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年少反派当靠山! 番外篇——by长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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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山:?
不等他说话,邢涟就坚定道:“你若入魔,我就陪你入魔。”
“……”
唐乐山一愣,继而笑逐颜开,倾身靠在邢涟旁边的桶沿,在他拨动的水声中道:“阿涟真好,没白疼你哈!为了你我也不会入魔的,来吧,给我擦擦背。”
又是突然的靠近,邢涟整个人都绷紧了,在唐乐山话音中,他微微侧首,看向唐乐山。
唐乐山眉眼含笑,细小的水珠顺着鼻尖滴落,双唇在水汽中显得格外红润……
一想到擦背要触碰的“风景”,邢涟立马不自然的错开视线,“噌”的起身道:“自己擦。”
说着,他大步离开,直接出了房间。
“喂!还是不是亲兄弟了!”
唐乐山的抗议没能留住邢涟的脚步,他只好撇撇嘴,在心里吐槽。
出生入死可以,擦个背就不行,阿涟怎么越长大越奇怪了?
*
以唐乐山目前的情况,如果回修真界,免不得一场盘问,说不定还有好几场。
他在魔域待了那么久,肯定要被当成重点关怀对象,随时防止他叛逃。
所以邢涟提议他们稍晚再回去时,唐乐山就同意了。
反正都会回去,晚回去几日区别不大。
他还不知道修真界正在大力度地清剿魔修。
换了新衣服,他毫不犹豫地把身上那套一把火烧了,毕竟是沈熙给他的,穿着晦气。
他身上只剩一个乾坤袋了,老实交代了其他两个乾坤袋的去向,他果断把这个给邢涟检查:
“阿涟给我看看,沈熙有没有给我做手脚。”
唐乐山很少讨厌一个人,沈熙也算独一份了。
邢涟照做,乾坤袋并没有异常,反而里面的东西多了——一套女装。
唐乐山:!!!
杀千刀的沈熙,一定是趁他洗澡的时候塞进他乾坤袋的!都要让他被生吃了,竟然还“妥善保管”了他的遗物,真他妈谢谢了!
“你听我解释……”
唐乐山怕邢涟误会他有其他爱好,刚开口,就被邢涟打断:“不用解释,挺好看的。”
邢涟把衣裙叠得更加板正,重新装回乾坤袋。
如此淡定,倒是让唐乐山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这样一想,他也觉得自己女装挺好看的,嘿。
*
收拾妥当,邢涟检查完唐乐山身上不再有魔族的痕迹后,两人无事一身轻,决定趁此机会,回停霞城。
邢涟又假装给师尊捎信告知师尊。
这算是第一次带小雪鹰“回老家”,一路上,不仅小雪鹰兴奋,唐乐山也挺兴奋的,一人一鸟还能聊上。
比如唐乐山说:“大鹏,爸爸带你回去吃点好的哈。”
小雪鹰:“啾啾!”
唐乐山:“乖孩子,爸爸再带你去看看老宅子!当年爸爸还是首富来着,啧啧。”
小雪鹰:“啾啾!”
唐乐山:“没事,不用安慰我,爸爸还是会发家的,要对爸爸有信心!”
小雪鹰:“啾啾啾啾!!”
