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渣攻的白月光盯上了番外篇——by桃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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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均城好不容易才哄得那人撒手,随即抓紧徐曜洲修长白净的五指,顺着徐曜洲的力道站起来。
能感受到徐曜洲凉透了的掌心。
“还好我反应快,”傅均城说,“不过你别担心,我……”
傅均城说着说着,蓦地没了声。
徐曜洲突然抱紧了他。
手环在他的腰间,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
徐曜洲还戴着发套,乌黑顺直的长发拂过他的肩颈、他的手臂。
耳尖也有些痒。
感受到腰际越收越紧的那双手,傅均城浑身僵硬,不敢随意动弹,只得小心提醒:“我没事,真的。”
徐曜洲:“……”
傅均城偷偷拿指尖戳了戳徐曜洲的腰脊:“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徐曜洲:“……”
徐曜洲抱紧傅均城,深深吸了一口气。
能体会到自己的心跳,在长久的死寂后,才感受到怀中人鲜活的体温,再次跳动起来,越跳越快。
有人看着又怎样?
他们想看,让他们去看好了。
徐曜洲突然想起那个曾经在梦中千百次出现过的场景。
起初只是残阳如血的那片天,烈烈火光如一只巨大的丑陋怪兽吞噬着周遭万物,而傅均城就站在那片火海中,站在他的眼前,澄澈的瞳仁眸光发亮,倒映着四周摇曳的星火。
后来梦得多了,像蔓延的时光长河,又有了新的画面。
他梦见自己虚弱地瘫坐在越烧越烈的房间中,动弹不得,只睁眼闭眼间,就艰难地像过了半个世纪。
直到傅均城火急火燎地朝他冲来——
拉着他的手,凭他怎么劝阻都不肯松开,信誓旦旦地用自己的生命发誓,说死也要保护他。
但梦里的他不过是个累赘。
他怕傅均城再也逃不出去。
可是他走不快。
他全身都疼,有腥潮铁锈味混着令人窒息的呛人烟味钻进他的喉咙里,身后滚滚热浪噼里啪啦得烧个不停,随着滔天的炽热气流划过他的耳畔,带来振聋发聩的爆破。
很奇怪的,他被傅均城拉在身后,抬眼的时候,最先望过去的竟然是对方发红的耳尖。
傅均城的耳朵是真的很容易红。
明明嘴上还逞着强,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偏偏每次都因为耳尖的那一点绯色露了馅,连着后颈那一大块白得刺眼的皮肤,都敏感到不行。
这一点他曾经是不知道的。
后来有回被傅均城逗弄调戏了,被他恶劣地欺负回去。
想看傅均城求饶,想要这个人哭。
想看对方在柔软的枕间露出那半张好看的侧脸,咬牙愤愤瞪向他,连那双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眼睛也在怒视间泛起浅淡的潋滟红色。
凶巴巴的,但又舍不得将他推开,在小声嘟囔间背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报复性地深深陷进他的肌肤,越抓越紧,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他突然想,他可能撑不住了。
但傅均城得活下去。
傅均城明明不用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为了他,傅均城也不用受这些苦。
他想起曾经跟傅均城说过的那些话,话里藏着他的执念和奢望,藏着他的情难自禁。
别丢下他。
也别喜欢别人。
他以前是真的很怕傅均城会忘记他。
忘记他,抛弃他,转眼就跟别人好。
他甚至百思不得其解过,像傅均城这样好的人,究竟喜欢他什么。
可现在他觉得,如果傅均城忘记了他,好像也不错。
如果他不在了的话……
反正他也不在了,还记着做什么呢。
……
傅均城又偷偷推搡着他,小声唤了一句:“徐曜洲……”
徐曜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多久,猝然回神时,就像是穿过无尽的悠悠岁月,又重新活了回来。
唯有心口的位置还一抽一抽的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间,徐曜洲突然松开了手,低垂着眼避开了傅均城的视线。
傅均城就是在这时多看了几眼徐曜洲的脸。
原本还想活跃气氛,调侃徐曜洲几句,笑他胆子怎么这么小。
傅均城嘴唇轻轻动了动,视线落在徐曜洲那双微敛的桃花眼时,到了嘴边话,顷刻间就散了。
“你……”
傅均城愣了愣,目光定格在徐曜洲泛红的眼尾,连半垂的眼睫都还残留着丁点微不可见的潮润。
他忽地噎住,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脑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是他误会了……
还是徐曜洲……哭了?
