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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又乖又软 番外篇——by吃蛋糕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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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顿觉睡得荒唐,脑袋里难免还是一团棉花,睁着双干净无物的圆眼睛,倚着柱子站在光下,懒洋洋地梳理着他能想起来的东西。
  回清阁从建立以来已过了四百多年,他哥也当了很久的掌门了,自己两百多年前变成了什么清运长老,这蜗居是之前他在烟绛仙君的帮助下建起来的,眼下回清阁很是安好,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哦,对,四年前烟绛仙君似乎帮他收了个徒弟。
  他想到这里,垂着眼顿了片刻,过了半晌才做出决定:
  既然是这样,那他去看看他这个徒弟好了,毕竟烟绛仙君已经回到仙界,往后管教弟子这样的事还是得自己来。
  他刚抬脚踩到台阶上,就被木阶上一片落叶扎了脚,身形一个不稳就往前倒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脸颊都被地上碎石子划出道小口子来。
  要是外人见了,定要把这迷糊美人赶紧抱起来搂在怀里小心安慰,还要立刻掐诀把那破坏美玉的伤口给消灭得无影无踪。
  但可惜,这院子里除了他和他那未曾谋面过的徒弟以外,再没第二个人在。
  一旁侧屋里传来脚步声,江宴一下子慌了神,忙手撑地要爬起来,堪堪在他那徒弟开门前最后一秒站直了身子,要去拍掉身上泥土草叶的手尬在空中。
  他徒弟已然是开了门露了面和他对了眼,这手拍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凝在身侧。
  看着那少年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江宴心里徒生出一股难言的窘迫和委屈,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只得干巴巴地道了句午好。
  彼时尚不到十岁的贺行章能见到师尊的时候少而又少,入清运长老门下近四年,师徒两碰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上一次见到江宴这张脸,还是刚入门没多久,对方丢了本剑修心法给他。
  他朝着师尊鞠躬行礼,完了愣在原地看着江宴,不知道要不要去帮他师尊清理一下身上那一通狼狈。
  这娃娃还盯着他看,都不知道给师尊留点脸面的吗?江宴骂了一句,心底颇有点生气,却也直接破罐子破摔,朝着贺行章走了过去。
  反正他也没脸没皮。
  江宴掐着诀给自己洗干净身上脏污,随手把那条薄被丢在贺行章屋内,只穿着件素白的里衣就在贺行章屋子里走来走去,终于找到面镜子,一屁股坐下来去看自己脸上那道小伤口。
  贺行章也不知该怎么做,就跟在江宴身后费力地把那有好几个他大的薄被子收好,捧在怀里站在江宴身后几步远。
  见他这么一副乖巧样子,江宴心情爽利许多,手指虚虚抚过伤口,眨眼间就把那口子治好了,他江宴本人依旧风采动人迷倒万千少女。
  “欸,你这几日……这几年过得如何?”
  他压根不记得他这徒弟的名字,想着既是亲师徒了,不叫名字也没什么差别。
  贺行章低着头答道:“徒弟这几年过得很好。”
  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江宴撇撇嘴,转过身去看这身量可能才到他肚子的小屁孩。
  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烟绛仙君要帮他收下这个徒弟,难道他像是个能把这么小的娃娃好好带大的样子么?
  “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医毒双绝也就这点东西能拿出来给孩子看的了,江宴伸出手,朝贺行章晃晃。
  贺行章犹豫了一下,才抱着被子往前走了几步,江宴便伸出另一只手把那被子扯出来丢到地上:
  “你抱着这东西干什么,笨。”
  贺行章闷头不吭声,任由江宴抓过他的右手,轻车熟路地找着位置把脉。
  他从未离师尊这么近过,有些害怕对上那双眼睛,浑身紧绷着不敢抬头,只能凭手腕上那点微凉柔软的触感来感知面前这人的存在。
  “很好,非常健康!”江宴满意地得出答案,随手就丢开了贺行章的手,把个小孩吓得以为自己惹恼了师尊,就要跪下来道歉时就见江宴转过身去折腾那一脑袋的黑发。
  “挺好的,修行得也不错,资质嘛,那可真的很不错……”
  江宴抬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拨弄自己额角的头发,嘴里时不时汇报着他的想法,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点苦恼来。
  他不怎么会束发。
  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的贺行章只觉得他师尊面上烦闷是因他而起,越发战战兢兢起来,大气都不敢喘,只死死钉在原地。
  江宴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术法,一头长发就随意披着,只垂到椅上盖住他臀部,勾出点细腰轮廓来。
  他站起身,走过贺行章身边时揉了把那小娃娃的脑袋,完全没把这春日晌午的事情记在心上。
  ……
  就这件事,还是结为道侣后头一个春天时,江宴窝在贺行章怀里犯春困时想起来的,深觉当时缺了人魂的自己没良心,便扭头去寻贺行章嘴巴亲了亲。
  “怎么了?”
