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收了火葬场番外篇——by今朝酒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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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过改坐为跪,双手行礼,叩下头去:“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的人如梦初醒,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封伸手扶起沈过,将玉玺放入他手里,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这江山如今已定,但你沈子肃对我来说比之更重千万倍,从即日起,你就是我的护国将军,骁骑营,归你统帅,京都防护统统交给你,我将命,放在你手上,对你我永世不疑!”
沈过握住手里冰凉的玉玺,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臣,永远忠于陛下,我永远都是你的。”
——
随着安乐王带着虎啸营调拨出来的十万将士返回北疆,这场夺位之战算是彻底拉下了帷幕。
齐家,花家,这两大家族被抄了满门,凡是参与叛国谋反的人都被处以极刑,女眷也被充作官婢或发配塞外与将士婚配。
罪魁祸首花戚砚被剜了双眼,割了舌头,砍下另一臂,废了武功,被人牵着锁链徒步发配到西北贫瘠之地,等待着他的是终身的苦力活和无尽的责打辱骂,这个曾经高傲一世的文曲星,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只配在黄沙中受苦终身。
京都的军营将领以及防守大换了一次,但统归护国将军沈过调配,牢里那些曾经质疑和反对花戚砚的官员被一一释放给予抚慰,新皇即将登基,大赦天下,税收减半,增加科考,一扫曾经的颓然之气,朝中上下逐渐有条不紊,无人对这位未来的皇帝有任何非议。
“不是怕疼吗,怎么还缠个不停?”沈过揽着怀里的人,眼神却带着些思虑。
容封轻哼一声:“你又走神了。”
他翻身把沈过压到床上:“还有三日我就要登基,那之后你我可都有得忙,不能时时见到你了,自然要多几次。”
“不能时时见到......”沈过默默重复了一遍这话,是啊,他怎么忘了,阿行之前说过,如果他的支线任务也完成,进入到下一个任务之后就会忘记这个任务的人,他会忘了容封,那可能就是永生难见了。
若自己说让容封不登基,不做皇帝,他会答应吗?
满腔的思绪却随着容封的动作被扰乱,沈过倒吸一口凉气,干脆将事情抛到一遍,一手扶稳了容封的腰,一手将他拉下来重重亲了上去。
春日在不知不觉中化了冰雪,夜里的一场春雨还伴上了几声雷鸣,睡眠一向浅的容封蓦然睁开了眼。
他方才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的身体上覆满了鳞片,层层盘盘绕着一根雕着古怪图案和符咒的参天铜柱,心脏处被一只干瘦的手臂掏穿,牢牢钉在那根柱子上,他浑身不得动弹,往上一眼看不到天,只有一片混沌的灰色在漩涡中流淌,往下更是一片漆黑寂静,只有那柱子似乎无根无顶,带着庄严与诡秘共存的气势,牢牢镇压着自己。
容封微微喘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身边的沈过,他的浑身也开始慢慢生出了一层晶莹的鳞片。
“恭喜你觉醒了。”一个声音从脑中蓦然传来,但容封却并不觉得惊讶。
“原来,我和他缘分竟这样深。”容封淡淡道。
阿行说道:“他还在想怎么让你不要登基,好完成不了任务,留在这里呢。但是,支线任务实际上就在你觉醒的那一刻便完成了,登基不过是个契机而已,快回归本体去吧,等我把剩下的几情都觉醒了,也会回去的。”
容封怔怔地看着沈过:“我......”
沈过的身形突然开始变得透明,这让容封开始慌乱了:“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他!”
阿行:“!不行的,少了你,我就不完整了,你也不完整啊!你回归本体,我们再一起去找他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容封怒道,“那完全不一样!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既已被单独分离出来,那我就不属于本体了!”
他伸手去抓,却堪堪让沈过的身体变透明的速度变缓了些。
阿行:“完了完了完了,你不能犟啊,容封,你,我,都是一样的,只是会晚些再见到沈过罢了!”
“我偏不!”容封紧紧揽住快要消失的沈过,身体竟也逐渐与沈过变得一样透明,“我就要时刻见到他,我——”
阿行看着一起消失的两人,白云般的身体在空中慢慢凝成一个长着角的小蛇,迅速消失在了空中。
这个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混沌,铜柱上的那条巨龙,缓缓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行: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啊?啊?!
下一个世界,被剖丹的仙尊,年下,年下!