这个认知让傅均城瞬间就慌了。
他的眼光追随着徐曜洲,便再也动不了。
他把徐曜洲惹哭了?
怎么办?
因为他?
傅均城忽然有些头疼。
他要怎么安慰徐曜洲?
毕竟他上辈子将“莫挨老子”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哄人的本事实在是很差。
剧组决定临时休息半小时,徐曜洲直接回了房车里。
傅均城也跟着徐曜洲一起坐在旁边。
徐曜洲不出声,傅均城也就不说话。
最后傅均城实在是憋不住了,小心翼翼打量观察了徐曜洲几眼,轻声道:“你刚才……”
徐曜洲终于有了一点动静,抬眼迎上他的眼光。
傅均城问:“你刚才哭了?”
徐曜洲:“……”
徐曜洲抿了抿唇,又别开眼:“没有。”
傅均城说:“我好像看见了。”
徐曜洲闷声说:“你看错了。”
可徐曜洲越是这么说,傅均城越是不信。
明明就有。
怪不得要抱住他,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应该是害怕被人发现,觉得丢人吧。
傅均城舔了舔唇,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斟酌几番后,好不容易才开口:“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真的。”
徐曜洲半垂着的眼忽然颤了颤,随即轻轻皱起眉心,也脸色也沉了几分:“为什么不用我担心。”
没想过徐曜洲会是这种反应,傅均城霎时愣住。
徐曜洲的眼神扫过来,落在傅均城呆怔的脸上,似寒刃出鞘,是对方从没有见过的锋芒:“哥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是觉得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傅均城哑然,眨了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曜洲却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泻口,他的目光灼灼,深深喘了口气:“难道我不配担心哥哥吗?”
傅均城莫名有些委屈。
他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迎上徐曜洲的锐利眼光,傅均城小声咕哝道:“我说了我没有,还要我讲几遍,管你担心不担心,我心里还害怕呢。”
徐曜洲神色猝不及防冷了几分:“哥哥心里还知道害怕吗?”
傅均城闻言也拧紧了眉。
徐曜洲难以自控地颤栗:“不计后果做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害怕吗,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
傅均城:“……”
傅均城惊了:“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那马都疯了,如果我不救他,单单只是受伤还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徐曜洲的声音模糊而沙哑:“那哥哥就没有想过自己吗,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傅均城理所当然地想,反正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但傅均城没吭声。
就听徐曜洲哑声道:“可以为了那个人豁出命去,随便是谁都好?”
傅均城深深看了徐曜洲一眼:“难道不是吗?”
徐曜洲眸光微动。
傅均城冷冷说:“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放任对方不管,冷眼旁观吗?”
徐曜洲睁大眼,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傅均城的声线略沉:“见死不救,自私自利,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徐曜洲沉默了极久,耷拉着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又松开。
傅均城也静静地怒视着徐曜洲。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场寂静中遽然凝滞,谁都没有吭声。
待到傅均城再也忍不住了,绷着脸转身,怒气冲冲就要去拉开车门,打算离开。
冷不丁被身后人抱住。
徐曜洲自后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连环在他腰际的手也固执地片刻不敢放松。
傅均城正在气头上,所有呵斥话已经到了嘴边。
毫无征兆感受到肩膀处一阵潮意。
耳边飘来极为克制的嗓音,微弱又沙哑,好似轻而易举就能刹那间消散在清冷空气里。
徐曜洲一动不动,声若蚊蝇地轻启唇:“哥哥,我错了。”
傅均城长久绷紧的脸闪过一丝呆怔的情绪,迟疑了一瞬,动作缓慢地偏了偏头,莫名想要看一看徐曜洲的脸。
但他没敢把动静放得太大。
气也不知不觉消了,心倏然软了大片。
他听见徐曜洲小声咽呜道:“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蛮不讲理。”
傅均城:“……”
徐曜洲说:“哥哥,你别丢下我。”
别丢下他。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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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丢下他?
