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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by晏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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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像红痣一样的细小血点,在中指指腹正中的皮下。
  仔细看久一点,还可以看到它时不时会蠕动一下。
  看着就犯恶心。
  程雁书收回视线,努力忽视想把自己右手中指给掐断的厌恶感,急急抓住韩知竹手腕:“这玩意怎么到我身体里了?它做了什么?”
  瞬时他想到自己主动的那个吻……“那个……我轻薄你,不会也是这玩意驱使的吧?”
  “正是。”韩知竹又把杯盏推了推,“喝药,不然会死。”
  无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中指,那血点耀武扬威地又蠕动起来,程雁书牙一咬心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那杯盏,闭着眼捏住鼻子自己灌了下去。
  味道难闻,味觉也错综复杂,黏腻的汁液黏着食道缓慢下滑,到极致恶心的瞬间,又冲进胃里再来一次恶心。
  程雁书犹豫迟疑地看韩知竹,眼里有货真价实难受出来的小水光。
  韩知竹从他手中接过杯盏,同时在他掌心中放下了一枚牛乳糖。
  忙不迭地把牛乳糖塞进嘴里,程雁书含糊问道:“我安全了?”
  “七日一服,加以我予你灵力压制,四九日后可以痊愈。”韩知竹把杯盏和金钵都放在了案几边。
  还要再灌六次……程雁书顿时觉得嘴里浓郁香甜的牛乳糖也不那么香甜了。他苦着脸问:“这东西怎么找上我的?它到底是个啥?”
  “孑孓。”韩知竹解释道,“是魅妖的伴生之物,若人有伤口,孑孓便会如针一般借由伤口刺入体内。”
  程雁书立刻想到破心魔幻境时,那舌尖如被烧红的针直接戳进去的痛楚。
  “进入体内,之后呢?”他急急问。
  韩知竹答:“顺血液运行周身,其间会驱使宿主做出种种魅惑形态,最终孑孓入心,采人心尖血。”
  “心尖血?被采又怎么样?也是心脉爆裂剧痛而死吗?”
  韩知竹轻缓摇头:“据说被孑孓采到心尖血时,会感觉到极度的酥麻,犹如交.欢到最极致处。继而……”
  继而?
  “顷刻毙命,唇边犹带酥醉笑意。”
  这这这……这种死法,算是马上风呢,还算是心肌梗塞?
  程雁书愕然道:“除了这药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万一这药草无用呢?”
  他可不能死得这么……旖旎!
  “有。”韩知竹明显迟疑了一瞬,还是答,“七七四九天内,交.欢七七四九次,便可解。”
  ……
  交.欢吗……
  脸瞬间不受控地发起了热,耳廓都红到要滴血,程雁书偷偷抬眼,去看韩知竹。
  作者有话要说:
  孑孓:作为工具妖,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谁让这个世界上有“解药”这种东西呢?(点烟.jpg)
  程雁书:下次请换个大师兄找不到解药的工具妖,谢谢!(跃跃欲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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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韩知竹却恰好地转过脸去倒茶,刻意避开了和程雁书的视线接触。
  青竹熏香在沉默中缭绕上升,然后被微风轻轻拂散,隐入了两人的呼吸中。
  不管怎么样,哪怕哪天和大师兄已经是道侣了,七七四九天交.欢四十九次……还是很不现实。
  看着那浓稠的药草汁,程雁书长叹一声,叹出了认命的沉重:“大师兄,药草,我一定喝。”
  韩知竹应承一声“好”,接着又道:“魅妖之事隐情甚为复杂,你的血能破心魔迷阵之事勿再让人知晓。”
  经过飞光珠和若木之墨,程雁书也知道事情绝不简单,他乖顺点头:“好,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和大师兄的秘密了。”
  “秘密?”韩知竹慢慢说出这两个字,又更慢更严肃地说,“除此之外,你还有秘密吗?”
  啊这……程雁书心下一惊,半惊惧半抗拒地颤声道,“是人就有秘密,我有点自己的秘密不应该吗?”
  看着韩知竹依然严肃的脸,程雁书无可奈何,开始将心比心:“大师兄,你也有秘密没告诉我吧!”
  韩知竹姿态坦荡,即答:“有。”
  大师兄有秘密,他也有秘密,这不是很公平吗?为什么他要说,大师兄可以不说?程雁书暗自委屈:看着光风霁月的大师兄,怎么忽然双标了?
