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子,辞职番外篇——by湛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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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焕嘴唇动了动,犹豫道:“一切安好,湛……湛崇将军无需挂念。”
湛崇前段时间已经曾经跟着父亲上过战场,还被皇帝封了个小将军。听见李景焕不再喊自己湛崇哥哥,他倒也没说什么,神色瞧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微微侧头,看了李景焕一眼后道:“许久没见,殿下稳重了许多。”
李景焕也有些尴尬,刚才就这个称呼他就已经纠结了很久,他现在毕竟已经成亲了,也算是成年了,再喊湛崇哥哥实在是不像话。虽然因为湛清的关系,他此时喊这个称呼显得是这么合理。
湛崇的突然造访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感觉湛崇对他的态度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湛崇了。
继续讨好?不行,太过谄媚,有失自己的身份!
不冷不热?也不行,那之前的好感度不久白刷了嘛。
李景焕暂时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就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将军不必客气,”李景焕扶他起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湛崇抿唇不语,只是眸光深深地望着李景焕,直到李景焕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湛崇才轻轻勾唇笑道:“臣有些事情相与殿下商议,不过在此不太方便。正巧听闻今日长安街上有灯会,若是殿下不介意,臣想与殿下一同出宫谈谈。”
李景焕总觉得湛崇对他的态度怪怪的,就是那种说喜欢不喜欢、说讨厌不讨厌的态度,尤其是这几句话说的,有种很暧昧的感觉,啧啧啧,gay里gay气的。
犹豫了半晌,李景焕还是答应道:“好,等孤去换身便装来。”
既是便服出游,自然也不方便多带侍卫。李景焕本来打算就只带上符珠和两三个侍卫,但是湛崇却说有旁人在说话不方便,要求两人单独出行。
李景焕在听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警惕地望着他,这货该不是想借机暗害自己吧?
湛崇勾了勾唇角,“殿下不必过于忧心,臣还没这个胆子暗害皇储。”
啧,说的也是,他要害自己早就害了,何必等到今天。
两人骑马到了城东,大街小巷皆挂满了各式花灯,夜晚竟照如白昼一般,来往游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湛崇率先翻身下马,李景焕也跟着下马,两人信步前行。
李景焕对于花灯什么的兴趣缺缺,眼睛围着路边的各种吃食的摊子直打转。
湛崇一路默不作声,带着李景焕径直走向一间酒楼,小二一见到两人便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湛崇丢给他两锭银子,“一间雅间。”
“好嘞!”小二一甩抹布,领着两人来到二楼的雅间。
进了雅间后,小二殷勤地凑到李景焕面前,“客官来点什么?”这两位客人衣着华贵,相貌堂堂,看着应该是富家兄弟出游。左边那个看起来年长些,应该是哥哥,不过他的眼睛时刻不离开弟弟,看来弟弟才是拿主意的那个。
李景焕左右扫视,抬头看了眼菜单,对小二道:“有什么招牌菜上来几个吧。”
“得嘞!”小二一声吆喝,退了出去。
小二离开后,湛崇却只顾着垂眸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李景焕不明所以,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有些心慌意乱,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口道:“不知湛崇将军想和孤说什么事呢?”
湛崇抬了抬眼皮,启唇轻声道:“殿下与四皇子走的近,应当知晓,贵妃娘娘的身体不好,最近似乎又病了。”
李景焕眼瞳蓦地缩紧,确实,郑贵妃也在宫里多年了,他也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根据书中的情节,郑贵妃是在李景煜十五岁的时候去世的,再加上前几天李景煜来找他的时候还提起过贵妃的病情,算算时间,现在时日也差不多了。
或许是因为李景煜的关系,加上贵妃待他一直也很好,他心底还是有些许悲哀的,只是这悲哀说浓不浓,说淡却也不淡,只是一种及其浅淡的悲悯。
他不禁垂下视线,望着桌面喃喃道:“是了,前几天还……”
湛崇也在垂眸观察着这个相处了多年的太子殿下,其实对他来说,李景焕在他心中几乎是没什么位置的,若是再过段时间,只怕他连李景焕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若不是后来湛清嫁给了这位太子殿下,父亲又时常在他耳边提起,湛崇绝不会在他脑子里给李景焕留任何位置的。
再次见时,印象里的那个笨笨的小孩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眉目如画,面如冠玉,那双清亮的桃花眼还和他记忆中一般,不曾变过丝毫,还有他那些愚蠢的无处安放的善心。就连听了郑贵妃生病的消息都还是会露出这样悲悯的眼神,真是……
湛崇眼底一片沉色,为李景焕递去一杯沏好的热茶。
李景焕接过他送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沉默不语。
湛崇轻嗤一声,直视着他的双目,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道:“贵妃娘娘若是病故,皇上定会大受打击,也许会给给贵妃娘娘封个皇贵妃或者皇后什么的也说不定,到时候四皇子的身份可就今非昔比了,殿下应当早做打算才是。”
随后,湛崇就满意地看到少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自己:“你说什么?”
