“我第一次播音,怕弄错了就把稿子带回去了,桌子上有一些上次我们一起选晚上播音内容剩下的文章,没用了就放在了这儿,可能沈延同学就这样误会了,才念的这个。”
老师听得青筋一跳,愤怒地一拍桌面:“我们广播站的事,”他气笑了,“沈延同学,关你什么事?”
他带着些许轻蔑地看了眼陆野抱在怀里的人,“沈延同学,你要知道不是成绩好就是什么事都能做的,我们广播站没有选你,现在看来,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少年搭在陆野脖子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后,却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陆野的心脏疼得一抽,眸色越加的暗沉。
“还有……”沈初画期期艾艾地继续说:“沈延同学,那个……我觉得十分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这次范老师没有让你参加演讲比赛,也是怕影响你的成绩。”
广播室里的老师听得越加的生气,冷笑了一声:“沈延同学,我也知道你的成绩好,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成绩重要不假,品德也是一个人不可或缺的。”
“因为没有参加比赛,就想些旁门左道的方法来不让别人表扬得了奖的同学,这他妈算是什么道理?!!”
陆野听得几乎要呕血。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甚至眼睛都充上了血。
这他妈……这他妈!
这还只是高三!
沈家还没有把沈延认回去,沈初画还是正儿八经的沈家人!!
就这么欺负他。
陆野气的笑了,转头死死地盯着沈初画,一字一顿地说:“他没有参加比赛是因为他在准备物理竞赛,没有时间去演讲。”
“他没有来广播站也是因为报名之后,班主任就叫他退了专心准备竞赛。”
沈初画和广播站的老师同时怔住,只愣愣地看着他。
怀里少年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紧了紧,他才移开了视线,继续往门外走去。
刚才看到沈初画眼睛里浮现出来的尴尬,他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快意。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闭着通红眼睛的少年,要不是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现在,他媳妇儿更重要。
不过走出门之前,他回头又带着嘲讽轻哼了一声:“当然,你们那成绩,也不知道年级第一有多忙。”
沈延一直都是他们年级的第一名,而且和第二名的差距还不小,要不然学校里也不会给他戴上“学神”的光环。
老师又愣了愣,回过神之后气得不行,“陆野!!你他妈的!!你那成绩也敢说?!!”
跟沈延相反,陆野的成绩就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差,不说稳坐倒数第一名,但是年级倒一百怎么也能找到他。
沈初画眸光闪了闪,才眼角挂了点泪,轻轻柔柔的劝着老师:“老师,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是我们……误会沈延同学了,陆野同学跟他关系好,这才会这么生气。”
老师一愣,须臾之后,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事,一拍脑袋:“对,我还得跟你们班主任提个醒,怎么能放任班上的学生跟陆野这种混混待在一起。”
“我看呐,这次的事儿说不定就是陆野给出的主意!”
“嗯。”沈初画应了一声,低下了头,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
陆野在楼梯口就遇上了正往上面走的陈佑,后者一看到他就围了过来:“野哥,你怀里是……”
“沈延,”陆野没空跟他废话,丢下一句话就往下面走:“去13班给他请个假,谢了啊。”
他逃课这事儿已经做习惯了,但沈延不一样,沈延是个好学生,请假这事儿必须得有。
陈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沈延?什么?哪个沈延?学神啊?”
可惜他野哥急得像是有人在追,两步就没了身影,自然也没空回他。
他撇了撇嘴,转身也跟着下了楼。
行吧行吧,请假就请假。
看他们野哥这样子,说不定……
他嘿嘿一笑。
有情况啊。
第3章 延延,不怕
陆野直接把沈延抱着回了他在学校周边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是他刚上高一的时候他妈给买的,只有他一个人住,因为家里的阿姨偶尔过来打扫卫生,所以看上去还算得上是干净。
他走进去把怀里瘦弱的少年放在沙发上,准备起身去打点热水给他洗脸,却又发现少年红着眼睛,那双还泛着水雾的柳叶眼带着些许倔强地盯着他,白皙而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后颈的衣角。
陆野被他看得心一软,就着这个姿势单膝跪了下来,轻轻吻了吻少年带着泪痕的脸颊。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怀里的少年:“延延,我去打热水给你洗个脸。”
顿了顿,他又带着安抚的意味低声说:“乖,延延?”
