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崩塌后反派连夜跑了——by林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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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了,看见距离轮船不远的空地上有数十个人影。
黑衣黑裤的保镖们围成一圈,中间是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们仰着头,静静朝他看来。
“二爷……沈城?”
他努力想要停下步子,却发现抓着他手腕的男人越发用力,顺着人流将他带上甲板。
甲板没有人,雨滴啪嗒啪嗒打在伞面。
时玉扑到船边,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不明白,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醒来却在船上。
“顾寒山!沈城!”他裹紧衣服,生气的大喊:“你们干什么?”
风声太大,他听不见两个男人说的话。
他们依旧站在空地上,仰头看着他,唇边都挂着笑,却朝他挥了挥手。
轮船幽幽启动。
烟囱里冒出乌黑的烟。
“嗡——”
响彻天地的嗡鸣声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
……
“叮——”
耳边传来熟悉的无机质系统音。
天地骤然陷入一片空白。
唯剩他一人。
码头乌泱泱的人影逐渐化为乌有,如水墨褪色。
目光中心那两道高大挺拔的人影也随着这白光消失,只是他们还挥着手,温柔宁静的注视着他。
“——宿主编号2047,世界编号011,正式进入剧情节点。”
“因关键人物偏离剧情,宿主命运被正式改写。”
“本世界您可选择——”
“寿终正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会说明寿终正寝的原因
谢谢大家的支持,啾咪啾咪
第96章 民国文里的恶毒男配(16)
“轰——”
爆炸声震得耳膜一阵尖锐的疼,下一秒,冲天热浪席面而来。
顾寒山反应敏捷的扑到一边的座椅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大脑却缓缓陷入了昏迷。
……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还是他。
那是一个冬天,街道上张灯结彩,正喜迎春节。
他冷淡的坐在车上,一路朝家赶。
一进门便发现今天的暖气烧的很旺,虽然不习惯这样的温度,他却没说什么。
客厅一片静谧,厨房传来些烧火做饭的声音。
他在管家的服侍下脱了大衣,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每一个角落,没看见那个这两天变得奇奇怪怪的青年。
当初只是想坐实自己喜欢男人的传闻,随手买了个看起来品行刚烈的男人,他欣赏这样的品质,却没想到把人买回来后反倒给自己惹了麻烦。
青年眼里从来便不是他欣赏的坚强,而是浓浓的算计。
他不知从哪听说了他喜欢男人的传闻,三番五次爬他的床,惹人厌烦。
两天前发烧好了后,脑袋似乎就清醒了,没再来他面前晃荡。
耳边传来管家的声音,家里居然有下人手脚不干净,偷偷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机密文件,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但家里已经混进了心怀不轨之徒,是时候清理一遍了。
他坐在沙发上,吩咐管家打那人二十大鞭,以儆效尤。
管家很上道的把家里所有下人聚集到一处。
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
顺着地板纹理流向茂盛的绿灌丛。
他漫不经心的抬眸,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眼睛。
青年小脸煞白的从后花园回来,呆呆的看着流到自己脚下的鲜血,唇瓣抖了抖,和他对视上后像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立刻低着头从人群后悄悄跑走。
背影纤细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暴戾,躁动的险些按捺不住。
……
那个名叫时玉的青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
晚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他漫不经心的端着酒杯,站在黑暗中,浅浅抿了一口。
