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毒莲花已上线番外篇——by心花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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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我似乎已经忘了如何信任一个人。所以,其实现在我也不太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态。”
“我想我不应该信任你。”谢愁飞笑了声, “我试过远离你,尽量消除你对我的影响,不过你知道的,我失败了。”
虞煜把手中的布放在一旁,从桌子上拾起原本的暗色发带,依照原样替谢愁飞系上。
“为什么不阻止呢?”他轻轻问,“当我想要亲近你的时候,你分明是可以反抗的。”
谢愁飞听出了几分他的语气不对,然而发间温柔的手与突如其来的惊喜,牵扯住他的心神:“……你记起来了?”
“……嗯。”虞煜脸颊有点烧,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忽然有一种想表现得更加成熟可靠的感性冲动。
不就是,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而又不可控的突发事件,对一个已经经历过迟到的洞房之夜的成年人而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很想选择性忘记自己先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丢人现场。
但脑子里的画面通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运转。
“夫君,对不起。”虞煜松开手,走到谢愁飞面前,单膝蹲下,手扶住他的膝盖,垂头丧气的依偎进他的怀里,“让你见识到这样的我……不靠谱,爱吃醋,冲动还意气行事。”
他很沮丧:“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糟糕。”
谢愁飞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眸色深邃:“这不是你的错,虞郎,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你太可爱了,所以才没有在你刚醒还不清醒的时候解释清楚。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先前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在虞煜面前吐字格外顺畅。
小心翼翼拢住散落的墨发,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银蓝色发带,俯身,替虞煜系上。
发带垂尾,有一个娇憨可掬的银质小狐狸。
银蓝色发带,与暗色发带,本是相配的一对。
“阿虞,我想过很多,关于你身上所无法解释的一切。”谢愁飞摩挲着小狐狸,对仰起脸感到迷惑的虞煜低声道。
他没有重复先前隔门对虞煜说的那些话,相反的是,他更庆幸虞煜没有听到那些话。
因为他不想让虞煜伤心,更重要的是,不想让虞煜为了以后的他而伤心。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去信任一个人。”谢愁飞凝视着虞煜的脸,“我也不确定,你是否值得我去信任。”
“嗯。”虞煜冷静地听着,他觉得自己有些伤心,但又觉得谢愁飞的话很有道理。
两种错综复杂,情绪对立的复杂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面容变得沉郁起来。
“我喜欢你,阿虞。”谢愁飞主动吻住了他明显有些难过还逞强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恋人唇瓣,“唯独这点,是我无法不承认的事情。”
“……在你对我微笑的那一瞬间,想要得到你、占有你的野心胜过了一切。”
谢愁飞的眼睛里不再沉如渊海,出现了贪婪与渴望——
得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吻,那样强烈的满足与成就感,甚至胜过以往所有的时刻。
放弃抵抗而选择回拥的那一刹那,他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
如果,能够一直见到虞煜的笑脸,听见他甜甜地唤“夫君”……不管这是谁派来的诱饵,就这样落入陷阱也无所谓了。
只要把幕后的人统统解决掉,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无论是皇帝,还是虞家……
第121章 谋逆王爷(8)
之后过了好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愁飞重新搬回了卧室居住,王府内终于迎来了琴瑟和鸣的和谐日子。
没有琴,没有瑟, 但有雪地素练惊鸿,剑舞骤转如龙,亦有落笔游走龙蛇, 写意丹青风流。
王府内的下人,渐渐也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的这一幕。
练武,作画, 两人各自有自己的闲情逸致, 却谁也没耽误谁, 无需交流地保持着心灵相通般的默契。
王府后院有专门的练武场,谢愁飞很少再去, 独独钟爱这卧房前的宽敞庭院。
卧房檐下支一木桌,一木椅, 皆为上好沉香木,其上铺就暖玉。
桌上着狼毫笔、顶级松纹墨、贡品刀宣纸、云月纹砚,配以镂空金枝暖手香炉。
虞煜时常坐在此处写写画画, 累了就支起下颌随意眺望,欣赏不远处画中人挺拔如松柏的潇洒身姿。
即便寒日, 他素来畏寒的身体也不受冷风侵袭,手指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因长期暴露在外僵硬生疮,反而被暖意浸润得经脉活络, 运转自如。
虞煜的衣食住行, 谢愁飞皆要亲自过问,少一件增一件,里头处处藏着他妥帖的斟酌考量。
这些在谢愁飞看来细枝末节的小事情, 他从不会对虞煜言说,然而桩桩件件都落在了王府下人的眼里。
王爷驭下极严,他们不敢明面上捧高踩低,但人都会有些趋炎附势的小心思。
先前谢愁飞“冷落”虞煜,下人做事难免有时怠慢,原先以为拖一拖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王爷动起真格来,发落得毫不留情面。
杀鸡儆猴,立过一场规矩,此后,王府下人面对虞煜时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小看眼前这个名声在外的“傻王妃”了。
能够折服王爷心神的虞家“大小姐”,真如传闻中所言,是个沉默不晓事的傻子吗?
