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番外篇——by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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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离在心里默默为赫樊上了炷香,约莫是有些话想说,但还是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云殊华逛完灯会后心情极差,脑袋昏昏沉沉的,定然分不出心神去管旁的事,赫樊也不了解实情,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个字都不说,让景梵来处理这件事。
景梵锐利的眸光落在赫樊头顶,开口道:“今日各域弟子皆在,本座便不动手罚你,回去后自己同你师尊领罚。”
“谢仙尊大人,”赫樊惊喜地抬头,“弟子想再同殊华道个歉,先前是我……”
“——还有—件事,”景梵骤然打断,语气寒凉几分,“按照五域之礼,小华是你的师叔。”
赫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觉得景梵的目光像是在盯着—个死人。
生怕他下—秒真的开口喊云师叔,云殊华趁着众人不注意,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逼迫理智迅速回归,随即快步走上前作揖道:“还没问师尊,您今日同沈仙宗来客栈是有要事?”
“自然,”沈棠离迅速攀上他的话,—面上前将赫樊从地上提起来,—面笑道,“如今浮骨珠到手,我们便可以启程前往古战场修复结界了,我同仙尊大人求了情,想带弟子们一同前去相助,想来也能增长些阅历,对修行颇有好处。”
观沈棠离面相温柔,谈吐清晰大方,却半点不提江澍晚的事。
云殊华默了默,忽然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景梵。
“小华这是何意?”
他看到景梵的唇角压了下去,薄唇微抿,眸色冰冷,—副山雨欲来之势。
就是顶着再大的压力,云殊华也不能丢下失踪无果的江澍晚,虽说以他现在的能力去纠察此事有些困难,但到底有他—部分责任。
“师尊,徒儿想请您降下—道指令,派些南域磬苍山的人手去寻澍晚,徒儿害怕他有危险,此事等不得。”
景梵面若寒霜,冷冷看着徒弟跪在地上,并不答话。
倒是沈棠离思忖道:“澍晚在中域修习道法颇有些领悟,且我看他有些法力傍身,应是没有性命之忧,此事我自会安排中域与南域的弟子去寻,殊华你不要有负担才是。”
“谢沈仙宗,”云殊华顿了顿,继续鼓起勇气道,“师尊……徒儿不想去北域古战场,徒儿想帮忙找到澍晚。”
这下景梵终于开口了。
他盯着云殊华苍白的脸色,勾了勾嘴角,蹲下身同徒弟平视。
“你不与为师去北域,倒要留下来去找那个中域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澍晚:这一趴我赢了。
第28章 孜孜汲汲
气氛霎时安静下来,云殊华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缩,没来由地有些害怕这样的景梵。
面前的男人过于强势,哪怕两人平视,云殊华依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
云殊华喉结轻轻滚动,坚定地开口:“师尊,澍晚失踪时,我错过了寻他的最佳时机,现下我绝不能再错过了,恳请师尊给我一个机会。”
这便是要死心塌地为了那人去求他了。
“徒儿说的不错,那时你错过了,”景梵看着他躲避的小动作,语调轻缓,“因为,你同为师在一起。”
“不是的,”云殊华连连摇头,说,“这件事师尊并不知情,自然与您没有干系,是我与澍晚太过贪玩,才酿成这样的祸事。”
“请师尊原谅徒儿不能与您一同前往古战场。”
这是自景梵入清坞山玉墟殿以来,第一次遭人拒绝。
本以为坐上域主的宝座后,便再遇不到让自己愠怒的事,没想到还是会有。
景梵一时无话,便缓缓起身,站直身子,静静打量着面前安分的少年。
瞧上去倒是很乖巧,可惜说出的话,他却是字字不爱听。
“师尊……”云殊华又开口了,这次说得比之前更为诚恳,“并非徒儿不愿同师尊去古战场,只因澍晚他是徒儿的好友,若是跟随其他几域的……师侄安然北上,便有侮师尊的教诲,徒儿不想让清坞山背后叫人诟病,还求您能成全。”
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连这种花言巧语的把戏都用上了,甚至还来向景梵讨要一个成全。
景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徒儿既然都这么说了,为师只能准允。”
“真的吗?”
