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养崽后,我富甲一方 番外篇——by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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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9月4号,市里中小学一年级正式报名的日子。
安然这天起得比平时早,哪知还有人比他更早:“您这么来这么早啊?”
老王爷此刻忙着热豆浆,头也没抬:“我给孩子们做早饭啊!我今天贴了关店喜报,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啊!”
安然之前给老王爷家里钥匙时,却没想到会有一天,一起就能和满桌子的早饭狭路相逢的。他也没带客气,扭头刷完牙就塞了根油条,甚至还不忘提要求道:“有辣糊汤么?我爱吃咸口搭油条!”
“没有!你是我孙子么?”老王爷不宠着他,放下三杯豆浆就往卧室走,“我去叫两小崽起来,今天要让他们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我听人说,第一天入学吃这个,以后每次考试都能拿一百分!”
“迷信!”安然嘴里塞得满满的,适口的豆浆里面放着一点点盐巴,有些古怪,但却很合他的口味。
除了十八岁前在老家,安然已经很久没有过,起床就能吃顿热乎饭的时候了。他吃得欢快,心里却不忘吐槽:要是真每次都拿一百分,估摸着一上初中就得完蛋!
老王爷——王昌来,对于送孩子入学是非常新奇和激动的。
他儿子刚上学那会儿,他还在部队哼哧哼哧烧火,后来退伍回来,儿子都大了。他仔细想想,他这辈子还是送过一次孩子的,那年大儿穿着新兵蛋子的粗布军装,帅气也神气。
他将大儿送上火车,那辆火车怎么停靠、怎么离开,开门、关门时的弧度,他到现在还记得。大儿朝他使劲挥手,呲出一嘴大黄牙!
王昌来当时还琢磨着,等臭小子回来,非得臭揍一顿不可:十六就抽烟抽出大板牙,欠抽!
可后来,他的小孩,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再也没有回来。
“爷爷,我们吃好了!”席朝雾敏锐地发现一点异样,凑靠近老王爷的怀里,糯糯地说道。
“好、好,爷爷送你们去上学喽!”
老王爷是个爱锻炼的老达人,反正时间还早,安然也就带着两小孩,慢慢踱步到学校。
公立学校流程没那么益民,教室和收费处分得很远。老王爷非要自己交这第一学期的学费,说什么孙子第一次上学,仪式感必须爷爷完成。其实安然也不和他争,只是歪着头笑,只把老王爷笑得发毛。
“笑笑笑!你笑个......你赶紧带孩子进去,一天天的,干啥啥不行!”
“好嘞!您交完过来啊,一(五)班,走廊尽头那个。”安然从善如流地带着两孩子先走,因为他知道:这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他这是怕自己一下子掏出小四百,以后更困难着呢!
“进去吧!名字贴桌上呢,你带妹妹找!”安然将两小孩送进去,也控制不住自己像大多数父母那样,凑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甭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这长得好看的,就是受人喜欢。他瞧着没一会儿,他家两小孩那边就挤满了小娃娃。
席六安是个自来熟,龇着牙和几个小男孩聊得唾液横飞。席朝雾就比较愁人,只是对新来的人笑笑,然后就不怎么搭理对方了。
“你说那个小胖子,老在我孙子面前显摆什么?”老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瞪着虎眼注视着里面,“他是不是想欺负我孙子?臭显摆的劲儿,真跟他爷爷一个样!”
安然朝里面看看,传说中的“小胖子”并不胖,圆圆的脑袋、圆溜溜的小眼睛,是那种传说中的虎头虎脑:“您认识他啊?”
“啊?就是那天背狗屁古文的,老李头的宝贝疙瘩,啥也不是!”
老王爷似乎对这位老李头意见颇大。但以安然的了解,老王爷喜欢一个人,那估计就必定意见颇大:“您别盯着人小孩了,回头把人吓哭了。咱们还是回店里,要不赶不上晚市了。”
回去的路,安然还是陪着老王爷步行。这块儿离综合市场不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基本都是安然在说。
快进市场时,一直靠“嗯嗯啊啊”敷衍的老王爷,终于开腔道:“喂,臭小子!”
安然被这严肃的语气惊得当场立正:“到!”
“你要是还想上学......我可以供你。”老王爷话说得别扭,最后更是脖子一梗,兀自往前竞走,“不是白供,我会记账,以后翻倍!”安然看他这姿势,都怕他就此落枕。他快步跟上老王爷,贱嗖嗖笑道:“我不上了......”
