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当主角宠后番外篇——by岁岁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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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人族最强者,最后的防线,合力一击何等恐怖哪怕是轩辕罹也不能硬抗,迫不得已退后数丈,黑炎被强行分开一条缝隙,那抹白衣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噗地一口血喷出,跌在深坑之中,将大地砸出偌大一个坑来。
天空中一边倒的局势终于有所缓和,四道灵芒勉强与对面势如破竹的黑炎形成对峙之势。
万俟卨在某处深凹下去的泥土中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遥遥看着苍穹之上,眼神黯然:“这是最后一步了,再往前人族必亡——”
在他身侧不远处,万俟黎也从泥土里扒出来一只手,眼眸微阖,低声咳嗽,看着那远处的人影哑声道:“他本不是这样的......”
毕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当初刚刚来学院时仿佛是某处深山出来的兽类,警惕狠辣,却没有如此恨不能灭族的血海深仇,谁能想到如今物是人非。
他突然咬牙,眼眶蓦地通红,低吼道:“谁让你们以长越为饵,逼死他的——”
那是他的小弟子啊——
万俟卨嘴唇蠕动片刻,声音又冷酷下来:“他毕竟是魔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还有那样不可违逆的预言,杀一人救千万人,这根本不必考虑。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了,”万俟黎眼神也缓缓冰凉下来,他慢慢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声音仿佛喟叹,“兄长,为救千万人而杀一人,哪怕他当时根本还未有错处,如果这就是你所奉行的道,恕我不能苟同。”
浑身破烂的中年人气息萎靡,声音低哑,佝偻的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里,对着如今世上唯一的宗师级灵阵大师也丝毫不输半分。
年少时他们彼此的理念不和,分道扬镳,多年后一个成为灵阵第一的宗师,一个逍遥在摩诃学院困于一隅,似乎怎么看,都是兄长更胜一筹。
“咳咳,可他一开始,什么都没做过,你们布好了局想杀他,逼死了他,也逼死了我的弟子,现在结局如此,还要怪他天生残虐,恕我直言,这一切不是你们逼的么?”
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眼神却是一片清明,说完并不停留,艰难的往远处挪动,只有声音苍凉的传来:“如果他刚刚真的起了杀心,这个世上无人能拦住他,包括我,你应该最为清楚,你是我的兄长,我不否认你的天赋远胜过我,但你的某些想法,我这辈子都无法认同。”
顿了顿,他突然很怪异而嘲讽的笑了笑:“数十年前,我曾听说,祂出生时就已经被杀死,这是人族秘辛,因为诞下祂的人族女子将他捂死在襁褓之中,可我一直没明白,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能做什么恶了?”
只是所有人都视祂为洪水猛兽,他不是个什么好人,无缘无故同情怜悯,只是觉得怪诞,却并不胆敢质疑灵塔所下的敕令。
“他在摩诃学院呆了很多年,我比你们清楚,他——”青袍中年人顿了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眼眶逐渐烫了起来,哑声道:“他和长越是一样的。”
都是他当亲传弟子一般看着长大的,吕仁和必赢也是把他当小师弟一样看待的,现在要他们自相残杀,他这个当老师的,何止一个心如刀绞可以形容。
他慢慢的往前走去,吃力的挪动步伐,刑昊出事残废了,长越没了,轩辕罹要整个人族为长越殉葬,他只剩下吕仁和必赢两个弟子了,如今为人族计,也不得不上战场。
无论接下来战火烧到何处,他都已经拼尽全力,问心无愧,现在,他只想去找他最后的两个弟子。
万俟卨想说些什么,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们兄弟二人,他以为万俟黎愿意为他挡过那一击是冰释前嫌,原来并不是。
如今大陆排名第一的灵阵宗师看着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涩然闭目,没办法了,一切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无法回头。
灵塔不可能错的,当年最后一位圣者预言魔帝为搅乱世间,如今不也应验了吗?至于过程——
不,他不敢想。
如果魔帝不是一开始就心生怨念,憎恨人族到非杀决不可,那么如今的一切就是一个可怕的谬论。
天地间最后一位圣者因为预见到祂会危害人族,所以创建灵塔防患未然杜绝他一切复生的可能,灵塔搜寻万载,终于找到那祂,在他还是婴儿开始就发动了无数次的追缴围杀,令他经历数道涅槃浴火重生,而后由死中生恨,终于导致如今局面。
