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子,辞职番外篇——by湛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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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熔自觉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他只希望用自己的死亡解开套在弟弟们脖子上的枷锁,激起自家军队的血性和愤怒,却没料到这样一来反而让弟弟们往更深的绝望里滑去,本就萎靡的士气更是一蹶不振,队伍散乱,士兵倒退,竟有临阵脱逃之兆。李景熔气得一口血喷出来。
完颜宇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中原人都是一群软骨头!将士们,今日我们便灭了他们,打入中原,灭了他们的国,占了他们的天下!”
“灭国!灭国!灭国!”数十万阿尔浑的士兵齐齐呐喊,声威震天,逼得夏朝的军队一连退了数丈。
此时阵前的李景焕脸色已是一片灰败,心乱如麻,他分明记得,在原书中根本没有这个桥段,大皇子是完完整整地活到了九子夺嫡的,明明这场战争夏朝是大获全胜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
心急则乱,此时的李景焕已经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了,他陷入了一个自己害了大哥的思想怪圈里难以自拔,尤其是看到李景熔伤痕累累的样子,心中的内疚更甚。
完颜宇笑得越来越猖狂,几次拿鞭子抽打李景熔,就像抽在了李景焕自己的脊梁骨上一样,让他低下头去,心生绝望。可是李景熔却比他更绝望,这些人是他的同袍,也是他的兄弟,如今却因为他而受制于人,收敛了血性,引颈就戮,陷入无力挣扎的深渊,或许此战过后,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将在战火中焚尽。
他的目光在这些兵士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干涩的双目竟缓缓流出两行泪来。二弟、四弟、叔父安郡王、还有……湛崇!他的眼眸不禁微微一亮。
湛崇跟在李景焕身后,骑马在队伍的最前列,哪怕前方杀声震天,他也丝毫不曾回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光深沉。
李景熔立刻张口喊道:“湛崇,你要还是个男人,快给我一个痛快!”
湛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打马上前却并未举弓,眼神不断地在两人之间扫视,李景焕听到湛崇的名字心里一缩,湛崇,这个人根本没有心,他肯定……“不!”李景焕大喝一声,慌忙转身推开众人骑马朝湛崇而去,“不要!”
冥冥之中,李景熔也觉得也许湛崇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于是他坚持不懈地喊道:“湛崇,你听到没有?杀了我!”
湛崇摸向后背的弓箭,一字一句道:“好啊!”话音刚落便已举起弓箭疾射,箭鸣响起,李景熔垂头看看自己染血的胸膛,竟仰首大笑,断断续续地说道:“李景焕,大哥说过要为你开疆裂土的,如今我走了,怕是……怕是要食言了……”话落已是头颅低垂,没了声息。
李景焕红了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湛崇。完颜宇和他的士兵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夏朝的皇子吗?他们怎么敢……
湛崇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举起刀便冲入敌阵,径直朝完颜宇砍杀过去。李景煜见状立刻喊道:“杀,为大皇子报仇!”