云殊华漂亮的双目中光彩重现,眸光亮晶晶的,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
景梵抚了抚他的肩,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我从不骗人。”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传入云殊华耳中。
却叫他忍不住怔了怔。
云殊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瑟缩的意味,随即低下头去,不让景梵看出来。
“为师给你的时间只有五日,”景梵松开手,“五日寻不到人,我亲自前去接你。”
清莲香气浅浅拂过,将云殊华的意识唤了回来,他重重点头,朗声应道:“徒儿都听您的。”
这件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问题谈妥后,沈棠离派了人将其他各域的弟子召至客栈大门,不出半个时辰便先行离开,护送浮骨珠前往北域。云殊华则走了相反的位置,自行踏上磬苍山去借人。
磬苍山同魔界玉逍宫大战一场,本就元气大伤,再加上曾经执掌山上各项事务的大师兄与二师兄死的死、伤的伤,这番重担便落在其余弟子的头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云殊华在这山上也没什么相熟的朋友,硬着头皮上前,只好说自己同朝岐关系还算不错。
朝岐听到侍从传来的话,眉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立即来见他。
才多久未见,他已经同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变,言语之间更稳重了,明明与云殊华是一般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一夜之间长了他好几岁一般,不过一瞬间的事。
道明来意以后,朝岐仅仅思索一瞬,便道:“借人可以,我要先去过问其他几位师兄的意见,大师兄那里也需要我前去知会一声。”
云殊华表示理解,又道:“自那日起了争执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骆怜师兄了,他现在怎么样,还在主持大局吗?”
“自然不能,景仙尊与沈仙宗那日踏上正殿时便吩咐了,磬苍山大大小小的事宜不能由大师兄做决断,”朝岐叹了一息,“他现在每日就在后山养伤,神色恹恹的,我总是担心他有轻生的念头。”
多年来与他情谊最深的无非就是南域域主赵霁和二师兄展涪,如今二人都死了,他定然神伤不已。
云殊华遂不再过问,安心坐在殿前等待磬苍山的回复。
朝岐动作很快,一炷香过后,他便叫了十来个小弟子去往云殊华面前。
“我这些师弟平日做事最是勤恳,有他们在你不必太过担心,”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方才师兄们也派了几路人马前往南域各地,倘若江澍晚身在南域,定然能被我们找到,你放心就好。”
“那真是多谢了,”云殊华面露感激之色,“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吧。”
“人情就算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就算你不说,沈仙宗也要对我们下一道寻人的玉令的,”朝岐咳嗽两声,到底是关心的话说出口了显得不自在,“你这两日待在禺城就好,好好休养身体,如此我们与你传递消息也方便。”
云殊华再度道了谢,于正午时分下了磬苍山。
这一等就是三日,整整三日音信杳无,派出去的弟子回来皆说没有寻到江澍晚。
磬苍山又派了些人去探了玉逍宫的老巢,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云殊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已经是第四日了,若是再寻不到好友,恐难保他的安危。
四天,四朵风铃花,江澍晚像人间蒸发一般,从不回他消息,仿佛那夜微弱的求救声只是梦境中的幻听一般。
既然南域找不到,那就去其他几域看看,云殊华同磬苍山的弟子道别后,沿西行走不过半日,便到了南域与西域交界处。
是夜,云殊华蒙着浓重的夜色推开南域边陲小镇上的某家酒楼,方坐下吃了几口,腰间忽地传来一阵响动。
他将一双筷子搁下,迅速掏出那串玉坠,只见奶白色的荧光一闪一闪地绕在风铃花周围。
云殊华“嘭”地一下,在满堂宾客惊诧的目光之中冲出门外,远离大街上喧闹的人群,闪身进了一条静默的小巷。
“澍晚,澍晚,是你吗?”他喘息着轻声问,声线因为激动而颤抖。
“……殊华?你终于听到我的声音了。”江澍晚那道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云殊华面露喜色,重重抹了一把眼角,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受伤了吗?”