他不敢深思,藏在袖袍下的手掌却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命运是一个圆环,无论人或者魔,哪怕是天地圣者都只是命运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人族误以为能够窥探天道,殊不知只是亲手推自身走入了万劫不复。
万俟卨只觉一阵齿冷,丝毫不敢再想。
天空一半黑炎蔽日,一半灵力恢宏,轩辕罹漠然的看着澹台明月栽倒之地,如火般的瞳眸中森寒一片,灵塔圣女,擅长预言之术,难以说清她这一生的悲剧是不是这些所谓的先知者所导致。
可她在归墟渊中所设下的局,他记忆犹新,更何况,澹台明月还是轩辕玄的人。
他眸中一瞬火焰炽热,黑炎焚烧天地,溪流被高温直接蒸的沸腾,化作尘烟,对面四位人族大能对视一眼,终于是缓缓吐气,再无一人留有余力。
倾尽一切,殊死一搏。
那一战在后来的历史中都是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真真正正的毁天灭地,万里河山被夷为平地,移山填海,一片焦土,极目远眺哪怕修炼者都只能远远看见视线尽头的漆黑之色。
山林河流,乃至于乾天学院灵塔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满目疮痍,甚至在往后数万年里,此处都寸草不生,只有岩浆缓缓流淌在大地之上,生机断绝。
无数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最后一刻,灵塔究竟能否挡住魔帝,哪怕只是短暂的挡住也好。
可当硝烟真正落幕的时候,无数人甚至宁愿未曾见过,苍穹之顶只有一个虚影依然稳稳矗立,是一条长约万丈的巨型魔龙。
黑鳞,龙角,遮天蔽日,恐怖的威压之下无论让魔都只能瑟瑟发抖,而在他龙角之顶,正刺穿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院长!”
无数人掩面骇然尖叫。
曾经整个大陆最强的人,如今就仿佛一片枯叶一般,从半空缓缓坠落,血雨喷洒,灵力疯狂流逝,像是河流归于山川湖海,根本留不住生机。
另外三位分神镜大能也尽数重伤,轰然跌入地底岩浆之中。
黑龙虚影缓缓消散,在中心处一袭宽大黑袍的青年驻足而立,苍白的指缝间还有鲜血缓缓滴落,黑炎在他周身跳跃,不过片刻就将血液蒸发殆尽。
修长如刀的手直接抓碎空间,戾气横生:“接下来,该你了。”
——直指澹台明月。
女子清丽绝艳的面庞上不自觉的流下一行清泪,原来,当真无法阻止命运,她自然不甘心引颈受戮,但是此刻已经由不得她了,周遭空间吧死死封禁,她连呼吸都是滞涩的,灵力被压制在体内,连自爆都做不到——
“不、不能——”
“澹台——”
乾天学院的孔鸿怒吼出声,拼着重伤也想上来救下澹台明月,那是灵塔的圣女,也是轩辕学长的心上人,若是学长出关,他该如何交代,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得不去!
却甚至无法靠近,在百步之外就被庞大的黑炎席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看着魔气就要洞穿女子的胸膛。
无数人目眦欲裂却毫无办法,就连澹台明月自己都已经闭上眼,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了。
千钧一发之际,灵塔废墟里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叮铃声,一股一股的清澈泉水从地底涌出,瞬间化为数千里江海将岩浆覆盖浇灭,一道清越夺目的白光仿佛夺尽天地造化一般骤然出现。
一剑破魔。
黑云蔽日的天空,终于有一线阳光洒落,白芒锋利如剑,以势不可挡之势,阻拦了魔气入心,连灵塔四位绝世强者都无法拦住的强者,被这一剑硬生生逼退。
黑袍身影身形快速闪掠,避开杀招,半晌,才缓缓低下头。
面前,手腕处光滑如镜,一只手竟然被硬生生斩断,那剑芒实在太快,甚至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只有鲜血,一滴一滴的缓缓自苍穹坠落。
黑袍魔帝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十分费解的事情,长发微微飘动,动作幅度微弱,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能看出,他是微微偏了偏头。
那一瞬间,甚至不像一个杀戮成性的魔帝,而是一个未入人事的少年。
不过很快,他眼底就被猩红和戾气所取代,他抬起头,看着远处天边,源泉之侧,废墟之中,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从漆黑焦土中缓缓走出,天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只见他一身如雪白衣,不沾纤尘,长发披落肩头,容貌昳丽难言,眼眸极深,五官端庄,侧脸的轮廓勾勒出一条线,整个人都仿佛是从光芒深处走出。
更为可怖的是,他拥有着和魔帝轩辕罹一模一样的眉眼。
他们彼此对立,就仿佛是一对双生子,一个在黑暗至深处,一个被光明笼罩。
彼此静默不语,连风都在刹那间停止下来,很久,黑袍的青年抬起被斩断的那只手,鲜血终于喷溅出来,溅在他半边脸侧,显露出一种格外的妖异凄凉。
很久,轩辕罹才开口,声音明明毫无情绪,却让人无端觉得脊背发冷。
“你,想杀我?”
