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又在装可怜番外篇——by听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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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段行玙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刚坐起来,就看见谢时玦掀开纱帐,快步走了进来。
段行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看见一脸杀气腾腾的谢时玦身后还站着同样脸色不好的楼知昧。
“你们……”
谢时玦挡在楼知昧身前,粗暴地将段行玙的里衣系好。
段行玙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想是昨夜蔡羽钧闹的。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谢时玦在帮他穿衣服?
楼知昧把蔡羽钧拉了起来,也自觉地帮他穿戴整齐。
待衣服穿好后,段行玙和蔡羽钧的脑子也终于转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蔡羽钧扯着头发,一脸惊恐,“可是我爹让你来抓我的?”
他坐在床上,伸脚踢了踢段行玙,“你有没有差人跟我爹说我在你这儿睡?”
楼知昧抓住他的脚踝,脸色并不好。
同样脸黑得要滴出墨来的是谢时玦,他盯着蔡羽钧的脚,一声不吭。
段行玙还有些懵,“说了。”
“所以,你们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段行玙看向站在床边的两位。
谢时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昨夜在这里过夜了?”
“嗯”段行玙揉了揉太阳穴,不明所以,“怎么了?”
“以后不许。”
“什么?”
谢时玦三令五申:“不许留人过夜,不许和别人睡同一张床,玩闹不许失了分寸。”
段行玙目瞪口呆,敢情这人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训他?
更何况……
“你不也……”
他不也在这睡过吗…还睡了好几天呢…
“我不一样。”
段行玙默然,心中暗叹这人也忒霸道了。
“什么?”蔡羽钧蹦了起来,“小玙,你跟他睡过?”
被谢时玦如藏利刃的眼神一扫,蔡羽钧立马蔫了,他拉了楼知昧挡在身前,“我的意思是…”
段行玙恍然大悟。
难不成谢时玦是为着他和蔡羽均同睡才生气的?
他皱着眉头,回想着最近发生的视频,想要寻找一丝谢时玦喜欢蔡羽均的端倪,可是他发现谢时玦藏得太深了,也是到了现在他才露出心思来。
段行玙低头沉思。
没想到他还是疏忽了。
“别说了,穿好鞋,我带你出去吃。”
“为什么?我在小玙这里吃就行。”
谢时玦继续盯他,直盯得蔡羽钧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穿我穿。”
蔡羽钧被拖走后,屋子里一片寂然。面对着一大早给他摆臭脸的男人,段行玙有些头疼,连连保证:“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与羽均睡一张床。”
谢时玦盯着他,仍然不满意,“别人也不行。”
“为什么?”段行玙脱口而出。
其实要不是方才看到谢时玦和楼知昧非常臭的脸色,他倒是疏忽了,蔡羽均是个受,还有老攻,段行玙是该和他保持距离的。
虽然他没有这个心思,但难保攻和男配不会吃醋。
所以蔡羽均要特殊一点。
但是其他人……若是好朋友,他觉得同吃同睡都不算什么,毕竟他和以前关系好的朋友都十分随意。
“为什么?”谢时玦简直气笑了,“我昨日出不来,不过一夜没看着你,你就……”
“?”
段行玙瞪大了眼睛。
就怎么样?
就和蔡羽均一起了么?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段行玙欲哭无泪。
这也让他知道男配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占有欲是真的强,明明蔡羽均不喜欢他,还和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有点莫名其妙。
就什么?谢时玦也说不出。
他留朋友过夜,本来也没什么。
只是他不开心。
生气他和别人同床共枕,更生气自己没有立场生气。
昨日中秋,谢时玦参加完家宴后就想出宫寻他,可太后懿旨一下,将他留下,陪她赏月。等太后睡下,宫门已经下钥,他只好等天亮宫门开了才跑出来。
段行玙不懂他的委屈。
可这些,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罢了。”他转身,掀开纱帐往外走。
“喂。”段行玙起身追出去,他正拿起桌上的食盒要离开。
段行玙的行动快于思考,一把抢过食盒,“是什么?给我带的吗?”
“既然拿来了,又为何不给我?”
