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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by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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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管事本要说什么,结果江倦一抬起头,他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惊诧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江倦:“?”
  他摸摸额头,也不觉得烫,只好奇怪地看薛放离,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结果薛放离一低下头,先前被打断的烦躁尽数挥散,他抱着江倦笑得颇为愉悦。
  ——少年的睫毛之下,笼着一片瑰色,好似揉碎了红尘,美得惊心动魄。
  高管事担忧地问道:“王爷,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给王妃看看啊?”
  薛放离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拂过江倦的脸庞,他漫不经心道:“不必。”
  王爷说不必,高管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王爷,那……御马场还去不去了?”
  江倦不想去,薛放离本要随了他的意,忽而想到什么,他若有所思道:“去啊,怎么不去。”
  “你自己去。”
  江倦一点也不需要散心。再说了,他要是真的心情不好,当然首选是睡觉,只有睡不够才会让他不高兴,江倦很坚定地说:“反正我不去。”
  “可以,”薛放离微微一笑,“昨晚欠了本王什么,还记不记得?”
  江倦:“啊?欠了什……”
  话音未落,江倦就想起来了,他身体一僵,薛放离腔调散漫道:“昨日说今天,现在今天到了,喊吧,本王听着。”
  江倦:“……”
  夫君。
  这怎么喊得出口啊?
  江倦抿抿唇,又想耍赖了,“……王爷。”
  薛放离要笑不笑地说:“撒娇也没用。”
  “我没有撒娇。”
  江倦睫毛轻掀,张了张口,是真的叫不出来。
  高管事朝他望来一眼,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王妃本就生得美,平日又出尘得好似天仙,这会儿眼神润泽,面庞明艳,颜色竟比方才还要秾丽许多,当真国色天香。
  与此同时,高管事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原来王妃真的不是发热啊。
  是被他们王爷逗的。
  这么个小美人,却被王爷逗成这样,王爷可真不是人。
  “不行,真的不行。”
  江倦再三尝试,还是失败了,他蔫蔫地趴回薛放离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蹭个不停,薛放离轻拍他一下,“那就与本王去御马场,教你骑马。”
  江倦还没骑过马,有点好奇,他问薛放离:“王爷,我陪你去御马场,那个……就可以不喊了吗?”
  薛放离瞥他一眼,“只是让你再拖一天。”
  江倦一听就泄气了,他郁闷地说:“王爷,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薛放离扬起唇,笑得漫不经心,“不行啊。本王对你,可大度不起来。”
  江倦只好从他身上爬起来,回忆了一下剧情。
  走完了主角受在长公主府上受辱的剧情,现在就是主角受的低谷期,京城会出现许多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不过问题不大。
  主角受嘛,他的一生就是这样,起起起伏起起起伏,再怎么低谷,也有翻身的一天,何况他还有主角团。
  在原文中,也有提到这一场马术比赛。
  薛从筠、蒋轻凉与顾浦望来到了御马场,结果听说了长公主府上的事情,走又走不了,薛从筠干脆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让人不许再提此事。
  只是——在小说里,江倦这个角色已经咬舌自尽了,所以长公主与驸马再怎么训斥主角受,也与他无关,可是现在,主角受昨晚之所以受辱,就是王爷、长公主和驸马在为他做主。
  主角团会不会也对他下手啊?
  想到这里,江倦拧起了眉心,有点不安了。
  之前的相处,尽管并非出于江倦的本意,可他觉得这几个人也挺好玩的,但那是还没有涉及到主角受,现在涉及到了主角受,他们应该都要和自己翻脸了吧?
  江倦叹了口气。
  挺可惜的,尤其是顾浦望,他好不容易捕捉到了一条野生的咸鱼呢。
  “在想什么?”
  薛放离见江倦想得出神,嗓音淡淡地开了腔,江倦下意识回答:“……顾浦望。”
  下一秒,他的脸被人捏住,薛放离笑得颇是危险,“想他什么?”