——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欢迎留评撒花按抓(握住!),啵~
九十度,鞠躬!
第51章 被剖丹的仙尊(一)
冷风在耳边呼啸, 夹杂着阵阵难听的不知什么乐器的演奏声音混着拍醒了沈过。
他皱着眉头醒过来,只觉得那声音似箫又像笛,却分不出音调, 速度节奏很快, 诡异地难听,还伴着一些女人阴森的唱腔,简直是魔音侵蚀,让人想戳聋双耳。
“吵死了!”他内心蕴着深深的暴躁,骤然出声,带着些沙哑和冷漠。
这样的情绪和状态让沈过自己都怔愣了一下。
不过,他话音一落,那难听的乐曲戛然而止, 周遭安静得只剩了风声。
眼前的黑暗终于慢慢消散, 一阵刺眼的白光让他微微眯了眼,好一阵才看清周遭的情况。
他似乎坐在一架飞驰的马(?)车上,前面那两个拉车的生物似马非马,通体披着灰黑色鳞片, 虽有四肢但个头巨大,长长的脖颈顶着高昂的头颅,两个火红的尖角顶在脑门儿上,背后一对巨大的肉翼像极了蝙蝠的翅膀, 套着缰绳极其乖巧地拉车。
这是什么东西,可真丑啊。
“我也觉得,那曲子着实难听。”一个轻软的男子声音从怀中传来,不带着什么情绪,似乎只是认真评价方才的乐曲,“好好的篪吹的曲不成调, 谱曲的差,乐师也差。”
沈过低头,只见自己怀里揽着一个白衣男子,眉眼温润,此刻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侧脸轮廓如画笔勾勒,只一眼,就觉得如暖泉般沁润人心。
如斯美人,可远观不可……
“还有,尊主的手能挪挪吗?”白衣男子继续说道,“我着实不太喜欢。”
沈过下意识动了动手,只觉得触手一片柔软,捏了捏,怀里的人也不动,只淡淡道:“现在没别人,尊主对我这个废人不必如此费心羞辱,大可不必。”
他眼一瞟才发现自己手放在这人身上极为尴尬的一处,却也顺带看清了自己身处的位置,感受到万里高空,脚下空荡荡的绝妙滋味。
“卧槽!”沈过顿时下意识往后一缩,将怀中人搂的更紧,手上也收得实在。
白衣男子:“……”
沈过哪里有功夫去理会自己手在哪儿干了什么了,极其深重的恐惧已经将他整个人吓懵了。
他坐的这辆“车”,实际上就是一把华丽的椅子,整个人暴露在高空中,脚底完全悬空,风景开阔到四面八方所有角度无死角的能观看壮丽山河……缩小成地图样式的山河。
他沈过刀剑也见过,阴谋也受过,但遇到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终归能想办法解决,只是,他天生恐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弱项!
这又是个什么世界,为什么突然玄幻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高……沈过闭了眼,紧紧抱着白衣男子,似乎能带给他一丝抵抗恐惧的力量。
潜意识让他觉得,怀里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绝对不会伤害到自己。
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高的地方,被两头似马非马的怪物拉着在天上飞啊!
他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比如,怀里这人是谁?是第三个任务世界的任务对象吗?
前两个任务的情况在脑子里已经很模糊了,沈过大概只记得自己经历过一些磨难,和自己得到的一些积分和技能,可对任务对象完全没了分毫印象,甚至连长相如何,自己跟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每次任务一旦完成,那个任务里的主角,甚至其他所有的人物都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依稀记得阿行说过,任务是由主角受主宰的世界,一旦主角受的支线任务完成,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崩溃消失,自然相关的记忆也会消失掉。
那么,在这个世界,主角受是谁,是自己怀里这个人吗?
沈过呼叫阿行,叫了半日却不见有人回应自己。
算了算了,先赶紧想办法落地是正事儿。
想到方才自己说了句话就让那噪音停止,沈过便直接开了口:“下落到地面去!”
此言一出,前面两只怪物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却没有往下降,而一个身着大红纱衣的娇媚男子坐着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并驾飞到了沈过的座椅旁边。
那红衣男子长着两只火红色的尖耳朵,瞳孔灿黄,声音柔柔软软:“尊主,前面已经到达云景苍梧的门口了,您稍安勿躁。”
沈过看着又一个似人非人的人,头皮开始发麻,没有剧情的他也大概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个真正的玄幻世界,能飞天遁地,有妖鬼神魔的奇妙地方。
看情形,这个红衣人应该是自己这个人物的手下。
手下尚且妖里妖气的,自己……
沈过不大敢想。
见沈过沉默不语,红衣男又眼神坚定地补上一句:“尊主放心,此次大战,我们必胜无疑,定血洗云景苍梧!”
