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番外篇——by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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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片干燥枯黄的竹叶萧萧落下,云殊华眯起眼睛,忽在不远处看到风鹤的身影。
只见他对着云殊华指了指手上的信封,隔着很远打招呼。
云殊华向后望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低声道:“奇了,你今日怎么不从正门进来,偏要偷偷摸摸的见我,搞得像做贼一般。”
“这个时辰恰好撞上仙尊静修,我可不敢上前打扰,”风鹤将信封往云殊华怀中一塞,道,“这是中域仙使今早递来的请柬,各域大比将于本月末正式开始。”
“这么快?”云殊华皱眉道,“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准备什么,又不用亲自下场比试。况仙尊昨日去了玉墟殿,命惊鹤陪你一道前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帮衬你一番。”
“再说了,往年各域大比的日子比之今年还要推前一些,给你的时间够充足了,”风鹤锤了一下他的肩,又横了他一眼,“你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丢清坞山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云殊华百无聊赖地听着风鹤的念叨,右手提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今晨我要练剑,你要不要和我过几招试试?”
风鹤有些意动,但一想到仙尊此刻就在竹林外,心底里就有些发怵。
“别怕,我们去竹林最里面的地方,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即可,”云殊华怂恿道,“近日我又学了新的招式,若无人与我练习,我真不知自己到底学会了几分。”
“好吧,那就听你的。”
风鹤单手化出佩剑,与云殊华相携着向内走。
二人在竹林之中拉开距离,云殊华没有继续耽搁,但见他提剑而上,踩着笔直的竹木,迎面朝风鹤劈去。
巨大的气浪混杂着木叶吹来,风鹤侧身一躲,转腕迎击,两道锋利的剑刃相触,发出响亮的剑吟。他与云殊华你来我往,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的衣袂伴着被法力震起的竹叶翻飞起来。
少顷,风鹤抬腕假意迎击,左手灵活地飞速探出,一把将云殊华的手臂掣住,口中念出一个简短的剑诀,两道剑气相击,下一瞬云殊华的佩剑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脱手飞了出去,狠狠穿入一棵松竹之中。
风鹤后退几步与云殊华拉开距离,唇边勾起得意的笑。
“殊华近日进步飞快,但和像我这样苦修多年的人相比,暂时还是有些差距的。”
见他笑了,云殊华也笑着对他眨眼,口中道:“还没结束,我们继续比。”
“你的剑都脱手了,还要如何比。”风鹤走到身侧的竹木旁,握上云殊华的剑柄,用力一拔,没拔动。
云殊华变出摘星,左手握紧弓把,三支箭羽倏然出现在右手手心中。
眼见着那几支箭羽稳稳当当对准风鹤身旁的剑,他一下子就慌了。
“我说,这可不兴动手啊,刀剑无眼,刀剑无眼,万一射得不准,我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风鹤紧张道。
“胡说什么,”云殊华粲然一笑,日光照耀之下更显唇红齿白,“站稳了别动,这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准还是不准。”
风鹤生怕他一个激动,手下的箭就收不住了,当下便真的站稳了一动不敢动。
云殊华的本意是吓唬吓唬他,并不想真的动手,那几支飞箭锐利得很,若是真的将他刺伤,少不得要卧床修养几天。
就在那满弓渐渐松懈之时,一只温凉的手自后方握上弓把,另一只手扯住弓弦,将摘星再次拉到最满的状态。
景梵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殊华身后,带着他手中的横弓瞄准几丈开外的长剑之上。
“射箭之道,意在心静凝神,下盘要稳,勾弦不得松懈,将法力流注于箭矢之上。”
语毕,他缓缓放开云殊华:“小华颇善此道,但每每箭发时却心有疑虑,这样不好。”
云殊华全神贯注将三支箭羽射了出去,顷刻间,竹节上劈开三道裂纹。
他收起摘星,再向远处看去,风鹤早已不见踪影。
“多谢师尊点拨,平日练箭时心绪总是无法安宁,大抵是徒儿对自己多有怀疑。”云殊华叹息道。
景梵点点头,说:“你不过学了几日,胆魄还未完全锻炼出来,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他取来问月,长袖微动,双目平和。
“小华可与为师一试。”
景梵静立在云殊华面前,沉声道:“若是能将长箭射入为师的左肩,小华便可以出师了。”
少年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转了转腕间的窄袖,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底气:“这,这徒儿可不敢。”
“战场中若正面遇上强敌,断不能露怯,”景梵眉目敛起,“倘若功力深厚却无胆识,小华要如何坐镇今年的五域大比?”
