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总想让朕休产假番外篇——by闲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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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思绪往下落,落到心里,又酸又涩,委屈得连隐炼眼睛更红了。
在他快要因为缺氧死掉的时候,聂临风终于放开他,但揽着他的手却收得越发地紧,靠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
“念念,念念。”聂临风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祈祷,“你只能是我的。”
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再一次再心上划了一刀,连隐炼甚至已经疼得麻木,只余下满满的不甘。
“我不是你的。”连隐炼道,“明天我就去找,找别的男人,跟他在一起。”
他话音一落,又迎来一个吻。
比之前的更米且暴,像是宣氵世和报复。
连隐炼却只感觉到快意,聂临风恨他了,就再也不会把他当成另一个了,不管好坏,他想要聂临风看到的是他。
是他。
但这种快意很快被恐慌所替代,察觉到伸进衣摆的手时他几乎半个人都被聂临风按在了桌上,奏折散了一地,墨砚打翻在地上泼出一片漆黑。
连隐炼撇过头不看他,眼里便只剩下那片漆黑,双唇紧咬着半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他在忍耐,也在赌气。
直到聂临风粗糙的指腹狠狠碾过最每攵感的地方,他才终于忍不住叫出第一声,后面的声音又被一个吻堵回了嗓子眼。
烛光中两人的身形曖昧交叠,粗重的口耑息响在耳边,连隐炼脑子几乎是空白的。他忘了自己说过要断,忘了自己说要聂临风恨他,只记得聂临风这个人,和他凿在心里不可磨灭的伤口,疼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讨厌你!!”连隐炼红着眼睛,控诉的声音发哑,听上去歇斯底里。
但聂临风却是笑了,抱着他往床边走,声音温柔得像水,像他以往哄连隐炼的模样。
“但是我爱你。”聂临风道,“我爱你,念念。”
紧接着便是疾风暴雨。
若说爱是包容,那恨该是什么?
是雨水打碎花叶捣进泥里,是惊涛拍着尸体上岸,还是聂临风今晚的种种。
连隐炼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藏在心里某种未能宣之于口的感情砸成碎片,锋利地在他心上割出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起初是不愿的,他不愿到这种时候也是一个替代品。
他求聂临风停下,哭着求他停下,不带任何情/色和曖昧,却只能迎来他更猛烈的进攻。
身体像被撕成两半,痛苦和欢愉皆到极致,甚至来不及难过,又因为一个吻沉溺了。
唇齿相交间带着一股铁锈一样的味道,明明该是冷的,意识模糊时他觉得聂临风的吻很温柔,像他在耳边轻轻说出“你是我的”时一样的温柔,随即温柔被打碎,又是一轮让他疯狂的进攻。
聂临风就像一个梦,半睡半醒。
有时是噩梦,有时是美梦,直到月西沉,一切归于寂静,连隐炼才想起来这是现实。
他的梦总是太短,短到他没有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
“念念。”聂临风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梦魇低语,再次在连隐炼心上最痛的地方捅了一刀,“你是我的。”
还是杀了他吧,连隐炼想。
*
醒来时连隐炼目光中指剩下漫无边际的空茫,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末日的狂欢,他不觉得委屈,心里只有如何也止不住的难过,以及什么也不想面对的绝望。
聂临风在床边坐下时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念念……”聂临风知道自己昨晚做得太过火了,这会心虚得很,“对不起。”
连隐炼没说话,他不想再跟聂临风计较那个称呼了。
见他不回,聂临风伸手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肩:“念念,是不是有哪里……”
他话没说完,连隐炼就缩了一下身子躲开他,用哑得几乎没声的嗓子跟他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别碰我。”
聂临风手上一僵,瞬间被后悔淹得喘不过气,他宁愿连隐炼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都好,他也不想连隐炼说……别碰他。
“王、王爷……”福瑞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他今早进屋看见两人同寝时还挺开心,但看到连隐炼的模样后,差点没吓晕过去,“不如先让陛下好好休息。”
聂临风沉默片刻,看连隐炼没有转回来的意思,只好妥协了:“你照顾好他。”
“老奴会的。”
聂临风又看了连隐炼一眼,这才起身离开延和殿。
殿内只剩下两人,连隐炼依旧不肯动,福瑞见状有些担忧:“陛下。”他喊完,见连隐炼依旧不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奴该死,昨晚不该留陛下一个人。”
连隐炼这才动了一下,很轻地摇摇头:“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
“可……”
“我没事。”连隐炼打断道,“让我休息会。”
“那……要找太医来吗?”
