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又在装可怜番外篇——by听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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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段行玙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父亲让我过来向九皇子学习。”
段行玙退后的动作本没有太多意思,谢时玦看了却心都揪起来了。
他看向门外,轻声道,“好,就学习,去书房吧。”
段行玙一如既往地规矩,除了谢时玦问他听明白没时回一句“嗯”,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讲。
谢时玦兴致也不高,几次想问他究竟怎么了,所有的勇气却都被他忽视的目光磨灭了,段行玙的目光从来都不在他身上。
两个时辰过去,夜色正浓,屋里烛火摇曳,二人坐立桌前,状似美好温馨,实则各怀心事。
“那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们歇息了?”
“好。”段行玙收拾好书本,起身问道,“我今夜住哪儿?”
谢时玦有些错愕,“你不想跟我睡一屋吗?”
段行玙偏着头看烛火,“如果九皇子忘了事先让人收拾好屋子,那我跟阿勤睡一屋也成。”
“。”谢时玦手指蜷缩着握成拳,低声道,“平时十弟过来都会在我隔壁屋住,你可以先住下。”
“多谢九皇子。”
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谢时玦只是看着,颓然道,“走吧。”
夜里十分静谧,二人从书房走到房间,除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外,再没有一丝声音。
“到了。”谢时玦停下脚步,“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
皎洁的月光洒落,二人的影子斑驳交错。
“好。”谢时玦推开房门,“进去吧,早点歇息。”
段行玙进去后,并未点亮烛火,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往床上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从窗子漏进来的月光,头脑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谢时玦什么都没做错,他也不懂自己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谢时玦回到屋里的时候,小庭正在里头坐着打盹儿,头垂着一点一点地,一听到动静又立马醒了过来。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我想着您看了一夜书,给您备了热水敷眼睛呢,您再不回来水又要凉了!”小庭端着水盆到谢时玦旁边。
谢时玦坐下,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水先放着。我先问你,你可知道跟着段公子一起来的那个小厮住在哪儿?”
“卫灵姐姐安排他住在西厢房那块儿。”
“嗯。你去将他叫来。”
小庭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吗?吩咐小庭也是一样的。”
“不是。我见他…今日情绪不佳,想知道可是有谁让他不开心了,又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谢时玦低眉叹气道。
小庭自然知道谢时玦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只是这时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殿下…或许我知道段公子怎么了…”
“?你知道?”
“嗯…”小庭犹豫道,“也许是因为卫灵姐姐。其实,今日段公子在门外等了挺久的…一直到十殿下出门,才带着他进来的。”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又跟卫灵有什么关系?”
小庭讲得磕磕绊绊,却也足够谢时玦听懂了,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谢时玦又急又气,“你为何不早些来禀报我?”
“我想禀报公子的,可是卫灵姐姐不让我打扰公子。”
“……”谢时玦深吸了口气,“好了,我明白了,你先下去睡觉吧,今晚不必守夜了。”
谢时玦一刻也不想等了,马上往段行玙所在的屋子去。
他轻轻敲门,敲完却又后悔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这会儿他怕是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再敲门,也没有离开。
里头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谁?”
紧接着烛光从里头亮起来,段行玙仅在一门之隔,“谁在外头?”
“我。”
里头安静了一刻,段行玙又问,“有事吗?”
谢时玦闷声道,“我想进去,可以吗?”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委屈,段行玙犹豫了一瞬,而后打开了门。
谢时玦一进门就把他拥入怀里,只是紧紧抱着,也不说话。
“你…”段行玙吓了一跳,伸手按在他的腹部,想把他推开。
谢时玦用力锁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沉默着。
“你放开。”
“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让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管教好府里的人,都是我不好…”谢时玦在他耳边细语,“可是你不要生我的气行吗?不要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我好不好?不要把我当成皇子,就把我当成朋友,不行吗?”
他低声呢喃的话语像狗尾巴草似的挠着段行玙的耳朵,扰得他难以定下神来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你先松开…”段行玙用了些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开。
谢时玦的手垂着,头也低垂着,眼皮向下耷拉着,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显得沮丧极了。
“我没有生气。”段行玙看着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将门关上,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替自己辩解道,“我只是…今天有点累。”
这话是在哄谢时玦,也是在哄他自己。
他心里没由来地烦躁,或许是因为卫灵的话,又或许是因为父亲提醒了他,谢时玦是皇子,和他的朋友们终究都不一样。可是,这又有什么好烦的,段行玙更想不通自己在难受些什么。
第25章 失眠 难受了一整夜
谢时玦握住他的手腕, “我不是说过吗?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你心里不痛快,也要告诉我, 我们是朋友啊。”
“嗯…”
“那你答应我,以后私底下你无须再对我行礼,好不好?在你面前,我只是谢时玦,不是九皇子, 就跟你的其他朋友一样,好不好?”
“嗯。”
“也不准再不跟我说话了,那样我会很难受。”
“嗯。”
“那今晚跟我回屋睡好不好?”
“嗯…呃…”段行玙看着他。
“不行吗?”谢时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还没等他说话,便马上开始脱外衣了,“那我在这屋睡也行。”
段行玙无奈,心里觉得谢时玦的举动有点奇怪, 就像是个黏人的小孩子。
但是他莫名不想拒绝他。
谢时玦乖乖在被窝里躺好,揪着被子盯他。
段行玙去熄了烛火,借着月光回到床上, 看见他的眼睛亮得很, 在他身旁躺下。
他才一躺下, 谢时玦就伸手抱住了他,段行玙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他。
答应与他睡一起是一回事, 肢体接触又是另一回事,怪不习惯的。
“你又后悔了是不是?蔡羽钧都能碰你,我一碰你你就这个样子!”