  江倦对气氛感知向来迟钝,这一刻也不例外,他对这一丝危险无知无觉,只是伸手揽住了薛放离的脖颈,蹭了好几下,“王爷,我是陪你去的,所以……”
  “你得看好我了,不能让人欺负我。”
  尤其是薛从筠和蒋轻凉。
  尽管对江倦提起顾浦望感到不满,但少年主动凑过来,软绵绵地撒娇,还是最大程度地取悦了薛放离。
  薛放离双目轻阖,“本王自然会看好你。”
  少年像是瓷做的,易碎得很。
  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把自己摔碎、弄伤,可怜不已。
  只有一件事。
  “在长公主府上你怕,去御马场你也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薛放离撩了撩眼皮,嗓音散漫不已,“本王何时让人欺负过你?”
  “做本王的王妃,你总是在害怕,是不是只有让你做了皇后,你才不会再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本王何时让人欺负过你?”
  刚欺负完咸鱼卷的狗男人如是说道。


第59章 想做咸鱼第59天
  皇后?
  江倦很是诚恳地说:“王爷,你清醒一点啊。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不要想太多了。”
  江倦手握剧本,他可太知道了,这江山以后要跟安平侯姓,皇后也只有主角受才能当,他和王爷,充其量只是两个小炮灰。
  现在过得多舒心,以后要是跑得不够快,大概就死得有多惨。
  江倦没太放在心上,薛放离看他几眼,口吻平淡道:“那日后就别什么都怕。”
  “对本王,你倒是颐指气使。碰到了外人——安平侯、二公子,你却慌得只知道往本王怀里钻,怎么不拿出你待本王的态度,去对他们颐指气使?”
  江倦怂怂地说:“又不一样。”
  “王爷你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们就说不一定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江倦每天都想小心做人,可他不是让安平侯社死,就是跳在主角受脸上,江倦能怎么办,他只好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得罪他们。
  “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
  薛放离瞥了江倦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本王只是在等……”
  等什么,他却不说了,薛放离低下头,苍白、骨节明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江倦的唇瓣,他缓缓地说:“江懒,本王的耐心不多了。”
  说完,薛放离唇角轻掀,他笑得气定神闲,眼神却又充满了侵略性。
  江倦“啊”了一声,不知怎么地,他莫名有了一点危机感,这也导致江倦都不敢问什么耐心,只想躺平装死。
  思索了一下,“啪”的一声,江倦双手捧起薛放离的脸,让他侧过头去,不再看自己。
  危机感终于消失,江倦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他依旧是一条快乐的咸鱼。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
  用过了午膳,江倦不得不营业,与薛放离来到御马场。
  御马场位于京郊之外。
  先帝爱马,也精通马术,是以设立了这一处御马场,方圆百里,开阔平坦,水草丰美。
  此时正是春夏交接之时,午后也是最舒服的时刻,弘兴帝并未骑马,他走走停停,正与同行的人交谈。
  “驸马,如何?”
  弘兴帝神色悠闲,“昨晚在宴上,老五的性子可是收敛了不少?”
  说收敛倒也不至于,毕竟在宴上,离王为了一个称呼,命人按着那位尚书府的二公子磕出了一地血,但真要论起来,也是事出有因,他作为王爷,倒也并无过错,却仍是不堪为君。
  ——为人君主,须得清明宽厚,否则他一个不顺心,动辄斩杀大臣与百姓,又怎么了得?
  苏斐月笑了一下,并不正面回答,“王爷待王妃,确实纵容。”
  看出他有所保留,弘兴帝摇摇头,“往日他无牵无挂,行事自然无所顾忌,现在有了牵挂,总归是在转变了,是一桩好事。”
  苏斐月点头,“陛下说的是。”
  “你与那老东西,也该有所交代了吧?”
  弘兴帝哼笑一声,“照时可真是……你这个舅舅又岂会害他,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苏斐月完全不想提起此事,只得跟着笑笑,弘兴帝见他一脸晦气,反倒是开怀不已,“那老东西都活成了人精,到头来,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
  话音刚落,汪总管笑容满面地追上来,“陛下,王爷与王妃来了,可要叫过来说说话?”
  弘兴帝:“叫来吧。”
  汪总管转身就要走,又被弘兴帝叫住,弘兴帝挥挥手,“罢了,单让老五来就是了。他那王妃,薄得跟张纸似的,你寻个帐篷让他好生歇着。”
  “是,陛下。”
  江倦与薛放离一下马车,汪总管就小跑着过来,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王爷,陛下唤您去他跟前说几句话。”
  薛放离侧头问江倦:“与本王一同过去?”
