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魔尊后我竟成他白月光 番外篇——by是苍的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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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没避开呢?没避开我们如今已在地府相见了。”
顾厌默了半晌,良久道:“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之弱?弱到需要你来保护的地步?”
“……”季远溪无意识地捏紧一小搓垂在胸前的发,他已经开始在想理由了,“当然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顾厌继续道:“弱到你不惜用身体去挡的地步?”
季远溪快速旋转的大脑在此刻想到理由,他赶紧说出来应对:“不是你弱,是因为我弱。”
“我救你两次,都是因为我太弱打不过对方。”
“你想啊,倘若不是我弱,我又岂会用身体去挡?我肯定是提剑直接把对方打翻在地了。”
“你接下去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救你对不对,这个问题我昨晚就回答了,你死别人也不会放过我,与其眼睁睁看你死,还不如奋力挣扎一下,给你缓冲出一个反杀的机会。”
这次顾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总有你的各种歪道理。”
“只要能说服人,那就是好道理。”
顾厌视线落在他后背:“你背上的法器得想办法取出来。”
提起这个季远溪的脸瞬间苦了下去,“有没有什么止疼的法术,我挺怕疼的……”
“没有。”
“……”
唉,人间都有止疼的药,怎地法术还落后一些了。
顾厌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道:“疼痛也是修炼的一种。需切身体会,越疼,就会对受伤一事记得越清楚,修炼复仇的信念就会越强。”
“……”
这才是歪道理吧,感受疼痛还能和促进学习挂上勾了?
眼前这人擅长毁坏,对恢复治愈类所知甚少,季远溪扯开一个勉强的笑,“那我们快出去吧,找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先把这该死的法器取出来。”
“等等!等等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
季远溪循声望去:“陶柏宏?”
“你们是要出去吗?带上我,求求你们带上我!”陶柏宏胸前破了个大洞,他脸色惨白,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的缓缓挪动。
季远溪道:“出去又不需要简玉,你要出去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出去啊。”
“我身上没有止伤的药了,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求你们给我灵药,只求你们带我出去找个大夫就成……”陶柏宏终于挪到近处,像是竭尽全力一般,虚弱的软瘫在地。
陶柏宏胸前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红的怵目惊心,他气息微弱,看上去进的气比出的气少了。
眼见一条鲜活的性命在身旁不远处渐渐流逝,死亡近在咫尺,季远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不想救的。
和此人结下梁子,还遭到报复,若不是对方实力不济,他又岂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他不是什么悲悯天人的圣人。
季远溪默默看了顾厌一眼,顾厌扶他起身,道:“我们走吧。”
陶柏宏见季远溪并无救他的意思,使出剩余力气扯住对方衣摆布料,“仙长,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救我一命,你的大恩大德我定会相报……对了,我伤成这样是一个叫做沈光夜的人做的,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他……”
季远溪站定,俯视他:“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
“提到沈光夜是想我和你同仇敌忾吗?”
“如果你想用这种办法唤起我的善心,然后再借机捅我一刀的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只会救我认为值得救的人。”
“而你并不值得我救。”
“你若是没有力气出秘境找大夫的话,那就独自死在这里吧。”
季远溪声音冷漠,说出的话绝了陶柏宏的最后一丝希望。
陶柏宏眼神闪过无数种情绪,最终在一丝狠意上定格,他费力支起身子,另一只手微抬,正准备有所动作,忽的远处传来一声“小心!”。
沈光夜音落人至,一箭刺入陶柏宏胸膛,“你这个贱人,还想暗中算计?”
顾厌漠然看他一眼,“看来你滚的不够远,需要本尊帮你一把么?”