“不用了。”连隐炼说着又闭了眼,睡过去了。
昨晚聂临风疯归疯,到底是没伤着他,只是累,累得他不想动。
他这一觉睡到傍晚又被渴醒了,福瑞还守在一旁,看见他醒了,立刻凑了那张堆满担忧的脸上来。
“陛下。”福瑞小声道,“要吃点东西吗?”
“倒杯水。”连隐炼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各处就疼得不行,他干脆又躺回去了。
“陛下……”福瑞倒了水过来,担忧得不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得很。
连隐炼看他那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不是你让人欺负,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老奴这是替陛下难受。”福瑞伺候着连隐炼喝水,嘴里还小声地给他说话,“这王爷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
连隐炼垂下眸子,笑道:“这样也好,以后不会再深交了。”
福瑞看他笑,心里越发地难受:“难道真就算了?”
“那不然呢?”连隐炼抬眼看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平和,“难道我还能杀了他?”
“不是……” 福瑞声音软了下来,神色越发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说,他看得出皇上心里是有摄政王的?
又或者说,摄政王心里一直都是放着皇上的?
这件事,难道他们两人不知道吗?但事情到底是怎么闹到今天这一步的?
“要老奴说,都是那个占了陛下身子的人不好。”福瑞皱着眉,叹气道,“若不是这样,陛下又怎会同王爷离心,你们之前明明很好。”
连隐炼面色一僵,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福瑞说的并不是自己,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只是有些不一样罢了,怎么就被占了身子了。”
“肯定是,太后娘娘和王爷都是这么说的。”福瑞道,“陛下登基不久后,整个人都变了,那一定是有什么阴邪作祟。”
“那现在呢?”连隐炼笑道,“我现在……不也变了很多?”
福瑞闻言笑起来:“是啊,这不是回来了。”
连隐炼都快对“回来了”这个说法有点反应过剩了,他总忍不住想到在聂临风跟姜雁岚那看到的那本书,难道真是两人动了什么邪法才把他从现代召来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他回来了的态度。
聂临风是这样,姜雁岚是这样,连福瑞也是这样。
连隐炼心里忽然生了疑问。
“福瑞,我养的那只鸟呢?”
“在外头呢。”福瑞恭敬道,“早上回来的,怕吵着陛下,给赶出去了。”
“让它进来。”
“哎。”福瑞看连隐炼似乎有了点精神,眉心也舒开了,立刻跑到外头去把那只鸟招了进来。
顺子以往飞进来都是大摇大摆的,从窗户进来,大爷似的在屋内巡一圈再挑个高点的地方落下,但今天一反常态,飞得慢吞吞的,也不转圈了,直接落到连隐炼手边,低着头乖巧得很。
“你怎么了?”连隐炼奇怪道。
听见他发哑的声音,顺子头垂得更低了:“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指什么?”
“聂临风。”顺子道,“我没想到他……他会干出这种事。”
连隐炼摆摆手:“不怪你。”
但顺子却执拗地跟他道歉:“是我带你来的,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我可以帮你,当作补偿。”
连隐炼一愣:“就算我说要回现代……也一样?”
这回轮到顺子愣了,它不再像以往那样赶着他做任务,也不再问他有没有留下来的想法,而是认认真真地盯着看了连隐炼好一会。
“如果你想的话。”顺子道,“我可以帮你。”
“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穿过来的人选,不是随便挑的,对吗?”连隐炼道,“不是因为我碰巧死了,你就把我带到这来了,是吗?”
