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受,我装的番外篇——by鸽了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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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仅仅是过了一个月,他再站在家门口时的心态和离开时完全不同。
“外公徐姨许叔。”淳乐水推门而入,“我回来啦。”
“乐水回来了?”徐姨闻声而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他看了又看,“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不可能徐姨,我师哥把我喂得可好了,您这是心理作用。”
“好好好,没瘦没瘦。”徐姨合不拢嘴,实在是想他,“晚上想吃什么,徐姨给你做。”
“您做的都好吃,我都喜欢。”
淳乐水说完看到含笑从后院进来的许清:“许叔,我外公呢?”
“老爷子在后院里晒太阳,睡着了。”许清伸手要帮他推箱子,“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去,你去叫他给他个惊喜。”
开玩笑,怎么能让家长给自己提行李!
淳乐水避开他的手,一边说着自己来一边两步踏上二楼台阶,推开门把行李箱往屋里一推连门都没进就下了楼。
今天天气好,太阳懒洋洋挂在天上,也没风,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就连淳乐水也穿得比深冬时候单薄了点。
宋时清躺在后院的躺椅上,躺椅前后轻摇慢晃,配上立春后开始逐渐重新爬满颜色的花圃,宛如一幅悠闲宁静的水彩画。
淳乐水轻手轻脚走过去,蹲在躺椅边,非常非常小声地凑到宋时清耳边,叫了好几声外公。
老年人本来睡眠就浅,宋时清唇角逐渐弯出一个弧度,还没睁眼,先抬手循着声音摸了摸淳乐水脑袋:“回来啦?”
淳乐水轻“嗯”了下,把旁边的椅子挪到和躺椅并排,坐上去后身体下滑,两条长腿大马金刀地支棱出去,以一个和宋时清类似的半趟姿势,接受阳光的照拂。
宋时清掀开眼睛看他一眼,又闭上,问道:“你师哥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托您的福。”淳乐水也闭上眼睛,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天上刺目的阳光穿过眼皮,他双手搭在腹前,“师哥让我帮他谢谢您呢。”
“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宋含章那臭小子去办的。”
淳乐水嘿嘿笑了笑:“那也得谢谢您啊。”
“外公您知道找人打我师哥是是谁吗?”
“谁啊?”
爷孙俩就躺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宋含章站在窗边将着一幕尽收眼底。
离得有点远,淳乐水和宋时清的声音也都不大,他除了看到他们嘴在动,却一句也听不见,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两人脸上都带着浅笑,是一副极其温情的画面。
宋含章很清楚,他不管是和淳乐水还是和外公在一起,都是无法如此温馨的。
所以他半天没舍得移开目光,看久了仿佛连自己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就像是母亲去世后,被尘封在心底的那种非常普通的平淡的幸福的种子,悄悄破土而出,长出一个嫩芽。
宋含章远远望着,目光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温柔。
他收好东西下楼,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许叔说:“真的不用叫醒老爷子吗?”
宋含章这趟出差时间比较长,大概要一个多月,过年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回来,这件事宋时清是事先知晓的,宋含章不想破坏掉后院里祥和的一幕,便道:“不用,他醒了您给他说声就行。”
许叔表示了解,出发去机场前宋含章还是对许叔说:“这段时间就要多麻烦您注意外公身体了。”
“放心。”
宋含章点头,关上车窗让司机出发。
走前还特地让司机从前门绕到后院,虽然隔着围栏看不到里面,但想到他在楼上看到的画面,宋含章不由弯了下唇,打开了助理递给他的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宋含章走后没多久宋时清就醒了,他动作缓慢地下了躺椅,把自己腿上的毛毯轻搭在淳乐水身上。
结果还没等他松手,淳乐水已经睁开眼睛:“外公,您醒啦?”
他们开始确实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爷子被这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语速越发缓慢,等淳乐水说完后彻底没有声音,淳乐水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睡过去了。
但淳乐水也没有起身离开,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趴在躺椅扶手上也准备小憩片刻。
可能是冬天的太阳晒着实在舒服,没多久他也睡着了。
不过大概因为在室外,并没有睡得很熟,老爷子这边有点动静他就醒了。
他把毛毯抱在怀里,扶着宋时清往屋里走。
老爷子的拐杖靠在墙边,进门时淳乐水顺手取过来递给他。
许叔上前来收毛毯,宋时清四处打量了下,望向二楼:“含章还没走?”