  江倦瞄了一眼,弘兴帝在的地方,必定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所以很好找,他一下就看见了,还挺远的,江倦的懒劲立马上来了,“我不想去。”
  汪总管便道:“王爷您尽管去吧。陛下说了,让奴才带王妃去帐篷里歇一歇,王妃有奴才替您顾看着。”
  薛放离望向江倦,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有帐篷可以歇,江倦当然选择躺平,他就说:“王爷,我等你回来。”
  薛放离颔首,对江倦说:“不要乱跑。待本王回来,带你去骑马。”
  江倦点点头,汪总管领着他走向帐篷处,薛放离也与宫人一同离去了。
  这一路上,马蹄飞扬,嬉笑阵阵,江倦看了一眼,汪总管向他解释道:“陛下今日心情好,不仅邀了王爷与王妃,几位殿下与娘娘也在,还让不少大人携家眷同来。这些都是府上的公子们。”
  江倦当然不意外,他“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然后开始思考起另一件事情。
  主角团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
  薛从筠几人,这会儿的确已经听说了此事。
  “啪”的一声,薛从筠骑在马上,一鞭子甩了下去,他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
  被发难的是伺候在梅妃——大皇子母妃身旁的丫鬟宝珠,这一鞭子打散了她的发髻,宝珠哆哆嗦嗦地跪下,“殿下饶命,是奴婢多嘴……”
  “你——”薛从筠沉着脸,又要甩下一鞭子,蒋轻凉提醒道:“你别吓她了啊,越吓越是不敢说。”
  薛从筠骂他:“就你会怜香惜玉。”
  蒋轻凉无端挨骂,白眼差点翻上天,他恶狠狠地咬了口桃子,把桃核往薛从筠身上一砸,问宝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珠面色苍白道:“奴婢也只是听说。昨晚长公主设宴,中途把二公子请了过去,然后、然后——”“二公子被摁着给离王妃赔不是。”
  余下的,心知二公子与这几位爷交好,宝珠便不敢多说了。
  尚书府的二公子,在京中是何等的人物啊,却在昨天夜里,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撕破了他温和端庄的面具,他被侍卫按倒在地,不知道与离王妃磕了多少个头、流了多少血,又道了多少歉。
  他亲口承认,明知侯爷已有婚约,却还不肯避嫌。
  他也亲口承认,曾与离王说过离王妃的不是。
  宝珠听说此事,只觉得震惊不已。
  京中对这位二公子评价颇高。他乐善好施、心地善良,待人处事更是让人舒心,连皇太后都对他青睐有加,宝珠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明知侯爷有婚约却不避嫌,是为不自重。
  与侯爷有婚约之人,不是旁人,就是他们府上的三公子,他却还我行我素,简直寡廉鲜耻!
  遑论在侯爷婚约解除、三公子嫁入离王府之后,还与离王说三公子的不是,当真为人所不齿!
  可再如何,这也是贵人们的事情,宝珠私下议论被抓了个正着,她哭哭啼啼地求饶:“殿下,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被摁着与给离王妃赔不是。
  念哥被逼着给倦哥道歉?
  薛从筠抿着唇,半天没说话,蒋轻凉也是一愣,好似左右为难,唯独顾浦望平静地问:“所为何事?”
  “为了……”
  宝珠颤抖着嘴唇,实在不敢说,她怕自己被迁怒。
  可她就算不说,顾浦望也大致猜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过去他也曾提醒过江念几次,安平侯已有婚约,让江念注意与他保持距离,免得惹人非议,可惜收效甚微,江念不是与安平侯泛舟湖上,就是与他外出踏青,并无任何收敛,顾浦望见提醒无效,便懒得再费口舌,现在东窗事发,他毫不意外。
  他们与江念交好,可近日又与江倦往来密切,蒋轻凉犹豫道:“这该怎么办?”
  薛从筠也不知道,他试探地问:“就当没听见?”
  蒋轻凉也想当没听见,可江念待他又是真的好,蒋轻凉不确定地说:“……这样好吗?”
  江念待蒋轻凉好,待薛从筠更是不错,薛从筠心虚道:“好像是不太好,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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