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洗白反派后——by浮生皆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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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笑笑朝他点了点头。
沈即墨有些畏惧挽青,因而站得离桐羽远了些,稍作思考后开口问她:“你是桐家小姐桐羽么?”
桐羽这是第一次见沈即墨,微微低眸珉了唇,不语。
其实沈即墨也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但……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确认她的身份以后,他继续道:“我们是你爹请来的玄灵宗弟子,是他请我们来……”超度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最终他收住了口,略微尴尬道:“帮你的……”
桐羽听言,猛然抬了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说……我爹爹?怎么可能……他已经……”
这事太过复杂,沈即墨想着就有点头疼,正想着如何开口跟她解释时,商洛却抢先一步开口,“是有人以桐家老爷的身份向我们玄灵宗送了委托信。”
桐羽有些不解,缓缓两目光放到了商洛身上。
商洛敛眸:“桐小姐可曾记得,当初那条与你共生的地龙精?”
那条地龙精害她不见天日十多年,她自是记得的,于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他在桐老爷死后化成了桐老爷的身份入了京城。”商洛单枪直入,“他想借以桐老爷的身份,接近京中的皇亲国戚,而后吸取真龙之气修身成龙。”
桐羽并不是很能听懂他的话语,喃喃问道:“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化身为人,接近你在京中的近亲,以常年吸取你家人的精气血元来修炼,达成他化身为龙的美梦。”周凌挑了挑眉,含笑着毫不留情的替商洛解释了一遍。
这话太过残忍,沈即墨忍不住皱了眉头,责备的给了周凌一个眼神。
周凌无声笑笑,朝他吐了吐舌,不再多嘴。
似求证一般,桐羽看了看周凌,又看了看沈即墨,最后将目光放到了商洛身上,见他们无一反驳周凌的话,眼中渐渐蓄起了点点泪花,“那我娘、我娘她怎么样了?”
她本就为弑父之事久久不能原谅自己,却不曾想,今日又听到了因自己的过错而犯下的滔天大错,此刻早已是淡定不能,激动的看向他们四人。
京中之事,他们谁也回答不了桐羽,只有身为原著作者的沈即墨知道那么一丢丢,于是便道:“应当没什么大碍吧。”毕竟他在原文中是有提过一点京城的,并没有写有关公主啊王爷或世子离奇死亡之事。
可桐羽显是不信他的话,暗地里已在手中聚集了妖气,等她再次抬眸之时,眼中黑色瞳孔已变得暗红。
她仰天大叫一声挣脱青挽的束缚,随后御风而起。
四人中唯有凤祁玉速度最快,早在她挣脱开之时携了剑而起,挡住了她即将离去的道。
“让开!”此刻的桐羽早就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她眼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凤祁玉,双手化爪,说话间已朝他直攻而去。
“祁玉!”沈即墨身体先于思考,携剑而上,与凤祁玉并肩而战。
商洛和周凌二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剑,五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九尾修为虽高,却也扛不住同时与他们四人缠斗,不过二盏茶的功夫便败下了阵来。
她忽然闭眼,直直的从空中直跌而下,却在即将着地之时,有一股怨气自宅院中飞出,缓缓的托住了她的身体,将她轻放于地。
见状,沈即墨以为会是再一番缠斗,却不想那股怨气并未在此逗留多久,放下人后就又返回了宅中。
看着已然昏迷过去的桐羽,沈即墨收了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以后能安稳的走剧情,他是一定要上京把那地龙精给斩了才是,至于桐羽……他就不知要顺带把她带回京,还是放任她在这不管,让她继续扰民好了。
未等他下定决心,凤祁玉便开了口:“把她带回去吧!”
“……”沈即墨诧异的看着凤祁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他已将人抱起,往来时的路折回了。
得……
他家反派崽已经给他做了选择了。
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沈即墨想,以后再也不贪便宜接一些原著里压根没有的任务了,免得总给自己找些莫须有的麻烦。
四人将桐羽带回客栈,沈即墨怕她会被人认出,在出了林间就给她找了块帕子蒙住脸,等她醒来之时,已是深更半夜。彼时四人正在周凌房里商量着对待此事的后策。
沈即墨一直怕后面的剧情会因为此事而产生什么变化,坚持着入京,“我们就好人做到底,把桐羽送回京的同时斩了那地龙精再回去吧!”