“已经走了。”许清说,“看你和乐水都在睡觉,就没让我打扰你们。”
淳乐水顺嘴接了句:“去哪儿了?”
接完他轻“啧”了下。
养成习惯了,当着老爷子的面下意识就表现出了关心宋含章的模样。
“出差去了。”宋时清道。
这个前脚回来那个后脚就走,就跟约好似的。
不过他也知道宋含章确实是去处理工作,而且宋时清现在也确实不想过多地去干涉这两个孩子,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自己吧。
宋含章在不在家对淳乐水来说倒是没太大的差别,舞剧那边的首演日期定在了五月初,留给剧组成员准备的时间还有三个月。
姜不厌对舞台呈现效果要求极高,演员每一步走位、眼神、表情管理和肢体语言所表达出来的情绪他都要仔仔细细地去抠,舞台的灯光和舞美虽然会烘托气氛,但缺点是会吞掉演员的动作和情绪。
舞美是一部优秀舞剧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不能喧宾夺主,但也不能为了演员去调试已经完全设计好的美术呈现,所以就需要演员通过自身去配合,放大自己,用舞蹈将人物立于舞台之上。
除此外,姜不厌对群舞细节也非常注意,所有群舞的舞蹈动作必须要整齐划一。
淳乐水也开始忙起来,除了自己的独舞部分还要一边和其他演员配合群舞,经常一大早就出门,半夜才回家。
一开始还是家里司机每天晚上来接,后来被姜不厌送了两回后,每晚淳乐水都会等到姜不厌来叫他的时候才会从排练厅离开,或者偶尔姜不厌临时有事,又会和他打声招呼让他等等。
明明也没有特地约过,但两人就是莫名地形成了一种蹭车的默契。
姜不厌导演摩托车的后座几乎都要成淳乐水专属了。
而本着帅哥豆腐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淳乐水蹭车蹭得十分乐意。
这天被送到家门口,心安理得蹭了许久车的淳乐水终于表示:“姜不厌,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顿饭怎么样?天天蹭你车,多不好意思啊。”
姜不厌正从他手上接过头盔,闻言推上头盔挡风板,眼中带着点揶揄的笑意:“我可没看出你哪儿不好意思了?”
“这不都藏在心里嘛!”
他小道理一套一套的,引得姜不厌失笑:“行啊,你确定好时间告诉我就行。”
“姜鸣有空你把他也叫上呗。”好久没见,淳乐水还怪想的。
“到底谁天天送你回家?”姜不厌说着,往淳乐水脑袋上薅了一下,“不叫,走了。”
他一脚油门轰下去,飞速蹿出淳乐水视线。
怕吵醒其他人,淳乐水把拖鞋拎在手里,打着光脚上楼。
还没走几步,楼下突然亮出一道光,他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阵缓慢拖沓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淳乐水匆匆下楼:“外公?”
宋时清睡衣外披着衣服,站在客厅和蔼道:“我吵醒你了?”
“没,我刚回来呢。”淳乐水上前扶着他,把他安顿在沙发上,“您是要喝水吗,我给您倒。”
宋时清摆摆手:“做了个梦,醒了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倒是你,不用管我这老头子,这么晚才回来累着了吧?”他拍拍淳乐水手臂,“快上楼去休息吧。”
“没事,我明天可以晚点去不着急。”淳乐水还是去给他倒了杯水,挨着他坐下,“您睡不着我陪您聊会儿天。”
“以前南风……就是含章的妈妈,要是撞见我失眠,也会像你这样非要陪我聊天。”
这是淳乐水第一次从宋时清嘴里听到宋南风的名字。
他直觉外公这个梦可能就和宋南风有关。
这个在家里像是禁忌一样鲜少被人提起的名字。
淳乐水倒也不是好奇,就是看宋时清一脸怀念,起了这个话头明显就是想要找人倾诉,便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呀……被我和你许叔宠坏了,任性得很。”话是这样说,老爷子却满眼宠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立马暗了下来,感叹着:“就是太任性了。”
非要和孙明鸿结婚,他不同意就和他闹脾气搞冷战不吃饭。
实在是太任性了。
“外公……”
宋时清不想再去回忆,说了句外公没事,问淳乐水:“我看你最近天天都排练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们那舞剧什么时候能排好?外公还想去给你捧捧场呢。”
“快了外公,五月就能看了,到时候你身体也恢复好了,我给你留前排最好的位置,你和许叔徐姨一起来给我捧场。最好再给我送个大花篮让我放在后台给我的同事们显摆显摆。”
他撒起娇来一点也不含糊,逗得宋时清直笑,连声说好。
其实宋时清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手术他到底能不能撑着。
第二天照常去医院复查,路上宋时清想起淳乐水的话,嘱咐许清:“许清,你帮我记住乐水舞剧首演的时候要订个大花篮给他,越大越好。”
“好,我记住了。”
宋时清点点头,靠在座椅闭上眼睛,嘴里却问起了宋含章。
许清把宋含章的工作情况向他汇报了下,宋时清一边听一边点头,到了医院才睁开眼:“出了问题没有想着直接来问我,而是自己先想办法解决,虽然绕了点弯路,不过结果还是可以。”
“小少爷,成长很快,您可以放心了。”许清笑道。
“能独当一面了。”
说着两人和等在医院的陈医生汇合,陈医生和许清陪着宋时清做完所有检查,看着检查报告陈医生欣慰地笑了:“老爷子,最近病情控制得非常好,动脉狭窄的情况也没有加重。”
宋时清说:“那我这样是不是不用做手术?”