谢时玦不说话,也不看他。
段行玙再迟钝也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他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枚精致的宫饼,旁边还有一个小瓶,许是桂花蜜酒。
段行玙不懂他明明是带了好吃的东西出宫找他的,又为何不表明来意,还莫名其妙闹起了别扭。
他都保证了自己不会再和蔡羽均太过亲密,他还不满意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段行玙觉得这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啊!
他正欲放下食盒,却发现方才拿食盒的手沾了些尘,“你…又是翻墙进来的?”
“你说呢?段侯府不欢迎我,我还能大摇大摆走进来不成?还是跟蔡羽钧一样,跟着你进来?”
“……”三句话不离蔡羽均,段行玙觉得暗叹这人的情意竟不知不觉中这么深切了,可惜蔡羽均不喜欢他。
“昨日宴会剩下的宫饼,顺手带出来的,你不吃便扔了。”
“……哦…”他这般口是心非,段行玙也不知如何招架,只好干巴巴地说,“多谢。”
“我不要你的谢谢。”
“……那你想要什么?”段行玙脱口而出,又顿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人喜欢蔡羽均,可是他无法帮助他。
他的任务是帮助蔡羽均和楼知昧在一起,而且他私心也认为楼知昧更适合蔡羽均,最重要的是,蔡羽均喜欢楼知昧。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低眉道,“你是皇子,我的东西不一定又入得了你的眼。”
谢时玦怕再多待一秒就要暴走了,偏偏面前的人不知道猫咪已经炸毛了,连给他顺一顺毛都不懂得。
他大步流星出门,直至围墙边,跳上去又落地的瞬间,心脏也往下沉了几分。
“公子,九皇子怎么了?”阿茅跑进来,问道。
段行玙揉了揉太阳穴,他都快烦死了,“不知道。”
“哦…”阿茅挠挠头,他也不懂,“那我侍候公子洗漱。夫人说让你洗漱完过去梧桐院用膳。”
段行玙让人温了那桂花蜜酿送至秦氏所在的梧桐院,自己提着食盒过去了。
母亲一看那宫饼,有些惊讶,“这宫饼好生精致,可是在凤祥斋买的?”
“不是。”段行玙将一块宫饼递给母亲,待她咬下一口,才道,“是九皇子送的。”
秦氏的动作僵了一瞬,“你与他……认识了?”
段行玙知道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离他远点。
他想着今日谢时玦生这么大的气除了是为着蔡羽均的事,只怕还因为觉得段行玙没有真正把他当成朋友吧。
至少他是更支持楼知昧的。
段行玙有些愧疚,可是又没办法,因此想着要对他好,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看待。
除了蔡羽均的事,其他能帮到的事情他都愿意做。
至少以后决计不能让他再翻墙进来了。
堂堂九皇子,确实不该受此番对待。
“是。他是我的朋友。”
秦氏叹了口气,“皇家的人心性难测,九皇子又不是一个安生的主,娘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娘,我明白你的担忧。”段行玙说,只是他心里是不认同的,皇子也是人,于段行玙而言,只要是他认定的朋友,绝不会因为身份或其他而对之妄加揣测,至于心性,总是要相处过才知道的。
至少目前为止,他觉得谢时玦性情纯正,而且是真心想与他交往的。
“你长大了,娘相信你懂得识人了,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言。”秦氏浅浅一笑,斟了杯酒,“桂花蜜酿和这宫饼最是相宜,九皇子倒是有心了。”
第21章 顺毛 你听话就不生气了
这几日,段行玙心里觉得很是异样。除了谢时玦每次见到他都假装视而不见,绕道而行外,蔡羽钧和楼知昧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两人竟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倒是邱宏铮和他熟悉了许多,几乎每日都在一块用午膳。
段行玙私下里问过蔡羽钧几次,他都是遮遮掩掩,含混过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段行玙、蔡羽钧和邱宏铮三人在一桌用午膳,连邱宏铮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蔡羽钧,怎么楼知昧这几天不与你一道吃饭了,我见着你们好几天也没说话了?”
