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又乖又软 番外篇——by吃蛋糕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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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会不会有些浪费灵力?”江宴边走边问。
跟在他半步后的贺行章回答得很顺口自然:“不这样的话你师兄他们会被吓到的吧?解释起来也麻烦,”
他轻笑着仰头看江宴,“而且要是他们知道咱俩以前的事,不得打断我的腿呢?”
“切。”
……
藤院里站了一堆穿着鹅黄衣服的长老,江宴的传讯很快就被批准了,带着贺行章刚踏进藤院院子时就被段珧典拉着推进江巍的卧房里。
屋子里点着凝神静气的香,光线有些昏暗,好在江宴从来没近视过,所见之处还是很清楚明了的。
只见宋唐云坐在江巍床边,神色凝重地垂眸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江巍,察觉到他进来,抬眼看了看他。
“过来吧。”宋唐云的声音与往日无异地低沉,听在江宴耳中却平白无故感觉到一丝沉重和心疼。
过了一个白天,江巍的脸色虽说没有转差,可也完全没有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过去,依旧是面色发白嘴唇血色浅淡。
他好歹也是医毒双绝,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烟绛仙君的帮助下习得的,但总归是他自己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江巍现如今的状况。
江恒的怨灵的确已经被抽出江巍体内,可大概是江家秘法的缘故,将侵蚀人体生气的怨灵驱逐反而也会对这人产生短时间内难以修复的损害,现如今江巍体内的灵气只剩一缕游丝,神魂虽说没有受损,但也虚弱不堪。
这样下去,江巍迟早会一睡不起,像死了一样活着。
对上江宴的眼睛,宋唐云就知道他心里对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顿了一会,拉住江宴有些发凉的手,叹了口气。
“既然是江家秘法的缘故,或许,回一趟宁州碧汀会有什么发现?”
江宴暗自给宋唐云传了心讯。
宋唐云皱起眉,扫了眼挤得满当当的屋子,段珧典恰逢此时轻咳一声,以协助他查阅藏书馆古籍来给江巍寻着法子医治为由,把清霄长老等人请了出去,只留下了宋唐云和江宴师徒二人。
可就算这样,宋唐云还是瞥了眼站在江宴身后几步远的贺行章。
“行章不是外人。”江宴没空去多给宋唐云解释清楚个中具体缘由,拿出最直接的一个原因就挡住了宋唐云的顾忌,“我以前也曾怀疑过,为何两代江家家主都会被江恒上身,原本我以为穗华仙君已经把他魂飞烟灭,没想到现在又跑到了我哥身上……”
“师兄,我必须要去一趟碧汀江宅,那里肯定能找到导致我哥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这样也好救他。”
他说得坚决,宋唐云却站起身低头看他,语气严厉:“可你一个医修,就算去了你们祖宅又有什么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兄弟两就得一块折了!”
他一甩袖子,带起的气流把江宴腰上垂下的柔软丝带晃得一动一动的,“这件事还是需要好好商议准备,你要去可以,但一定要找几个剑修和伏鬼修士一块前去!”
这话说的,“当然啊,当然要找人帮忙。”
宋唐云一噎,瞪了他一眼,“我会和珧典交代好这事,你千万别给我偷跑!”