不仅是王府中诸多下人,偶尔谢愁飞脑海中也会冒出几分想法,比起怀疑,更多的是对痴症的忧心。
……
虞煜在写字,他的手腕悬空极稳,笔下的字与谢愁飞风格截然不同。
如果说谢愁飞的笔锋更加凌厉狂放,尤其在撇捺处格外棱角分明,那么虞煜的字要显得柔和一些,细长挺拔而内藏锋芒。
虞煜练字的时候,谢愁飞便静静坐在一旁,替他磨墨,顺带仔细端详虞煜所写的内容。
一看之下,他哑然失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的名字很好看吗?”谢愁飞笑着问。
虞煜点了点头:“因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是你。”
说完,他重新低下头,轻描淡写道:“我不想忘记你。如果身体记住了,那么以后我再出现记忆中断或混乱的时候,总会给我留下几分线索吧。”
谢愁飞搭在桌面上的手渐渐握紧。
“我会记得你。”他的语气坚定不移,“所以,不必担心。”
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谢愁飞凑过来,捏了捏虞煜的腰,瞧见有些怕痒的他直往后躲,差点连笔都给扔了,他才轻笑着握住虞煜持笔的那只手。
“我看自己的名字都看烦了。”他说,“阿虞,教教我,你的名字应该怎么写吧?”
“我总觉得,你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才对。”
他俯身靠近呼出的热气洒在侧颈,激得玉白肌肤轻易浮起一层淡淡薄红。
虞煜大大方方扭过脸与他对视,不躲不避。
“好啊。我们换个位置,你坐下,我来当教书先生。”他笑嘻嘻地在顽劣学生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分离时还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我可真是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离经叛道的老师。”谢愁飞与他交换位置,在书桌前坐下。
他扬起脸,漆黑的眼眸中带有淡淡波动:“请教导我吧,老、师。”
刻意加重的字眼,让本意开玩笑的虞煜不自觉耳根发热,心中仿佛当真升起某种禁i忌的背i德感。
“认真!”咳了声,虞煜绷住脸,像模像样地用笔杆敲了敲谢愁飞的额头,然后才把笔塞进他手里,自己则绕到座椅斜后方,手臂绕过谢愁飞的肩膀,把人大半虚虚揽在怀里。
比起教授练字,更像是一个诱人而又若隐若现的拥抱,时刻扰乱着谢愁飞的心神。
不够乖巧的学生先是从“老师”那里讨了个甜头,得到温柔的吻,才备受安抚地静下心,不去一直想回头凝望恋人的脸。
先是一横,再是一竖。
带有老茧的修长手指随另一只温凉柔软的手所带动,没有丝毫颤抖地写出虎字头的上半部分。
两只交缠的手,好似天生般的默契,知晓如何协调运笔的直弧与力度,步履一致地配合着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珍而重之地写出第一个字,姓氏虞,谢愁飞的手腕顿了顿,提笔蘸墨。
“一直待在府内,是不是很无趣。”他状似不经意问,“过几日便是元宵节,夜晚城西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不要。”虞煜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控笔写出流畅漂亮的火字旁,听到话没怎么过脑子,随口答道,“每年都要去走一次灯阵,腻了。”
谢愁飞望见“虞煜”两个字心情很好。
他不问为什么虞煜有两个名字,也不问为何要男扮女装而且其他人还发觉不了,单单得知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小秘密,就足够抚平一切多余的波澜心绪。
秘密,他第一次喜欢这个词。
也是第一次迷恋上不受控制、无法掌握全局的危险感。
“灯阵?”
谢愁飞回想起往年如雪花般堆满门房的长篇抒怀拜帖与塞有香包等信物的邀函,忽然生出警惕!