老王爷急急忙忙打断道:“你别担心钱的事,老子有的是钱!”
两小孩落户花了八万,上学托关系花八千,加上零零散散给两孩子和自己买的零碎物件,这都小十万没有了。安然可不相信,一个守着烈士证的孤寡老兵手里能有多少钱。
“谁担心钱了!”安然臭屁地划拉几下自己的刘海,“您不是说我是流氓、混混么?您见过那个流氓、混混爱学习的?!”
“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哎吆——您当街就敢脱鞋,为老不尊!臭不要脸!”安然被只拖鞋追得满市场乱窜,只得猫进一家蔬菜店躲着。
店里的悬挂式电视,正在播放着地方台的时事新闻。安然瞄着外界,听了一耳朵:
“......最高兴的事?哈哈,我最近最高兴的,就是我儿子秦墨俨考上Q大!......是,我儿子从来不用我操心......”
第18章
18、
小时候,人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就像席朝雾那个小崽,会为抹掉的两年而哭唧唧发脾气。因为小孩总是盼望着长大,“大人”对于他们,不再是个名词,它成了某种代表,比如自由、比如强大。
安然不是没有发现席朝雾对于长大成人的渴望,他只是像大部分的家长一样,本能将自家的小孩看做是初见时那样。
就像他妈总爱说的话——“你长得再大,在我眼里都是个孩子”。
可是“秦墨俨”三个字,却毫无征兆地闯进在他的生活里,只为提醒他:在这个世界里,时间仍在流淌,而他们又从来不是主角,不会被命运所善待。
安然在心里算着原书里的时间线:此刻主角顾以培十八岁,是个刚刚考上Q大的高材生,而在这一年他会遇到渣攻秦墨俨。
如果阻止主角和渣攻的相恋,那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是如果存在穿越小说的套路,比如改变发展规律,那他和小崽们会消失。那有怎么办?
安然一时间毫无头绪,只得兀自对着半篓子蒜瓣发呆。
“你拉个驴脸,想什么呢?”老王爷显然已经注意安然很久了,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啊?”安然沧桑地瞅了人一眼,长叹一口气,道:“就是瞎想,想这命运怎么这么操.蛋!”
“......是挺操.蛋的。”
老王爷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竟让安然有种互为知己的错觉,他正跃跃欲试地来个深度浅淡时,只见对方持着擀面杖,狠狠敲在他手里的竹篓上。
老王爷:“你抬头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就给我剥完两个蒜!我看你不是命运操.蛋,是你自己的懒筋在欠.操(操练的操)!不想干活,给我滚去接孩子!”
“......”安然无话可说,只能圆滚地滚向小学。
一年级开学,正式老师们立威望的时候。每每这时候老师们都会管理的非常严格,他们奉行“下马威”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虽然后期还是会任由孩子们自由发挥,但此刻老师们几乎是伙同在一起,全力压制着幼崽们的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天性。
安然到学校时,正巧刚打下课铃。高年级的孩子一窝蜂地涌出来,与身后排成两个长条的一年级,千差万别。
“你是来接妹妹的吧?”有个阿婆要和安然唠唠。
“对,我家两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安然眼尖,一眼就看到他家小孩排在中后排,他没什么经验,本能地抬手挥了挥,“就是那两个......”
下一秒,刚才还和哥哥手牵手、规规矩矩走的席六安女士,宛如投林的乳燕,挥着手臂蹿了出来:“大哥!”
“哎,席六安同学,你不能擅自离队!”
班主任赶忙去揪人,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造成的动静,甚至让其他的小燕子们也是深受启发,立刻蹬起小腿哗啦啦地四散而奔。
安然顶着各班老师的死亡视线,干干一笑:“你先起来......”
“不嘛,要抱抱!”席六安趴在安然腿上,仰着小脸笑得十分无邪。
“起来,要什么抱抱!你看你做的好事!”安然揪着席六安的胳膊,却认命地将人抱起来,然后硬着头皮对周围家长干笑道,“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呵......”
