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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by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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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孤的耳旁,哭着叫夫君,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江倦:“……”
  我要你的狗命。
  被欺负成这样,江倦已经差不多清醒了,他郁闷不已地看看薛放离,哭着叫夫君是没可能的,他一点也不快乐,薛放离也休想占到便宜。
  这样想着,江倦慢吞吞地低下头,凑到薛放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倒是带着点鼻音,也很软,可内容却与枕旁风相差甚远。
  ——“你这个王八蛋。”
  骂完人,江倦立刻装死,趴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薛放离眼皮一撩,江倦再装死,也还是抬起了他的脸,要吻上来,江倦怕他趁机报复自己,又被欺负一通,连忙伸手推人,却又推不开。
  情急之下,江倦灵机一动,“哎呀”一声,眉尖蹙了起来。
  “……心口疼。”
  薛放离动作一顿,江倦连忙拉住那只扣住他下颌的手,总算安心了一点。
  薛放离皱眉道:“怎么又疼了?”
  江倦虚弱地摇摇头,很是装模作样,“它要疼,我能怎么办。”
  薛放离揽住他的腰,“来人。”
  江倦问他:“你叫人做什么?”
  薛放离:“让太医过来。”
  这大半夜的,他的清梦被扰了就算了,还是不要再让太医白跑一趟,江倦连忙说:“不用的,只是有一点疼,不严重的。”
  江倦把拉住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你给我揉一揉就好了。”
  薛放离看了江倦几眼,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心疾,毕竟每一回发作的时机都很巧,但江倦却又是真的先天不足。
  把人按在怀里,薛放离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揉心口,不知道想起什么,薛放离又说:“你最好一直这样,好好地待在孤的身边,偶尔麻烦一些也无妨,只要你好好的。”
  江倦茫然,“啊?”
  薛放离垂眼,语气很淡,“若是你出什么事,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江倦一愣。
  薛放离低下头,下颌抵住江倦,神色晦暗不已,“只要你在,我便会为你做一个好人,你若敢抛下我,一走了之,我便敢屠尽天下人。”
  江倦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对薛放离说:“我不会……”
  “抛下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江倦突然想起阿难说的神魂不稳和他的第三劫。
  江倦心里莫名有点不安,但他还是努力压了下来,把话说完了,“我不会抛下你的。”
  大理寺那边,连轴转了好些日子,终于把长公主一案理清了。
  这一日,顾浦望进宫求见。
  江倦的心情很不美妙。
  当然,他的不美妙,并不是冲顾浦望去的,而是这段时间,薛放离总已经开始兑现他说过的话了。
  ——把江倦挂在身上,寸步不离。
  见顾浦望这一面,江倦也被迫旁听。
  “经查证,长公主多年来暗中招兵买马,并在江南多地设有营地……”
  兵马的数目、与长公主有所往来的地方官员,以及诸多从犯,顾浦望一一说完,又道:“陛下,派去营地搜查的官兵还找到了火药,多地的河堤旁也埋有火药。”
  薛放离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江倦一听,却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知道剧情,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说,小说里的水患,既有暴雨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原因?
  是长公主他们故意炸毁了河堤?
  那么在小说里,由这场水患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流民、瘟疫与饥荒,说到底,都是长公主他们在为安平侯铺路?
  后来,安平侯发水难财,在民间获得诸多声望,并顺理成章地登基,岂不是很讽刺?
  江倦真没想过会是这样。
  大抵是之前他还在抱怨,现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散漫地问他:“怎么了?”
  江倦犹豫地问:“为什么啊?”
  “驸马——齐修然就算了,安平侯与他有血缘关系,长公主又为什么帮安平侯铺路?”
  “她总要推一个人出来。”
  江倦有点听懂了,“安平侯是傀儡?”
  薛放离懒洋洋地说:“也不一定。说到底,姑母筹划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报仇,这个位置,她不一定感兴趣。”
  江倦“哦”了一声,好像也大致理清了一点,薛放离盯着他看了几眼,又道:“你可知你有多重要。”
  江倦:“什么?我什么重要?”