谢时玦还记着那日蔡羽钧在他的床上,用脚踢他,和他打闹!
“他也没有动不动就想抱我啊, 睡觉就睡觉,抱我做什么。”
“我是动不动就想抱你,可是何时动不动就敢抱你了?”谢时玦委屈道,“只有今日抱了两次,而且你都把我推开了。”
段行玙第一次遇到这样打直球的人,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谢时玦只好不抱他了,可还是离他很近,“可是抱你一下,我就很开心。”
“……”
“这样真好。”
段行玙有点懵,“好什么?”
“就是好。”
他在自己府里,同床共枕,就像,把他娶回家了一样。
沉默良久,段行玙又说,“你跟别人说的很不一样。”
“嗯?”谢时玦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侧脸,“蔡羽钧是不是说我很凶?”
“嗯。”
“那是我懒得理他,对你就不一样了。”
懒得理他么?黑暗中,段行玙微微蹙眉。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
谢时玦毫不犹豫,“没有为什么。”
段行玙哭笑不得,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突然问道,“那位姑娘是谁?”
这话一出,他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何下意识问出这样的话。
只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再说什么倒像是欲盖弥彰。
况且……他觉得府里上下对那位姑娘的态度都不一般,她似乎也并不怕十皇子。
段行玙只是有点好奇……
“谁都不是!”
谢时玦的反应让他更觉怪异。
他不想说,段行玙心里竟然有点难受,不过他也没有立场再说些什么,便想着就此翻篇。
“哦。”段行玙长长地轻轻呼出一口气,又翻了个身,平躺在谢时玦身侧。
“好了好了我说,”谢时玦闷闷道,“他是我母后的远房外甥女,算是我表妹,几年前就一直在我府上住着,叫卫灵。”
“哦。”原来如此啊…
谢时玦又补充道,“我可从来没让她伺候我啊!我身边有小庭,就是那个跟阿茅一般大的孩子,还有其他丫鬟,才不需要她。可是她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我不能再把她送走,只好让她待在府里了,就是府里多养了个人,也没什么。”
“嗯。”段行玙的好奇心止步于此,困意涌了上来。
可谢时玦的一颗心却悬着,他知道卫灵有几分姿色,深怕段行玙看上她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随口一问。”段行玙闭着眼睛咕哝道。
谢时玦不相信,咽了一口唾沫,又问“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段行玙睡意已浓,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随口应答道,“……嗯…”
嗯?
谢时玦当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在黑暗中僵硬着不动弹,良久,才问,“你说…什么?”
在那之后都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时玦失眠了半夜,至夜半才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罪魁祸首却在清晨一如往日酣睡到天亮。
段行玙伸了个懒腰,看着睡觉时依然皱着眉的谢时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叫他了。
段行玙收拾完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小庭正在外头站着,一见到他,便迎了上来,“段公子,我在我们殿下房里没找到他,便知道他来段公子这儿了,他还未醒吗?”
“嗯。”段行玙点头道,“时辰还早,让他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好。那我先伺候公子洗漱吧。”
小庭服侍完段行玙,又跟着其他下人一起将早膳都端至谢时玦房里,段行玙也在一旁帮忙。
“小庭,殿下呢?”来人正是昨夜另谢时玦失眠的原因之一——卫灵。
“殿下还在睡觉!”
“哦”,她睨了段行玙一眼,并未与他说话,“那我去叫他。”
卫灵说着就要掀开帘帐进去里边。
“卫灵姐姐,殿下昨夜不在这儿歇息。”
卫灵一愣,看向段行玙。
小庭又道,“昨夜殿下在次屋歇下了。”
“哼!”卫灵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从隔壁屋里跑来一个丫鬟,神色匆匆,喊段行玙过去,说是谢时玦吵着要见他。
段行玙和小庭过去的时候,一众下人包括卫灵都被赶了出来,在门外干着急,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见段行玙过来了,大家纷纷让开了路,让他进去。
谢时玦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段行玙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只见他满怀怨怼地看着他。
段行玙朝他走近,“怎么了?”
“你去哪了?”
“醒了,就到外面走走看看。”
“为什么不喊我?”
“……刚刚时辰还早。”段行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时玦盯着他,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更加幽怨。
“干什么?赶紧起来用膳了。”段行玙把他的衣裳取来给他。
谢时玦却是直接站起来,在他面前摊开手臂。
段行玙也没拒绝,干脆利落地帮他穿上衣裳,里里外外都整理妥帖,又将置于床头的玉环给他别在腰间。
谢时玦被安抚了些许,只是情绪还是不佳。
饭桌上,段行玙和谢时玦坐着,其余丫鬟则于旁边侍立,小厮在门外侯着。段行玙看着卫灵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抬眼问她,“卫灵姑娘可要一同用膳?”
还没等卫灵回答,谢时玦就坐不住了,“她不跟我们一起!”
“……哦。”段行玙适时闭了嘴。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别在这看着了。小庭,去备车,吃完马上去学堂。”
待到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谢时玦又不说话了,闷着头戳自己的饭碗。
段行玙不懂他为何情绪不佳,也不懂得如何安抚人,只好也埋头用膳。
直至坐上马车,谢时玦皱着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依然是一筹莫展的模样。
“你怎么了?”
谢时玦看他,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段行玙更是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
段行玙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那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不可以说与我听吗?”
谢时玦难得看他这样跟自己讲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受,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一遍,“你昨夜说的话,可都还记得?”
“什么话?”
“就是…你看上了…卫灵,是吗?”谢时玦垂下眼眸,不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