“我说,”湛崇又重复了一遍,“殿下应当早做准备。”
李景焕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孤有什么好准备的?”
“皇上对已逝的先皇后娘娘确实情深,可是他对郑贵妃也感情不浅,若是郑贵妃真的去了,皇上想必也会伤心一阵儿的,”湛崇的语气不急不缓,“更何况,这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不论皇上如何怀念先皇后,终归还是郑贵妃能活着更重要点不是吗?到时候四皇子也算是半个嫡子了,身份比起殿下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那又如何?”李景焕打断湛崇的话,他不想再听湛崇给他说这些了,“就算四弟成了会你所谓的半个嫡子,我们也是亲兄弟。”
“殿下,”湛崇放下茶杯,走到李景焕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些年在上书房承蒙殿下照顾,臣感激不尽,只要殿下一句话,湛崇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李景焕被湛崇气笑了,冷哼了一声道:“孤有什么需要你赴汤蹈火的地方?”
湛崇一挑眉,“难道殿下对您的这些兄弟就真的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吗?”
“没有。”李景焕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回答他。
湛崇用探询的目光在李景焕身上来回逡巡,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隐瞒撒谎的痕迹,可是湛崇什么都没看到。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目光干净,清澈澄明,满满的都是真诚。李景焕要么是演技实在精湛,连他都能骗过去,要么就是真的毫无心机……不,湛崇笑了一下,这世上还没人能骗得过他。
他就不信,这皇家真的会有人如此真诚无害,毫无心计。
于是他坐回座位上,拎着茶壶为李景焕倒了一杯新茶,“殿下,是臣想错了,误解了殿下的想法。可臣也是为殿下着想,臣的妹妹嫁与殿下为妃,你我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臣自然是不会害殿下的。就算殿下对四皇子心无芥蒂,可是旁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殿下的舅公龚黄晨,他对四皇子不满已久了吧。”
或许是因为方才那一番试探,湛崇说话直白了许多,“殿下如今虽有皇上的恩宠伴身,可一旦失了圣心,您又没有母妃的支持,只能靠龚黄晨大人了不是?哦,当然了,臣妹湛清是殿下的太子妃,我抚远将军府自然也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湛崇略微顿了顿声音,才接着把话说完,“不过,我们虽然都会支持殿下,可殿下也得为自己做些准备才是。”
李景焕低着头不说话,湛崇见状眸光微暗,轻轻拍了一下李景焕的肩头,声音又轻又缓,带着满满的蛊惑的意味,“殿下日后若是改变了心意,大可再来找臣,臣为殿下的心永远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 湛崇:被冷藏许久,终于可以出来搞事情了~
第43章
两人聊完结束后,李景焕被湛崇送回了宫里。
两人在马车里面对面坐着,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唯独湛崇在李景焕下车时,给他递了一件披风,“殿下,最近天气凉了,记得多添几件衣服,别受了风寒。”
大氅很重很暖,披上之后确实暖和了不少,李景焕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多谢湛崇将军了。”
他沉默地走回卧房,将披风解下来放到一旁,随后就挥手叫符珠退下,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
符珠走后,李景焕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余光又无意间瞥见湛崇走之前给他的大氅,柔和温暖。
他忍不住思忖,他是太子没错,但是湛崇显然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徒,那湛崇为什么要特意跑来提醒他呢?
