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by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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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江倦睫毛动了动,“我浑身上下,只有太子看过,也只有他揉过。”
薛放离单手揽着江倦,目光很沉,却也只是低头看着他,“然后呢。”
江倦:“没有然后了。这还不算最好吗?”
薛放离:“不算。”
他低下头,嗓音靡靡,“行过房,才算最好。”
过于得寸进尺,江倦说:“……那算了,我不跟你最好了,我们就这样比较好。”
薛放离低笑一声,用力地吻住江倦,又撬开他的唇舌。
本是想陪他说说话,说到最后,反倒又是江倦惨遭玩弄,待马车停下来,江倦靠在薛放离肩上轻轻喘气,任由他给自己整理衣物。
江倦拉开帘子,行宫坐落于山麓,巍峨豪奢。
看着看着,江倦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在小说里,弘兴帝是安平侯称帝以后才驾崩的,可现在才六月份。
江南水患还未发生,安平侯也没有在民间获得任何声望,弘兴帝却提前病重了。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江倦慢慢蹙起眉尖。
第99章 想做咸鱼第99天
下了马车,江倦与薛放离被请入行宫。
宫殿一片肃静,弘兴帝躺在床上,他比上一回江倦见他,瘦上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死气沉沉的。
汪总管揩去眼泪,凑在弘兴帝耳旁说了一句什么,弘兴帝动了动手指,嘴唇蠕动,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放离……”
薛放离缓缓地开口:“父皇。”
他神色冷淡,更是毫无亲近之感。
弘兴帝凝视他许久,浑浊的眼中泪光闪动,最终也只是闭了闭眼睛,“走近一点,让朕好好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
薛放离微笑道:“父皇,你已经看过许多年了。”
弘兴帝不以为忤,只是望着薛放离,许久,才艰难地说:“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晴眉。”
把他与蒋晴眉放在一起,薛放离只觉得厌烦,他轻嘲似的一笑,却是不置一词。
江倦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扭头来看了看薛放离,然后轻轻抓住他的手指。
下一秒,薛放离反客为主,反握住江倦的手,揉i弄起他的指尖。
病床上,弘兴帝又开始咳嗽,他虚弱道:“快,给朕把丹药取来。”
汪总管极力劝说:“陛下,别食用丹药了,您就好好服药吧。”
弘兴帝却不听,甚至勃然大怒,“朕的丹药!给朕丹药!”
汪总管见状,无声地叹下一口气,只得去为他取药。
丹药……
江倦犹豫了一下,虽然不喜欢弘兴帝,但他还是小声地暗示薛放离:“王爷,这些丹药会不会越喝身体越差啊?”
薛放离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的夫君在这里,关心旁人做什么?”
“我只是……”
江倦想解释,又没什么好理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薛放离。
“知道了,晚点会劝。”
江倦话还没说完,薛放离就懒洋洋地应了下来,江倦信以为真,眼睛慢慢地弯起来,笑得很开心,“好。”
薛放离鲜红的唇也轻轻扬起,好似在笑,目光却是一片冷然。
劝他?
怎么可能?
眼睁睁地看着弘兴帝日渐衰老,身体被毒素所侵蚀,可是他的趣事之一啊。
这是他那父皇应得的。
这不是往日他对他做过的事情吗?
江倦又陪了一会儿,终于待不住了。殿内门窗紧闭,空气也不流通,江倦有点不舒服了,他对薛放离说:“王爷,我想出去走走,里面好闷。”
薛放离看他一眼,倒也没有强迫江倦留下来,毕竟江倦体质差,他颔首道:“嗯。”
和他道了别,江倦走了出去。
比起皇宫,行宫还是不值得一提,但也足够开阔,江倦左看看右看看,侍立在一旁侍女见状,轻声问道:“太子妃,您热吗?”
“行宫有一处水亭,三面流水如瀑,夏季里很是清凉。”
江倦怎么不热,他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侍女答道:“太子妃这边来。”
江倦跟着她走了一路,流水声渐近,一座水亭出现在眼前,临水而建,风车旋转,将水送至水亭顶端,再徐徐淌落。
“这水是山泉活水,颇为甘甜。”
侍女说着,伸手掀开纱幔,江倦跟着她还没走几步,险些踩着一人,他连忙道歉:“对不起。”
对方本是颓废地闭着眼睛,呈大字状瘫在地上,差点被踩到也一动不动,反而江倦听见的声音以后,一下子坐起来,“倦哥?倦哥,你来了?”