少年听懂了他的话,却还是执着地微微仰着头看他,没有松手。
陆野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只是伸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少年单薄的背脊。
好一会儿,少年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身体微微向陆野这边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把头放在了他的肩上,又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似的蹭了蹭,带着轻微的鼻音喊:“老公。”
陆野一颗心软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化了,垂头又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嗯。”
之前车子沉入江里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他走了,沈延怎么办?
一想到他满身的伤痕,沈初画还恨他入骨,在他死后完全就是举步维艰的状态,他心里的焦灼仿佛即可就能溢出来。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在那头闭上了眼,这头沈延就跟他一起重生了。
重生了?
等等!
他重生之前在上一世已经死了,那……
沈延呢?
陆野呼吸一滞,身体跟着细细地颤抖起来。
他才经历过死亡,无比的清楚人死之前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有多磨人,他都忍受不了,那他的沈延……
怀里的少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搭在他肩上的头又微微动了动,有些哑的声音很轻:“老公?”
陆野的眸色又深了些许,唇角却带着轻微的僵硬向上勾了勾,做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问:“延延,你……”
他心脏疼得根本说不出口,等着挨过了心口的那阵疼痛,他犹豫了下,干脆地把那句话咽了回去,换了句话说:“我们回到了七年前。”
少年呼吸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坐直了自己的身体,仰着头看他。
“……嗯。”
他对上了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时间,充满了半个胸腔的话都忘干净了,只能哑着嗓子愣愣地说:“延延,不怕。”
我会保护好你。
一定会让前世的那些破事儿沾染不上你半分。
少年莫名的就懂了他的意思,一双水润的柳叶眼含着依赖,点了点头,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
沈延多依赖他……
陆野再次愣住。
他不由自主地又设想到了上一世他死后的场景:
他们结婚后,不管他回家有多晚,沈延都是等着他的。他当时把安全锤扔给了助理,助理没有死的话,报警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沈延。
他的沈延会怎么样呢?
他眼睛看不到,本来就是在一片荒芜的黑暗里等他,结果却等来的却是他沉尸江底的噩耗。
他会哭吧?
一定会吧?
一边哭着一边找他,却触手皆是一片冰凉。
那有多绝望。
万一沈延接受不了,万一他……
而且沈延还跟他一起重生了。
他是死后才重生的,那沈延呢?
……他不敢细想。
陆野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块湿答答的棉花,让他喘不过气来,又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宛如被人强行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几近仓皇地别开了头,声音低哑地问:“延延,你……是怎么重生的?”
少年愣了愣,仰着头在他的下巴上吻了吻之后,才轻声开口:“睡着了。”
睡着了,醒来就到了播音室。
陆野懂了他的意思,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突然从半空中落了地。
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双水润的柳叶眼又有些红了。
他咬了咬下唇,轻声说:“老公,我,我妈……”
陆野看着他的样子,心又软又疼,“她还在。”
沈延现在说的这个“妈”是个山村教师,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他妈捡来的。
经历了上一世,对于沈延的身世他们俩都清楚得很:沈延的“沈”和沈初画的“沈”,是同一个。
沈延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现在沈初画的养母,魏芷,年轻的时候和沈家现在的当家人沈致有一段放在霸总小说里都能称之为神奇至极的狗血纠缠。
魏芷当时年轻气盛,不想妥协于家族去联姻,离家出走期间认识了沈致,两个人有了孩子之后,没过多久她又发现沈致有一个所谓的未婚妻。
她一气之下带着球就跑,毕竟年轻,也不怎么懂孕期的保养,把沈延生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右脚是跛的。
当时沈致已经和未婚妻退了婚找到了她跟她求复合,她害怕沈延因为孩子跛脚而放弃她,竟下意识地背着沈致把沈延丢在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又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和沈延相似的男孩儿,魏芷干脆背着沈致领养了一个女孩儿,跟他说自己生的就是这个女孩儿,后来,沈致给女孩儿取名字叫沈初画。
所以,沈致和沈初画一直都认为她就是沈家人。
直到在他们高三的时候,魏芷出车祸,沈致发现沈初画的血型不对劲,这才慢慢地找到了被养母养大的沈延。
那时候的沈延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是捡来的,纵使跟养母的感情和亲生母子一般无二,但总归来说,心里面对亲生父母还是抱有那么一点期待和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