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by东施娘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9
他低头看我,“我想亲你。”
“你亲就是,我没不让你亲。”说这话时,我还是不怎么敢直视林重檀的眼神。
“可我咳嗽了,亲你嘴,可能会把病气过给你。”
我愣了下,“那等你不咳嗽再亲。”
“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宋将军跟我说的话,我总觉得你是看我病成这样,才没丢下我,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可活了?”
我自己也生过病,知道生病的人容易想东想西,“你别乱想,我们还要一起过上很多年了。还有,世上生病的人那么多,我也没有这样去照顾别人。”
林重檀眼角似乎比刚才更红,“可是你都不让我亲你,你不想与我亲近。”
“不是,你自己不是刚刚说了吗?你咳嗽,所以……我没不让你亲,我不怕被你传上病情。”
“可我舍不得。”他凑近我,一双眼因病气而显润,“小笛,我想亲旁的地方。”
我觉得我是昏了头,才答应的。可林重檀那样看着我,还有白日宋楠的事,胭脂虫一事,我实在顶不住。
但我真的没想到林重檀这么……这么放浪形骸,我仿佛又回到太学的日子,不对,甚至比太学那段日子更荒唐。
后腰下方的清凉让我无法适应,更让我承受不住的是,他是捧着……
天啊,杀了我算了。
马车外并不寂静,我能听见呼噜声,其中一个最响,响得像是就在我马车旁打的。
当林重檀终于将我从榻上抱起的时候,我眼睛都羞得快睁不开了,手则是忙着将衣裤整好。越整越出错,林重檀的手指还贴着后腰下方,他并不帮我忙,还亲我脸颊。
我想到他刚刚的唇做了什么,当即嫌弃地用手背擦脸。
“你……”我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你去洗洗。”
说这话时,我声音很小声,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这可是在马车上。先前我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有人发现。
林重檀此时眼角倒不红了,他好脾气地说好,又问我:“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我拍开他的手,脸也扭向一旁。
“那小笛先睡,不用等我。”林重檀说完这话,就起身下了马车。我本是想等他回来一起睡,但白日太累,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中途惊醒,林重檀已经睡在我旁边。
我往他那边靠了靠,重新闭上眼睡觉。
翌日清晨,我准备在没出发之前跟宋楠单独谈谈,结果我刚打开车窗,就看到眼角乌青的宋楠从马车旁经过。
“宋楠,你脸怎么了?”
宋楠被我喊住,脸色却不大正常,他闷闷道:“摔的。”
我觉得奇怪,“摔能摔成这样?”
宋楠像是不大想跟我讨论这个事情,含糊几句就跑走了,只是临走前,他往车里看了一眼。我顺着宋楠的目光往回看,只看到林重檀。
林重檀一袭紫衣华服,左手持着书卷,右手则摆弄着棋局。今晨的日光好,落了他一身,浮光生色。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头,神色温和,“怎么了?”
我回过神,讲起宋楠的事,“我刚刚发现宋楠眼角青了一块,他说是摔的。”
林重檀表情不变,“既然他都说是摔的,那就是摔的吧,小笛,我饿了。”
“我去看看他们早膳做好没,你等等。”
“嗯。”林重檀空出一只手摸摸我脸。
我瞬间想起昨夜他的手是怎么捧着……打住,不能再想,我迅速从马车上逃下去。
用早膳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
赶在年关前,我们一行人入了京。还未到京城城门,我已经看到迎接的队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为首者是四皇子,他才见到我,就抱住我,又大力拍我肩膀,“从羲,多亏有你。这次我们不仅大获全胜,还赢了蒙古几城。父皇因为这消息,身体都恢复许多。今夜宫里设宴,为你接风洗尘,来,坐四哥的车一道回去。”