原来是薛从筠。
马车上才问起他呢。
江倦点点头,“我陪王爷来的。”
薛从筠盘腿挪到一边,拍拍旁边的位置,“倦哥,坐。”
薛从筠反正都擦干净了,江倦就坐了下来,薛从筠看看他,又开始唉声叹气。
江倦问他:“你怎么了?”
薛从筠咕哝道:“……还不是我父皇。”
薛放离与弘兴帝关系不好,薛从筠却很是敬爱弘兴帝,否则也不会弘兴帝病情加重,薛从筠立刻不再鬼混,非得跟着来行宫陪他了。
江倦想了一下,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刚我见到陛下了,还算有精神。”
薛从筠摇头,“可他……”
弘兴帝的状态,真的很不好了,现在就看他还能捱上几天,薛从筠一想到这里,更加低落了。
薛从筠往日真的话很多,也很跳,今天太失落了,比上回趴在栏杆上的模样还落寞,江倦看看他,说:“别想了。”
“今天没有糖葫芦给你吃,那就手头安慰你一下吧。”
江倦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儿……”
下半句是“吓不着”,江倦想了一下,自己改了一下,“不要哭。”
薛从筠闷闷地说:“我才没哭。”
“还有,是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才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发丝被掀动,轻柔的触感一再传来,薛从筠看了看江倦,少年的眼睛向下轻弯,手也一下一下摸着薛从筠的头发。
没有太多的语言安慰,只有温柔的陪伴。
江倦的笑容总是莫名有一种感染力,看着看着,薛从筠心头的愁绪消散几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薛从筠总算好上一点,江倦就收回了手,转而开始玩水。
这座水亭,真的很消暑,夏风拂来,水珠也在四溅,惬意得很,比空调房还快乐。
要是可以,江倦真想在这儿支张床,睡上一整个夏天。
快乐总是短暂的。
变故更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吹着风呢,忽然有人一路小跑,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安平侯率军攻入行宫了!”
江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薛从筠已经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江倦下意识跟着他。
薛从筠去的不是别处,而是弘兴帝休息的宫殿。
门一推开,弘兴帝安然无恙,薛从筠松了一口气。
他跑得太快,过了一小会儿,江倦才赶过来,薛从筠看的是弘兴帝,江倦却要找薛放离,可他发现薛放离根本不在这儿。
“汪公公,王——太子呢?”
“殿下去见安平侯了。”
汪总管急出了一脑门儿汗,“怎么是这个时候呢,怎么就在这个时候。”
“蒋将军率军前去剿匪,尚未归来,侯爷他……陛下平日待他不薄啊。”
汪总管一甩手,“唉!”
对于汪总管而言,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江倦倒是知道剧情,但他也没想到安平侯会这么早就动手。
在原文中,安平侯攻入京城,是要在江南水患发生以后,毕竟安平侯还要凭借水患获取民间声望,并成为起义军的首领。
现在江南还无事发生,更没有起义军,安平侯又哪里来的兵马攻入行宫?
江倦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江倦开始惦记薛放离。
王爷可不要出事。
行宫外。
安平侯骑在马上,他一扫之前的阴郁,颇是踌躇满志。
而在安平侯的身后,跟着一众兵马,他们神容戒备,弓箭手更是开弓张弦,瞄准薛放离。
薛放离这边也是如此,处于对峙时刻。
薛放离散漫一笑,“安平侯,若本王没有记错,现下你可不该在京城。”
先前苏斐月押安平侯上门道歉,安平侯在离王府上发了一场风,苏斐月承诺会给薛放离一个交代,待安平侯养好身体,就把人撵出了京城。
当然,薛放离对此嗤之以鼻。
这算什么交代?
但是他懒得再搭理。
至于眼下这些兵马……
薛放离若有所思。
“陛下病重,你却将他困于行宫,本侯不回京城,又要如何——”“清、君、侧!”
