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毒莲花已上线番外篇——by心花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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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盗匪,丧胆西逃,此生再难回转故土。
玄凤七年,天下大治,海内歌舞升平。
天宸帝国已经开创出一番前所未有的格局,处于飞速上升期的各项基业正在逐渐走上正轨,循着皇帝的意图全力运转。
皇帝的勃勃野心,多年来的教化导向,赏罚分明的严格尺度,依靠才能,各得其所,各安其位的通畅晋升渠道,激发出了臣属乃至民众们奋斗拼搏的浩荡心气!
他们的皇帝是当世战神,俊美无俦,文武双全,未尝一败!
他们是星之子,上古神鸟不死玄凤之传人!
就连街头小巷流传的童谣中,也处处体现出着天宸子民豪迈自信,热血尚武的大国心态。
渐渐的,朝堂上多年来始终不变的争议问题,终于只剩下那么翻来覆去的几个。
其实本质上,也能合成为一个。
——后宫空虚,嗣位无人,请废帝后!
作者有话要说: 注:前两段出自《韩非子·喻老》原文,即一鸣惊人的典故出处。感谢在2021-09-05 00:43:29~2021-09-05 20:0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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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谋逆王爷(11)
金丝帷帐层层叠叠坠下, 墨发逶迤。
……
如此过去一i夜。
日上三竿,精力充沛、堪称工作狂的谢愁飞登基以来,第一次罢朝。
他睡得很沉, 继独守空闺一月后,这是他睡过的第一个安心无梦的好觉。
既因为昨夜折腾得厉害。
更因为,有虞煜躺在他的身边, 他再也不会半夜惊醒,迷迷糊糊的去摸索身边人的存在,只抓住一团虚无的空气, 由此失落得余下大半夜都在思念虞煜素日的一言一笑, 难以入眠。
怂恿虞煜出宫散心的提议, 是谢愁飞主动提出来的。
——他有一个极其重要、又难以言说的理由。
然而七年来不曾分别过,就连亲自领兵出征时也要虞煜待在大后方营帐里, 夜晚看见他才安心的谢愁飞,真正面临小别时却又后悔了。
如果他能够放得下心, 当初就不会因为虞煜的眼泪而宣告一败涂地,轻易放弃了让小狐狸独自留在皇宫中的念头。
与其说是虞煜一心依恋着他,在看不见他的地方缺乏安全感, 倒不如说是谢愁飞害怕“离别”这个词眼,真正离不开对方的人, 是他自己。
在这个时代,皇帝并不算一个好做的职位。
就像是虞煜和谢愁飞在七年前的元宵节那夜,曾经推心置腹所谈论过的那样。
即使是皇帝, 也总有些不得已需要遵守的规矩, 或不得已而需要去妥协的事情。
但当那些不得已遇上宸帝的逆鳞时,即便是再敢忠言直谏的臣子,也不得不在他的怒火前三缄其口, 最多递个折子,间接苦口婆心地委婉劝说。
“祸害,迟早是个祸害啊。”朝臣越是为谢愁飞的才能与宏图所折服,越是痛心于他伟大征途中唯一的“污点”。
他们不明白,京城中的各家贵女不明白,近几年过得事事不顺的虞家众人就更不明白,陛下到底是鬼迷心窍看上了虞煜哪一点。
难道是因为他那张年轻貌美的脸?
可就算再喜欢的美人,看了七年,总该看腻了。更别提虞煜不仅有极坏的名声,还是政斗失败的前朝末代皇帝赐给他的对象。
除去那张脸——
论身家,论门第,论才情,论善解人意,谁家贵女不比一个不识风趣、无依无靠的“哑巴帝后”强?!