“尊上别来无恙,属下没有挑衅您对您无礼的意思,我不过担心您安危,才不得不在暗中守护的。谁知居然见到这个贱人,他不仅污蔑我,还企图对您身旁这位下手,着实可恨啊。”
沈光夜笑眯眯的,面上全无一丝俱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湖南,这个疫情……麻了,本来还想周末出去玩的,看来只能在家写文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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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沈光夜说的话挑不出分毫差错, 顾厌勾唇笑道:“是么?本尊真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
被以狗相称,沈光夜不气不恼,依然满面笑容, “能在尊上手下办事,是属下几世修来的福气。”
“呵, 待本尊回魔界后,定将与你万千赏赐, 作为你长久以来忠心耿耿的嘉奖。”
“那属下就先谢过尊上大人了。”
明明是尊上礼下的一番对话,季远溪却不知为何听出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季远溪当然不会傻到相信顾厌说的赏赐是真的, 他同时也对沈光夜的话心存质疑, 看了两人一会,最终深思熟虑的得出结论——这两人大概都是大阴阳师吧。
眼见两人似乎还要继续,季远溪打断道:“咳,那个,听我说。”
他眼含虚弱地看了顾厌一眼, “既然没人阻挠我们出去,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顾厌,我觉得背上好痛, 再忍下去似乎有些困难了,我怕我等会扛不住。”
“好。”顾厌不由分说将他轻易打横抱起,“是得赶紧走了。”
说罢不带感情看了沈光夜一眼, “你伤了他的事, 自废双腿致歉吧。”
“是……尊上。”沈光夜眼底飞速闪过一丝隐忍。
被顾厌举动弄到有片刻发懵的季远溪终是反应过来:“你、你做什么!”
季远溪不停扭动,不出意外地扯到后背伤口,冷不防露出一个痛苦的神情。
顾厌按住他:“你受伤了,不要乱动比较好。”
季远溪乖了,不乱动了, 只用双手捂住渐红的脸,扯着嗓子道:“快、快点走!旁边有人看着!”
“无事。”顾厌道:“那不是人,是本尊的一条狗而已。”
季远溪:“……”
行吧大佬,您开心就好。
总之赶紧走啊啊啊啊啊!!!
沈光夜深深注视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嫉妒和恨意交织,暗中紧紧握住拳头。
从宝库秘境的出口离开,顾厌抱着季远溪来到附近最近的一座城。
打听到城中最好的医馆,用大量钞能力请出了本不愿出诊的医院馆主,顾厌把季远溪轻轻置于软榻上,眼前人额头挂满冷汗,早已由于疼痛过度晕厥了过去。
饶是再疼,一路上他也咬住下唇,愣是没发出任何一句声音。
法器留在体内许久,嵌在肉里的痛感每时每刻都十分难忍,仿佛在一直撕裂皮肉,将无边的煎熬深深灌入意识。那种疼很难形容,只有痛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季远溪所遭到的痛苦。
顾厌能体会,所以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沈光夜,不能活。
顾厌眸底涌上一抹狠厉,又在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后迅速的褪去。
医馆馆主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出名后他一般不轻易出诊,除非是皇亲国戚,或者是顾厌这种愿意为了对方一掷千金的人。
这种人,他才肯称呼对方一句客人。
馆主带着徒弟走了过来,徒弟把医箱放在一侧桌上,搬来把凳子放在床头后就出去了。
馆主在木凳上坐下,手轻轻按住季远溪手腕脉搏,一脸凝重地替他把脉,半晌后他缓缓开口:“这位客人,他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要把您方才说的那物件从伤口取出就可以了。然后我再开上一些药,让他每日按时服下,吃上半年就能恢复如常了。”
“他很怕疼,劳烦您待会轻一些,鄙人先谢过馆主。”
“一定的,我会给他上最好的止疼药。”馆主笑着点头:“不过还请客人您先回避一下,去前厅喝壶小茶,待我成功将那物件取出,自会让小童唤您前来。”
“可我想亲眼看着。”
“客人,本医馆从未破过例,还希望客人您能理解。”馆主严肃道,“这是个精细活,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身旁不能停留任何人,也不能有任何响动,否则万一被干扰,伤者有可能因为我的分心而发生不必要的意外伤害。”
顾厌沉默瞬间,道:“馆主,你说的有理,那我去前厅等着。”
“客人慢走,您稍等片刻,很快就会好了。”
顾厌在前厅隔间等着,上好的茶水入口却是索然无味,他起初以为是心系季远溪所致,再度轻抿一口后他眸色一沉,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很快就会好了?
