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又在装可怜番外篇——by听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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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到段行玙。陆国公是段行玙的姨父,但也是许久不见他了,段行玙从小便讨人喜欢,他见了段行玙,是满心欢喜的。
“小玙,你可还记得我?”
段行玙穿过来不久便去了许都,或许曾见过他,却对他没有印象,只知道他是姨父,偶尔听母亲提起过几句,“记得的。姨父近来身体可好?家父家母让我代为问候。”
“好,我都好。”他伸手招呼段行玙到他身边,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遍,只感叹当年阴郁内向的孩子如今已成长为翩翩少年。
真好啊。
段行玙又向国公夫人行礼,并向她传达了母亲对她的挂念。
几番寒暄之后,国公欲留他们下来一同用午膳,几人盛情难却,加之午后不打算在去别处了,于是也不推脱。
午膳过后,几个少年在屋里叙话,段行玙去了茅房,路过某处庭院,被声声哀怨的琴音吸引,不禁放慢脚步。
琴声其实并不算极好,但因弹奏者技巧实在高超,激起了段行玙的几分好奇心。琴音戛然而止,原来是院子里的人被惊扰了,段行玙这才察觉自己已在院门边驻足良久。
“表哥?”
原来弹琵琶的人正是陆洺汐。
段行玙走近,向她表示歉意,“我无意打扰你,这就离开,你继续弹。”
“不是表哥扰了我,而是我本就不专心,若是心无旁骛,又怎会被外界所扰?”
段行玙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陆洺汐轻笑,“曾听兄长提及表哥颇通音律,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指点算不上,只是刚刚听表妹弹奏那曲湘妃怨,总觉得单薄了些,不过你年纪小,能弹得如此已是难得。”段行玙不是在恭维,而是切切实实地欣赏她的技艺。
陆洺汐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她看着段行玙,“这首曲子诉尽哀愁,我也未曾体会过相思之苦,实在是难得其精髓。”
“不如表哥帮我看看这首曲子如何?”陆洺汐抽出一份曲谱递给段行玙。
段行玙仔细看了一番,这首曲子多处可圈可点,“这首曲子从前从未听过,不知是什么曲子?”
“是我闲暇之时自己写着作乐的,表哥以为如何?”
段行玙又仔细看了看,“你熟习音律,这曲子也熔铸了你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你要是弹这首曲子,肯定比方才的湘妃怨更加动听。”
“那我就在表哥面前献丑了。”
陆洺汐已经低头拨弄起琴弦,她早已将音律熟记于心,音乐随着指尖流淌,秋风轻轻吹动她的发尾。而段行玙站立在她身侧,低头看着曲谱,倾耳聆听。
陆洺汐只弹了其中一段,便蹙着眉停了下来,“这一段我觉得怪怪的,总也弹不好。”
“嗯…”段行玙看了一阵,将曲谱放回桌上,手指抚上琴弦,“你听听这样改好不好?”
段行玙的手指轻拢慢捻,琴声一泻而出,灵动而又缱绻。
“果然好了许多!”
“嗯,你的曲子编排太过紧密,有时候过满则亏,要懂得取舍啊。”
“嗯~表哥说得是。”陆洺汐微微一笑,“方才我实在是太过惊艳,没有记住,不如表哥再弹一次,我把曲子记下来。”
“好。”段行玙又弹了一遍,他已经许久没有碰琴了,他从前杂七杂八地学了许多东西,家里人见他有兴趣,便给他报了些兴趣班,钢琴学得还不错。
来到这里之后,为了打发时间他也学了古琴和古筝,钻研了一些日子,倒是学得不错。
清风徐来,琴声驾着秋风远驰,也免不得将他人吸引过来。
段行玙的手指刚一离开琴弦,便听得谢时玦的声音在喊他,“行玙。”
“诶诶,”段行玙看到门口处,蔡羽钧正伸手拦着谢时玦,“人家才子佳人如此雅兴,真真是羡煞旁人了,你这会儿过去做什么?”