  薛放离:“若非你与安平侯退婚,现在不止你外祖父一人,蒋将军与顾相,甚至许多朝廷重臣,都会追随你外祖父而去,至于孤……”
  “大抵早已死在别庄。皇兄与六弟……”
  薛放离轻啧一声,神色嘲弄,“更没什么用。”
  江倦眨眨眼睛,只觉得他太敏锐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会的。”
  薛放离看了江倦几眼,又若有所思地说:“你懒倒是懒了一些,却是生来好命,当真是得你者得天下。”
  江倦:“……才不是。”
  经他提醒,江倦又想起了剧情。
  在小说里,与他同名同姓的江倦开局就咬舌自尽了,但是主角受又与蒋轻凉、顾浦望交好,所以尽管在最开始,蒋将军与顾相对安平侯颇是冷淡,但后面由蒋轻凉与顾浦望反复劝说,蒋将军与顾相的态度终归缓和一些。
  至于长公主,由于那枚莺牌,她最终也接受了主角受。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要不是主角受真的很努力,安平侯可能真的会失去许多助力。
  江倦叹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他问薛放离:“我哥哥呢?安平侯他们被抓了,我哥哥他人呢?”
  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薛放离自然懒得放在心上,他瞥了一眼顾浦望,顾浦望对江倦说:“二公子也一同押在狱中。”
  江倦“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又恢复了安静。
  待顾浦望把查出来的事情交代完毕,这才又问薛放离:“陛下,这几位主犯该如何处置?”
  把玩着江倦的手指,许久,薛放离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把齐修然带过来,孤要见他一面。”
  顾浦望应道:“是。”
  顾浦望向薛放离告退,离开前,淡定地看了江倦一眼,作为一条咸鱼,江倦几乎立刻就看懂了他在说什么。
  ——好累啊,不想干了。
  江倦十分同情,并且也回了他一个很是痛苦的眼神。
  ——我也好累,好不想营业啊。
  江倦一路目送顾浦望出门,结果还没收回目光,下颌就被掐住,脸也被抬起来了,薛放离低下头,要笑不笑地问他:“顾浦望、蒋轻凉与薛从筠三人,你与谁更好?”
  江倦:“?”
  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江倦还是回答:“都还好……”
  话还没说完,江倦与薛放离对视,男人的唇边含了几分笑意,可他的目光却是极为危险,江倦一个激灵,总算清醒了,发现这是一道陷阱题。
  “我与他们都不好,”江倦郑重地说,“跟你最好,我跟你天下第一好,要不是你忙,不能陪我玩,我才不搭理他们呢。”
  说完,江倦松了一口气,觉得他的答案非常完美,肯定能逃过一劫。
  可下一刻,江倦才知道他想得太简单。
  “你与孤,只是好?”
  薛放离垂下眼,“你可是忘了,你是我的妻,我们之间,远不止是好或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咸鱼卷撕掉试卷,并发出谴责:你就是要鱼命!


第106章 想做咸鱼第106天
  江倦:“……”
  江倦:“???”
  还能这样?
  江倦震惊无比,“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薛放离不答,仍是问他:“嗯?不记得自己是我的妻?”
  江倦能怎么说,他只好慢吞吞地回答:“记得吧。”
  薛放离瞥他一眼,扣住他下颌的手掐得更紧,他笑笑地问:“记得吧?有什么不确定的?”
  太危险了,这一刻,薛放离不止眼神危险,语气也很是不善,江倦连忙澄清:“……没有不确定。”
  薛放离没搭腔,骨节明晰的手指动了动,揉弄起江倦的唇。
  除了亲吻,他很喜欢揉江倦,尤其是江倦的腰与唇。
  那截腰,不及一握,却又柔韧不已,用力揉动起来,江倦会在他怀中乱晃,头发蹭得堆在一起,好似被揉坏的花瓣,皱成了一团,可怜又招人。
  他的唇,颜色偏淡,可揉久了,就会浮出艳光,活色生香。
  江倦被揉得难受,想咬人却又不太敢咬,毕竟昨晚他咬了一下之后,就倒了大霉,江倦只好任他揉自己。
  可他这么听话,却还是没有被放过。
  唇色被揉出一片水红,薛放离低头轻吻几下,悠悠然地说:“孤在想……应当怪孤。”
  江倦不长记性,好奇地问:“什么?什么怪你?”
