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总想让朕休产假番外篇——by闲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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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连隐炼弯了弯眼睛,伸手去扶他,“聂将军这一路辛苦了,快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小,软软的,好像在撒娇似的,一下让聂松柏想起当年那个动不动就闹脾气的小皇子,心里生出无限的怜爱来,起身看着他的神色也柔和些许:“吓着了吧?”
连隐炼摇摇头,又看向聂松柏身后,苗嘉明跟霍游月也过来了,两人立刻跪下行礼,连隐炼也是过去将两人扶起:“这次多亏了你们。”
苗嘉明后退半步,恭敬道:“这是臣的本分。”
霍游月就没他那么一板一眼的,笑嘻嘻道:“等事情处理完,记得多赏点东西给我就好。”
“好。”连隐炼应下来,“崔凯复呢?”
“聂将军抓着了。”霍游月道,“你想怎么处置?”
“先关起来吧,天亮再说。”
“是。”聂松柏应下来,走到连隐炼身旁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他的肚子一眼,原本缓和的神色又严肃起来,“陛下还是回去休息吧。”
连隐炼本来想说自己不困,但对上聂松柏警告的目光时,还是瑟缩了,乖巧应下来,被一直跟着的龙辇送回了宫里。
他这回没睡太长,醒的时候正好是早朝的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假装自己没醒,坐到书桌前去处理他睡觉这会大臣递上来的折子,大多都是说崔凯复的事情,这回倒是没有不怕死的敢求情了,让他心里舒坦点。
看了一会,他也懒得再看,折子一扔,吃饭去了。
吃一半的时候,聂松柏来了。
看见他,连隐炼就莫名有点紧张,倒不是儿媳见公婆那种紧张,毕竟聂松柏对他来说本来就有点像半个爹。他小时候不在皇宫,那就是在大将军府,聂松柏这人也不会管他是不是皇子,皮起来该骂就骂,顶天了就是不怎么罚他,但负责看着他的聂临风可就惨了。
而对着连隐炼,聂松柏也的确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是君臣,但连隐炼又跟他儿子在一块了,肚子里那个现在还得叫他一声爷爷,他离开这段时间京城差不多都变天了,搞得他现在对着连隐炼太亲切不好,太疏远也不好。
“聂、聂将军吃了吗?”连隐炼一开口,就有点结巴,他想起聂临风之前还说过,他要跟着叫父亲才行,但对着人他也实在叫不出口。
聂松柏点头:“吃过了。”之后便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陛下进来身体可安好?”
连隐炼点头:“挺、挺好的,孩子也……很好。”
聂松柏点头,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连隐炼尴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安地看着一旁的福瑞,但福瑞对着聂松柏,也是半句话不敢说,直到姜雁岚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
“母后……”连隐炼看见姜雁岚,都要落下泪来,救星啊!
“聂将军,皇上。”姜雁岚笑眯眯地冲两人点了一下头,走到连隐炼身旁坐下,同聂松柏说起话来。
连隐炼便趁着这会把饭吃了,借口去看看其他人,溜了。
但需要他处理的事,其实不多。
聂松柏是老臣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碰过,处理起来比连隐炼还要快,他出去的时候皇宫早已恢复了秩序,好像崔凯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平和让他感到安心,便有了那么一点空闲去想聂临风,想他要是在身边有多好。
想要是聂临风回来时发现这江山都易主了,心里又该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连隐炼才有点后怕,捂在肚子上的手忍不住微微蜷了一下,心里翻腾起一点恨意来。
其实崔凯复搞了那么多事,连隐炼从来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削他权,希望他能安分一点,可崔凯复呢?
