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崩塌后反派连夜跑了——by林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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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玉按照系统说的路线,撑伞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延城有宵禁,不过有系统在,时玉不担心这些。
珍妮咖啡馆离火车站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在这里下车没人能联想到火车站。
宾馆夜间不开门,不过时玉敲了三下门,里面便传来一阵走动声。
门开了一条小缝,他做贼一般钻了进去。
宾馆老板看他一眼:“系先生?”
“……”时玉:“诶。”
老板是个女人,麻利道,“今晚住到后天是吧?两块大洋。”
时玉付了钱,跟在小二身后上了二楼。
宾馆总共三楼,一看就是家黑店,两天就要收两块大洋,好在不用登记也不用核实身份证明。
系统已经给他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到时候直接去火车站拿票就行。
威廉这一路也不知道闷成什么样,一被他放到床上就打了两个喷嚏。
时玉心疼的摸摸它的脑袋,“饿不饿?”
身为时玉的心尖宠,威廉在顾宅享受的也是少爷级待遇。
每天晚上吃的都是精细食物,它饭量又大,被时玉问了便“嗷汪”一声,表示不饿。
时玉越发心疼,抱着自家毛孩子:“明早就给你多吃点。”
这一夜注定难熬,夜间睡得正沉时他忽然被威廉舔醒,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汽车经过的声音。
瞌睡瞬间消失,他悄悄拉开窗帘,朝外瞥了眼。
车灯大亮,警察署的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几辆熟悉的别克老爷车。
车身低调漆黑,里面坐满了顾家的保镖,远远看去便能让人察觉到一股森严危险的气势。
道路两旁还有两小队训练有素的保镖,穿着黑衣黑裤,一到昏暗的小巷便有人进去查看,他们步伐迅速,没有错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手里甚至拿着枪,似乎是在威慑某些不长眼的存在。
道路两旁不少人家的灯都亮了,却没人敢推窗户查看情况,也没人敢说话。
时玉躺在床上,精神紧绷,一夜昏昏沉沉的睡醒了三四次,终于熬到天亮。
蒙蒙小雨仍在下个不停。
寒风吹过窗梢,传来细微的声响。
时玉起得早,先去宾馆对面的成衣铺买了身低调的男装。
他想把头发剪掉,但看着镜子里长至后背的黑发又有点舍不得,最后还是带上帽子。
男装是老板说的冬季时髦款。
里面是衬衫长裤,外面是呢子大衣,有羊毛皮料的,但是贵,时玉舍不得这点钱。
呢子大衣是最大码,时玉喂了威廉早饭后便将它抱进怀里,好在威廉不大,现在还是幼犬,它很懂事的扒着时玉胸前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当安静的挂件。
系统觉得这一幕有碍市容,使用超能力让威廉看起来没这么突兀。
时玉走出大门,离开前又和老板闲聊了两句。
“金蝴蝶公馆?”老板头也不抬的懒懒道:“在城南呢,一来一回估计要半天。”
“诶?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微笑道:“我是昨晚半夜那个。”
“昨晚半夜?”老板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哦,系统先生啊。”
时玉应了声,不疾不徐的离开宾馆。
他才走半个小时,正翻着记名薄算钱的老板便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住店还是吃饭啊?”
她懒洋洋抬起头,“几个人……”
未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她瞳孔放大,倒映出一群乌泱泱的黑衣男人。
……
……
时玉跑去成衣铺,买了一身女士洋装,又走进系统早早定好的另一家宾馆,换好衣服后优雅走出。
他在路边拦了辆黄包车,车夫本来还在和同行说话,见他招手立刻停了下来。
风声太大,时玉隐约听到几句“被带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世道每天都有人被抓、消失。
时玉没太在意,上车对车夫说了句延城火车站,马车很快启动,直奔延城火车站而去。
身为北方火车站的中转站点,一下黄包车时玉就感觉到火车站的人流之杂。
不论什么时代,周转于各个城市打工谋生的人数都只多不少。
忽然感受到一阵注视,他心头一紧,“……系统。”
“没事,”系统淡定道:“不是顾家的人。”
“但他们都在看我!”
系统:“为什么看你你没点数吗?”