言下之意,云殊华定要将这个毛病克服掉。
“……那便如师尊所言,徒儿斗胆与师尊过招。”
云殊华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下来。他飞出几丈之外,试着拉了拉摘星弓,对准景梵念着口诀,唤出第一支箭羽。
视线汇聚到一点,又延伸成一条线,其余外物仿若隔了一层飘渺的雨雾,在他的余光之中模糊起来。
顺着那条线,云殊华先是看到了景梵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随后下移……到了喉结。
都说人在聚精会神之时,不论什么细节都瞧得格外清晰,此话当真不假。两人虽隔着一段距离,景梵领口处的莲花红纹却依旧可以看得分明。
云殊华盯着他的喉结看了半晌,手心微微出汗。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而且还盯着师尊的喉结,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徒弟该做出的事。
是有点出格了。
耳际浮上淡淡的粉色,云殊华清了清嗓子,连忙转移视线,将瞄头对准景梵的左肩,重新凝起注意力。
与强者的较量显然更易让人心生酣畅之感,只因切磋时不必考虑下手轻重,也不必考虑比试结果,毕竟对方可靠且安心,亦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云殊华双步微移,稍稍眯起眸子对准,一支飞羽带着破空的其势迅速射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问月剑轻轻在景梵面前挥舞,只见一道火光闪过,那支箭羽被问月的锋刃直接劈断,云殊华根本没法看清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好强!
或许是同景梵待在一起的时间有些久了,云殊华险些忘了眼前的人是下界口耳相传的天下共主,当世无双的剑尊。
师尊的问月剑出神入化,臻至圆满,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云殊华心潮澎湃涌动,逐渐变得跃跃欲试,他又将弓用力扯开,对着景梵的连发三失。
竹林之中,但见白色的衣袂随风翻动,景梵轻巧躲过,问月带着虚影快速将箭羽击飞,接下来不论云殊华如何使坏,箭尖都无法触及他半分。
“控制手中的箭仅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要准确感知法力的流转,提前做出预判,”景梵将长剑背在身后,淡声道,“有时并非倾注全部法力才能命中,射箭者的感觉同样重要。”
“现在,小华大略猜测一下要使出多少法力才能击中几丈开外的目标。”
云殊华细细揣测了一番这段话的意思,这次并未将全身法力灌注在箭羽上,而是有意控制,对着景梵接连射出五箭。
四周气流旋转,只见景梵将问月收起,胸前结出一道淡蓝色的莲花印,那几支长箭飞在他身前,像被一层结界包裹住一般,盘旋在原地。
云殊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景梵单手翻转,提声道:“同样的力道归还回去,小华可以看看此次发力是否足够触及你的衣角。”
紧接着五道箭矢带着法力原路返回,向他自己袭来。
躲过这五道飞速的箭流确实有些难度,好在景梵调转角度时对准了云殊华头顶上方,如此便无法伤他分毫。
恰在这时,林中刮起一阵长风,数片飞叶簌簌下落,将景梵的视线遮挡。
他略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秒,一道低空划过的箭堪堪擦过云殊华发顶的丝绳飞了过去。
“……小华!”
景梵胸腔中的心脏迅速跳了几瞬,他单手化出一道法光,迅速将那支箭击碎。
这一支飞来的箭将云殊华吓得不轻,他闭上眼睛,只感到发丝拉扯着痛了一下,丝绳断开,飘飘然自眼前坠落到地上,好不容易束起的长发又披散下来。
眼前衣影晃过,景梵已经移到他身前,皱眉道:“抱歉,方才没有控制好方向。”
“没,没事,”云殊华揉了揉头顶,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就是头皮有点疼,我不会秃了吧。”
语毕,他担忧地摸起自己的发丝,又看了看手掌心,这才舒了一口气。
景梵看着他小动作不断,半天也没将发丝收拢,遂开口道:“若是不会绾发,不如交给为师处理。”
“嗯?”云殊华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着景梵伸出手将自己的青丝捞起,不多时长发便在他手心中柔顺地聚在一起,忍不住惊叹道:“师尊好像很擅长束发?”