顺子闻言点头,但没有解释的意思:“你想回去吗?”
“想……想吧。”连隐炼有一瞬的迟疑,他想到聂临风,想到姜雁岚,还想到福瑞,想到他们因为自己“回来”的事多开心,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软。
但又想到在现代的父母,想到自己长大的地方,那里才是他该回去的地方。
“我想。”连隐炼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顺子点了一下头,伸出翅膀盖在床上,等再掀开时,方才被翅膀盖住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这算是我的赔罪,回去的方法你知道的。”顺子道,“但是你要想清楚,回去了……不一定就会跟你想的一样。”
“什么意思?”
顺子没说话,拍着翅膀又走了,留下连隐炼对着那把匕首发呆。
回去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让聂临风用这把刀,杀了自己就行。
明明他之前也是为此努力了,但忽然得到了,怎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连隐炼苦笑着摇摇头,将匕首收到枕头底下。
在那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但是做事之前,他还得先处理好自己这副身体。
“福瑞。”连隐炼唤了守在外头的福瑞一声,“蜂蜜水,还有晚饭。”
福瑞一听立刻动起来,很快带着晚膳过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母后。”连隐炼看见姜雁岚,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占了人儿子的身体,还给人睡了,“你、你怎么会过来?”
姜雁岚面上没了笑容,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连隐炼,问道:“就你一个人?”
连隐炼有些懵,点了一下头:“怎么了?”
姜雁岚神色柔和些许,伸手摸了摸连隐炼的头:“没什么,你先用膳。”
她说着在罗汉床旁坐下,招呼人给连隐炼上了菜。
“母后吃了吗?”连隐炼哑着声音问道,“要再加副碗筷吗?”
姜雁岚没有回答,将蜂蜜水端给连隐炼,语带命令:“喝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对着别人,连隐炼还可以镇定,但眼前这个人他得叫一声“母后”,被这么问,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乖巧地把蜂蜜水喝了。
看他喝了水,姜雁岚才看向福瑞,冷着声音道:“给我把聂临风叫来。”
连隐炼直接被她这话呛住了,猛地咳了几下,咳得姜雁岚直皱眉,连忙起身到他身旁给他拍背顺气。
“我没、没事咳咳。”连隐炼缓了一下,原本发哑的喉咙这么一咳痒得厉害,他只好又多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母后你找、找他干嘛?”
“他欺负你了,母后给你出气。”
姜雁岚一句话把目的说完了,连隐炼却愣了,耳朵也烧得厉害:“什么欺负,母后你在说、说什么?”
“你别当母后傻。”姜雁岚皱眉看着连隐炼,目光里是满满的心疼,“我的皇儿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怎么敢再欺负你。”
又是这样的话。
连隐炼心里的疑惑越发地深,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是他应该知道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就要走了,如果不趁现在顺清楚,他就没机会了。
“母后。”连隐炼犹豫地唤了一声,“我上次在你那看到了一本书,我在临风那也见过,是关于招魂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姜雁岚点头道,“那本书是临风给我的。”
连隐炼心中暗暗惊讶,但面上还是平静的:“能问问为什么吗?”
姜雁岚被问得奇怪:“当然是为了你啊,还能为什么。”
“我?”连隐炼懵了,“可是、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我的?”
“有位大师这么说的。”姜雁岚道,“他说你的魂被外力拘走,之前那些荒唐事,都是别人干的。”
连隐炼心下一惊:“那……你怎么就知道现在的我,是对的。”
“也是那位大师说的。”姜雁岚说着一顿,又摇摇头,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连隐炼的脸,“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不是你,我肯定知道。”
连隐炼闻言垂下眸子,忽然有些愧疚。
“其实,我也不是你儿子……”此言引论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又试探着看了姜雁岚的脸色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既然决定要回去,他就不打算再欺骗姜雁岚,尤其知道姜雁岚误会了什么后,他更加不想这么做,他不想让姜雁岚“再一次”失去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