这种酒度数不深,毕竟是谈生意的晚宴,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喝醉。
晚宴过了一半,他也不过喝了一杯香槟。莫名想到那道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心底又是一阵烦躁,他干脆撂下酒杯,提前离场。
身后有人追了出来,殷勤的问他有什么不满意。
他没说话,冷淡的垂眸看他一眼。
就像外界认知里的那样,喜怒无常的抽身离去。
今天提前半个小时到家,没有惹出什么动静。
他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卧室,洗完澡出来也才过去十几分钟。
夜色昏沉,冷风簌簌。
他疲惫的阖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耳边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道纤细眼熟的身影挤了进来。
月光幽幽。
他摸黑走到床边,慢吞吞的开始脱衣服。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还是顾寒山第一次清晰的看见他的脸。
他长得很漂亮。
雪肤黑发、乌眉长睫。
浴袍下一身牛乳般细腻无瑕的皮肤隐约散发出腥甜的香气,悄悄爬上他的床,漂亮妖冶的凤眼低垂,湿淋淋的长睫不安的抖动着,即便到了这一步也没发现床上有人,而是小心翼翼的藏到床尾,捏起一截被子,朝自己身上裹去。
勾引人的伎俩低俗、无趣。
顾寒山淡淡的点评,在青年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抬手圈住他的脚踝。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小巧伶仃,瘦的可怜。
躲了他一个星期,终于露面了。
他平静的欺身而上,捏着青年的脸,粗暴急促的吻了下去。
……
从那一眼开始,他就很想吻他。
想把这个半途而废的小家伙箍进怀里,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勾引。
……
梦里的时间过的很快。
没有火车爆炸、没有莫名的分离。
他看着青年一点点被自己宠成无法无天的矜贵模样,总是穿着各色各样的裙子在宅子里穿行。
他渐渐的也不再参加那些占用他夜生活的宴会,渐渐的学会分辨各种口红的色号,渐渐地在青年撒娇般的催促下也穿过几次女装,哄得小家伙高高兴兴的在床上和他说些甜言蜜语。
他们生活的很幸福。
像每一对浓情蜜意的恋人,生活里少不了吵架,只是先低头的总是他。
能怎么办呢?
有一个年轻的爱人,总是要多付出一些。
……
……
然后他的时玉生病了。
很可怕的病,摧枯拉朽般让他的宝贝躺到了病床上,心跳一点点变得虚弱,脸庞一天天苍白。
战争也在同一时刻爆发。
医院失去了庇护,医生跑路、护士出逃,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暗,他无助的带着时玉四处求医,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奔波在路上,时玉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颠簸,于是他开始挤火车。
和那些车站大厅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们一样,他在火车到来时狼狈的挤开人群,终于护着青年登上了火车。
从前他不觉得钱有什么用。
但现在他却由衷的庆幸,还好他有钱。
他有很多很多钱,能和病魔争一争,让他的小爱人多一分痊愈的希望。
他买了半截车厢的座位,让保镖守在周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的脾气越来越差,经常因为一点小事便能暴怒不已,越发的喜怒无常。
但在青年面前,他永远还是那个温和从容地顾寒山。
青年很乖,忍着疼痛跟他天南地北的跑。
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放弃,只会在深夜闻见浓郁的烟味时,踩过一地烟头,乖顺的窝进他怀里,对他轻声道:“……二爷,我想你陪我睡觉。”
南方在打仗,租界内有华夏最好的医院。
他一辈子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第一次对人卑躬屈膝,只为求两张通行证。
这乱世里,除了他,没人会在乎他的时小玉。
也没人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徒劳无功的努力。
他偏执疯狂的拿钱砸出一条通道,带着时玉住进了这家医院。
医院的医生很严肃,那是个外国人,和他说了时玉的病。
他说这是绝症。
没法救了。
……
这乱世每天都会死很多人。