  薛放离慢条斯理道:“你把孤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放在一起比较,是孤的错。”
  江倦:“啊?”
  薛放离:“你我至今没有夫妻之实。怪我太心软,怜惜你的身子,从未做到最后,若非如此,想必你会更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
  江倦:“……”
  薛放离看着江倦,缓缓地说:“既然如此,改日我找人来与你看一看,把你的身子调养好,否则始终无法行房。”
  江倦有点傻眼,“不、不用吧?”
  薛放离微笑道:“怎么不用?你知不知道……”
  他低下头,嗓音喑哑,“孤可真要忍成圣人了。”
  这一回,已经不止是危险了,江倦觉得下一刻他就会被生吞活剥。
  与往常一样,江倦是被抱坐在怀的,他现在是真的坐不住了,江倦慌张地推薛放离,不想再给他抱了,可人还没站起来,又被揽着腰一把拽了回来。
  “去哪里。”
  “你……”
  江倦眼神飘忽不定,“你、你好硌,我不和你坐。”
  这个东西,江倦可是吃过苦头的,他怕再坐下去,又会磨破皮,江倦说:“我们慢慢来,你让我适应一下,我们、你……”
  说到后面,江倦几乎语无伦次了,他也一不小心就透露了真实的想法,“太大了,我不行的。”
  薛放离眉头一动,似是被取悦了一般,笑吟吟地开了口,“说什么不行?”
  “你行。”
  行与不行,都是以后的事情,江倦慌到最后,他想开了,反正现在他是安全的,于是江倦往后一倒,咸咸地靠在薛放离的肩上。
  爱怎么就怎么吧。
  没过多久,顾浦望就把齐修然从大理寺狱带了过来。
  那一日,行宫连接几次变故,人i皮i面i具下的一张脸,江倦都没顾得上去看,今日齐修然再被带来,他只觉得陌生。
  这一张脸,年轻时的俊朗,依稀可见。
  “齐修然。”
  薛放离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齐修然看着他,眼中好似有恨意,也掺有许多怅惘,在狱中住了几日,齐修然衣物脏乱,发间夹有杂草,但自始至终,他的姿态都优雅不已。
  “这么多年来,你不觉得可悲吗?”
  薛放离说:“撕去了人i皮i面i具,你却还是别人。”
  齐修然怔了一下,本以为薛放离见自己,是要兴师问罪,却不想他会说这个。
  “我一无所有,若想复仇,总得有所付出。”
  齐修然笑了一下,他是自己还是别人,他不在乎。
  这些年来,他看苏斐月看过的书,说苏斐月会说的话,他的确活成了别人,只剩下一具空壳,壳子里装满了恨意。
  也是这些恨意,支撑他到现在,是他活下来的唯一信念。
  齐修然喟叹道:“我只可惜,没能要了你的性命。狼血那一次是,这一次亦是。”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恨错了人?”
  盯着齐修然看了几秒,薛放离再一次开口,“掳她入宫的父皇,逼她生下一子的是父皇,让她疯癫苦痛的还是父皇,与孤又有什么关系?”
  “你查得出孤见血就疯,却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齐修然笑道:“与你,总归是有关系的,何况她恨你。”
  “那你呢?”
  薛放离笑了一下,“几年来,她哭哭闹闹地熬了过去,怎么就在那一日崩溃了?”
  “她认出了你啊。”
  薛放离语气又轻又缓地说:“她自尽前,苏斐月病愈,进宫求娶长公主,她——看见了,也认出了是你。”
  那些个夜晚,女人流泪满面,她既不发疯,也不理人,只是趴伏在桌上哭,不停地哭。
  她话语破碎。
  “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①”“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②。”
  答应了带她走的人,没有遵守诺言。
  答应了带她走的人,进宫求娶长公主。
  “她恨我,恨父皇,她……”
  薛放离微微一笑,“也恨你。”
  齐修然一愣,只觉得荒谬,“你说什么?”
  薛放离淡声道:“若我没记错,那一日,你与父皇走在御花园,恰巧她也在御花园散心,她看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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