谢时玦却只盯着段行玙,一言不发。
“羽钧,别乱说话啊。”段行玙朝他们走过去,又道,“只是路过听见洺汐在弹琴,听了一阵。”
“真没想到小玙你还懂乐理!”蔡羽钧说。
陆铭昭笑道,“小玙会的还远不止你们看到的。”
陆洺汐也已起身走了过来,“表哥真的很厉害。”
蔡羽钧看了看两人,调笑道,“你的表哥当然厉害啦~”
楼知昧看了看谢时玦,伸手捂住了蔡羽钧的嘴巴,“别胡闹。”
段行玙也看着谢时玦,却见他脸色不佳,“你干嘛?怎么这副模样?”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陆洺汐着急道,“我马上让府里的先生过来看看?”
谢时玦只说,“不用。”
段行玙想他应当是不想麻烦了别人,于是对着陆铭昭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们在国公府门口便跟蔡羽钧和楼知昧分开了,谢时玦则是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段行玙看着他飞快上车的背影,也跟着上了马车,只听阿勤在外头问道,“公子,现在往哪儿去?”
段行玙看着谢时玦,问他,“先送你回府吗?”
谢时玦低着头不看他,一片沉默。
段行玙对着外头喊道,“先送九皇子回府。”
谢时玦终于出声了,“不!”
段行玙不懂他为何这样,默默在心里叹气,皇家的人果然阴晴不定,心思难测。
他又问道,“那便去我那儿?”
“嗯。”他这会儿倒答得很快。
外头的阿勤一直注意着里头的动静,用不着段行玙吩咐,就驾着马往前走了。
谢时玦这会儿正闭着眼睛,身子坐得板正。
段行玙知道他没睡着,忍不住问道,“你又怎么了?”
“又?”谢时玦倏地睁开了眼睛,“你现在是觉得我事很多,很烦是吗?”
第28章 深情 爱而不得
段行玙心里闪过一股怪异的念头, 他怎么觉得谢时玦现在这副模样很像对着男朋友无理取闹的女孩儿…
“我没这么说……”
段行玙嘀咕了一声,见谢时玦又闭上了眼睛,他也只好噤了声, 学着他闭目养神。
到达侯府后,谢时玦先行下车,轻车熟路地往里头走,侯府里的人都认得他了,也不敢拦着。
段行玙默默跟着他进府, 又进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
“……你”段行玙想他早晨醒得早,如今怕是精神不佳, 于是问他,“你想先休息一下吗?”
谢时玦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又走进了里屋,脱了鞋上了他的床, 坐在床上看他。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
“去哪?”
“我还不困,就在外头, 你有事便喊我。”
谢时玦躺下了, 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不看他了。
段行玙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 他便往厨房去。这会儿还早,厨房里并没有人在,段行玙便想着做些糕点。
段行玙跟母亲学过,只是做得并不好,这会儿小心翼翼地将面团捏出花瓣的形状, 却怎么捏也捏不好。忙活了一阵子,又等着蒸熟,好一会儿才终于出锅了。
段行玙捏起一朵皱巴巴的花瓣尝了一口,好在味道还过得去。
他端着新鲜出炉的桃花酥回屋,才发现谢时玦穿着里衣在外屋坐着,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有些许瘆人。
段行玙还未走近,就听谢时玦低声说,“你骗我。”
“什么?”
谢时玦低下头,又不说话。段行玙走近,将盘子放在谢时玦面前,“想来你应当饿了,先吃点…”
“不吃。”谢时玦压根就没看盘子里头装着什么,伸手将盘子往外一推。
盘子摩擦着桌子发出难听的响声,放置在边缘的几颗桃花酥掉在桌子上,两人皆是一愣。
段行玙眼帘低垂,伸手捡起落在桌上的桃花酥,轻轻啧了一声,“不吃就不吃。”
“你…”谢时玦愧疚万分,抓住他的手。
段行玙却继续捡起第二块。
“我…”谢时玦将剩下的全捡了起来,又将段行玙手里的抢了过来,“我不是有意的…”
“嗯。先给我吧。”
“不给。你不是做给我吃的吗?”