虞煜出宫游玩月旬,后宫中就只剩下宸帝一个人。
总算逢上两人分开的时候,某些人的心思不由得活络起来。
这厢奏折如雪花般飞进宫中,劝陛下充实后宫、广纳美人的大臣一个接一个。
那厢,各家腆着脸递拜帖给谢凤儿——天宸帝国唯一的长公主殿下,说客几乎踏破了公主府的门槛。
既是希望长公主能够对陛下施加影响,好教宸帝回心转意,不要再继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实际上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叫出宫时居住在公主府隔壁别院的虞煜知难而退。
谢凤儿倒是知晓自家兄长的性情,她原本还以为谢愁飞将要孤独终老,或是谁也看不上只为谋划江山大业,只要后妃中生下继承人便好。
没想到他那么眼高于顶,永远注视着更高处的家伙,也会愿意为了一个人而停下脚步,偶尔吵架时还会跑来向她患得患失地咨询情感问题。
这令府内养了不少男宠,且个个主动倾心于她的多情端水党公主殿下颇为头疼,又暗自乐不可支,每回笑眯眯地看她哥笑话。
更别提,谢凤儿早已得知虞煜的性别,对京城里某些不安分的人所思所想更觉啼笑皆非。
开头几天烦不胜烦后,她干脆学着虞煜大门紧闭,自己也带着一众美人踏春出游去了。
找不到谢凤儿,宸帝那边又是久攻不下的死硬堡垒,做着皇亲国戚梦的各家,不由得把希望放在了身为众矢之的的虞煜本人身上。
他们通过各种途径,与寻找画画灵感的虞煜在郊外或风景名胜处“偶遇”,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有软硬兼施的,威逼利诱的,有直接贬低虞煜本人的,还有自诩家中久留阁女非宸帝不嫁,一心要攀龙附凤入宫的。
没有人把这个名义上的帝后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傻子,能知道些什么呢?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被谢愁飞派出的护卫驱逐离开,但也有身份尊贵亲自前来的对象,护卫拿捏不准得罪的后果,再加上虞煜本人没有发言,便不敢动用粗暴手段。
在虞煜启程回宫的当天白日,最后来找他的说客,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与继母。
“余儿,你知道我与你母亲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
虞父搓了搓手,衣着相较虞煜记忆中,显得很是寒酸与落魄,“自从天变了,我丢了官位,陛下便再也没想起过我们,我堂堂一介侍郎,竟然沦为平民,根本去不了皇宫,更见不到你的面。”
“是啊是啊,余儿,你可是我们虞家的骄傲,现在贵为帝后,可不要忘记我们多年的养育之恩啊。”继母躲在虞父身后,嘴里嚷嚷。
被虞父瞪了一眼,她脸上赶紧挤出一个讨好的谄笑,眼神到处乱飘,不敢去看虞煜。
虞煜虽允许了他们近身,却一直不说话,眼睛直视着远处山水朦胧的景色,他心中想的是回宫以后要如何与谢愁飞分享他所见到的美景。
他以为再见虞父与继母时,还有那几个弟弟妹妹时,他心中会有些许波动。
事实上没有。
就连仇恨或是厌烦之类的情绪也不曾浪费在他们身上,纯粹地漠然如陌生人了。
直到,他听见这么一句……
“莺儿,你最小的妹妹,生来一副好歌喉,又乖巧机灵,也到了该商议亲事的年纪。”虞父推嚷着把一个相貌与虞煜有三分相似的少女从身后拉出来,让怯生生的她叫“姐姐”。
“余儿,你看一个人在宫中也没个说话的人。”见虞煜不搭理他们,但也没驱赶他们,虞父心中不由的升起侥幸。
他与继母相视一眼,终于,试探着说出了筹谋已久的真心话,“不如让你的亲妹妹入宫多陪陪你,好不好?”
虞父很有信心,只要和虞煜面容有几分相似但更加聪明伶俐,又更加年轻的虞媚莺能够入宫,懂得讨好人的她不出几年一定能够取代虞煜获得宸帝的宠爱。
就算不受宠也没关系,只要能够混进宫,总会有阴差阳错的机会,比如醉酒后看错人……诸如此类的,手段都教过她了。
届时,若是能借机再替至今膝下无子的陛下诞下一儿半女,莺儿封后一事说不定也不是问题,为了下一任皇帝继承人的正统性,到时候整个朝堂都得为之说话。
这是虞家能够光宗耀祖,重回世家交集,保未来百年不衰的最后一张底牌。
虞煜的视线从辽阔的远方收回来,落在少女的脸。
“你的想法呢?”他神色淡淡地问。
虞媚莺俏丽的双颊飞上霞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羞带怯,声音却如黄鹂鸟歌唱般脆生生道:“姐姐,我不会与你争抢。只是,整个帝国都期待着拥有陛下血脉的优秀继承人降生,公主殿下言明此生无意生育,谢氏也无旁支宗族继承,你不能那么自私,为了个人的一己私欲独占陛下,弃国民与江山社稷的稳定于不顾呀!”