“不能算作擅长,只是比小华熟练些罢了。”
云殊华背对着景梵,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心中赞叹道,师尊好像做什么事都得心应手,先前在朔望幻境中,会煮药做饭,会做木棋盘,如今还会绾发,会做弓箭,甚至还很会打架。
好像没有什么是景梵不会的,想来从前在东域流浪长大时,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学会许多生存技能。
反观自己,什么都只是略有涉猎,却也是什么都做不好,同景梵这样的五好男人比,自己还差远了。
师尊这样的人最能给人以安全感,日后若是结了道侣,师娘一定非常幸福。
想到这,云殊华不知为何生出些怅惘的感觉来,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于景梵而言是不同的,却不知道这份‘不同’可以持续多久。
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起码在当下,他绝对是景梵的世界里最受他偏爱的那一个。
那要是有一天来了另一个人要分走这份偏爱呢?到那时师尊一定更疼道侣一些。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云殊华感到头上的发束微微收紧,发顶之上多了些莫名的重量。
景梵将手收回,不紧不慢道:“小华可还满意?”
云殊华忍不住摸上去,触手温润光滑,带着精细的纹路,应当是师尊头上那顶墨玉发冠。
他当即将视线移到景梵的乌发之上,连忙道:“这怎么可以用师尊的发冠,徒儿年岁还不到加冠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星筑中没有这样的礼数,”景梵挑眉,云淡风轻地开口,“况为师这里没有多余的丝绳,小华披头散发出了林子,若是让风鹤看见,那才是真的不合礼数。”
“可是,这是师尊的玉冠,徒儿怎敢好意思霸占。”云殊华总觉得发顶的墨玉还带着景梵手指的温度,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一顶冠罢了,”景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不必介怀,算来小华还有三载加冠,到那时清坞山还要举行成人典,届时为师也要像现在这般为你加冠,小华安心接受便好。”
云殊华同景梵那双幽深不见底的星眸对视,旋即立刻移开了眼,心里早已成一团乱麻。
他磕磕绊绊地随意找了句话问:“师尊的成人礼……也是由上任东域域主接管的吗?”
景梵闭目,默然良久,道:“我没有成人礼。”
他本就是这世上无人欢欣迎接的一株草芥,何时成年,何时加冠,何时生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至于束发,这几千个日日夜夜皆是他自己一梳一拢许久才学会的,这一条走向天黑的漫漫长路只他一人,时间一长,他也忘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多久。
云殊华脸色一白,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通,找什么话题不好,非要说加冠的事。
他犹豫着想转移话题,忽听见远处的林木发出不寻常的响动,好似有人正在向这里快步赶来。
“仙尊大人,”惊鹤灵动的眼眸在景梵与云殊华二人之间飘来移去,手上握着一管竹筒走上前,恭敬地对景梵行礼,“沈仙宗又命仙使传了一封信,说是要您亲手打开。”
“此前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景梵单手接过竹筒,不紧不慢地取出密信。
“哦,是有一封,就在我这里,”云殊华立马接腔,边说边从怀中逃出一封有些发皱的信函,“风鹤清晨时分才送交到我手上的,还未能拆开一览,先交给师尊吧。”
说罢,他将那封信递到景梵面前。
“不必,那封信只是给你的请柬。”景梵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字条,徐徐打开。
一行隽秀的小字出现在眼前。
计划有变,师炝赴会。
景梵淡淡扫了一眼,那页字条转瞬间便在他眼前碎成齑粉,消失不见。
“……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久未听到景梵的声音,云殊华和惊鹤对视一眼,随即谨慎地开口问了一句。
“原本抱恙的北域域主忽然决定前往各域大比,”景梵云淡风轻道,“如此看来,我倒是不能缺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疏星”小可爱为清坞山赞助的3瓶营养液(づ ̄3 ̄)づ
现在才月初,就已经有营养液了吗(瞳孔地震),这得是看了多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