两边的军队顿时打成了一片,李景焕多年的骑射技艺几乎全部用在了今天,他赤红着眼睛在一片乱战中拼杀,一路过去看也不看旁人,只管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完颜宇,所幸湛崇和李景煜还还没有忘记他们最要紧的任务——保护皇太子,两人骑马紧跟在他身边,为他挡下周围的刀剑。
夏朝这边士气大振,每个人心中都充溢着仇恨和怨愤,势如破竹。破天荒的,完颜宇心中竟产生了一些惧意,但是他很快就稳下了心神,既然不能在精神上打击他们,那么就在肉体上消灭他们吧,他直直地迎上去,他是军中主帅,不能临阵退缩。
李景焕的武艺确实还不足以抵挡完颜宇,但是他身侧的湛崇和李景煜可不是省油的灯,刚打了一个回合完颜宇便差点被湛崇削掉了脑袋,幸好他及时往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但是他的马却被李景煜一刀砍断了前蹄,只见一线血柱冲天而起,马又往前冲了几步,然后猝然地躺倒了。
完颜宇摔倒在地,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湛崇眼疾手快,不等他反应立刻一掌将他劈晕,然后掳上马背。
“走!”湛崇驼着完颜宇冲出重围,身后跟着李景焕和李景煜,试图营救主帅的阿尔浑士兵不要命地围过来,李景焕和李景煜则在两侧将他们全部她斩于马下。渐渐的,围杀他们的士兵也开始怕了,慢慢全都退走了,眼中莫不透着惊惧之色。
但李景焕却不愿放过他们,红着眼提着刀追杀过去。他杀到哪儿,哪儿的阵型就乱成一团,手段狠绝凌厉,杀的那些士兵们纷纷离他十丈之遥,不敢靠近。
与李景焕一样杀红了眼的夏朝士兵还有很多,李景熔的惨死让他们满心都是仇恨,只知道要拿敌人的首级去祭奠大皇子,祭奠自己的同胞。直到最后,对面的敌人由于群龙无首,士气低落,打了一阵儿后便仓惶退走,只留下满地残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不由沁出泪光。
安郡王眼中含泪,愣愣地看着李景熔的尸体,表情呆滞。李景焕则是一直在用杀人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如今战斗结束,他才才感觉到心脏处的锥心之痛,眼睛干涩,想哭又哭不出。也没有人有勇气上前去给李景熔收尸,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中。
第59章
营帐内传来了一阵喧闹。
李景煜匆忙赶进去,只见李景焕狠狠揪住湛崇的衣领,厉声诘问:“你怎么能杀死我大哥!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
军中的将领全都围过来劝解他,眼眶红红的,显然都哭过。
湛崇一句话也没说,缓缓掰开李景焕的手指,走出营帐,走到摆着棺木的房间,守灵的士兵们连忙退到两旁,让他畅通无阻地过去。他走到最前方,静静看着漆黑的棺木,沉默着。
李景焕追上来,流着泪呵斥:“你这个凶手,你给我滚出去!”
李景煜连忙跑过来拉住了他,凑在他耳边低声劝慰道:“二哥,是大哥他想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若是他不死,大家就提不起斗志,没有斗志,这里的所有人都会阵亡。湛崇将军他只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支箭,本该你我来射的,大哥他,也不会怪罪湛崇将军的!”
李景焕的手慢慢握紧,想起大哥临死前的话,他又凭什么去怨怪湛崇呢,就凭自己的无能吗?
而这时,湛崇却突然抽出了剑鞘中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胳膊上划过,徐徐道:“既然太子殿下怪我杀了大皇子,那我今日便用我的血来清洗这罪孽吧。请诸位将士为我做个见证。”
话落又是狠狠两剑下去了。
李景焕被湛崇这突如其来的自残行为吓坏了,顿时愣在当场。
李景煜率先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脚踢翻了他手里的剑。
“你……”李景焕颤抖着声音,“对不起,你别这样。”
送走了湛崇和其他的将领后,李景焕守着李景熔的棺椁一天一夜,久久无言,要不是李景煜三番五次地来劝,他就要不吃不喝地饿死了。
李景焕也不单单是伤心,大皇子的死让他思考了许久,如果说历史就这样被改变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可以改变更多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暗了暗,起身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写下了一封奏折,然后叫人进来郑重地把奏疏交给他,让他务必尽快把这封奏疏送到京城皇上的手中。
送走了报信的人后,李景焕单独来到了湛崇的营帐里,努力露出欣慰的笑容。
“湛崇将军请坐。”
湛崇挑眉望着他,找了个椅子缓缓坐下,不明白这个太子殿下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景焕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孤是来恭喜问将军高升的。”
这个恭喜倒是莫名其妙,湛崇可从来没有从哪里听到自己高盛的消息,何况以太子的身份,就算自己真的高升了,也不必他亲自来恭喜吧。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李景焕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淡淡地道:“孤刚才已经写了书信给父皇,举荐将军顶替大哥的位置,负责此次西征之事。”
“哦?”湛崇掀了掀眼皮,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冷静地问道:“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还在对臣喊打喊杀的,怎么如今突然改变了主意,要举荐臣了?”
