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by东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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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昏迷半途清醒时听的话,那是太子和皇后交谈的声音,皇后言语之中对我多有轻蔑,指责我是狐媚子,勾引她儿子。太子对其言并没有反驳。
如果原来我还可以说太子对我好,是因为他把当我弟弟,可事实上他和我并非兄弟。
我虽不知道他生父是谁,但肯定不是皇上。
太子他本人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没有杀我灭口,而是将我关起来……
在我大脑一片乱糟糟之际,太子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盯着我看,也不说话。我被他盯得不舒服,刚想转开脸,就听到他一声轻呵。
“不许动。”
我僵住。
他对我很轻地笑了一下,“你知道了也好,孤跟你并非兄弟,你且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等孤登基后,就接你出来,应该不用多久了。到时候你会是邶朝最尊贵的王爷。”后面的话,他是在我耳边说的,“当孤的侍君王,夜夜宿在宫中。”
侍君王?
侍奉君主的王爷吗?还夜夜宿在宫中。
我心里生寒,也忍不住张嘴道:“你虽然把我关在这,但外面会有人找我。只要我不现身,旁人就会怀疑你,因为我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东宫。”我顿了下,唤起对他的旧称呼,“太子哥哥,我对你的秘密毫无兴趣,也不想跟旁人提,我只想跟我母妃去封地。”
不管他信不信我,我终究要试一试。
太子听到我的话,却是一笑,“不会有人找你的,弟弟,你还记得那个唱戏的小溪吗?他有一个本事,最会模仿人。他此时应该正跟你的母妃撒娇呢,他也会代替你去封地。”
我彻底怔住。
原来那个小溪是作这种用处的吗?太子是什么时候就开始部署这一切的?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小溪取缔我?
难怪他一点都不慌乱,也不杀我,因为他早想好了对策。
如果有一个活生生的“九皇子”在,谁还会知道九皇子失踪了?
太子直接跟我说出小溪的事情,恐怕是笃定了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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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应该空暇时间不多,他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我虽特意观察他出去按的机关,可当我费力走到机关旁时,无论我怎么转动那个墙上的龙头锁,石门始终纹丝不动。
我每日吃完饭,都会变得很困,等我醒来,房间已经被人收拾过,新的饭菜也摆在桌子上。在这里,我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整日除了睡觉,再也没的打发。我不想变成疯子,只能在太子某一次到的时候,我主动跟他说话。
“你能给我几本书吗?我在这里太无聊了,如果书不行的话,棋盘纸笔也行。”
太子闻言没有先答应我,而是反问道:“你在天极宫平日都做什么?”
我把我做的事挑拣着说出,他似乎对其中一件感兴趣,“你每日都会抄写佛经?”
“嗯。”
这是国师要求我做的,我也习惯了每日抄写佛经,可自从被太子关起来,我再没有碰过纸笔,更别说抄写佛经。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绪比之前浮躁许多。
“孤知道了,明日给你送过来。”太子笑着说。
而翌日,我看到他送过来的东西,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脾气。我抓起书想狠狠丢开,但我的饭菜里一直有药,这个药让我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天到晚手脚软绵。
书掉在我脚旁。
太子弯腰拾起书,“怎么?不是爱抄佛经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我刚辩解,他就凑近我的脸。
“欢喜佛也是佛,弟弟信佛,就该信诸佛,有失偏驳可不是信佛之人该有的。弟弟以后就抄写欢喜禅,这上面字字珠玑,弟弟可要好好抄写,孤每日都会过来检查弟弟功课。”
我不要抄写这种东西!
