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缠上的日日夜夜 番外篇——by谢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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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想来请教姜瑜,他只是在前路不明的时候,突然就想到姜瑜。
他想来看看姜瑜。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名与冯明一般长了一双狐狸眼的男子站在里边奏报着什么,一袭绯袍穿在身上,想是品级不低。
见顾远之过来,姜瑜招手让顾远之到自己身旁来,又叫那人继续说下去。
顾远之没去听那人究竟说什么,只听出了对方是在陪都任礼部尚书的。
虽说陪都多被称为养老之地,但实际上陪都六部意义重大。每一任陪都礼部尚书,都有机会成为宰辅备选人。
或者说,当上陪都礼部尚书,基本就已经被划入宰辅备选的行列。即便那人只是在陪都这样的养老之地,但总是能调回来的。
人不是一成不变,何况是可以升调的官职。
顾远之打量着那人,还知道了对方名唤俞瑞,前朝中的进士,后被调到陪都去当礼部尚书。
前朝,那就是姜瑜的上一任皇帝。顾远之没见过的那位……姜瑜的堂兄?
顾远之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一双狐狸眼闪着精明,说话却比那双眼还要精明,净是捡着好听的说。
刚瞧见的时候觉得这人与冯明相似,如今却发觉他们大不相同。
冯明这人带着一股子傲气,说话难听又有手腕,得姜瑜信任,却不奉承姜瑜。
可眼前这位俞瑞,却是一味奉承姜瑜,说得姜瑜心情好上不少,大手一挥便将人留在了京城。
顾远之看着眼前景象,眉头微皱,伸出手扯了扯姜瑜的袖子。
忽的被人扯了袖子,姜瑜有些奇怪地朝顾远之看去,脸上本就挂着笑意,看见心上人更是笑意愈浓。
“远之,怎么了?”姜瑜的声音都放轻了些,眼中含着笑意,伸手将人尚未收回的手抓住,握着对方的手晃了晃。
顾远之没想到对方会当着俞瑞的面这么大动作,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
总不能当着俞瑞的面说这是不成吧?
而且姜瑜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因为他一句话而收回这道命令吧?
顾远之皱皱眉,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委婉地提醒一下。
“调任这种事不是吏部做的吗?臣看着俞尚书是个能人,想吏部那边考核的政绩该是很不错,皇上直接交给吏部不就好了?”顾远之无意阻拦俞瑞升官,倒也没把话说死,只说走程序,没肯叫俞瑞巴结一下姜瑜便能回京城来。
那边俞瑞听着顾远之的话,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但脸上还是挂着谄媚的笑,并没有反驳顾远之。
而姜瑜则是转了转眼珠子,在顾远之掌心挠了挠,笑了一声:“那就按远之说的办吧。”
交代完这事,姜瑜挥手让俞瑞下去,方才去看顾远之。
他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直盯着顾远之看,看得顾远之身上十二分的别扭,方才轻笑一声:“你其实不必拦朕,俞瑞此人,朕自有分寸。”
顾远之明白姜瑜在这方面知道的定然比自己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只是这人怕是要恨上你了……倒也无妨,压一压,若没有再用他。”姜瑜想伸手去环住顾远之的腰,却在半路收回手。
顾远之还没答应他,若要环住腰,还是得向顾远之讨要,待顾远之点了头他才可以有动作。
姜瑜这眼神实在炽热,顾远之也没办法当做看不到。
他不但看到了,还明白姜瑜的意思。
可今日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与对方亲近,他一心想着变得如乱麻一般的案子。
他心知有人趁着姜瑜给他当靠山的机会将自己对立的大臣扯进来,但如今案子如乱麻一般,他也不知哪些是被扯进来的,哪些又是真的与此案有关系的。
本是快要结案,突然却冒出许多杂乱线索,瞧着还都与此案有关,叫顾远之可是头疼。
姜瑜在顾远之面前总是观察得仔细,自然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之处。
这样的事,顾远之倒也不必瞒着姜瑜,只如实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姜瑜看着他笑,突然将旁边挂着的笔都扔在了御案上,指着上边乱糟糟搭在一起的笔,对顾远之说:“你瞧这些笔是不是很乱?”