“大战?!”沈过一时没忍住出了声,连忙轻咳了一声,“咳,我是说……对方也都到了吗?”
“那是自然!”红衣男连忙说道,下意识看了一眼沈过怀里的人,“云景苍梧如今聚集了七大仙门正派的精英,据说连八神书院的八品圣君都出关了,不过尊主魔功至上,所向披靡,区区八品修士不足为惧,此番,我们定能顺利踏平正派,一统修界!”
沈过:......
所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正魔大战啊,他一个才穿过来修为不过一品炼气中期的菜鸡,去硬抗八品圣君?!
阿行之前跟他科普过修真界的修为等级,按品级来分,一品炼气武师,二品筑基真师,三品汇通元师,四品虚丹战师,五品金丹灵师,六品元婴真君,七品化神尊君,八品合体圣君,九品渡劫渡仙,接着便是飞升......这其间每一个境界又分三个小境界,初期、中期和后期,无论是大境界还是小境界的提升,都实力上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量变,而是平方甚至立方式的量变最终引起更加宏大的质变。
简单来说,按照目前的情形,一个八品合体期的圣君,差不多一个唾沫星子就能把炼气中期的沈过给淹死,连手指都不需要多动一动。
“尊主何故担忧?”红衣男见沈过眉头紧锁,有些不明白自家魔尊的想法,但又看了一眼同样表情不甚愉快的白衣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尊主可是怕美人伤心?席掌门既已成了尊主炉鼎,那也该学会转换身份,区区一个云景苍梧,哪里抵得上在我们炼神宫自在快活。”
白衣男子并未搭话,只低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过的手再次僵了僵,炉鼎!
接触到修真后,沈过就通过阿行了解过这个世界。
正常依靠天地灵气和自身灵根法诀来修炼的都是仙门正派,但有些人为了走捷径会修炼魔功,使用炉鼎便是魔功的一种。
无非就是将别人当做练功的途径,以采补的方式吸取别人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力归于自身所有,被采补的人若不能用以丹药辅助,修为极易掉落,还会彻底成为玩物,到后期甚至被控制无法自主行动。
这种魔功完全就是损人利己。
自己原身该有多不是人呐,把别人门派掌门掳来当了炉鼎,还要带着炉鼎去灭人家门派。
还有,一派掌门该是个什么实力?怎么样也比自己这个炼气中期的渣渣强吧,要是被这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修为,恐怕都不够一掌劈的。
作孽啊,阿行你快出现啊,救命,这回可真的需要救命了!
“尊主。”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虽然于你而言,如今我几乎没什么价值了,但是你既能先前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儿上饶我不死,那今日,能否求你放过我门派中人?我甘愿做你炉鼎,绝不反抗。”
那似泉如风的眸子浅浅抬起看向沈过,带着乞求泛着些水汽,极其的清明透彻,喜怒哀乐尽数写于其中,直直传入沈过心底,真诚得令人动容。
红衣男听闻此言冷哼一声:“想做尊主炉鼎的人要排上魔宫百十来圈了,由得你在这儿提条件!”说罢,他媚眼含着一丝淡淡的怨念飘向沈过,又不甘地瞪向白衣男子。
沈过被这些复杂的关系弄懵了,看样子,这个红衣男子也想当原身的炉鼎,可炉鼎是个什么好身份吗,还用得着排队绕魔宫多少圈?
对了,他突然想起当时在阿行给的那本修真百科全书里的一段话,大概是说,魔功原本都来自魔族,人族修炼魔功只能称之为魔修,魔修的炉鼎只是个玩物极易枯竭死亡,但魔族的炉鼎,甚至能够依靠修炼与主人同步提升修为,相当于人族的双修之术。
这么说来,自己原身,极有可能是个纯粹的魔族!
看着白衣美人恳求的眼神,沈过心中也只能感叹连连,我也想结束这个什么大战啊,但如今被架在火上烤,倘若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周围一群妖魔鬼怪就够受了,我也想救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先救救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