李景焕嘴角微微勾起,“之前的事情是孤的错,孤已经向将军道过歉了,如今我们在谈的是另一件事,希望将军不要因为孤之前的一时冲动而有什么芥蒂。”
湛崇起身单膝跪地,“臣不敢。”
李景焕连忙起身去扶他,“将军不必如此多礼,你的伤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了。”
李景焕微微勾起嘴角,连忙做出一副君臣相得的神态,眼神却是晦暗不明,“将军对此有什么话说吗?希望之前孤的冲动没有得罪将军。将军有勇有谋、胆识过人,相信父皇也会赞同孤的意见的。”
“臣多谢太子殿下。”
“好!”李景焕端起一旁的酒杯递给他,“那么这杯酒就算是孤恭喜你吧。”
湛崇也不做作,伸手接过就一口干了,“谢太子殿下。”
李景焕心中暗讽,谢他?等你战死沙场了再到地下去谢吧!
“不过,臣还有个疑惑,还请太子殿下解答。”湛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什么疑惑?”李景焕目的达成,心情正好,为了显得自己很真诚,还拉了拉湛崇的手。
“若是臣的感觉没错的话,太子殿下似乎一直对臣有些误解,对臣的态度也一直不冷不热的,如今突然对臣这么好,臣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这个……”李景焕被他说的有些尴尬,讪讪地放下手道:“这是哪里话,将军肯定是对孤有什么误会,看来孤还需要多花些时间与将军解决这些误会啊。”
“误会?”湛崇挑眉反问。
“误会!”李景焕重重地点头。
“哦……”湛崇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目前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太子的态度,这个太子真是奇了怪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开窍了?
看来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好了,”李景焕起身准备离开,“要是将军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孤就先行离去了,以后还有许多合作的日子呢。”
湛崇勾起嘴角,“恭送太子殿下。”
几天后,负责报信的人传了消息回来,皇上在看到太子殿下的书信后,听闻大皇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清醒了之后哭了许久,这才有精力继续看下去。
在看到太子推荐湛崇取代大皇子的位置后,皇上考虑了许久,最终决定相信太子的眼光,下了一道圣旨过来,准了太子的奏请。
安郡王在听到皇上提拔了湛崇的消息后,心里对抚远将军的这个小儿子也很好奇,特意来到了湛崇的营帐里,想看看这位有资格取代皇子位置的少年将军是什么样子的。
“臣湛崇参见安郡王。”
安郡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慵懒地坐在主位上,“你就是湛崇?”
“是。”湛崇低头恭敬地答道。
安郡王喝了口茶,提了提神,才扫了一眼下面的湛崇,“哦,你不必这么拘谨,本王就是来看看你,看看咱们皇上新提拔的大将军是什么样子的。”
湛崇低着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安郡王过奖了。”
“太子殿下举荐,皇上应允,本王也没有异议。不过,要想在这军中立足,你经验不少,要是还缺乏武艺可不行。”
湛崇微微一笑,“微臣愿与王爷切磋一二。”
安郡王听了他的话也是吃了一惊,颇为诧异地看着湛崇,愣是没说出一句话。这小子居然敢挑衅自己?自己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多年来打仗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落下,如今居然被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给挑衅了,真是活腻歪了吧。
“好,那本王就……”
话音未落,一把凌厉的剑刃已然落在了安郡王的胸前,剑锋闪着寒光,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洞穿他的心脏,把他变成一具尸体。
“安郡王,你败了。”湛崇收回长剑,恭敬地拱手道。
然而,安郡王可没这个心情和他说这些场面话了,他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静。快!太快了!从拔剑,到瞬间转移,再到剑刃直指心脏,湛崇的行动如同鬼魅一般,快的让他摸不清套路。
“好!很好!”安郡王站其实,鼓掌叫好,“所谓虎父无犬子,抚远将军的儿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湛崇将剑收回腰间,拱手道:“安郡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好好好,”安郡王连说了三个好字,兴致勃勃地招呼道:“来,咱们这次不玩儿偷袭,你与我好好比试一番。”
说着,也等不及去演武场了,直接拔下架子上的宝剑朝湛崇攻去,湛崇立刻反应过来,拔剑就挡,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刀剑的寒光闪烁,金属的碰撞声在小小的营帐里响起。
账外的一队巡逻兵听到动静,“哗”的一下字涌进了营帐,手中的武器齐齐对准了安郡王,待看清两人的面孔之后,吓得手中的武器都掉了一地,忙下跪认错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