  贺行章捏捏他肚子上的软肉问他。
  “我刚又想起来点往事,觉得对不住徒弟你。”
  江宴坦诚回答,顺便掐了掐贺行章刚那只捏他肥肉的手的手背,“我这长胖的速度还挺快。”
  “又没事,”贺行章死性不改地拿手掌盖在他肚子上,手底下软绵触感实在是上乘,“你想起哪一桩旧事了?”
  江宴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问他到底还有多少桩。
  “其实也不多,毕竟你那时人魂缺失,整个人困乏得很,我很少能见到你。”
  贺行章捏捏江宴耳垂,抽出当年那件被失了人魂的江宴丢在他屋内的薄被,将怀里这人裹起来,蹭蹭江宴耳尖,把江宴又抱得紧了些。
  应江宴享受生活的意思,蜗居院里添了个小藤架,底下放着凉椅软榻,等到六月初贺行章还得绑个木板做个秋千,总之,他那道侣被他惯得越发矜贵,还颐指气使。
  此刻两人正躺在春光下的藤椅上,正是适合聊点鸡毛蒜皮边聊边睡的气氛,江宴一边同他说点琐碎小事,一边不住地犯困,整个人又软又糯,贺行章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肉里来疼。
  “那时的蜗居和今日也差不多……”江宴呢喃着,“还好……”
  贺行章轻轻揉捏着江宴腰腹,把人弄得越发迷糊,不多时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柔软长发跟着乖顺地散在他胸膛上,他轻轻抚着江宴头发,用难以听见的声量道了一句:“是啊,还好。”
  这一顿午觉睡到午后寅时三刻,江宴睁开眼时就看见贺行章闭着眼还在睡,大为惊奇,他和贺行章这同床共枕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比贺行章早醒。
  他扒着贺行章肩头往上挪了挪,伸手去拨弄贺行章睫毛,刚得了趣,就见贺行章睁开眼,掐着他的腰往上一送,叼住他双唇。
  直亲得江宴脸上泛起红晕才作罢,贺行章很是满意地揉着江宴下唇,另一只手还不怀好意地在江宴屁股上捏了把,实实在在地跟江宴耍流氓。
  江宴仗着整个人都趴在贺行章身上,故意用力用脑袋去撞贺行章胸口,晃得两人身下藤椅咯吱响,念在每次去山脚下打把椅子实在麻烦,贺行章手上一用力,将人抱在怀里下了藤椅,顺势打横抱起走回屋里去。
  江宴被他按坐在椅上,“清丹长老说了,今年阁内要用的丹药你得负责三分之二,好赔你以前在他那丹房里偷吃的量。”
  他说得铁面无私,也不管江宴瞬间耷拉下去的眉眼,只从袖里摸出宋唐云之前给他的单子,上边写了一溜子丹药名字和总量,照这数量看,估计够江宴整整十天忙活的,这还只是这一个月的份量。
  他这道侣浑身都是懒得出奇的骨头,也不知是不是之前人魂失落那段时间留下的毛病,贺行章一开始也不愿意宋唐云把炼丹的事按到江宴头上,可这几个月来就他观察来看江宴实在是有点懒,如非必要甚至能半个月不踏出屋门,这就有点夸张,就也顺水推舟了宋唐云的怨念之举。
  江宴唉声叹气了半晌,伸手要人抱他,多少有点心虚的贺行章也就俯下身去让江宴揽住脖颈,把人搂着腰抱住。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懒了啊?”
  江宴把头埋在贺行章肩上,声音闷闷的,委屈得紧。
  江宴其人,脸皮厚如城墙,除开□□以外的东西全都没脸没皮到一个让人佩服的境界,是以贺行章其实甚少见他有委屈这样的情绪过,一下子慌了神,忙揉着江宴后脑解释:
  “没有!怎么会?你什么样我都不嫌弃的……”
  “那你联合我师兄让我炼丹!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糟蹋的!”江宴不管不顾地打断,语气中颇有被薄情丈夫狠狠辜负半生付出的糟糠妻那凄苦味道。
  贺行章只当他的意思是指责他和宋唐云把人当驴使唤,又是一番口干舌燥地解释,江宴却老是带着哭腔不让他说完一整句话,最后连眼泪都砸了几滴下来。
  哄了老半天半点不奏效,贺行章生平第一次知道百口莫辩的滋味,最后只好妥协道:“好好好,我让清丹长老自己炼,咱们不弄了,好不好?不要哭了?”