时玉心里咯噔,困惑的低头看看自己,一低头便对上胸前两个鼓起来的“包”。
他:“……”
这也太大了。
系统:“没办法了,威廉的体型就这么大,因为有碍市容我还特地给你缩小了点。”
“你再努力努力,”时玉辣的自己眼睛疼:“再小点!”
系统叹气:“你别为难我。”
时玉眼含热泪:“统,这点小事对你而言不是小菜一碟吗?”
系统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几句夸奖,犹豫道:“那你一会儿把威廉放下来,买个小皮包,不用拉拉链,我用障眼法给它遮一遮。”
“好,”时玉道:“我的宝,我就知道你靠谱。”
系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骄傲.jpg
时玉花了笔巨款买了适合威廉的包,威廉躺在里面惬意的竖着耳朵。
火车站人声鼎沸,不时有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家老小辗转而来的男人。
到处都是人,空气中漂浮着下雨的湿冷气息,寒风吹过露天站台,时玉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不敢往后靠。
他垂着眼,看着车票上显示八点整的火车车次,等的心急如焚。
火车晚点是常态,但多等一秒就多一分风险。
他焦虑的揉着威廉的脑袋,忽然,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心跳骤然一停,时玉白着脸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姐,”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皮鞋的男人在他身边落座,露出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你是去京城吗?”
时玉:“……”
他闭了闭眼,心脏落回胸腔里,“是。”
男人紧紧的盯着他,眼里满是兴趣。
他很早就盯上这个女人了,从“她”进火车站起,就有无数个男人朝“她”看去。
梁围在延城停留了许久,还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穿着一身低调简洁的洋装依旧不掩风华,淑女帽下的半张脸细腻雪白,唇瓣饱满嫣红,连接着雪白脖颈的下颌线条优美,乌黑柔顺的发羽自然的垂在身后,怎么看怎么漂亮,只想让人摘掉“她”的帽子,好一睹芳颜。
他是京城人,这趟来延城也不过是在京城惹了祸,听说延城美女多后,本着猎艳和逃避的心理想也不想的来了。
好在延城果然如传闻那样,娱乐产业发达,歌舞厅、大公馆皆是一派纸醉金迷。
只是没想到这些天见过最漂亮、最合他心意的女人居然是在火车站。
这就是缘分。
梁围想。
他自认为风趣的说:“看来我们是一路人,接下来的旅途一定会很愉快。”
时玉:“……”
你谁啊你就愉快。
时玉不太想搭理他,他心神紧绷,不住地看向火车轨道,想知道火车什么时候来。
男人还在他耳边叭叭叭,像个大喇叭:“我是京城人,小姐你呢,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如果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报我的名字,也可以来找我,我叫梁围,家住……”
火车站的人突然变多了。
一群黑衣短袄的车夫忽然从门外涌了进来,手里拿着车票,一副瑟缩模样的看着来往不绝的人群,似乎在找什么。
空气顿时变得逼仄。
人群流动莫名变得很快。
一波又一波成群结队的车夫、百姓涌入候车大厅,人声更加噪杂,他们无组织无纪律,拿着粉色的车票在偌大的大厅里走来走去,不时还找在角落候车的男人,问他们问题。
耳边的噪音变得难以忍受,小孩子在大厅里胡闹穿梭,操心的家长紧跟其后,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家乡话怒骂大喊。
那群奇怪的男人越发接近时玉候车的区域,他眼皮飞快抽搐,心跳加速间,听见系统陡然急促的声音:“——宿主,走!”
“轰——”
时玉拎起手边的皮包,猛地站起身。
梁围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自下而上望去,他终于看见了身边人的正脸。
凤眼妖冶,眼睫纤密。
“她”雪白昳丽的小脸上不知为何染着薄薄的红,上翘的眼尾勾着水汽,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精怪般清纯又勾人,眉眼间糅杂着奇怪的欲气,那是知了人事、夜夜被疼爱才落下的痕迹。
他眼都直了,最后看见的是女人匆匆朝一个地方走去的背影。
咕咚。
他吞了口口水,急忙跟上。
……
时玉呼吸急促,努力保持镇定的在人群中穿梭,“……沈城?”