可凤祁玉却怎么也不愿意,冷着脸,“我们已然完成了委托信上的任务,只需将她交予委托人,便可拿到酬金,何需去管那其他闲事?”
“可做人不能那么不讲人情,我们明知道把她交出去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又怎么可以……”
“那又如何?”凤祁玉不等他说完便冷了眸,看向床上的桐羽,“我们只是按任务行事,至于后果如何?那又与我们有何干系?”
沈即墨要被他这句话气死了,枉他在凤祁玉小时候没少在他面前念叨着要有爱心和要和师兄弟们相亲相爱等等相关的话,看来,都是对牛弹琴了。
气鼓鼓的等着凤祁玉,沈即墨说不过他,只好看向商洛,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呢?”
谁料商洛也站到了凤祁玉那边,“我觉得师兄说得没有错,师尊也曾教过我们,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们不应当插手不该插手之事。”
啥叫不该插手之事啊?
沈即墨气红了脸,一转头,将目光放到了最后一个人,周凌身上。
周凌略尴尬的看了看三人,最后不好让沈即墨难了堪,便笑笑道:“我觉得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那地龙要修的是龙,倘若让他修成了,这天下岂不大乱?”
沈即墨感动的看着自己家唯一三观较正的崽崽,连连点头,“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一行,许就能救万千条人命了。”
可凤祁玉并不想听这些,当即便起身离开了此处,“要去你们去,我回宗门了!”
“喂!”沈即墨想拉住他,指间却擦着他的衣摆而过,拉了个空,等他想要追上之时,周凌床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哼,是桐羽醒了。
商洛见状,朝沈即墨点了点头,“即是师兄执意如此,那便由师兄决定就好,我先回屋了。”
沈即墨忙着去看桐羽,也没留他。
等他刚走到床边之时,桐羽已速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桐羽双目含泪,额头点地,却是不起,“道长,求求你,帮帮我吧!帮我救救我的亲人们!”
“唉,你别这样,有话起来说!”沈即墨蹲身想要将她扶起,这姑娘却是执拗得很,说什么都不肯抬起头来。
“如若道长不答应桐羽,桐羽便长跪不起。”她仍旧头点地不肯起。
沈即墨实在无法,又本就准备如是做,便连连点头应道:“我答应你便是,你快起来吧!快起来!”
这一次他去扶她,她终是肯起身了。
沈即墨看着桐羽臂上那白天与他们缠斗之时他不小心划到的伤,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里有些伤药,等一下桐姑娘你……自行处理一下伤口吧!”
桐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诧异的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受了伤,不由得微皱了眉头,“怎会又受了伤了?”
沈即墨:“……?”
桐羽自知在外人面前不能太过失态,忙将伤口藏起,朝沈即墨一伏身,“多谢公子,桐羽感激不尽。”
两个女孩子在这里,沈即墨也不好久呆,简单的叮嘱了周凌好好照顾桐羽后,他就退出了周凌的房间。
在路过商洛房门前时,沈即墨习惯性的就要伸手去推门,却在即将触及到房门之时停了手。
一想到昨夜之事他还是觉得有些无法面对商洛,想了想,他还是走到旁边的房间,推了推凤祁玉的门。
结果,好家伙,纹丝未动,这货居然和他赌气,把他栓门外了!
沈即墨心中立马火起,怒瞪了房门一眼,正打算拍门时一想商洛就在旁边,还是忍了下来!
大不了他就自己再开间房呗!
不乐意的掏出钱袋,他来到柜台前,“掌柜的,再给我来间房。”
那掌柜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打着算盘,“不好意思客官,小店今晚已满员,您还是和您的师弟们商量商量,和他们挤一晚先吧!”
这真是……人倒霉喝水也塞牙缝!