太子看懂了我眼神里的抗拒,他面上的笑意收了收,“不抄的话,那孤明日就来亲自跟弟弟试试这上面说的话。”
他言辞认真,并不像在跟我开玩笑。
我倍觉羞辱,但也只能开口说:“我……我手没力气,抄不了。”
“那就背。”太子抬起我低下的头,“好好背,不许背错一个字。错一个字,都该罚。”
他下次来,果然让我背欢喜禅,我根本背不出口,还不如抄写。在我咬牙不语时,太子神色渐渐莫测。四周空气似乎都凝固,我正迟疑着要不要跟他求求情,他猛然抱起我,将我放在床榻上。
当我意识到自己被摆出书上所说姿势时,脸颊止不住地发烫,我难堪又反胃,更多的是害怕。
我怕太子做出更过分的事,只能乖乖背出书上的内容,但这种感觉太难受,我背得结结巴巴,眼泪也控制不住。
“……外相者,颜色……端丽、妙年悦意,身具……呜……香气,颜若桃花,冶艳细……腰……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
有生必有死,人应惧生,不应惧死。无生即无死,究竟解脱。——佛语
外相者,颜色端丽、妙年悦意,身具香气,颜若桃花,冶艳细腰。——莲花生大士《亥母甚深引导》
第83章 立冬(5)
背到后面,我实在背不下去,太子放在我腰上的手猛然加了些力气。
“怎么不继续了?”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哑了。
我不想让太子看到我哭泣的软弱模样,只能努力阖着眼,希望泪水能止住,“我、我记不清了。”
我在撒谎,可我真的背不下去了。
“哭得眼睫都湿透了,弟弟还是那么喜欢哭。”太子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重新睁开眼,就看到他凤眸眸色幽暗,目光似乎落在我的唇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从他腿上逃离,可我刚逃开,又被他摁在床榻上。他的大手紧扣着我的腰,手心的热似乎已透过丝绸料子传到我的肌肤上。
太子压住了我,他的呼吸越发急促。
就在这时,石墙那边忽地有了动静。
好像有人在敲石墙,还敲得很有规律。敲五下,停一段时间,又敲两下。
太子停住不动,许久后,他落在我后脖处的温热气息渐渐远了。他没有跟我说任何话,脸色极其难看地下榻,整理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我如劫后余生地从床上爬起,可心里不禁想,今日是过了,但还有明日、后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太子似乎变得更加忙碌,我虽不清楚准确的时间流逝,但从每日三顿更换的饭菜,也推断出太子已经近四、五日没来。
我想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第七日,我正因为饭菜里的药而昏昏欲睡时,我隐隐感觉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费劲地睁开眼,看到了太子的脸。他看到我醒了,并没停下动作。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又被放进箱子里,我来不及反抗,甚至来不及恐惧,就因为药效而再次昏睡过去。
这次的药似乎下得特别足,我一直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喂东西。
我好像被放到了一辆马车上,我能感到马车车轮滚动的频率。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我觉得自己被禁锢住,可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在下一次感觉到有人给我喂东西时,我拼了命咬住牙,不肯松口。那人尝试数回,似乎不敢蛮力对我,最后没继续给我喂了。我重新被放回原处,我明白自己这时绝对不能害怕。
如果我被放在马车上,那肯定是已经被运出了宫。应该是太子已经没办法将我藏在宫里,所以需要把我转移。
我一定要在转移途中想办法逃走,要不然迎接我的可能是另外一个更加固若金汤的密室。
届时,便更求救无门。
意识一点点地清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狗吠声,随后我感觉到我所置身的马车都晃动了一下。
“哪来的狗!杀了,快杀了!”
“谁敢杀我们的狗,这是我们北国王的御犬。杀御犬,就是对我们北国王不敬,对我们王不敬,那就是想破坏两邦友谊。你们这些商户担当得起这么大的事吗?”
“那你们就赶紧把狗带走,我们这马车全是名贵货,要是被你们的狗咬坏了,也要你们赔的。”
“哦?巧了,贵朝皇帝赏了我们几箱珍宝,让我们带回去,但昨日我们其中一箱珠宝不见了,御犬对气味最敏感,绝不会随便上别人马车,我看啊,你们的马车说不定就藏了我们的珠宝。”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从未见过你们,怎么可能马车上有你们的珠宝?”
“有没有,搜了就知道了。”
外面似乎打起来了,我意识到这个逃生的好机会,但我努力半天,也不过是睁开了眼,手指都动不了一下。我看到黑压压的箱子内况,心里的恐惧也不禁浮上心头。
不!
我不能害怕!