“你放心,我暂时死不了,”江澍晚安慰道,语气稍稍有了些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日我被人掳走后,再度睁开眼便发觉自己身处一座山上,这里的树木同我们平日所见到的大不相同,我推测应当是五域之中较为边缘的地带。”
“边缘……若不是中域也不是南域,那应当是西或东?”云殊华猜测道。
“是极西南之地,”江澍晚说,“掳走我的人,应当与那天你我见到的少年有关,我只隐隐记得是个女子,长相与那日的少年有五六分相似。”
“极西南,那里是悬泠山?”云殊华蹙眉,“可那个少年与那个女人为何要将你劫走。”
“我推测他们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想利用我引出……傅徇,”江澍晚的音调止不住的下沉,“可是傅徇迟迟不来,我被他们困在一处出不去的境界之中,总也联系不上你。”
“你别急,舅舅兴许是不知道此事的,他若是发现不了你的踪迹也是件好事,”云殊华柔声安慰,“我这就向沈仙宗传信,再过两日他们就能赶到悬泠山去救人了,至于我,我这就动身去找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殊华,”江澍晚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极西南位处西域之外,是五域管辖不到的地方,这里是灵氏一脉的地盘,你若是自己一个人贸然前来恐会有难,我答应你不会有危险的,你千万不要只身犯险。”
云殊华自然考虑到了这一层,但深思熟虑后做了这个决定,自然是因为他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
半盏茶后,他将玉坠小心翼翼藏好,抬头看了眼黑沉的天,转身向巷陌外的大街走。
脑海中响起一道提示音。
温润又冰冷的男声机械地同他讲话。
【云殊华先生,您好,我已为您调试好第一次读档的时间,现在与您确认一遍,是否要回到五天前晚八点十七分,南域禺城,上元节灯会?】
“不必了,取消吧。”
云殊华收紧领口,挡住自己尖尖的下巴,在黑夜中舒了口气。
【您好,正在为您取消本次读档……】
【云殊华先生,您的读档已取消,您剩余的读档机会为:五次。】
作者有话要说: 客服:QAQ什么时候到我出场?
作者:已经在给你捏脸了,马上了马上了~
第29章 掇菁撷华
上元节一过,地处西南方的悬泠山气候回暖,和风吹拂,将整座小镇上一丛丛白玉兰刮得四处生香。
春日融融,识香阁内欢声笑语,笙歌妙曼。
阁顶一层的天字号厢房内,少年正坐在屏风前抚琴,观他眉眼狭长轻佻,面容柔美,一袭妃色长衫委委曳地,似有男生女相之感。
室内香雾霭淡,几名穿着织绡薄衫的美人抱着琵琶竹笛等各色乐器小步上前,恭敬垂首道:“灵公子,今日前来打算学些什么曲?”
琴声戛然而止,那少年停顿下来,摆了摆手,说出口的话比美人的语调更加悠扬婉转,叫人听了心尖发颤。
“今日前来抚琴,你们随意弹首曲子便好,平日是如何待客的,现下也如何待我。”
“是。”美人们螓首低垂,一字排开,其中抱琴的几人自起身去焚香净手,随后温顺地对少年行礼,坐下来弹了首江南小调。
少年指尖抬了抬,随意地压着几根弦,眸光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弹琴美人的五官,细细用目光描摹着她的一颦一蹙。
一曲毕,厢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众美人不敢上前问询,便悄然低着头等候少年开口。
孰料他端正了自己的姿势,腰板挺直,双手置于琴上,随后如那香阁美人抚琴一般弹奏起来。
那乐声音调模仿的有十之八九分相像,更妙的是他那弹琴时的神态、以及随着乐曲情感的递进所表现出的哀愁之色,妙目微阖,羽睫轻颤,活脱脱一副欲说还休的美人之姿。
“我弹得与之先前比,如何?”
少年挑眉轻声问道。
“灵公子博闻强记,聪敏过人,自然不是奴能及得上的。”
少年收回目光,不再开口,继续循着记忆中的美人样貌轻轻扫琴,行云流水般的琴音倾泻而下,如渲瀑一般铺开漫天的气势。
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大力推开,有一雪衫男子手持一方香帕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人未至,掌声却先响起。
相隔甚远,少年只隐约瞧见他戴着面具,露出一双清亮好看的眸子,其中蕴着些醉意。
“这……”
一众美人惊得双目圆睁,纷纷从座垫上站起身来面面相觑,似乎不懂此人为何能闯入天字房。
“甜甜,甜甜,我就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