他说得大义凛然,却是一番颠倒黑白,薛放离听罢,只是轻嗤一声,面有讥讽,“好一个清君侧,侯爷当真大义。”
安平侯道:“谬赞。”
他确实是去了一趟江南的,又连夜跋涉赶回京城。
此时跟着安平侯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手,但饶是如此,也乌泱泱的一片,比禁卫军多上不少,安平侯并不认为不可以与之一战。
只是——有人让他求稳,暂且与薛放离周旋一番。
思及此,安平侯便又道:“殿下,你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不堪为君。既然如此,何不早早投降,免得败仗再降,不止你要吃苦头,你那太子妃,他也讨不了好。”
“你怎就偏要提他。”
薛放离微微笑道:“安平侯,因为他,本王收拾过你那么多次,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旁人你挂念便挂念,本王的人,也是你可以挂念的?”
顿了一顿,薛放离怜悯道:“安平侯,你再挂念,他满心满眼只有本王,更是离不得本王一刻,本王也苦恼之至。”
“你……”
手猛地攥紧缰绳,安平侯的面色不太看,他口吻生硬道:“你那太子妃,空有美貌,你当他是宝贝,便当别人与你一样,多看上一眼,就是挂念?”
薛放离笑悠悠地问道:“侯爷,你只是多看了一眼吗?”
安平侯让他问得恼火,他咬牙道:“自然!”
薛放离又是讥讽一笑,“那便只是多看了一眼吧。”
他倒是没有反驳,却只让安平侯更是恼怒。
许多事情,安平侯都历历在目。
薛放离扬言卸下他的双手、逼他当众跪下赔罪,再三羞辱他!
怒火在心头烧起,几乎烧没了安平侯的理智。
“说起来,有一事本王颇是困惑——侯爷对本王的敌意,究竟来自何处?”
薛放离又漫不经心地开了腔,“原先本王只当侯爷生性如此,嫉恶如仇,后来才发现,侯爷连一介弱女子都欺负,也不过如此,那么这份敌意,就不单只因本王平素行事张狂了。”
“弱女子?”
薛放离若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安平侯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当日在大皇子的地盘,安平侯摔碎了自己的玉佩,却让这妓子拿着离王令牌,告到了官府。
也因为这件事,他往日的名望尽失,更是遭到了无数耻笑!
安平侯恨道:“殿下,你可真是好手段!”
薛放离微微一笑,“侯爷可曾想过,并非本王好手段,而是侯爷——”“太蠢。”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安平侯彻底被激怒,他当即振臂一挥,“给我上!”
“活捉太子——!”
此时此刻,安平侯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他不想求稳,更不想再周旋,安平侯一声令下,兵马纷纷向前冲去。
蒋将军不在,行宫却有禁卫军。弘兴帝来此休养,倒是带了不少禁卫军,但再多,也不及安平侯的兵马。
可薛放离还是在故意激怒安平侯。
原因无他,禁卫军训练有素,安平侯带的人马,想来只是一些招募的私兵,比及禁卫军,松散不已。
果不其然,两派人马一番交战,没过多久,安平侯率领的军队就被打得一片溃散,待安平侯一剑刺入一人的身躯之中,再抬起头时,他带来的人,竟被伏诛不少!
废物!
一群废物!
安平侯面色一变,不再交战,他往后一退,立刻有骑兵上前来掩护。
薛放离撩起眼皮,笑得嘲讽,“来人,活捉安平侯。”
局势瞬间颠倒,禁卫军纷纷追赶安平侯,安平侯一路后退,直到骑兵被诛杀殆尽,他只得仓皇逃窜。
薛放离问他:“侯爷,不是要清君侧吗?”
安平侯眉宇掠过一丝后悔,随即狠狠地瞪着薛放离,再不是过往的那一幅隐忍的模样,甚至好似与薛放离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我总会取你性命!”
“侯爷,你可真是不识时务。”
薛放离抬起手,弓箭手纷纷瞄准安平侯,只待他发号施令。
“太子殿下,且慢。”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声阻拦,他的语速不急不慢,甚至还含着几分笑意。
薛放离动作一顿,回过头去,苏斐月笑吟吟地冲他点头致意,而在他的身后,更有许多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