——就跟十年前一样,在那个小小帝国的疆域,他的亲哥哥将他亲手送上一条必死之路。
站在光明深处的青年兀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和,轩辕玄朝他阔别已久的胞弟伸出手来,在人魔无数人面前轻声道。
“阿罹,我来接你回家。”
那一只手伸入黑暗,说话的人脸上也逐渐在温柔中染上一丝叹息。
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执念了,哪怕最后进入圣泉,心中的遗憾也一生无法抚平。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轩辕罹去为祸世间,既然如此,他就带阿罹一起堕入虚空,母亲已经去了,也算他们一家人团聚。
轩辕罹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微微侧耳的动作似乎是不相信,又显得有些茫然讽刺,片刻后蓦地笑出声来,那声音阴冷的让人从心底里觉得恐惧。
他是没有家的人,母亲一心想让他死,父亲唯一护佑的是轩辕玄,他的哥哥背叛他,他哪里还有家呢?
他高居苍穹之上,声音低微,只有轩辕玄听见了。他说:“我唯一想要有一个家的人,被你杀了。”
轩辕玄后来一直在想,阿罹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曾经阿罹还是一条小蛇的时候,想要跟他一起回家,他没有那个勇气带他回去,后来,他失去了阿罹,也失去他这辈子最该珍惜的一切。
那个阿罹曾经想当做哥哥的人,被他的自私懦弱彻底扼杀在了十年前那个月明星稀的夜里。
他一直这么觉得的,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才终于明天,阿罹说的是那个人是沈长越,原来,他其实连预计都从来不存在于阿罹的设想里。
白芒贯穿天地,白衣青年闭上眼不敢再看,只有光芒刺透了无尽昼夜,穿过了苍穹之顶,直击魔帝心窍。
——
“不——”
沈长越蓦地惊醒,窗外雨声淅沥,春雷滚滚,街道上的梧桐树走过了一轮又一轮。
司机朝前头努努嘴:“朝云路31号到了,前面就是。”
沈长越抬头望去,郊区三四月的时候,雨幕里灿金色的油菜花开满了花田,田边是一条短街,31号房子外面竖着一个邮筒,上面随意插了几把油菜花,能看见的新建堆积如山。
正在此时,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开门出来,熟门熟路的打着一把伞开始捡信。
沈长越忍住脑子里抽搐的疼痛,走到他的身后站定,沙哑着声音问:“请问,你就是冬瓜不吃皮?”
青年回过头看着他,手里抱着一沓信件,印着出版社标志的邮件。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通宵码完了,但还是没有码到长越回来……我忏悔,发红包的站短已经发出去了,JJ好像抽了,两次都没回应我,我睡一会儿起来看,如果还是没有成功我就手动发,抱歉,我真的太慢了
人族逻辑:预言里以后有人要杀我,为了保护自己活下去,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祂:我什么都没做被杀了n次,要报仇雪恨
人族:好啊你们看!预言果然没错(逐渐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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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雨声滴答,在窗外连成一片,阁楼里是一个凌乱的书桌,桌子上混乱的堆积了如山一般高的信件和草稿,一个青年埋头在里面翻找,另一个青年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唯一空置的楼梯上。
咖啡微苦的香气钻入鼻腔,沈长越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楼梯上的青年人啜了一口咖啡,倚靠在木质扶手上:“这本文太长了,我光大纲就打了几百万字,但在最后发现自己圆不回去了,所以就扔了个大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