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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by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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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又一只,它们陆续离去,直到只剩下狼王与叼着幼狼的那只狼,它们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倦,也从观景台处一跃而下,隐入黑暗。
  一场恶战便这样被化解。
  江倦茫然。
  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倦觉得奇怪,但也没法再细想了,之前太紧张了还好,现在他一松懈下来,只觉得脚底钻心的疼。
  江倦受不了了,他跌坐在地上,低下头想看又不敢看,薛放离望过来,“怎么——”他话音一顿。
  少年坐在地上,睫毛低垂,他碧绿色的衫子贴在身上,水痕犹在,挽起的长发散落不少,也还在一缕又一缕地往下滴水。
  而衫子下,是白皙而纤细的脚踝,他的一双脚是光着的,形状漂亮,脚趾圆润,本该颇为赏心悦目,却是血迹斑斑的一片。
  “好疼。”
  江倦抬起头,他的脸庞、双眼都湿漉漉的,鼻尖也有点发红,整个人都好似氤氲在水汽中,潮湿又可怜。
  莫名的烦躁在心中升腾,薛放离的语气却平静不已,“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江倦从小就怕疼,也忍不了疼,他没有认真听,只是小声地重复:“王爷,我好疼。”
  薛放离低头看他,没多久,他那身繁复的长袍落在江倦头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薛放离俯身抱起江倦,把人放在榻上。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道:“还不滚去查清楚怎么一回事,是想让本王现在就发落你们?”
  侍卫们闻言,纷纷面色一白。狼生性狡猾,又颇识人性,被狼群盯上只会防不胜防,可无论如何,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现在只能将功赎罪。
  他们领命要走,薛放离又道:“让孙太医过来一趟。”
  人陆续走完,江倦还躲在衣袍下面,他本来只是疼,疼着疼着又有点想家,眼泪无声地滚落,浸润在衣袍上,打湿了一小片。
  他哭得悄无声息,也不再喊疼了,手指把衣袍攥出几道褶皱,薛放离好像发现了,也好像没有发现,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亮蜡烛。
  “为什么要过来?”
  过了很久,薛放离突然开口,他抬手掀起衣袍一角,江倦含着泪望来,随后他的下颌被轻轻掐住,又抬起来,薛放离说:“哭得真伤心啊。”
  江倦觉得丢人,偏了偏头,薛放离却掐得更用力,没有让他挣脱,薛放离打量片刻,说:“你在委屈。”
  “委屈什么呢?”薛放离垂下眼,“离开别院的是你,闯进来的也是你。今晚你若是乖乖待在别院或者自行离去,又怎么会受伤?”
  江倦当然委屈,他想念他的布洛芬,但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所以他只能忍着疼。
  况且——“我本来没想进来的,又怕你发了病,早上你就不大对劲。”
  江倦的声音闷闷的,还带了点鼻音,他仰头看着薛放离,睫毛都湿透了。
  薛放离一怔。
  “我怕你昏过去了。”江倦又补充。
  火光摇晃,映在少年的脸上,明明灭灭间,只有他那对乌瞳格外透亮。
  薛放离问:“为什么?”
  江倦回答得很快,“你人好,对我也好。”
  小说里,离王死于急症。这个江倦帮不上忙,但是做点临终关怀还是可以的,万一王爷真的发病了,他早点发现说不定能早点想办法帮忙减轻痛苦。
  薛放离听完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掐着江倦下颌的手放开力道,转而用指腹替少年拭去眼泪。
  真有意思。
  他想。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少年却对他盲目地信赖着。
  他并不抵触扮作好人,就这样哄着少年,好像也不错,可薛放离又想起少年哭泣的面容。
  ——垂着睫毛,眼泪无声滴落,成了落难的泥菩萨,被卷入人世苦海,狼狈又可怜。
  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算了。
  薛放离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听说庄子上来了狼,高管事人都吓傻了,他领着孙太医一过来,就跪伏在薛放离脚底下痛哭流涕,“王爷,吓死奴才了!”
  王爷这一遭,实在是来得太惊险了!