调虎离山之计。
顾厌忙回去,刚现身就听见一声撕裂他心扉的惨叫,他的心随着这身痛吟死死揪紧了。
“废物!”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馆主,似乎前者更多一些。
顾厌一掌将俯在床前的馆主毙命,抓起来扔到地上,接下来,入目的惨景让他宛若坠入无边地狱。
血,整个眼帘内全是血。
他明明见过无数次比这多无数倍的血,可没有一次能像当下这般深深刺痛他的眼。
这血灼伤了他的眼,也侵蚀了他的意识,使他陷入无边的失控。
“沈光夜!你给本尊滚出来!”
一声震彻天际的怒吼,真的把天震裂了。
整个世界摇摇欲坠,地崩山裂,房屋坍塌,尖叫惨叫声不绝于耳,走不了逃不掉,每一处天地都在坍塌,无处可逃。
数不清的人被掩埋被砸死,血流成河……人间地狱。
隔了许久,归于一片寂静。
顾厌抱着季远溪立于废墟之上,他的神情平静,淡淡的,如同以往那般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悲。
他静静站了会,忽然一道人影撕裂虚空强行被甩在前方,那人狂吐一口鲜血,勉力支撑着摇晃的身躯站了起来。
“尊上……别来无恙。”
这个人,是沈光夜。
顾厌用淡漠无澜的声音道:“想逃去何处?”
“呵呵呵,尊上,属下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魔界了。”沈光夜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目光沉沉,“尊上,你毁了我这方世界,想来定是费了不少修为吧,不知您如今还剩几成修为?”
“你配知道吗。”顾厌居高临下道,“本尊对你还是了解的还是不够多,本以为高阶幻境便是你的极限了,想不到你竟有衍造一方独立小世界的能力。”
“呵呵呵,这话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沈光夜有些惋惜地说,“不过还是被您看出来了,是属下技艺不精了。”
“你技艺怎么不精,你技艺精巧的很。”顾厌忽的笑了起来:“否则本尊也不会到那时才发现不对了。”
“多谢尊上夸奖。”沈光夜凤眸弯着,挺直脊背,道:“属下十分好奇,以尊上如今仅剩的修为,还有处罚我的力量么?”
顾厌早已突破大乘境界许久,只等修炼的心法满阶后,飞升天劫出现,他就能在渡过九重天雷后飞升上界。
沈光夜乃渡劫期境界,虽仅隔一个境界,但顾厌想杀他也是轻而易举,他根本没有还手能力。
所以沈光夜想尽办法,不惜用他苦心衍造出的一方世界当诱饵,也要将顾厌的修为耗费至他能掌控的地步。
顾厌淡漠地睨他一眼,好似在看一具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
沈光夜丝毫无惧,反而笑了起来:“尊上,属下等着领罚,您倒是动手呐,你怎么不动手呢?怎么,是不是没有动手的力气了?既然您不动手,那我可要动手了——咳!”
喉咙被看不见的物件锁住,不,不是看不见,而是禁锢住他咽喉的东西,是本就该看不见的空气。
顾厌立于原地冷漠看着,沈光夜由于不能呼吸痛苦地捂住脖子,他脸色发青又发紫,在即将窒息之际脸色又陡然恢复如常。
沈光夜把手一松,笑眯眯地道:“尊上,不好意思,您这招杀不了我,我刚才做出来的样子不过是讨您开心,其实呢是骗您的。”
说着他走近两步,看了眼顾厌怀中失去生息的季远溪,惋惜道:“真是一个妙人。只可惜啊,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本尊要你给他陪葬。”
四周空气骤然收紧停滞,万物皆定住,就连风也停止了飘动。
沈光夜却不慌不忙,感受着空气碾压五脏六腑的压迫感,享受地舔了舔嘴角:“这感觉真不错呢,不过死的人不是我,或许倒是尊上您呐。”
沈光夜笑着,缓缓抬起右手。
他不着急一击毙命,那么多年的隐忍退让,他要一点一滴加倍在眼前这个他憎恶了许久的人身上还回来。
倏然,一道厉声划破长空,一柄青色的剑瞬间浮于半空,“裂决!”
青光闪过,沈光夜嘴角的笑骤然止住,他被痛意逼迫着下意识低头,霎时鲜血狂涌,溅到他脸上,染红了他嘴边凝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