打发清霄他们去研究典籍以后段珧典就收到了宋唐云的讯息,也跟着皱起眉。
他们并不清楚当年碧汀江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小师弟江宴当时也才十八九岁,突然放弃了之前的执拗,顺应他们师尊乘烨尊师的心意学习医道。
同时,小师弟也是在江家一夜间被覆灭的时候人魂失落。
江家当时发生的事竟然没一个人能有所头绪,这说出去都要惊起一堆后生修士的惊讶。
一个名门望族忽然陨落,无论如何也不该连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可事实的确如此,偌大一个江家,经历那一夜,最后大概也只剩江巍江宴这两兄弟了。
发生过这样严重而诡异恶事的地方,段珧典自然很不愿意让江宴再去走一遭。
从碧汀回来时,面无血色的小师弟险些让这群师兄们都失去理智,要不是乘烨尊师动作迅速诊出江宴暂无性命之忧,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
他站在藏书馆门外,望着外边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不由得想起在更久以前和宋唐云几个轮流守着昏迷不醒的小师弟的情形。
几个弟子里,他和江宴最不亲近,当时才不过十二岁左右的江宴性格远要比现在活泼许多,人也软软糯糯,他倒是没怎么变,虽说总是笑脸迎人,却始终没法与师兄弟们更亲近些。
然而很奇妙的,在小师弟躺了快七天后,轮到他他第二次守在一旁时,江宴终于醒了。
那往日里脸上总带着点孩童红晕的师弟脸白得像他幼时用过的贵重纸张,小小的身板消瘦不少,慢慢睁开滴溜溜的圆眼睛。
他急忙要去喊师尊和师兄们过来,一起身就被江宴拉住袖子,他回过头去看,只看见不过才到他胸口的孩子眼圈微红,死死攥着他衣角,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突然就觉得心下无比怜惜,俯身把对方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江宴脊背。
从那次以后,他便不自觉想对着江宴好一些,一来二去的,慢慢也融入了师兄弟中。
虽然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礼礼貌貌笑一个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之前江巍不由分说要闭关,段珧典为了能及时处理大小事务,就按照惯例,在藤院旁的小院子暂住下来,眼下出了这些事,他更是没法回自己的院子了。
不过当他回到那小院子时,江宴已经站在院外等他了。
见他回来,江宴朝他笑笑,段珧典便停在江宴面前。
“师兄,找人的事,还是我来好了,这修界里欠我人情的可太多了。”
他一如当年还未出师那时笑着,说的话听起来荒唐,放出去却是没人敢说不是。
人鬼一战,清运尊师本就名扬众修士,加上后面两三百年到处晃悠顺手救人,他的的确确有资本说这种话。
可做这些事的江宴,竟是失落着人魂的。段珧典总觉得这两者其实有很大差距,比如,缺失人魂的江宴并不怎么爱笑。
也并不是说就不笑了,只是好像这世间就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心情的波动,总是懒懒散散的。
“那你想用哪些人情?”
听到这么说,江宴先是一怔,然后才回道:“我还没想好……”
段珧典发出一声轻笑,有点无奈似的意味。
“既然这样,我这边先去联系一些人试试,你也想好要用哪些人情债,咱们各不耽误,怎么样?”
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江宴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惊觉段珧典真是脑瓜子灵活,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就告退了。
刚打发了贺行章去试着驱动完整的神魂灵气,他也该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他对象好歹也是穗华仙君唯一的入门弟子,诛妖伏鬼双一流,要是能完全恢复实力那是再好不过了。
为了不被物法天则所排斥,贺行章刻意封印了大部分神魂力量,可压抑太久谁也不好说这还能不能恢复,是以江宴才操心贺行章现如今的情况。
不过,从在他刚踏入蜗居院门就被几缕湛蓝灵力裹着腰身,身体眨眼间出现在贺行章腿上,贺行章岂止是完全恢复,甚至还相比较之前更有所进展。
都有灵力来玩移山运灵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大贺:要哄对象,怎么可以没有灵力?!
移山运灵术,用来移动具有神智的灵物,但必须要施术者能力强于被移动的灵物,或者得到对方允许。也可以用来搬运灵器。
即将开启碧汀江家废墟副本惹
其实是忙再加上卡文辣hhh(逐渐小声)
第47章 覆灭之夜
窗外倒是月影昏黄,吹着浅凉的秋风,江宴窝在贺行章怀里去看那静悄悄的几点星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贺行章圈在他腹上的手掌虎口。
贺行章帮他解开发带好靠得更舒服些,侧头亲了亲他头发,呼出的热气软软地打在江宴额角。
“碧汀江家,已经有几百年没回去过了吧?”他握住江宴手指,轻轻蹭着那指甲边缘。
那似有若无的瘙痒感折腾得江宴有些头皮发麻,用力捏了捏贺行章手腕,这才回道:“算起来,约莫是快四百年了,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了。”
不过一片废墟,也没什么好回去的吧?更何况他和他哥在那里的回忆也不怎么美好。
“那次,我怀疑可能是仙界的手笔,不然饶是再怎么厉害,也绝无可能一点风声痕迹都不留,你觉得呢?”