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
车外毫无征兆下起了雨。
隔着窗帘,能听见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滴滴答答的。
傅均城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跟着这阵雨,也一起化开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徐曜洲。
这个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如霁月清风,璞玉浑金,却一身傲骨。
可是他却把这样骄傲的一个人,给惹哭了,还说出这样乞求般的话来?
他不过是仗着徐曜洲那颗赤子之心,仗着徐曜洲对他好罢了。
可是他又凭什么让徐曜洲对他这样好?
傅均城犹豫了很久,直到彼此间又陷入另一种微妙的沉默,才鼻子发酸地喃喃开了口:“对不起,我没想让你担心,也没想吼你的。”
徐曜洲仍旧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吭声。
傅均城说:“如果非要讲的话,只是有一点委屈,就只有一丁点而已。”
徐曜洲缓缓睁开眼。
傅均城嗫嚅道:“摔那么一跤,其实身上还挺痛的……”
徐曜洲:“……”
傅均城:“我受伤了,可是你不问问我好不好,还那样凶的怪我。”
徐曜洲:“……”
傅均城抱怨:“你以前都没这么凶过。”
说着,傅均城默了几秒,随即握住徐曜洲的手,似安抚般地轻轻晃了一下:“我手上好像擦伤了,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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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肆在车外等了极久。
顺便一起在外面站着的,还有闻讯赶来的跟组医生。
陈肆本来想让医生为傅均城做个简单的检查,毕竟那一幕惊心动魄,虽然傅均城反复强调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但总归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可还没等他们上车,就听见里头隐约传来的激烈争执。
具体内容听不太清,但那俩人应该是正在火气上,谁也没低头,一个比一个的声音大。
陈肆不明所以,这俩兄弟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毕竟他以前从没见过徐曜洲私底下跟谁吵得这样凶过,更别提吵架对象还是傅均城了。
平日里相处,他第一次见徐曜洲这么对一个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都差把人供起来,绑在自己心尖上,时时护在怀里。
哪有现在这种时候!
这也太吓人了!
陈肆没敢进去,顺便拦下了拎着医药箱的同行医生。
对方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目瞪口呆地试图透过车窗去瞧里面的情况,结果浓重的好奇心被那层厚厚窗帘给挡住,连一条缝都没给她留。
想了想,对方问:“不进去吗?”
陈肆也有些纠结,现在进去怕是要挨批的,为难道:“再等等吧。”
对方点点头,如有所思道:“那帅气小哥是徐曜洲的什么人啊?”
陈肆斟酌了一下用词:“好兄弟。”
对方“哦”了一声。
两个人静静等了一会儿。
对方提醒:“里头好像没声了。”
陈肆竖起耳朵,整个人都快趴在了车门上,还是有点不放心:“再等等吧。”
结果这一等,天就下起了雨。
对方抬手挡了下,商量道:“要不我先回去,有什么事的话你再联系我?”
闻言,陈肆迟疑地张了张嘴,正打算答应。
忽然车门被人从里拉开——
徐曜洲冷着一张脸,扫陈肆一眼,语气却放得很轻:“有碘伏和擦伤的药膏吗?”
话音刚落,便听陈肆身后的小姑娘眼睛发亮,连忙道:“有的,我带来了。”
徐曜洲淡淡看她一眼,温声道:“谢谢,拿给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