他身后是一群呼我名讳的百姓,他们像疯了一般,狂热地喊着九皇子殿下。
其实我觉得这功劳与我无什么干系,我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北国,怎么他们都将我当成了大功臣?不过我听到皇上身体好转,心情也变得极为高兴。
“四哥,等下。”我纵马往身后的马车去。
林重檀现在还不能露面,我还特意将他和钱御医的马车互换了一下,免得他太引人注目。
我先跟钱御医随口说了几句话,又绕到后面的一辆马车。林重檀戴着帷帽端坐其中,我对上他面容时,莫名有些心虚,大概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待会要进宫,你先跟娄川去客栈休息,我会尽快去接你。”
我本意是尽快去接他,可事实上我再见林重檀,中间隔了足足七日。
第133章 惊蛰(4)
大半年没有回京,一路上我归心似箭,恨不得能长双翅膀早点进宫。刚到宫门口,我一眼看到站在冷风中的一行人,其中一人是我极为熟悉的。
“停。”我忙掀开车帘,没等钮喜摆好下车的凳子,就跳了下去。
“母妃,你怎么站在这里等儿臣?”我快步走到庄贵妃面前,现在都快到年关,天寒地冻,她一个女子怎受得住这么重的寒气。
庄贵妃一双美眸往我身上端详,手也从暖袖当中抽出,抚上我脸,“从羲,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她眼中闪烁泪光,“你还说母妃,你看看你,都冻得脸发白了。”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庄贵妃待我永远像对孩子一样,尤其是身后还有四皇子,我不免压低声音,“母妃,四哥在呢。”
庄贵妃闻言放下手,看向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四皇子,柔声道:“常王殿下,辛苦你接从羲回宫。”
“比起从羲,小王所做不过是微不足道之事,现在离晚上的接风宴没多久,小王再去跟礼部核实下细节,先告退了。”
四皇子体贴地离开后,庄贵妃又重新摸上我脸,泪意更明显,“母妃怎么瞧着你瘦了呢,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
“都好,一切都好。母妃,别在冷风里站着了,我们先去见父皇。”
皇上明显比大半年前精神好了不少,虽然还是需要坐在轮椅上。他看到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招呼我赶紧到他身边去,无须行礼。
“这一路觉得如何?”
皇上的话一问出来,我似乎就感觉到他要问的是什么,他问的并不是我在外有没有吃苦,而是问我有没有长见识。我将我在北国所见所闻,以及跟北国王打交道的一些事情都详细说出。
旁边的庄贵妃忽然伸出纤手,轻轻点了下皇上的肩膀,嗔怒道:“陛下,我们儿子才回来,你让他喘口气,他连口水都没喝呢。”
“是朕的错。”皇上失笑地对我说,“你不知道你母妃啊,自从收到你要启程回来的信,日日就在朕耳朵旁念叨你何时回来。好了,你先去喝汤,那是你母妃亲手炖的,连朕想尝一口她不都不肯,非说要先等你回来,你去试试味道如何。”
我喝汤时,庄贵妃坐在皇上身边剥桔子,冬日阳光和煦,他们两个时不时看看我,时不时低声笑着交谈。我见到这一幕,由衷地觉得高兴。
如果我当初选的是另外一条路——懦弱地带着他们两个离开京城。他们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在。尤其是皇上,他当了快一辈子的皇上,怎么可能愿意东躲西藏,拘束着过日子。
夜里给我接风洗尘的宴会办得极为盛大,香风十里,银花火树,京城的百姓家也家家户户点上灯笼,一个接风洗尘的宴办得像是在过年。
我虽觉得他们夸大,我并非什么大功臣,可我喜欢看众人笑的模样,相比半年前众人面上的愁云惨淡,如今真真是平稳日子到了。
平稳日子就是好日子,邶朝终于能过上不打仗的好日子了。
这一夜因为心情好,我来者不拒,谁给我敬酒,我都喝,最后喝得伶仃大醉,糊涂睡去。翌日我才睁开眼,就看到坐在我床边的庄贵妃。
她面色古怪地盯着我,我怔了下,“母妃?”