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会包括他的时玉。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跟他争,要带走他的爱人。
每次都在希望来临前,给他更深的绝望。
——祂不让他的时玉活。
所以哪怕他拼尽全力、抛弃尊严和性命,也留不住一个该离开的人。
这个梦清晰的可怕。
犹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可怕。
梦境的最后是发了疯的他,困兽般跪在医院的长廊上,对着洁白冰冷的墙壁绝望祈求。
……让他死吧。
他已经活了那么久,但他的时玉还小。
——他想看他寿终正寝,百岁无忧。
……
所以离开这个国度,会不会是一线生机。
*
*
时玉:
展信佳,见字如晤。
信写的匆忙,想你应该会很生气,先要向你道歉。
对不起。
二叔出事那晚做了个噩梦,说来可笑,至今心有余悸。
你身体弱,家里医生叮咛嘱咐过,莫要着凉,按时吃药。
想你应该不会乖乖听话,让管家和威廉监督你,许会小有成效。
如今世道太乱,家里有我与二叔即可,不必担心。
我曾在英国留学,听同学谈起瑞士夏暖冬寒,属实不是最适合你身体的地方,本想送你去英国,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瑞士最为合适。
那里的巧克力好吃,但莫要贪嘴。
切忌暴饮暴食,有管家在你身侧,我倒稍微放心。
你曾抱怨我对你无动于衷,但若时光能够回流,我想我不会去英国留学。
时玉,如果可以,我也想早些遇见你。
不知为何,总觉得你我二人的相处总是匆匆。若是能从小一起长大便好了,想你小时候应该更可爱,与我在一处,大家定会更加喜欢你。
去了瑞士不必急着回来。
我与二叔除钱财外,身无长物,乱世之中自会有容身之所,只是不知战争会持续到几时,一旦结束,我们二人便会去看你。
你专心调养身体,若是有机会,我便带你去我曾在英国读书的学校看看。
那里绿草如茵、风景宜人,我们在乡下盖间瓦房,闲来无事还可以带你去剑桥河边赏景,那里还有船渡,想你应该会喜欢。
不知不觉已说了许多,异国他乡难免会生出悲凉之感,时玉,莫要害怕,管家、陈姨、威廉,他们会替我照顾好你。
我这一生未做过坏事,现钱财已尽数捐给国家。
不求福报,只求上苍善待你。
时玉,愿你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沈城
写于顾家书房
……
……
“叮——”
无机质的系统音再次回响在耳畔,犹如冰冷无情的神祇。
“——宿主2047,你的选择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啾咪啾咪,宝咂们后天见~
下个世界应该能he?
今晚十点还有一章
顾寒山的梦其实才是这个世界时玉本来的结局,但被两个狗男人逆天改命了
第97章 民国世界里的恶毒男配(完)
哐当哐当哐当——
旅游大巴行驶在泥泞崎岖的小路上。
四周掩映着重重树影,植被茂盛,苍天大树直冲云霄,枝杈相交间洒下斑驳光点。
应该刚下过一场雨,窗户外吹来湿润的泥土腥气。
“操,”巴士内坐在第一排的壮硕男人烦躁道:“……什么鬼地方。”
他身边瘦小的男人紧跟着道:“副本里难度等级为A的苗寨副本。”
“苗寨?”男人立即反应:“蛊虫?”
瘦小男人摇摇头,面色沉重:“不确定,如果是蛊虫的话,来这里的玩家不会没做准备,死亡率这么高……”
“——啊!”身后骤然响起一阵惊恐的大喊,顿时打断了瘦小男人的话:“这是哪啊?你们是谁啊?!”
“啧,”两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微妙的表情:“……又来了。”
此时的大巴车分成两个区域。
前面坐着四个模样穿着皆干脆利索的男女,后排则坐有三个一眼看去便能看出他们面上茫然疑惑神情的男人。
发出惊吼的是个一脸富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长条西服,胳膊下夹着公文包,带着大金链子,烦躁不已的道:“节目组呢?出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没工夫跟你们玩这种游戏,玛德老子一个小时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见没人搭理自己,他面色越发扭曲:“——司机!停车!给老子停车!”
大巴车稳稳停下。
外面不知为何起了雾。
浓浓白雾如云层般环绕了整座大巴车,隐隐可见茂盛幽绿的奇怪植株。
富态男人被这一幕吓得犹豫一瞬,下一秒前排便传来闲散轻蔑的笑:“不是要下车吗?还不下?”
他登时被激怒,一把抄起公文包朝外走去,边走还边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给我等着,回去我就要投诉你们,什么狗屁节目组,老子要是出事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