  先是来庄子上。他们王爷戒心重,用了香料,从不许人贴身护卫,尤其是他打算休息,毕竟香料使用过度会让他一夜昏睡。
  再是那狼群。庄子建在山上,巡逻更是一日不落,从未有过野兽出没的痕迹,偏偏它们今晚就出现了。
  狼素来奸诈狡猾,或许藏匿已久,趁侍卫不备之时长驱直入,或许是从深山绕入,总之,它们是直奔王爷而来的。
  “这样阴损的法子,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骂到一半,高管事闭上了嘴,跟他们王爷不对盘的,统共就那几人,还都是贵人,哪是他能指着骂的。
  薛放离瞥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不是他们。”
  他大哥与那个女人,远没有这个脑子。
  ——除了对他的各种习惯了若指掌以外,这人似乎还知道不少事情。
  从狼群主动撤离的那一刹那起,薛放离就确定了是那碗鹿茸血酒有问题。他从不在外用食,无论是不是血酒,是否让他心绪不稳,这碗酒都会被打翻。
  然而鹿茸血酒被人换成了狼血酒,狼群为复仇追来了别庄。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每一步,都下的是死棋。
  可偏偏,幼狼还活着,少年执意要救它。
  薛放离笑了笑,神色却冷得令人生寒,“有些事情,连父皇都不知道,本王倒想知道,他又是从何而知。”
  高管事听了,没敢搭话,只在心里庆幸不已。
  不管怎么样,王爷没有事就好,这次可真是太凶险了。
  若是王爷歇下了,若是三公子没有救下那只狼崽,更没有及时赶来,他们王爷,可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高管事不禁喃喃道:“多亏了三公子……”
  三公子同情那狼崽,结果兜兜转转,竟是阴差阳错地救了王爷一命!
  薛放离闻言,抬起了眼,孙太医正在为江倦处理伤处,他的脚踩在打碎了的琉璃灯上,碎片需要一片一片地取出来。
  少年披着黑金色的长袍,人坐在美人榻上,受伤的脚抬起搭在软垫上,孙太医给他取碎片,还没怎么使力,江倦就已经疼得往回缩了。
  孙太医只好安慰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好后悔光着脚乱跑,但再怎么后悔也得挨疼,江倦慢吞吞地伸出脚,孙太医接着为他处理。
  碎片不算大,可是全嵌在肉里,江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是取碎片而已,他可以,他没问题——不行,还是好疼,他没法忍。
  江倦又缩了回来,这回无论孙太医怎么劝说,他都不停摇头,孙太医只好向薛放离求助:“王爷,王妃脚上的东西,要尽快取出来才行。”
  他有多抗拒,薛放离自然看见了,他问江倦:“你是自己忍着,还是要人摁着你?”
  “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江倦蔫巴巴地问,他已经疼怕了,薛放离没搭腔,只是走近几步,俯身握住他的脚踝。
  感觉很奇怪,江倦下意识挣扎,披在身上的衣袍滑落,他自己的衣摆也被带起来,细白的脚踝往上,是光着的两条腿。
  白皙、骨肉匀称,漂亮到连膝盖都是淡淡的粉色。
  薛放离握着他脚踝的手一紧,盯着江倦没说话,江倦却还在无知无觉地乱动,他改了口说:“我自己来,我觉得我可以忍住了。”
  薛放离却没松开。
  手上的触感一片温软,少年的脚踝很细,细到不及一握,他的手抓来时,拇指落在腿肚下方,雪白的皮肉也跟着被掐出了几分下陷。
  “王爷?”
  江倦见他不理自己,疑惑地喊了一声,眼神干净不已。
  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一瞬,薛放离对上他的目光,却又重新抓住,他垂下眼皮,说:“你忍不了。”
  摁着就摁着吧,江倦说:“……好的吧。”
  顿了一下,薛放离又语气平淡道:“把衣服披好。”
  江倦随手把这件不属于他的外袍拉上来,薛放离也坐到了他旁边,把江倦原本搭在软垫上的脚放在自己身上,而后瞥向孙太医,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孙太医见状,颇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薛放离会亲自上手,不过他也没看太久,毕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次一定行。
  江倦紧张地低下头,结果孙太医还没动手,他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想往后躲,可是脚踝又被按得很紧,他动也动不了一下。
  “怕就别看。”薛放离说。
  江倦也不想看,可他忍不住,总觉得不看更没有安全感,结果他正想着,孙太医趁机取出了一块碎片。
  江倦疼得睫毛一颤,孙太医却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又接二连三地往外挑。
  好疼,真的好疼。
  江倦的眼中满是水汽,他不敢眨眼睛,眼泪忍得很辛苦,有只手突然按上他的后颈,又往一个方向用力,江倦只觉得他的额头抵上什么。
  他伏在了薛放离的肩上。
  江倦也终于敢眨眼睛了,凝在睫毛上的眼泪落下来,他轻轻地抽气,攥着薛放离的衣袖不肯松手。
  少年这样怕疼,却不怕他。
  只要他想,他会有一百种方式让少年更疼,让他疼到哭也哭不出来。
  薛放离望着江倦,许久,他凑在江倦耳边,用一种极为轻缓的语气说:“你可知,本王饮过人血,也食过人肉?”