  他擦了擦江宴眼角一点水液,吻上江宴唇角,低声控诉着这仗着他早晚会败下阵来的坏家伙:
  “服了你了,别闹了。”
  江宴发出个带着得逞意味的短促笑声,闭上眼去迎合这个埋怨的亲吻,屋内一时只听得见啧啧水声和偶尔的低喘声,江宴按着贺行章肩膀喘道:
  “逗你玩的,这点丹药才算不得什么!”
  贺行章苦笑一下,按着江宴后颈继续去吻这人。
  后来连着五天,江宴都蹲在药房里炼丹,贺行章也跟着打了五天下手。
  五天后宋唐云正坐在丹房内研究一副炼丹方子,就听见江宴远远扯着嗓门来闹腾:“师兄!我来还债了!”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会写一年四季,可能还会写一些重要节日,我很喜欢他两的状态,写番外等同于是给自己找点乐子嘿嘿


第79章 番外冬日
  今年的宗门大比依旧是很多修界青年才俊出头的好时机,虽说这和回清阁半点关系没有,毕竟医修但求己身医术日渐精湛,并无暇去做争出个魁首这样的彩头。
  回清阁这次到邬山城的只有清运尊师和清霄尊师二位长老和十几名内门弟子,倒也够应付大比的场面了。
  方兼之前几年才入回清阁为客座长老,这还是头一次代表回清阁外出行医,还是这种修界众修门都汇聚一方的大场面,十足紧张忐忑,在往邬山城的灵船上睡都睡不好觉。
  辗转反侧个把时辰,方兼之干脆出了船舱想去甲板上看看夜色,也好缓解一下紧张,便瞥见船舷内侧站着个人,一身冷白月光浸得那墨绿衣服就要与夜色水乳交融。
  “清运长老也睡不着觉么?”
  方兼之凑到清运长老身边,心下有些欣喜,先前他入回清阁便是因仰慕医毒双绝此人悬壶济世医术精湛,想着若是入了回清阁后能与这等人物多聊上几句,可惜清运长老一个月里有二十来天都窝在蜗居里,即便去药塾授课也是来无影去无踪。
  况且每每当面见到,尽管清运长老只是有些懒散少语,不见得难相处,反倒是方兼之自己因为近乡情怯似的别扭腼腆而不敢与人搭话。
  清运长老面容在月光下近乎有种难以触碰的出世绝尘之感,好似仙界下来的仙君,听得方兼之同他说话,神色淡淡地回道:
  “嗯,脚下是什么镇子?”
  这一问来得突然,但方兼之也没什么感觉,探头往下看了看,“这是彩灯镇,怎么了?”
  他扭头去看清运长老,入目便是对方极浅的笑意,不由得看愣了半秒。
  “彩灯镇里有个有缘人,我去帮朋友见见。”
  说完,清运尊师便飞身踩上木栏,回头过来嘱咐方兼之:
  “你且带着弟子们先去邬山城,我很快便赶上。”
  然后便纵身跳下灵船,把方兼之吓得忙扒着栏杆,见那抹墨绿如落叶般荡入镇上灯火深处,不大放心地给阁主传了简讯。
  彩灯镇正值七夕乞巧节,街道上花灯锦簇热闹红火,烟绛挑了个无人的巷尾落地,换上一身以往江宴喜欢穿的衣服,直往那有缘人的地方走去。
  他记得当初临江谒请神龛中江宴的道侣为救江宴殒命,此情动人,是以他这几百年来都有在替江宴留意他道侣神魂身处何地,却是到了今日才终于有所眉目。
  他越过人群,一直走到了河岸边,扫见一团世家公子哥儿结伴赏灯,江宴的道侣应该就在这群人中间,他便按下不发,看是否能有机会让这二人再续前缘。
  只可惜江宴现如今依旧昏睡不醒,烟绛忍不住叹口气,站在一个花灯铺子旁暗中观察着那群人。
  那群公子哥儿看起来情绪高涨,起先烟绛还以为是因为花灯,结果发现那群人中间原来还站着个瘦瘦小小的娃娃,竟是俗世里最让他生厌的欺负弱小的戏码。
  他修为过人,自然能将那群人对那小孩子的恶语相向听得一清二楚,饶是他一贯不愿给这种恶俗人眼神,也觉得欺人太甚。
  眼见着那小孩就要被逼着跳进河里,烟绛按耐不住,直接走了过去,学着江宴的为老不尊把那群世家子弟们给吓跑了,然后才很是生疏地转过身来想试着哄哄这孩子。
  他记得江宴的道侣是个很稳重可靠的青年,但眼下这么个孩子哪里适合这被人欺侮了也不哭不闹还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越发觉得这样的事情怕不是早就发生过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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