“脏了。”
“不脏。”谢时玦说着就把手里的桃花酥一股脑儿塞进嘴里,生怕段行玙抢回去似的。
“看,我吃了,不脏。”谢时玦的嘴巴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段行玙无奈,倒了杯茶给他,看着他喝下去,才指着盘子说,“这里还有这么多呢,我是想让你别吃那些脏了的。”
“哪里脏了…”谢时玦无措地摩挲了下手指,认真看着他,“你做的我都爱吃。”
谢时玦拉着段行玙坐下,“都是我不好,方才凶你了。”
段行玙方才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生气,如今见他这样心下更是觉得怪怪的。
“嗯。”
“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谢时玦顿时丧气了,“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要不然你打我吧。”
“……”段行玙摇头叹气,“我没怪你。”
谢时玦顿时泄了气,他宁愿他跟他生气,至少再在意他一些。
如今唯有桃花酥可以安慰他。
方才吃得急没有仔细看,这会儿,他拿起一块来仔细端详着。
段行玙倒不好意思起来了,那一块块的糕点被他捏得丑了吧唧的,比不上他娘做的。
“别看了,你吃不完我就端去给阿茅吃了。”
“诶诶,这是给我的,怎么能再给别人?我还想吃。”
“嗯。”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谢时玦看着他,眼睛里仿佛有光。
“嗯,”段行玙神色淡淡,“闲着没事干,就做了…”
“哦…”谢时玦有些失望,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是特意给我做的呢。”
段行玙的目光移向别处,不具体看什么,只盯着虚空,也不回答他。
谢时玦埋头闷闷地吃着桃花酥。
吃着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又有了笑意。
段行玙回过神来看着他只穿着里衣,问道,“你冷不冷?要不要进去穿好衣裳。”
谢时玦摇摇头,满是希冀地看着他,“我想听你弹琴。”
“嗯?”段行玙有点意外,“你喜欢听?”
“嗯…”谢时玦说,“我从前从来不知道你会弹琴,何时学的?”
“几年前,在许都很无聊,你知道我不爱看书,就什么都学了一点,但并不精通。”
原来,缺失的时光还是让人错过了很多东西。
“并不精通吗?”谢时玦轻声笑道,“可我看你在帮她改曲子。”
“…我恰好懂得一点,只是帮她看一下。”
“是吗?然后还弹给她听了。”
段行玙突然觉得他有些咄咄逼人,却见他神情淡漠,又以为是自己错解了他的心思,只好说,“那你想现在听吗?”
“嗯!”
段行玙屋里是有琴的,只不过从前都搁置在一边了,他着人将琴找了出来。
段行玙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抚了两下,琴声清脆。“想听什么曲子?”
“你今天给她弹的是什么曲子?”
“那是洺汐自己作的曲子,我记不太清楚,你若是想听,我便试着弹弹。”
“不要。”谢时玦哪里会想听陆洺汐作的曲子,他沉思片刻,“那就襄王梦吧。”
段行玙点点头,稍稍思索了下,便开始弹奏。
襄王梦是悦朝有名的一首曲子,诉说了男子对心上人爱而不得的情感。
谢时玦盯着他拨动琴弦的手指看,慢慢地慢慢地往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专注的神情收入眼底。
段行玙若有所感地抬头,便撞进他满怀深情的目光里。
深情吗……
段行玙的心颤了一下,最后的一段弹得有点乱。
一曲完毕,他松了一口气。
谢时玦好像并没有怪他没弹好。
“好了。”谢时玦心里总算舒坦了,“我要走了。”
听到这话,段行玙不由一愣,“不留下来用晚膳吗?”
“不了,我得进宫陪皇祖母用膳,她该想我了。”谢时玦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回头对着段行玙笑,“你若是想让我留下来,我便明日再进宫。”
段行玙跟着过去,倒没随他进去,只在帘帐外头,背对着他,“那你去吧。”
“……”谢时玦穿戴完毕,走了出来,盯着段行玙,“小没良心的。”
“你方才休息了一阵,身子可舒坦了?”
谢时玦看着他,“身子好得很,方才是心里不舒坦,所以你以后要乖一点。”
“?”这跟他乖不乖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哪里不乖了,他明明觉得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安分了。
段行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明日见”。
“给我拿个食盒来。”
“嗯?你还要打包?”
“不是给我做的么,自然得由我吃完。”谢时玦嘀咕着,“省得让你给了旁人。”
段行玙吩咐人拿来食盒,帮谢时玦打包好,这才送走了他。
谢时玦前脚刚走,后脚秦氏就进来了。
“九皇子走了?”
“嗯。刚走。”
秦氏坐下,问道,“你今日去你表哥家里了?”
“嗯。大姨很是挂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