“福瑞。”
“陛下。”
连隐炼点了几个大臣的名字,说:“传他们到延和殿去,正好聂将军也在,讨论一下崔凯复要怎么处置。”
福瑞应下来,跑开了,连隐炼这才回了延和殿,等几个大臣来。
这件事牵连甚广,几个大臣在延和殿呆到入夜才走。
在来之前他们便猜想过,连隐炼性子软和,虽然是造反,但对其他人大概会宽容一点,但他们没想到连隐炼这次居然一反常态,牵涉甚深的全部从重处,其他除了一些受牵连但完全不知情的,全部都按着正常法规处置,这样算下来几乎没几个从轻的。
一开始还有人求情,但到后面都被他吓着了,对于他的每一个决定就只是点头赞同,偶尔用眼神瞥一下聂松柏,希望他能出声说两句。
但聂松柏态度却是少有的柔和,但只是对着连隐炼,他的目光就跟孩子忽然长大了似的欣慰,不管连隐炼说什么都是赞同地点头。但一有人出声劝,他立刻就冷脸看过去,那眼神完全不同于聂临风那种带着警告的眼神,而是带着杀气,好像他看着的不是什么同僚,而是要对易国不利的敌人。
那时候他们忽然就觉得,摄政王还是挺好的。
有点想念。
而他们想念的摄政王,也在几天后,赶了回来。
听说京城的事后聂临风急得不行,又不能丢下事情过去,本来心情就很差了,偏偏丰州还有不安分的撞他的枪口,他当即处决了,直接吓住了其他有反意的官员,做事都麻溜起来,聂临风便趁着这个机会把手里的事交出去,赶回了京城。
他回京的事并没有汇报,连隐炼自然也不知道,那会正是夜里,连隐炼看完折子正准备睡觉,听见聂临风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念念。”聂临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连隐炼这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就见聂临风站在门口,落在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扫去。
连隐炼几乎是立刻起身,扑了过去:“临风!”
“嗯。”聂临风弯了弯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心头一阵发热,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了。”
“你还知道。”连隐炼抬起眼,软软地瞪他,再开口已经有点哽咽,“崔凯复反了。”
“我知道。”聂临风微微皱眉,看着连隐炼委屈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收到聂飞的信了。”
“我吓到了。”连隐炼道。
聂临风闻言没再说话,而是把人抱紧了一点。
“陛、陛下……”福瑞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道,“还是先进屋吧,门口冷,王爷身上还落了雪呢。”
连隐炼这才想起来这事,连忙放开聂临风,伸手给他扫去身上的雪,说:“你先进来洗个澡,别一会着凉了。”他说着看向福瑞,“去准备热水,还有让御膳房弄点吃的,记得让他们熬点暖身子的汤。”
福瑞应了一声,连隐炼这才伸手过去拉住聂临风往屋里走。
聂临风单手解开披在身上的皮披风,问道:“父亲回来了吧?”
连隐炼点头:“回来了,这次就是他救了我,霍将军这几天应该也会回来。”
“那你把玉给他看了吗?”
“玉?”连隐炼顿下脚步,有点奇怪 ,“是说那对玉吗?聂将军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聂临风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说:“先帝到蓬莱岛时,父亲也跟去了,那玉他是知道一点的。”
连隐炼一愣,没想到聂松柏回来这一趟解决了这么多问题。
“那我现在让人去请?”连隐炼说着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摇摇头,“还是明天再说吧。”
聂临风无奈道:“明天再去他怕是要生气。”
“但是他现在肯定歇息了,还是不去打扰他了。”连隐炼说着一顿,又伸手拉了他一下,小声道,“而且我也想跟你独处一会。”
他话音刚落,就被吻住了。
聂临风笑道:“这话我爱听。”
连隐炼耳朵瞬间染了点红,他轻轻推了聂临风一下,说:“快去洗澡,别一会害我也感冒。”
“臣遵旨。”聂临风说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去洗澡。
连隐炼让福瑞拿了聂临风的衣服过来,挑了件喜欢的样式放到一旁,这才起身走到桌前,给他添了碗汤。
聂临风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侧头在他脸侧落了个吻。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诱人。”
“是吗?”连隐炼转回头,一双笑眼斜斜地扫过去,烛光在他脸侧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那是一种染尽俗世烟火的温柔,烙在聂临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无关身份,仅仅是在这雪夜里回到家时的一碗汤,家人的一个拥抱,或是爱人的一个吻。
只是为了这一刻,聂临风也觉得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来,陪我吃饭。”聂临风拉过连隐炼的手到桌旁坐下。
连隐炼早就吃过了,便只是喝几口汤,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聂临风布菜。
吃完了,聂临风便抱着他,黏黏糊糊地说话,偶尔小动作撩拨几下,却也不碰他,闹得连隐炼不理他了,才停手,抱着人睡。
翌日。
聂临风回来的事并没有对外说,他干脆也不露面了,早早到崇政殿挑了个百官看不见的地方等着,看他的小皇帝是怎么主持朝议的。
这些连隐炼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聂松柏居然会发现,退朝后他让百官先走,本是琢磨着等一下聂临风,没想到聂松柏也留了下来。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干咳一声:“还不出来?”