沈即墨咬牙看了一眼凤祁玉那紧闭的房门,一转身,离开了客栈。
夜深人静的集市口此刻只有打更人偶尔能传来一声声响,沈即墨走在大街上此刻只觉糟糕透了。在路过一个昏黄的馄饨店前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身形沈即墨便没由来的感到亲切,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外婆。他顿住了脚步看她,一时离不开眼。
那老人显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慈祥得朝他笑着招了招手,“小伙子,要来一碗馄饨吗?”
沈即墨回神,轻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要什么馅的?”
“韭菜鸡蛋馅的吧!”沈即墨的目光跟着她转,直到她把馄饨放到他眼前,他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老人坐在他对门,笑得亲切。
“好!”沈即墨往嘴里塞着馄饨,思绪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他在书中已呆了十几年之久了,虽然他知道这或许在现实世界也不过才过了几分钟而已,但这十多年的分别,他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分一秒的过的,他突然很想自己的外婆,想到吃着吃着就流了眼泪。
老人见他哽咽,忙拿了一方手帕给他,如同外婆小时候每夜哄他入睡一般轻语,“好了好了不哭了,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沈即墨接过手帕擦脸,顿时闻到帕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似能抚平人的思绪一般,让他顿觉心中平静了许多。他几口扒掉碗中的馄饨,本想将手中帕子还给她的,但一看这帕子已经被他搞得脏兮兮的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弄脏了。”
老人轻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您明天白天还出摊么?明天我洗洗再还给你?”
老人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就送给你吧!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们有缘再见了。”
沈即墨看着已斜挂在天边的月,点了点头,“谢谢您的馄饨。”他转身离去,却在走到拐弯时突然想起还没给钱,立马又折了回去。
可是等他再次走到刚刚老人的馄饨铺时,这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快就收摊了?沈即墨有些匪夷。
回到客栈时已是寅时,客栈里的掌柜都熄灯回房休息了,他却无处可去,最后想了想,准备去后院的小亭子里凑合一晚。
后院的假山小亭中,一貌美倾城的女子正斜坐着趴扶在亭中扶手上,对月空望。
是桐羽。
沈即墨轻叹一声,走到她旁边坐下,一手撑头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启唇道:“怎么没睡?”
桐羽回过头来看他,轻轻笑了笑,“在想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沈即墨心知肚明,便也不再问。
桐羽继续看着天边的月光,继续道:“既然你们知道了地龙的事,想必我和九尾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吧!”
对此,沈即墨也不否认,轻嗯了一声。
对于别人窥探她记忆之事,桐羽也不责备,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和黎妤……特别恶心啊!”她眼神有些空洞,思绪似是飞到了千里之外,“他们个个都以为是九尾杀了我爹爹,是九尾杀了吴家人,他们个个都说我们恶心,个个都在咒我死,可是我也不想活啊……”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可是我死不掉,每一次每一次都死不掉……我只能天天顶着他们的唾骂,生不如死的活着……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与我同性别的姑娘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成全我们?为什么要骗我,让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一个陌生人?”
沈即墨听着她的诉说,心中五味咋全。
在他看到桐羽和黎妤的故事之前,他一直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同性之人,会产生好感,因为他一直相信,异性才会相吸。但,看到桐羽和黎妤二人,特别是他自己感同身受过后,他才真正明白,何为始于初见,最后忠于爱。
因为是她才喜欢,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才喜欢,而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刚好是女孩子。
看着眼前已哭得泣不成声的桐羽,沈即墨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你喜欢黎妤并不恶心,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他们不懂你罢了……”
其实谁都没有错,怪只怪在这个时代,时代的不同,看待事情的方位也就不同了。
沈即墨痛及了,他痛恨自己没了把文设置在一个民主开放的时代,而是把它设置在了一个如此落后的古代架空时代。所以桐羽才会这样痛,哭得这般无力。
或许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他笔下的,一言两语就能描述出的纸片人。
“可是……他们骂我也好,不懂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要的,仅仅只是一个黎妤而已,我只要一个黎妤……”桐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泪水早已湿了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