“您可是答应了小少爷要做手术的,事到临头还反悔?”陈医生笑着安抚他,“您啊别担心,你现在情况稳定做手术的风险相比之前小了很多。”
宋时清想到当时他在医院发病后宋含章说他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并且劝他做手术的场景。
他叹了一声:“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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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厌说不带姜鸣,就果然没带姜鸣。
包厢里热气蒸腾,桌中央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淳乐水夹起一片鲜切的嫩牛肉放进锅里,看着手表计数,十秒一到立刻就捞起来要往楚林碗里放。
正好遇到楚林把涮好的鲜牛肚放进他碗里。
两人相视一笑,淳乐水一边享受他师哥涮好的第一片牛肚,一边吐槽对面的姜不厌:“我又没有约宋含章,你何必这么紧张呢姜导,你看我订的都是四人座,就缺你们家姜鸣。我又不会吃了他。”
姜不厌一脸无语地涮着牛肉,淳乐水要早告诉他还约了楚林,那他说什么也肯定把姜鸣给他淳乐水带来。
他把牛肉夹进碗里,没忙着吃,放下筷子道:“我去趟洗手间。”
“诶,一起啊。”淳乐水出门前对楚林道,“师哥你帮我烫个肥牛呗,等我回来吃。”
楚林依言夹了筷肥牛放进锅里。
一出门他就被姜不厌勾住脖子:“淳乐水,我好歹天天送你回家,你单独请我吃顿饭怎么了,非得叫上你师哥?”
“姜导。”淳乐水笑,“您要想和我单独吃饭,您直说呀,那我肯定……”
淳乐水说着觉得鼻子有点痒,他抽了抽鼻子,转了个话头:“等等,我好像要流鼻涕了。”
正巧两人路过一处服务台,淳乐水顺手拉开抽屉拿了张纸巾,正准备擦,他就被姜不厌两步拽进洗手间:“仰头。”
姜不厌抓过他手上的纸巾给他擦了下,淳乐水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红,然后他就听姜不厌说:“什么流鼻涕,你是流鼻血了。”
“大冬天的吃火锅我也能上火?”淳乐水仰着脑袋,揪了节纸团吧团吧塞进鼻孔里。
“谁知道你的?”
淳乐水开了冷水,拍拍额头又拍拍后颈,余光瞟到姜不厌还杵在他旁边,就开始赶人:“你赶紧去上厕所吧,姜导,你杵我旁边把我盯着怪渗人的。”
姜不厌一阵无语:“感情是我吓得你流鼻血的?”
他说完轻笑了下,抬脚往里间走。
淳乐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仰头看着镜子上面的灯,等了会儿才低头把鼻子里染红了一大截的纸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他又塞了一截进去,重复往颈后拍了拍冷水,有水珠顺着他脖颈流进衣领里,冰得他鸡婆疙瘩都起来了。
姜不厌出来见他还是这动作,在他旁边弯腰洗手,问道:“还没止住呢?”
“这不是多塞会儿保险吗。”淳乐水低下头,正视镜子里的自己,见纸巾边缘并没有被染红,他放心地取下丢掉,低头拿水抹了把脸,“今年冬天我都留了两回鼻血了,比我过去两年流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