江宴摸了摸自己胸口,似是通过这个动作在回忆着什么,贺行章抬手覆住他手指,“十之八、九了,但是如果是仙界行事,为什么完全没有考虑到段家那些无辜的人呢,要不是那时我和我师尊去得及时,你就要没命了。”
四百多年以前,碧汀江家何等辉煌,凭着家族传承的剑术秘籍于剑之一道名满天下,更有江家先祖畴刑尊师江恒在人妖两族之战立下赫赫战功,那时的碧汀江家,说出去就没有哪个修士不心生敬仰,甚至可以和当年最为势大的邬山城分庭抗礼。
虽说再怎么繁华强盛的家族终归会有式微的一天,但仅从江宴能记事直到他十九岁时,江家倒依然那样难以撼动。
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竟然会在一个夏夜忽然覆灭。
定坤680年七月,碧汀江家共二百七六口,一夜之间断气死在江家祖宅,而那时无论是周围的普通居民,亦或是落脚在碧汀的修士,竟没有一人听到任何动静。
这事儿过了四百多年,修界风云录也都毫无头绪。
而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三分之二就在这里了。
那晚在贺行章的帮助下江宴好险在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的记忆里保持了神志,即便如此,他还是对这件事至今很难淡然处之。
当时他按着江家子弟惯例到庙堂祭拜先人,庙堂设有结界以确保先人安眠,所以他其实对外头发生了什么是完全不知情的。正当他拜完最后一拜,一身狼狈血渍斑斑的江家家主突然闯入庙堂,一见到他便亮眼发光。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竟一动也不能动,他一直和这个家主不太对头,本来还以为是这家主突然抽风要惩罚他,可惜他一个三脚猫的剑修,挣了大半天也无法动弹,凭轻无能为力地在他体内不停尝试着离体护主。
“我是不会让人把你抢走的!你永远也别想逃开我!”
家主的声音就像是沁了令人胆寒的疯狂,江宴被吓得不轻,拼命想要挣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冲过来,召出了一枚雕满繁复花纹的锥子,直接扎进了他胸口。
心头一震锥心刺骨的剧痛袭来,江宴却连抬手捂住痛处都做不到,他发出一声极凄惨的嚎叫,浑身抽搐了几下,才缓慢地低头去看胸口,但他的所见却让他在痛苦中感到疑惑——
被锥子刺破的地方,非但没有流血,反而泛着一层淡淡的浅金光芒。
那光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不详的意味,可身体传来的痛苦做不得假,江宴在那个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牛头马面。
他模糊地感觉到有什么灵气极为充沛纯净的东西顺着锥尖涌入了他的身体,尽管那灵气纯正,可江宴只觉得它的每一寸推入都像是在剜着他的灵魂,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活活剜下一块来。
在那金光的照耀下,江宴在已经被泪水弄糊的视野里看到了家主脸上狰狞的欲望,他心脏狠狠颤抖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也是在那时,他突然感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一下子变得虚无起来,那金光也淡了下去,只剩下那一把锥子还深深扎在他血肉里,家主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一下子抽出了那锥子。
那理应刺入他心口深处的利器,竟只带出一两滴鲜亮的血液,落在庙堂被擦得光亮的木板上,晕出一朵稍纵即逝的红花。
就在此时,庙堂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结界被强行打破,木制的屋门瞬间被灵力撕成了碎片,家主被破碎的屋门砸了个正着,飞出了几米,把庙堂供奉的灵牌都撞得七零八落。
而江宴身周却有一层泛着浅白光芒的结界,为他挡下了那些四处乱飞的木片。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忍着体内剧痛抬眼去看那霸道灵力来处,眼中的希冀却在看到屋外一片狼藉的江家时扭曲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压着惊愕恐惧,江宴才把视线上移,去看屋外唯一的活物。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相貌一顶一的优秀,可却与他平生所见的人有很大不同,仿佛自带着不可冒犯亵渎的气息,皎洁月光洒在他身上,发出浅淡的白光。
他垂眸看向庙堂内,视线先在江宴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向一旁爬出废墟的江家家主。
“冥顽不灵。”
那声音宛若梵音绕梁,灌入江宴耳中震得他有些恍惚。
然而这神圣的感觉很快就被已经失去理智的江家家主打破,只听他几近癫狂地大喊:
“那又如何?你也没办法把他带走,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那人一声叹息,“愚蠢。”
只见他一抬手,江宴便听得一旁一声爆响,温热而散发着腥味的血液喷了他一身,身上的禁锢也在此刻被解除,他顿时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