“是,”系统语气冷静:“站牌下有两个保镖,左拐,小心撞到人,别走那么快,呼吸放正常点,他们找的重点是男人,还有带着宠物的女人,你暂时不是明显目标。”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时玉脑袋乱嗡嗡一片,莫名觉得自己在上演什么警匪片,一边觉得离谱一边又躲着无处不在的黑衣男人,紧张地心跳都要停止跳动:“……我哪里暴露了?”
“我也不理解,”系统沉重道:“你招惹的男人们一个比一个难搞,我害怕早晚有一天连我都能被他们察觉。”
“……”时玉忍着心慌:“别说这些了,我现在怎么办?”
“右拐,先去厕所躲一躲。”
“可火车马上就来了。”
“来了再说。”
时玉深吸一口气,皮包里威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慌乱,探头蹭了蹭他的手腕。
它被系统用了障眼法,系统的能力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可以发挥作用,让他换张脸之类的事却算是违反世界意识,不可能成功。
胡思乱想间他渐渐靠近了人流稀少的厕所。
厕所门口没有可疑人物,门前的冰冷长椅上坐的都是拎着皮箱,疲惫阖眼的乘客。
他稳步走向厕所,忽然反应过来一个严重的问题,步伐顿时一僵:“统。”
“嗯?”系统催促:“赶快进去,小心被发现了。”
时玉窒息问:“进哪个?”
系统:“……”
时玉:“我现在是女装,我不想当变/态。”
系统:“……艹。”
忘了这一点了。
时玉放慢了速度,一步步靠近厕所,只觉得自己的节操也在一点点碎裂。
这可比被沈城发现糟糕多了,他越走越僵硬,即将靠近女厕所时,正准备扭头就走,突然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孩重重撞了下。
小孩力道极大,身后还有拎着大包小包追上来的母亲。
“虎子,别跑,别跑……”
他被撞到脆弱的膝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趔趄着后退。
“砰——”
后背又撞上了别人。
他立刻忍疼道歉:“……对不起。”
脑海是系统隐隐约约,好像信号不稳的声音:“宿……跑……”
他听不太清,正准备让开,腰间却缓缓揽上一条钢铁般坚硬苍白的小臂。
……
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滚烫炙热的呼吸洒在耳畔。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死寂,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他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僵在原地,耳垂被冰冷的唇瓣啜吻,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对不起什么,”他摩挲着他细窄柔软的腰线,轻轻的问:“你要去哪呢?时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尽量完结,但我觉得有点悬quq
老顾应该能在明天出现
修罗场也会有
第93章 民国文里的恶毒男配(14)
“呼——”
寒风冰冷呼啸, 吹过露天候车厅,冻得人瑟瑟发抖。
细雨连绵,如银针般裹挟着冷风划过皮肤。
梁围捂紧围巾,左右看了看, 忽然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黑衣短袄的车夫们挺直了腰背, 训练有素的走成两列, 气势极强, 和刚刚畏缩低调的模样截然不同。
车站里的人极有眼力劲,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道, 连几个凑在一处侃大山的男人都讪讪闭了嘴,悄悄往角落缩了缩。
这世道不长眼睛的人活不长, 谁也不想惹上麻烦。
被一众车夫、百姓围在中央的男人身量极高,穿着考究却有些凌乱的衬衫大衣,皮鞋锃亮, 漆黑碎发凌乱的垂在眼前, 裤腿和衣摆都被雨水染湿, 看起来走的匆忙,但即便这样,他的气势依旧冰冷沉稳,有一股说不出的尊贵意味。
他肩膀很宽,五官苍白英俊,胳膊揽在身边人的腰上,半是强迫半是压制,步伐却耐心地随着那人的速度放的缓慢。
梁围奇怪的朝他身边的女人看去。
——那正是刚刚惹的他心跳失衡的女人。
女人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掀了起来。
“她”应该年纪很小, 身段纤细,腰肢柔软,呢子大衣下的黑色长裙随着步伐轻轻扫过腿腹, 湿淋淋的眼睫垂在凤眼下,模样有点可怜,小脸煞白,被迫靠在男人怀里随他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