庄贵妃改了神色,对我柔柔一笑,“头疼不疼?昨儿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先起来把醒酒汤喝了,用点早膳,再接着睡。母妃跟你父皇说了,这几日你在宫里好好休息,旁的杂事都不要过来打扰你。”
她这话一出,我是真哪都别想去。哪怕是我单独在殿内处理些事,她都要找借口进来看看,送汤送点心。更别提出宫,刚叫人备轿,庄贵妃就赶了过来,说她今日要给我做小衣,让我在旁边挑布匹花样。
还说最近风大,她给我做了一顶貂帽,叫我试试大小合不合适。
一连三四日,我竟寻不到一个机会出宫。
在宫里这些时日,我一直想向皇上提林重檀的事,但总找不到好时机。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翻案,再提林重檀活着的事。
我当初派出去寻狱卒的人已经回来,可结果不好。三个狱卒,一个上半年上山采药失足摔死了;另一个因为赌博把家产输光,就去参军,结果战死了;最后一个搬走了,至今找不到人迁居到哪。
得知这个坏结果,我沉默了一下午。
最终我想明白了,无论太子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件事都这样过去了,我不能去问林重檀。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是在揭他伤口。
反正我爱的是他的人,他就算真被欺辱了,我还是爱他的。
但这件事,也越发我坚定自己为林重檀翻案的心,只是翻案之事并不容易。
据说那位陈姑娘因神志不清,被送到郊外的尼姑庵修身养性。我身为外男,不能进入尼姑庵。虽我是九皇子,可我也不能随便召见一个臣子之女。
此事变得棘手,我一时想不到好法子,就想着跟林重檀先见面商量,他聪慧,也许能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庄贵妃再一次拦住我出宫的路,“从羲,你要去哪?”
“母妃,儿臣准备出宫拜访师父,儿臣回来这些天,还没有好好跟师父说说话。”我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因为我的确准备先去见国师,再去见林重檀。
在我们返京当日,我就让宋楠送彩翁回天极宫去了。
“天寒地冻的,外面路都结冰了,国师知你孝顺体贴,你待开春就再去拜访,他也不会怪你。”
我摇头道:“虽师父不会怪我,可我心里却会为了失礼而过意不去,我在天极宫那几年,师父对我很好,后来我能打赢胜战,也是多亏师父。我这次特意从北国带了些礼品,准备送给师父。母妃,你就让我去吧,我今日穿着貂裘,冷不到的。”
我说话,又故意撒娇地对庄贵妃笑,希望她能放我走,她却将话题岔开,“从羲,母妃要去伺候你父皇喝药了,你跟母妃一起过去,你父皇这两日身体又差了些。”
这话让我无法再坚持要出宫,而哪知道等我到了皇上那里,却发现今日不是过来伺候皇上喝药的,而是给我物色王妃和侧王妃的。
皇上已经给我拟定封号“祺”,开春后行封王大礼。
看着摆了满地的画卷,我忍不住对正在给我选王妃的皇上和庄贵妃说:“父皇,母妃,儿臣还不想成亲。”
皇上还未开口,庄贵妃先用看小孩子调皮的眼神望着我,“说什么胡话,你如今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你上头几个哥哥可是孩儿都有好几个。”
她又指着眼前的一幅画卷,“陛下,臣妾觉得这个还不错,相貌清丽,平日喜欢看书,跟从羲能有话说。”
皇上沉吟道:“出身低了些。”
“那就纳为侧王妃,可行?”
我看他们似乎都要给我敲定婚约了,我咬了下牙,“父皇,母妃,儿臣、儿臣不喜欢女子!”
殿内鸦默雀静。
我现在不能说自己还想跟着国师修行这种话,因为我有了林重檀,也……也犯了色戒。
我闷着头,“其实儿臣喜欢的是……男子,所以儿臣不会也不能跟女子成亲。”
这回殿内更安静了,我不敢抬头,因为我这种行为十分出格,恐怕放天下也找不出多少个。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先开的口,“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皇上首次对我语气这么严肃,我登时跪在地上,“是,是认真的,儿臣……”
我的话没能说完。
“陛下怎么对从羲那么凶?他自幼体弱,陛下万一吓到他怎么办?”庄贵妃想打圆场,可皇上并不准备就这样揭开。
“从羲,朕再问你一遍,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女子?”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皇上不厉而威的目光。至于旁边庄贵妃对我使的眼色,我权当没看见,“儿臣所言没有一字是假的,儿臣千真万确不喜欢女子。父皇若要儿臣与女子成亲,则是让儿臣当令人唾弃的负心汉。”
皇上久浸淫权势,掌皇权多年,他的目光还是让我手脚发软,但我明白自己绝不能退缩。
“哪怕是为了皇位,你都不愿意娶妻生子?”皇上近一步逼问我,目光凛然,如雄狮焉。
“不愿。”我答。
庄贵妃已经不敢开口,她只能为难地看看皇上,又看看我,面上心疼且焦急。
皇上像是被我气坏了,怒目圆睁,胸膛不断起伏,继而大掌在轮椅扶手上重重一拍,“滚出去!”
-
回到华阳宫,我本以为庄贵妃会说我忤逆不孝,或说我旁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只问我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