灯会这晚,是京城内未婚男女借物传情,结伴同游的大好良机,而以灯笼摆出的弯曲灯阵,红艳如鱼龙舞,映照染红半边夜空,寓意对未来的祈福。
看对眼的年轻男女在灯会接近结束时,多会以蒙眼携手走出迷宫似的灯阵,作为今日相聚的美好尾声。
往年谢愁飞对此不感兴趣,拜帖一封也没看过,至今还堆在门房的柜子里,让下人为存放不下而伤透了脑筋。
元宵佳节,他允许下人出府自由活动,第二日才归,自己却形单影只地待在偌大无人的空旷王府内,偶尔翻看从胞妹自宫中递来的节日祝语,更多时刻,冷冷清清地度过这一夜,
“阿虞,你一个人去的吗?”思索时,谢愁飞一遍又一遍地写虞煜的名字,极有耐心。
“嗯。”虞煜趴在他肩头,手指玩弄着谢愁飞的发尾,没想太多懒懒道,“他们说走灯阵去晦气,新的一年开头必须得压住我命里八字的煞,非得压着我去。”
“我也不能老是打得人满地找牙吧,欺负下人有什么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
虞煜耸了耸肩,竟然还有点小自得:“闭眼走了那么多年,路上每一块砖踩上去的感觉有没有变化,我都能感觉出来。”
上扬的尾音因心得总结而细微发颤,就差问一句“夫君我厉不厉害”了。
掩去眸中一瞬阴冷。
谢愁飞领会他的言下之意,不管幼不幼稚,正视时无理由笑着配合他:“自然,我就做不到这点。说好,那晚你得紧紧牵着我,不许使坏放开我的手,不然我要迷路走不出灯阵了。”
虞煜很吃他这一套,立刻自信心膨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担保:“小事一桩!”
放下笔,谢愁飞无心继续学习,他的心思全转到了不那么正经的方面。
“阿虞老师,再教我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吧。”他挽起虞煜的手,落在唇边吻了吻柔白的指尖。
蜡红烛泪点点滴落。
长夜漫漫,东西被推倒散落一地的宽大书案之后,壁上映出交织缠绕在一起的两道绰约烛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工作很忙,后面应该会好一点。
本来想八月份完结的,看来还要往后挪一挪,到九月啦。
第122章 谋逆王爷(9)
元宵当夜, 城西的灯会举办得很热闹。
沿路走来。
捏面人,吹糖人,耍木儡戏, 顶水碗……跑江湖的,玩杂耍的,卖首饰的, 猜灯迷的……
世情百态,不一而足。
“原来灯会上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这与虞煜脑海中的印象截然不同。
打扮成清俊公子的他脸上戴着谢愁飞买的红白狐狸面具,和一群小孩挤在一起。
虞煜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头发花白的摊主手腕抖动, 棕红色的糖浆从勺中汩汩流出, 在半空拉出一条极细的丝线。
粘稠的熬糖丝线落在板面上, 化成一双展翼欲飞的金红鸟翅膀,羽毛细腻, 栩栩如生。
以往他被强拉过来走一遍灯阵时,灯会早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摊主们收摊离开,其他人或三两结伴,或成双成对, 热热闹闹的说笑着往家中走。
唯独虞煜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逆流,时不时接收到因衣袖或手臂无意碰撞而投来的异样目光。
戴玄鹰面具的谢愁飞站在虞煜身后, 护着不让人流或乱跑的孩童撞到他。
“嗯,我也是第一次发觉。”他垂眸,视线焦点不在技艺高超的糖画, 落在眼前人因身体前倾而微微颤动的银蓝色发带。
发带末尾坠下的小狐狸咧开无忧无虑的纯粹笑脸, 有点傻傻的,又狡猾得可爱。
因人声嘈杂而烦闷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走吧,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金翅鸟被一对姐弟俩买走,虞煜也觉得看累了,拉住谢愁飞递来的手掌,起身与他并肩。
走了几步,他想起什么,余光瞟过不远处手里捧满了东西的五六个下人,侧过脸对谢愁飞低声说:“不要再为我买东西了,今晚已经够了。”
“你说什么?”
虞煜又说了好几次,谢愁飞都一副因周围太吵而没听见的样子,直到虞煜扯过他衣领,附在耳边说,谢愁飞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