班主任无视了安然的示好,铁血无情道:“你是席六安的家长是吧?你留一下。”
安然从小到大没在老师那里吃过憋,如今因为个小丫头片子,深受全组老师的怨念。而且他还不能反驳,默默推着席朝雾挡枪。
最后,终于在班主任的一句:“成吧,你回家多让她和席朝雾同学学习!”中黯然回家。
身心俱疲的安然,他领着俩小孩顺着阴凉处往回走,地上树影婆娑,就如同他此刻的内心。
他垂着目从蹦跶不停的席六安身上,悄无声息地瞥过,兀自又长叹一口气。
席六安、秦墨俨,都是什么孽缘!
“大哥,你有什么心事么?”“唔?”安然转过头,瞧着拽着自己左手的席朝雾。或许是烈日觑眼,让小孩乌黑的双眼微微半合,竟然莫名生出一股,这人很可靠的假象。这让安然倏地收回视线,兀自盯着马路牙子上的树影,仿佛已经到了再见倾心的地步:“也没有什么......”
“哦。”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席朝雾已经扭正小脸。
“......你不再问问么?”安然不禁补问一句。
秦墨俨,他这么也算你未来的半个妹夫吧?虽然过程很狗血,结局很悲惨,但是......
席朝雾古怪地瞟了他一眼,幽幽问道:“问了,你就会和我说么?”
安然被席朝雾怼得彻底闭了嘴。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气氛突如其来的沉默下来。不消一会儿,安然的耳边传来的吸口水声,越来越急促。他循着声音一看,平时的话痨席女士,此刻正含着根辣条,边吃边吐着舌头哈气:“......你哪来的辣条?”
“小虎子送我的呀!”小丫头特别得意,举着满是口水的辣条,踮起脚就要往安然嘴边送,“辣辣,好次呢!”
安然倏地后退一大步,紧盯着席六安手里的辣条看。
是卫龙,中华驰名商标。
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整包没收后,义正言辞道:“我知道辣条好吃!问题是小孩子不能吃辣条!辣条都垃圾袋、臭皮鞋做的,全给我吧!”
纵然席六安女士相信安然的话,但她仍旧觉得,就算辣条是垃圾袋、臭皮鞋做的,辣条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可她还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就听安然又说道。
“这样吧,爷爷店就在那边,席朝雾你带小安过去,我去把辣条扔进垃圾桶!”
席六安诉求无门,只能含着眼泪和辣条生死相隔。
安然瞪两小孩走远,十分不嫌地将该扔进垃圾桶的东西,扔进嘴里。他自觉自己不是馋,而是为了泄愤!
原书里的席六安,怎么会看上秦墨俨那个渣攻?
原书里的席六安,根本不会是他家的小六安!
安然哼哧哼哧地吸溜着辣条,丝毫没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席朝雾。他还在思考着两个席六安的差别,一扭头赫然发现,此刻正一言难尽注视着他的小孩:“......我就是觉得、嗯、扔掉也挺浪费的。”
“......嗯。”席朝雾翻了个白眼,兀自说道,“爷爷说,吃饭了。”
“哦。”安然啃完最后一根辣条,开始了苍蝇搓手神功,企图破坏手上证据。这时,一只小手探进他的视野,掌心朝上,中心还躺着一枚硬币,“干、干嘛?”
“我这里还有一块钱,给你。”席朝雾,“下次,别抢小安的了。”
“......”安然木着脸强迫自己和小孩对视,但一股子羞耻感,从脚心撺涌向上,蒸的他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席朝雾像是毫不知情,垂下眼睑不去看他,兀自将小手直直地伸进安然裤子口袋里:“大哥和小安,都是我的家人呐!以后,我也会像对待小安那样,对待你的。”
安然望着在原书中,仅仅出现在绿茶安回忆里的席朝雾,倏地睁大双眼。
如果剧情不能改,那眼前这个矮敦敦地小孩,很有可能活不过十三岁。
“如果、我是说如果,”安然哽着嗓子,慢慢问道,“如果世界上有上帝之手,我们的命运都被写好了,而且不算太好。怎么办啊?”
“那是什么意思?”席朝雾转过小脑袋,眉头拧成一股麻花。
安然:“就是——就是我们,你、我还有小安,都被个王八......王八的孩子,写在计划本本里,我们还不能反抗!”
席朝雾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但“计划”他知道,于是套用着楼上久久不写作业时的原话,迟疑说道:“大家不是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么?”
“......”
席朝雾见安然僵在原地,以为自己说的不对,默默垂下头,踩起地上的碎纸片。半晌,略有不服道:“爷爷说了,人生就是有很多意外!意外就是人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