  江倦疼得意识恍惚,他知道薛放离在和自己说话,可是他暂时还无法思考,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他没有什么反应。
  薛放离掀了掀唇,缓缓地笑了,可他的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听见了,却当没有听见?
  还是不怕,但是不想再理他了吗?
  果然啊,小菩萨就是小菩萨,心地善良,见不得一丝污秽。
  “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倦突然出声,他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喃喃地说,“难怪早上王爷看见那碗酒后就不对劲了,你也吓到了吧。”
  “算啦,你肯定也不想的,我不问了。”
  他声音很轻,尾音也有点打颤,却还在努力安慰薛放离:“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再想了。”
  薛放离眼皮倏地一掀,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江倦,那股疯魔的念头再度升起。
  无法克制。
  他怎么敢安慰他?
  他怎么敢不怕他?
  他本想放过他,让他接着做那莲台上的小菩萨,他想普度众生便普度众生,他想救苦救难便救苦救难,可这小菩萨却三番五次、无知无觉地招惹他。
  那就留在他身边吧。
  他是无间地狱里的恶鬼,度化他,或者一起下地狱。


第12章 想做咸鱼第12天
  江倦无知无觉地伏在薛放离怀里。
  琉璃碎片被挑出来,孙太医又给江倦包扎好,这才交待道:“最近不要下地,也不要沾水。”
  江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蹭在薛放离怀里,本来只是药浴时打湿了发梢,此刻额间也泌出了薄汗,少年浑身都是一股清甜的药草味道。
  薛放离嗅着他的气息,放在江倦后颈处的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神色颇为散漫,也有着久违的放松。
  孙太医还没见过比江倦更怕疼的人,不禁失笑道:“好好休息吧。”
  江倦也累了,他抬起头,没精打采地问薛放离:“王爷,我要怎么回去?”
  不能下地,他走不回去,兰亭一个女孩子,更不能让她背自己。
  薛放离:“不必,你歇这里。”
  江倦其实也不太想再动了,他一听,揽住榻上的扶手,蔫巴巴地说:“那我就睡这儿。”
  他很自觉地睡美人榻,不跟薛放离抢床位。
  江倦揽住美人榻,身体也歪了过去,从薛放离怀中离开。萦绕在鼻息间的味道开始消散,薛放离眉头一皱,却是神色平静地颔首。
  他站起身,整张榻都归江倦了,江倦几乎倒头就睡,不过昏昏沉沉间,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了书中的一段原文。
  ——“那天晚上,离王去了别庄。夜半时分,他急病发作,咳血不止,随行的御医匆匆赶来,却也无计可施,天未亮时,离王的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帝王闻之震怒,罢朝三日,斩首百余人。”
  夜半时分,急病发作。
  天未亮时,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
  孙太医给他处理完脚伤的时候,怎么好像就已经要天亮了?
  江倦:“?”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兰亭才被放进来,正在给江倦擦脸,她见状小声地问:“奴婢吵醒公子了吗?”
  江倦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扭头往外看去,已然晨光熹微了。
  江倦:“???”
  这小说怎么回事啊,王爷的人设相差这么远就算了,剧情也完全对不上。
  夜半时分,王爷并没有急症发作,反倒来了一群狼。
  等一下。
  这么多只狼,他要是晚来或者没来,更没有理会幼狼的异常,王爷是不是也要出事?
  也许,王爷的死,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根本不是什么急症发作?
  他跟王爷几乎相处了大半个晚上,王爷也真的没有急症发作。
  江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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