“是,与这案子一般。”顾远之知道对方是想指点自己,便竖起耳朵听着。
不过,他也知道,姜瑜的手段十分狠辣,与自己是不同的。
所以听归听,到时候还是得按着自己的习惯去办事。
“朕知你心软,不必担忧。”姜瑜瞥了一眼顾远之的神情,一时失笑,叫对方安心之后方才继续往下说,“这些笔多数都是后来掺进去的,你要做的,就是一条条摸过去,把推他们进来的人是谁的线索给抓住。不必抓人,留着日后有用。你这样一条条摸下去,知晓利害的会推出去,大臣不是傻子,被推进来也会想办法撇清关系或是将对方也拉进来。”
“若他们不走?”顾远之眯起眼,大概明白姜瑜的意思。
就是不把这些放在一起查,而是一条条往下摸去找线索,以锦衣卫的能力,这样做定然比当做原先那个案子查要更加简单。
只是,若他们执意要在这个案子里争斗呢?
顾远之看着姜瑜,眼中带着些许疑问。
他想知道姜瑜会怎么做。
不过,他也能猜到,不过就是将人一起办了就是。
反正他们爱淌浑水,不如就不要走了,留在浑水里算了。
“那就当做同谋,一块办了。”姜瑜一掌按在杂乱无章待在预案上的笔身上,凝视着顾远之,眼中带着笑意。
笑意是一直都有的,可顾远之却仿佛瞧见一闪而逝的疯狂。
顾远之没去管太多,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要回锦衣卫吩咐人去办。
没想还未开口说自己要走,便被姜瑜扣住手腕。
而后他听得姜瑜说:“等等,带着郭宇一起去。东厂常办这些事,他们熟悉一些,叫郭宇教教你。”
顾远之回过头看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抬眼看向姜瑜。
姜瑜像是不在意顾远之如何回头看自己,他只在意自己是否抓住了顾远之,他只在意顾远之的目光是否停留在自己身上。
抓住了就好,停留了就好,至于旁的都可以慢慢来。
“你其实不适合当锦衣卫,锦衣卫要的就是心狠手辣。而你,你的心是软的。”姜瑜说着,想叹气却又只是摇摇头露出一个笑来,“不过,朕就喜欢你心软。无论你什么样,朕都喜欢。”
顾远之听着这话,不自觉红了耳朵尖,又想起对方方才说的话。
叫郭宇教教他。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还当皇上会说亲自教呢。”
这话说出来,顾远之自己都愣了一下,姜瑜也微微瞪大眼,似乎没想到顾远之会说这样的话。
姜瑜看来,顾远之该是还得别扭一段时间的。
至于答案,在最后顾远之说出口之前,谁都不知道。
虽说姜瑜很想要顾远之答应自己,但没到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是心里没底。
如今听得顾远之如此说,姜瑜竟是一瞬间感觉到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顾远之不知姜瑜心中想法,他只是看见姜瑜一拽自己的手腕,将他直接抱在了怀里,嗅着他颈间不知为何带上的淡香。
气息就这样扑在顾远之颈间,叫他别扭地想要躲开。
痒痒的……
顾远之躲着躲着,更是往姜瑜怀里钻去,叫姜瑜心情更是好了不少。
一声低笑在顾远之耳边响起,他一个抬眼,直直撞上姜瑜那满含笑意的眼睛。
目光相触,姜瑜一个没忍住,扣着顾远之的腰便将他按在怀里亲了个够。
顾远之也没推开对方,只是愣愣地承受对方索取,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在这方面太纵容姜瑜了。
说起纵容,倒是叫顾远之想起一件事。
从前,或者说大火之前,姜瑜偶尔也会对他说,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了。
想起这个,刚被放开的顾远之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姜瑜不解的目光中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姜瑜没有拦他,只是目送着他离开,又喊郭宇进来吩咐一番,便将郭宇连带东厂扔去锦衣卫供顾远之用。
有了姜瑜的办法,顾远之分了一部分人去查案,每一条线都查,查到了再将线索收集起来。
若有明显不对劲的,可以先拿了再说。
反正北镇抚司里头许多人其实比顾远之更有经验,他们都是姜瑜说的那种狠辣之人。
顾远之不是狠辣之人,他到现在也只是习惯看着犯人受刑,且尚未见过更加可怖的刑具,尚不能算不怕的。
将人分散下去一条条摸去,倒是比从前的办法快上许多。且在顾远之看来,锦衣卫是专业人员,上边的人找到方法之后,下边执行都十分快,根本不用等多久便有了结果。
结果并不很出乎顾远之意料,但又不在他的猜测之内。
主谋是宫锐几乎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但因着多少算有亲,当年来京城后本想借着这层身份叫自己的仕途好走一些。没想来了之后正好碰上宫锐倒台,他也吓得没敢说自己与宫锐有亲。
不过,因着有亲,这人将当年宫锐的产业给收入囊中,只说自己有办法替宫锐报仇。
宫家的人起先不信,可那人又泣着声说自己听说宫锐有难特意到京城想帮忙,却因为晚到一步没能帮上,只能隐去身份为宫锐报仇。宫家的人将信将疑,把产业给了他之后问他待如何,他起先拿着银钱不办事,之后却是瞧见了机会。
杀了姜瑜的奶娘,顾廷一定会大查特查,到时候再将当年踩过宫锐的朝廷官员都推进去,也不算是没有替宫锐报仇。
那人没想到,顾廷虽是在查,却一直没动手,等得他心急如焚。后来更是让他想不到,顾廷竟然死了,且顾远之丁忧好些年,更是不可能接手锦衣卫。那人便懈怠下来,没想之后顾远之大动作地查这个案子,叫他慌得不行,只能随意将一些人扯进去混淆视线。
顾远之看着这份审问结果,冷笑一声,骂道:“当我傻子吗?”