不过一个箱子而已,我不能被吓倒。
忽地,狗吠声又传了过来,这次离我更近了。随后,我窝身的箱子好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几息后,箱子被打开了,光线入侵的第一瞬间,我忍不住闭了下眼。等我稍微适应,睁开眼时,先看到了一只毛绒绒的狗头。
那只狗的皮毛油光发亮,眼睛上方有两小块白毛,一双黑豆的眼睛正盯着我看。它对我偏了下头,头顶的黑耳朵也随之一动一动。继而它将爪子搭在箱子边缘,似乎想凑近来嗅我,但还没把脑袋伸进来,就被一只手抓了回去。
我这才注意到狗狗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我认识的。
是绍布。
他还戴着面具和手套。
绍布是北国人,北国人曾经绑过我一次。
不管了,与其被太子绑去不知道的地方,成为他的禁脔,不如跟北国人谈判,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北国人知道我是九皇子,总不至于杀了我,他们应该会更想拿我换好处。
我迅速做好选择后,拼命向绍布眨眼,示意他救我,可不知为何,他却停在原处死盯着我看,他旁边的黑狗倒很着急地扒拉他的腿。
绍布低下头,对黑狗说了什么,黑狗这才乖乖停下。
“绍……”我勉强说出一个字。
绍布又看我一眼,他终于弯下腰将我从箱中抱出,等我从箱子里出来,我才发现外面的打杀声并没停止。绍布好似一点都不慌乱,他对我说话,可我根本听不懂他的北国话。
他也意识到我们言语不通,沉默一会后,他抱着我下了马车。出了马车,我才看到马车周围的无数尸体,我心里胆寒,但也不容自己在此刻害怕。
几乎我一出现在马车外,厮杀的其中一方立刻向我冲来,而另外一方北国人连忙挡住。
绍布就是在这种情景下,拉过一匹马,他先将我扶上马,随后自己翻身上来。他对着北国人扬声说了一句话,就扯住缰绳纵马疾行。
我现在力气依旧没有恢复,只能窝在绍布的怀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又闻到了药香味,从他身上传来。
绍布全程一言不发,只一直驾马。我也不知道我们行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我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我有些尴尬。
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到一湖水边后,绍布停下。他先自己下马,又将我从马上抱下。我张嘴想跟他说谢谢,又想起语言不通,只能闭上嘴。
我要怎么表示我要回京城的事?
绍布去捉鱼去了,我看了下旁边的马,犹豫要不要自己骑马逃走。因为我现在不确定绍布是好是坏,如果他准备把我带回北国,那我就必须逃走,可我现在力气还没有恢复。
我又看一眼还在捉鱼的绍布,他背对着我,应该看不到我这边的情况。
我轻吐出一口气,慢慢靠近马,可还没等我爬上马,马先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因为这一声喷嚏,绍布回头看着我。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转身向我走来,我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喝水,我想拿水囊。”
我又忘了,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我看着绍布从马身上挂着的牛皮袋里翻了翻,最后竟翻出一条五、六尺长的赶羊鞭。我登时反应过来绍布想做什么,可为时已晚,他又伸手扯下我绑发的发带,先用发带捆住我的手腕,再将赶羊鞭缠在我手上。
他绑好我后,以鞭子拉着我到湖边,我因没有什么力气,走路都踉踉跄跄。
这并不像是要送我回京城。
我本来还想跟北国人谈判,结果却碰上一个根本听不懂中原话的绍布。
绍布一手拉着赶羊鞭的一头,一手拿着他简单制作的树叉,树叉的另外一段绑着小刀。他对着湖水猛然戳了几下,第四次的时候,他捉到了鱼。
绍布捉到鱼,却也不放开我,他拿小刀刮鱼鳞的时候,就用脚踩着鞭子。我莫名有一种我是他豢养的牛羊的错觉。
罢了,我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个有什么用。
绍布的鱼烤得很香,我这段时间一直吃的都是汤水,闻到烤鱼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我看到他烤好鱼,刚想说谢谢,就发现绍布并没有要给我吃的意思。
他自己拿着鱼,背对着我摘下面具吃了起来。夜色彻底暗了,我只能看到绍布的背影。我没好意思让他给我吃,只能默默地咬住唇。
但没过多久,绍布重新转身回来,他手里还剩半条鱼。他将半条鱼递到我唇边,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我吃他吃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