当皇帝成为皇帝时,他就不再是一个人的忠诚情人,而将是受天下人期待瞩目的威严君主。
为了一个人而空置后宫七年,独宠帝后,已经足够在史书上留下痴情判词的记录。
可当帝后无子时,这份痴情就成为了动摇国本的“自私”与“罪过”,是污点,受人耻笑。
古来皇帝爱江山不爱美人者,又或换美人如换衣者,不知凡几
少得可怜的一心一意者,反遭后人耻笑,评判其殊为不智。
这是时代的悲哀与局限性。
当一个人最普通最寻常的独占欲,与众人口口声声的天下大义相违背的时候……当整个社会大环境都与之冲突作对的时候……
“我为什么不能自私呢?”
“什么?”虞媚莺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这个世界的道德无法束缚我,更无法绑架我。”虞煜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却寒冽冻骨,“我不吃这一套。”
说话时,他的目光极其阴冷可怖,像是藏在深处终日打盹的懒洋洋猛兽倏地睁开兽瞳!
“从谢愁飞与我许下誓言,长相厮守的那一刻开始,他这辈子就注定永远都是我的人!”
“永远……”
心中充斥着狂暴而足够被人抨击的许多杂念——可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些外人的看法呢?
一个虚假的,会因剧情偏离轨道而破碎的小世界……
虞煜按住额头,停滞良久,忽然冒出几声大笑。
他不再搭理众人,径自离去。
身后,浓重的威压感逼迫得少女连同身后男男女女脸色煞白,两股战战,后怕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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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谋逆王爷(12)
虞煜睁开眼, 随即转过脸,静静地凝望着躺在他身边的男人侧颜。
他的嘴唇抿成平直的薄薄一线,眉心攒起, 沉郁着以往不曾出现过的思索。
也许是他思考时太过专注。
当狭长的眼睛里映出他的影子,面对苏醒后的谢愁飞,虞煜的反应平静到近乎迟钝。
“有件事, 我想有必要让你知晓。”他看着谢愁飞,眉心川字还未消去,“我不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虞煜了。”
“你要与我和离?”
“不是。”
“你不再爱我了?”
“也不是……不要提这种不可能发生的问题!”
“我知道了。”惊坐起的谢愁飞放松地重新躺回去, 环住虞煜, “饿不饿?待会沐浴完先吃点东西。”
“我只是, 想起了许多曾经被遗忘的事情。”虞煜叹口气,叹完, 慢慢又微笑起来:“夫君,你的反应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我身体力行地感受到了你的爱意。”谢愁飞眨了眨眼,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这便是我最大的底气。”
“至于你想告诉我的,不着急, 我们还有许多年的时间可以浪费。”
“日后,你可以慢慢地说。”
“……好。”
……
他们去汤池沐浴。
胃部饥肠辘辘的虞煜, 以另一种方式提前“饱餐”了一顿。
超乎意料之外却又合情合理的事情发展走向,让虞煜落座后变得更加饥饿了。
面前是一大桌琳琅满目的午宴。
他提筷,心思却不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上, 而是把观察的目光落在坐在他身边的谢愁飞。
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男人懒懒倚在软椅上, 动过几筷后便停下,看着虞煜吃东西,原本凌厉的眉眼萦绕着异样柔和的温情。
放下筷子。
“你有心事?”虞煜直率地问。
“没有。”谢愁飞停顿了片刻, 语气懒散而缱绻,“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那就是有事。
和恋人在一起后,虞煜最大的改变就是学会了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个世界他的偶然失忆,更是强化了这一点。
虞煜动手给谢愁飞盛了一碗清汤,银勺拂去表面的细沫,又搅了搅,散去热度,“先喝点暖胃,不吃东西要难受的。”
谢愁飞皱起眉,勉勉强强喝下半碗:“我已经饱了。”
“真的?”
“真的。”
狐疑地瞄了眼谢愁飞容光焕发的润红面色,虞煜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
“夫君,你有事情瞒着我。”他直入正题,“回宫以后,我能察觉到你表现出的不对劲,但我并不明白缘由。”
“与我相关吗?”
这个问题一出,谢愁飞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