蔡羽钧继续低头扒饭,闷闷道,“没什么。”
段行玙放下饭碗,正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蔡羽钧面露难色,往四处看了看,随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得想想…先不说这个了。谢时玦呢?怎么这几日也不见他和你在一块啊?怎么你现在都跟小玙腻在一块了?”
“你胡说什么?”邱宏铮涨红了脸,瞥了眼段行玙,后者似乎只顾着低头吃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蔡羽钧说的话并未搭腔,“我…最近他似乎心情不佳,我问过他,他也不肯说。”
蔡羽钧看向段行玙,“说起来他现在似乎也不捉弄你了?”
段行玙依然垂眼吃着饭,“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他烦人吗?”
“……”段行玙放下筷子。
“也许吧。”
下午的课是户外课,几人吃过饭后在学里晃晃悠悠,临近上课才到达训练场。
这堂课学的是射箭,和骑马一样都是两两一组。
已经到达的学子们正在擦拭弓箭,蔡羽钧犹豫不决,“小玙,我这次跟你一组,可以吗?”
邱宏铮在一旁道,“得了吧,你这门课可是丙等,还是我来教行玙吧。”
“……”蔡羽钧无力反驳,他看了那边正在仔细擦拭弓的楼知昧良久,咬了咬牙,最终往他的方向走去。
邱宏铮看向段行玙,“你跟我一组吧,我打发原来跟我一组的自己练去。”
段行玙说,“不用了,我找他去。”
段行玙四处张望,寻找谢时玦的身影,后来询问了教射箭的先生,才知道他一个人在另外的训练场。他心上的弦都绷紧了,也不知为何,突然很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去寻人。
谢时玦正在拉弓射箭,这一箭正中靶心。
段行玙走近,抽了一支箭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自己拿起了另一支箭,射偏了。
“……”段行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在生气吗?”
他又射了一箭,这次直接射空了,“我生气什么?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再去拿箭时,段行玙伸手截住了他的手,“那日羽钧喝醉了,怕回去挨训,所以留在我房里了。”
他的任务虽然是要破坏谢时玦和蔡羽均的,但是谢时玦好像对此很是介意,他只好解释一番。
谢时玦沉默。
段行玙叹了口气,几乎不抱希望地问,“夫子说学里将举办蹴鞠比赛,我没玩过蹴鞠,你可以教我吗?”
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家后院有一片草地,平时没什么人过去,我们可以去那里练。”
“我跟我娘说过了,所以你不用翻墙进来了,以后都不用了。”
听到这,谢时玦明显一愣,继而又佯装无事般,还要越过他的手拿箭。
段行玙一急,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听我说话吗?”
“听到了。”谢时玦低头看着被他抓着的手,讳莫如深道,“不是要学射箭吗,我教。”
他将弓塞进段行玙手里,后者拿着弓,有些不知所措。
谢时玦走到他的后方,段行玙立马按照他方才看到的姿势做。
“眼睛平视前方,上臂举起,两肩自然下沉。”
“射箭的姿势有六大禁忌,不能缩颈、露臂、弯腰。亦不能前探、后仰、挺胸。”谢时玦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腰让他挺直腰杆子,而后从他身后覆了上去,双手握住他的手。
段行玙手一抖,用力握紧手上的弓和箭。
“别动啊,专心点。”谢时玦的声音在他耳边,“要诀就是身端体直,用力呢平和一点,拈弓架箭从容。”他侧目看了一下段行玙,“不用太紧张。”
随着他的话语,段行玙的手臂被带着动作。
弓满式成,弦满箭出,“嗖”的一声,正中红心。
段行玙感觉谢时玦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身体顿时有些僵硬。
“厉害啊。”谢时玦松开手,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不生气了吧?”
谢时玦双手交叉于胸前,“你听话就不生气了。”
谢时玦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向他迈近一步,他就能给你整个世界,只要是你。
也只能是你。
已认定的人,是例外,是一切柔软的总和。
况且,几天没和段行玙说话,他心里是又难受又委屈。
段行玙默然,也觉得自己摸到了些这人的脾性,这人表面看起来是一只老虎,实际上就像一只猫咪,不顺着他就很容易炸毛。
但是只要给他顺顺毛,又会变得温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