眼前数名锦衣卫低着头,一旁的郭宇也是皱着眉。
他们都看出问题了,可这就是查到的结果。
“算了,就这样吧。幕后之人想叫我看到的答案是这个,你们便是把京城翻过天去也找不着别的线索。”顾远之也没有完全放弃,他还可以锁定好目标之后再查。
但现在对方正警惕着,他便也只能将这事放一放。
表面上将这案子结清,顾远之空出来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进宫这件事,他更是推不掉,只能挑好了时间到养心殿去见姜瑜。
这日他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朱怀宁站在那里,如从前一般神色清冷,眉眼间带着寒意。
顾远之瞧见朱怀宁,心底咯噔一下,看看朱怀宁又看看姜瑜,暗道不好。
瞧见顾远之,朱怀宁脸上寒意如春日融雪般消去不少,甚至还挂上一个浅淡得要看不出来的笑。
姜瑜比朱怀宁还要早一些瞧见顾远之,他观察着顾远之与朱怀宁之间怪异的气氛,眉头微皱,招手对顾远之说:“远之,过来。”
一边想着这是什么情敌见面现场,一边往姜瑜那边走。
顾远之心底碎碎念,想着日后出门还是得看看黄历。
否则要是下回到养心殿来的时候朱怀宁、徐烨、冯明和姜瑜都在怎么办?
那又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顾远之眯起眼,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下意识把冯明算进去。
这人分明是个精明的变态,想来与他三人是不一样的。
到了姜瑜身边,顾远之只当姜瑜与从前那般要自己站在一旁等候。
没想姜瑜伸手环住他的腰,叫他直接坐在了自己腿上,将人死死困在了怀里。
顾远之目瞪口呆,只看着姜瑜,瞪着眼用口型问他:“这是做什么?”
姜瑜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眼中含着炽热情意,一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肉,看着他在自己手下颤抖,笑出声来。
“朱怀宁,继续说吧。”姜瑜的声音带着笑意,因怀里抱着心上人而十分愉悦。
朱怀宁方才挂上脸的笑意在这一瞬间崩裂成碎片,眉眼间攀着无数冰冷寒意,仿佛高山冰雪般难以融化。
他的脸色并不算好,冷着脸就算了还双目仿佛要喷火。
看得小心翼翼回头看朱怀宁一眼的顾远之连忙转回去,不叫自己与朱怀宁对视。
姜瑜瞧着朱怀宁的模样,心情更是不错,环着顾远之的腰,轻笑着问:“怎么不继续了,若是午间都说不完,朕准你留下来与我二人一同用膳。”
听了这话,朱怀宁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几分,阴沉沉的,仿佛乌云密布。
叫人看了便想绕道走。
至于姜瑜,根本是能与金榜题名时比肩的春风得意。
看了很难不让人想给他两拳。
幸好顾远之不是那个被气的人,否则就姜瑜方才所作所为所言,随便换谁都要气炸了。
也就朱怀宁脾气好,没真的与姜瑜在这里呛声。
不过,原著里的姜瑜可是爱惨了小公爷,也不知他来了之后为何他二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顾远之垂眸想着,又觉得不能叫他们这样争锋相对下去,便伸出手抓住姜瑜的衣襟。
被心上人突然抓住衣襟,姜瑜还当他有什么话说,转头看向顾远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