聂临风这才走了出来:“父亲。”
连隐炼也有点不好意思,摸着鼻子走下去:“你不要怪他,这事是我同意的。”
聂松柏闻言只是点了一下头,又看向聂临:“回来了怎么不说?不是有事要问?”
“是我让他别去的。”连隐炼连忙把锅揽过来,“他回得晚,我就让他别吵你了。”
聂临风点头道:“这也是陛下一番心意。”
两人一唱一和的,聂松柏也不好说什么,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那两块玉,是要配合星辰看方向的,但当时看路的人已经走了。”
连隐炼一听,眼睛都亮了:“如果是这个,顺子说不定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完结了,有点卡文,更新不大稳定,我去面壁 QAQ 小可爱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评论跟我说,有想法我就写~
第48章
听见“顺子”这个称呼的时候, 聂松柏没忍住皱了一下眉:“这又是谁?”
“国师。”连隐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不是会观星吗?这应该是他擅长的范围吧?”
聂松柏闻言点头道:“的确,那我们现在去找他?”
“好。”连隐炼点头应下来, 伸手拉过聂临风,“我们去问问。”
“你去吧。”聂松柏道,“临风去工部一趟,看要用之前的,还是造新的。”
聂临风摇头道:“我已经交代过了。”
聂松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去国师那吧,当心些。”
他说完迈开步子离开了崇政殿, 连隐炼跟聂临风随其后,去找了宁长青。
其实连隐炼也不大明白聂松柏所谓的配合星辰是怎么个配合法,但宁长青跟两块玉打了很长时间交道,听见这话时立刻一脸恍然,一边说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丢下他们跑到书房去了。
当天晚上,宁长青就往宫里送了一份地图,说是蓬莱岛现在的位置和之后方向的预测, 但不准确, 具体得等出发才能确定。
看着这张地图, 就好像看到希望一样, 连隐炼心里本就不算多的担忧算是彻底扫净,反倒是聂临风, 眉心又揪了起来。
连隐炼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眉间按了按,笑道:“怎么了,不知道方位的时候你就愁眉苦脸的,现在知道了, 怎么还是这样子。”
聂临风从后面抱住连隐炼,脸贴上他的耳朵,手在他肚子上轻抚。
他道:“我担心你,去蓬莱路途遥远,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我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
连隐炼闻言只是轻轻笑起来,覆上他的手背,食指指腹在他手背上画圈,说:“我看你心都开始偏了,别人怀孕家里都是盼着大小平安,你倒好,净想着我出事。”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聂临风低下头,抵上连隐炼的肩膀,“还是我自己带人去趟蓬莱,把玄鸟一族的人接来,你就在宫里……”
“好了好了。”连隐炼笑眯眯抬起手,揉了揉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变成陶瓷瓶子了,不会有事的,我看你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一下到时候朝政要怎么办,我们这一走少说也得三两个月,总不能没人管吧?”
“嗯……这简单。”聂临风抬起头,连隐炼收回手前亲了一下他的手指,“交给父亲,请他暂代监国,可以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连隐炼闻言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上次的事也是,聂将军没跟我提玉的事,也是因为知道那玉是帝位的象征,担心我怀疑他有异心才没说的吧?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的,我信得过他。”
聂临风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手握兵权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被皇帝忌惮的,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跟你一样能全心信任手下的人,父亲在朝中这么多年能一直受先帝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也不是故意这么疏远你,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习惯早已刻在骨子里,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