邢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魔域出来后,唐乐山好像变得更聒噪了。
但他更喜欢了。
怀着隐秘又甜蜜的心情,邢涟陪唐乐山到处转了一遍。
唐府的老管家回乡了,在唐府操劳一辈子,攒了不少家底,加上唐乐山当初给的“遣散费”,老管家过得很是富足。
除此之外,老管家的孙辈也承欢膝下,儿女都有不错的生活,懂得孝顺和感恩,老管家每天只需享受天伦之乐,衣食无忧。
小桃去了绣房,现在虽没成家,却是名声鹊起的绣娘了。
她独创的新绣法,风靡停霞城,绣房以她为招牌,专门开了一家铺子,只卖她的绣品。
每天一开张,客人就络绎不绝,有人拐弯抹角地想挖人,还被赶了出去。
唐乐山看到大家过得好,心里颇感安慰,但是并没露面。
不打扰,也是一种祝福。
相比之下,邢涟的姨母和姨丈就落魄多了。
姨丈的病还是没有好,大概是被姨母打击过了头,现在变成了个烂赌棍,把富裕的家底输地精光。
姨母整日被债主催债,被丈夫折磨,也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看起来疯疯癫癫。
二人被儿女嫌弃,老宅子被姨丈赔了赌资,两人就住在郊外一个破草屋里,从外经过,屋里不是哭声就是骂声,一刻都不消停。
唐乐山把惦记的人都看了一圈,邢涟也没有想去的地方了,两人就准备回去。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一件事。
他们没有通行证。
“找师尊吧。”唐乐山心无旁骛道,“师尊不会那么快回去,不然早催你了。”
他还以为邢涟跟上官真人一直有联络。
“嗯。”邢涟也真敢应,当即要画传音符。
然而他的符咒还没画完,另一个符咒却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是一封信,没有落款,只有几个字:
【邢涟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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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想用传信符, 得是彼此熟悉并产生关联和感应的修士,目前能给邢涟传信的只有上官真人,可上官真人压根不知道邢涟在人界,自然也不会给邢涟传信。
唐乐山也很好奇, 他认得那字不是上官真人, 师尊懒出高度, 每次传信都有工具鸟,哪有这个闲情雅意写字呢。
“拆开看看。”唐乐山自觉地稍微远离邢涟, 给邢涟一点空间,让邢涟看信。
邢涟瞟了他一眼。
然后又挪到唐乐山旁边, 在唐乐山面前拆了信, 展开信纸。
再示意唐乐山看。
既然如此, 唐乐山就不客气了, 他靠过去, 跟邢涟头挨着头,目光落在信纸上。
开篇第一句话:
【吾儿邢涟……】
唐乐山:!
卧槽!
原著里根本没提邢涟的亲生父母, 唐乐山一见这几个字,倏地扭头去看邢涟。
邢涟余光发现了唐乐山的动作,立刻皱紧眉心, 装作认真读信的样子。
可他耳根发热,心脏咚咚地撞击胸膛。
刚刚唐乐山离他太近了,近到唐乐山身上清新的味道混杂着糕点的甜腻萦绕鼻端, 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根本没看到信。
喉结咽了咽, 邢涟克制着不合时宜的心绪,这才看清纸上的字。
唐乐山只看到邢涟肃穆的表情,没想到该说什么, 索性再次转向信纸,看看对方说什么。
从内容上看,来信人是邢涟的父亲,简短地表达了思念后,约邢涟见面。
唐乐山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因为除了彼此熟识意外,血缘关系也可以作为媒介传信。
可问题是,对方怎么突然找上邢涟?
能传信的话,对方是修士?
对方知道邢涟也是修士?
那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他们在人界的时候找?
困扰太多,唐乐山觉得这个生父很有问题。
“师兄,”邢涟先开口,“你说我该不该去?”
唐乐山:“呃……”
从感情上出发,唐乐山其实不希望邢涟赴约。
一来,他怕邢涟难过。
邢涟出生就被送走,没有被父母爱过一天,又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在修真界调整得跟正常少年相似了,日子过得也还算安稳,生父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邢涟的平静,会勾起邢涟不好的回忆;
二来,他居然有了一种,养子要见亲生父母的复杂心情,心底莫名发酸。
一路走来,邢涟身边只有他,他是邢涟唯一的朋友、亲人、兄弟,有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是邢涟半个爹,邢涟的方方面面都需要他负责,也只需要他。可是邢涟如果有了爸爸,他的身份就少了,责任也小了,这让他不舒服,感觉对方在跟他抢邢涟。
不对啊!唐乐山幡然醒悟,他怎么小气了?邢涟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你想去吗,你想去就去,我陪你。”唐乐山说道,“你不想去咱就不搭理他。”
白捡这么大个儿子,想什么美事儿呢?他倒是想去会会对方了。
邢涟微微颔首,不置可否道:“那就去吧。”
疑点太多,他也想去瞧瞧。
*
见面地点离停霞城有些距离,却也不是很远,如果那人还记挂儿子,当年还是可以去看邢涟的。
但他没有。
唐乐山跟邢涟御剑去的,按照信里的提示,落在一片湖的观景亭栈桥上。
观景亭里已经有了好多人,一个满身华贵、气质出尘的中年男子坐着,其他人都站着——有持剑的侍卫,有伺候的丫鬟,还有捏腿捶背的小厮。
既然邢涟是主角,所以邢涟走在前面,唐乐山跟在后面。
刚走到亭里,中年男子就起身,眼含激动道:“小涟?真的是小涟!”