这些事情他不说,对他们抚远将军府也没有任何影响。
更何况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李景焕确信书里说的湛崇暗恋自己的事情纯属是胡说八道。看湛崇这个态度,别说暗恋了,不恨自己就不错了。
湛崇自己难道不觉得,他做的这些事情和他无情冷漠的人设不符吗?
李景焕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下来,湛崇就算不与他成为知己好友,那至少也不会讨厌他吧,却没想到湛崇还是对他心存算计,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算了,反正他一直知道,湛崇就是个神经病的变态,指望他能有正常人类的感情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
李景焕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就一点儿都不纠结了,甚至还叫符珠去给他做了一碗宵夜过来,傍晚和湛崇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没吃上一口饭,现在肚子饿死了。
就在李景焕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符珠突然跑进来禀报,说是四皇子求见。
李景焕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然就没了什么胃口,“叫他进来吧。”
李景煜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一副很沮丧的样子,让李景焕忍不住有些担心,“四弟,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说着,李景焕拉着他的手坐下,揽了揽他的肩膀。
李景煜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二哥,母妃她病了。”
母妃又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一直手脚冰凉,咳嗽不止。前世,母妃就是这样,先病得厉害,一直没有能治好,拖了两年,最终没有撑下来。
自从重生之后,他就一直努力地想要改变命运,想尽了法子给母妃补身体,可是却还是……
“四弟,”李景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也听宫人们说了,最近郑贵妃时常头晕昏厥,咳喘不止,偶尔清醒一会儿,她也只是让李景煜进屋说几句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昏迷状态。
太医也来了一批又一批了,药也煎了不少下去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好转。
“二哥,”李景煜抬眼望着他,“母妃她吃了好多药了,可是却一直不见好,我好怕,好怕她……”
“说什么胡话呢,”李景焕嗔怪道:“贵妃娘娘有老天庇佑,不会有事的。”
李景煜低低地呢喃道:“但愿如此。”
“会的,会好的……”
第二日,李景焕特地起了个大早,上朝前让符珠把那件披风收拾好,让她抱着那件披风等候在百官下朝时必经的路上,准备一会将披风还给湛崇。
湛崇如今也算是有官职在身,和李景焕一样也是要每日上朝的。
武官的朝服皆是深色的铠甲,湛崇虽然也参加了科举,但是毕竟还没有到殿试,所以现在是以武官的身份上朝的,在这身深色铠甲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越发凛然疏冷。
最让李景焕奇怪的是,湛崇的父亲抚远将军与他同为武官,每日一同上朝,却从不站在一起,下了朝,两个人也是各走各的路,像是陌生人一般。
两个本该是血缘至亲的人这样疏离,放在湛崇身上却显得异常合理,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下了朝,李景焕快走了几步跟上湛崇叫住他:“湛崇将军——”
相处好几年了,湛崇对李景焕的声音也算很熟悉了,李景焕这边声音刚落,湛崇便知道是他,立刻回头朝声源处望去。
“殿下,”看到李景焕,湛崇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停下脚步等着他,“殿下找臣有什么事吗?”
李景焕从符珠手中接过披风递给他,“昨夜我回去时借了你的披风,所以今日来把它还给你。”
湛崇低头轻笑了一声:“不过是一条披风罢了,怎么值得殿下特意送来,殿下直接拿着就好,不必还给臣了。”
他的声音低沉徐缓,语气和平日没什么分别,好像完全没有把昨日的谈话放在心上一样,李景焕觉得这样也好,这样他也能放松不少,“无碍,顺路而已,湛崇将军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孤就先走了。”
“所以殿下这是……”湛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要去找四皇子?”
看太子走的方向,似乎不像是要回毓庆宫的样子。
“是,”李景焕点点头道:“听说贵妃娘娘最近身子不太好,四弟心情不好,孤想去看看他。”
那晚李景煜过来之后,没说几句便要回去照顾母妃了,临走的时候眼眶里还含着泪水,神情恍惚,李景焕放心不下,所以今天打算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