男子年纪虽大了些,但面容清俊,举止文雅,年轻时定然是个美男子。而且他眉眼间跟邢涟十分相似,看起来确实是邢涟的生父了。
邢涟反应平淡,只是没有起伏地反问:“你是?”
“我是你爹爹啊。”男主举起胳膊欲触碰邢涟,却动作一顿,似是怕唐突了邢涟。纠结片刻,还是放下手臂,含笑点头道:“像,真像,你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
唐乐山站在一边尴尬地摸鼻子,这位父亲戏还是挺足的,久别重逢演得不错。
可对方就没发现,儿子正常来说没这么大吗?
唐乐山想笑不能笑,索性捂着嘴,做沉思状。
“王爷,小心着凉。”
捶肩的小厮出声提醒,这位王爷才如梦初醒般,招待邢涟道:“小涟快坐,茶还是热的,你尝尝。”
邢涟又不是来喝茶的,他顺势走到桌边坐下,先示意唐乐山坐在旁边,才跟王爷直截了当道:“客套就不必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得无礼!”旁边的侍卫呵斥。
不等邢涟发话,王爷怒斥:“闭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侍卫噤声不敢说话,王爷又换成笑脸,深情款款地盯着邢涟:“小涟,我找了你好久,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接下去的时间,唐乐山就旁听了一场慈爱父亲苦寻儿子的亲情戏。
在这位王爷的口中,邢涟的母亲生下邢涟没多久,就把邢涟带走,从此杳无音讯,他作为父亲,十分惦记自己的儿子,多方寻找未果,甚至以为对方遭遇了不测。
机缘巧合的机会,王爷得了些许仙缘,查到了邢涟安身之处,可派人去寻,才得知邢涟已去修真界,走上了修行的道路。他既欣慰,又遗憾,自那以后,他就经常以心头血为引,单方面给邢涟写信,如此坚持了很久,老天爷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让他得偿所愿。
“小涟,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娘去哪里了?”王爷还是一副关怀备至的神情,唐乐山要紧抿着唇,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
出生就没见过的孩子,哪来的深厚感情?这王爷排场这么足,他不信留不下一个想留的孩子。
可唐乐山是外人,王爷那些话,他觉得假,邢涟作为骨肉至亲,会有什么感受?
思及此,唐乐山就去瞟邢涟。
邢涟的表情却仍是寡淡,就像听了一个并不吸引人的故事。
王爷话音落下,邢涟并没有马上回答,气氛陷入沉默,顿时尴尬起来。
不过王爷沉得住气,还是那么期盼地盯着邢涟,直到邢涟开口,平静无波道:“既然你会发传音符,你也去修行了?所属哪个门派?你在修真界没试着找我吗?”
“……”
一串问题,把王爷问得一愣。
唐乐山却差点拍手叫好。
问到点子上了!
半晌,王爷神色恍惚,干巴巴道:“本王没去修真界。”
“哦。”邢涟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应该抓你回去问罪。”
“大胆!”侍卫再次斥责邢涟,声音还挺大。
可他的尾音都来不及掉地上,唐乐山猛地一拍桌子:“啪!”
金丹修士的威压瞬时席卷而去!
致命的压迫感让所有人呼吸凝滞,心生恐惧,没有修为在身的直接跪倒在地颤抖不已,那侍卫虽然还站着,但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显然也惊惧到极致!
王爷的脸色很难看,邢涟却悠然地捏起茶杯盖,用盖子扇了两下热茶的水汽。
盖子和杯沿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邢涟微微一笑,道:“我师兄护短,见不得我吃亏。”
“啾啾!”小雪鹰从唐乐山的怀里钻出来,唐乐山不讲究,抓起桌上的糕点,就掰开了喂小雪鹰。
“师兄,饶了他们吧。”
邢涟过了片刻,才开口跟唐乐山说。
唐乐山“嗯”了一声,撤了威压。
所有人明显地松了口气,王爷看了唐乐山一眼,强撑着笑脸夸奖:“小涟能有如此友人,本王颇感欣慰啊。”
说着,他直视邢涟道:“小涟,别怪我没去修真界,我也有父母妻儿,闯仙门要让我放弃血脉至亲,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