  “你不想说,便罢了。”韩知竹站起来,“既然你无意闲聊,便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直接去铸心堂。”
  闲聊?大师兄原来不是双标,是想聊天吗?
  程雁书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韩知竹有主动和他“闲聊”的场景。等从发呆里回过神来,他才发现韩知竹已经快走出北辰珠了。
  “大师兄!”程雁书忙扬声道,“你今天又巡夜吗?”
  “我和清游同住,待会薛少掌门会过来陪你。”韩知竹的脚步微微一滞后又恢复了常规步态,“‘秉烛夜谈’。”
  重新恢复安静的、只有程雁书一个人的北辰珠里,程雁书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不对——大师兄这是明确的拒绝和他同床共枕了。
  虽然被轻薄的人远着轻薄他的“凶手”可以理解,但是大师兄这态度,明明白白就显示着他对自己的抗拒。
  这可怎么办啊?
  .
  铸心堂在连绵的昆岳八十一峰中,独占南冥峰。
  虽然只一座山峰,整体占地却比四镜山竟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从山脚仰望,华丽屋舍契合山势,向顶峰迤逦延伸,最终落于最高点的铸心堂主殿。
  循八十一阶台阶上铸心堂主殿所在的广阔平台后,程雁书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绝景!”
  广阔平台三面皆是悬崖,平台正中便是主殿,而主殿后的正北方悬崖边,凭空而起一座高约十层楼的笔直石峰,如一枝箭矢从天空直插入地,石峰上一座九层高塔直冲云霄,每层的四边檐角都缀着金光灿烂的铃铛,风吹过,铃声清脆而起,便有纵横交错的金光从铃铛上直射而出,落在正北方悬崖外的云海上。
  但程雁书仔细看去,那不是云海,是货真价实的大海。
  他不由得踏近崖边仔细看那在高山之巅的广阔海域。
  无边,无涯,似乎凭空而生,却又不向山底倾泻而下。
  “莽海渊。”韩知竹也踱步到他身边,低声解说,“传言是苍龙孕育之地,生于虚空,归于虚空,唯有在铸心堂这一处露出实体。”
  即使是毫无修真基础的程雁书,也觉得站在这海边,有种心旷神怡、自然而然就精神充沛的感觉。难怪师弟们八卦说拜入铸心堂可以借莽海渊的灵力少奋斗三年呢。
  他拉拉韩知竹的衣袖,又靠近韩知竹耳边,小声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真龙之气?来都来了,大师兄你多吸收点。”
  声音落在韩知竹耳里,语气间竟然有些孩子气的可爱,韩知竹侧头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一起。”
  程雁书心里一喜,觉得和韩知竹之间因为那个状况外的吻而近日累积的尴尬已经消失大半。
  一起经历了心魔迷障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和大师兄之间,似乎不应该那么僵化,似乎可以、也应该像正常师兄弟那般融洽相处。
  那样的话,他偶尔会察觉的、独属于韩知竹的落寞和孤绝,也会少一点吧。
  不多时,魏清游和王临风也走了过来。
  四人临渊而立,海风吹拂中衣袂翻飞,忽听身后一个苍劲声音道:“四镜山四位贤侄芝兰玉树,守望相助,实在让我人丁单薄、子弟不旺的铸心堂羡慕不已。”
  四人忙忙回头,铸心堂掌门白清明已经带着白映风走近来,薛明光也跟着过来了。
  韩知竹立刻行礼:“白掌门厚赞,我们晚辈如何担当得起。”
  王临风也道:“白小公子丰神俊秀,胸有沟壑,这两日路途之上都在筹谋两日后四极之会的相应事宜,如此尽心,筹谋得当,必能将铸心堂发扬光大。”
  白清明一怔,摇头叹息:“我这不肖子,好大喜功,纨绔轻浮,难堪大任,不然他姐姐也不至于疲于奔命,独撑大局。若有人能帮映竹一把,才是我最喜闻乐见的。”
  纨绔轻浮?程雁书不由得觑眼看跟在白清明身后的白映风。虽然被父亲当众不给台阶下,年少倜傥的小公子脸上也没有丝毫不忿不满,只是无奈地蕴着一丝苦笑。
  一路上同行,程雁书只觉白映风度翩翩,应对知矩,虽然年轻,但有机会有主见。这样他爹还不待见?这话显然是说给韩知竹听,这是,明示他快点同意联姻啊。
  程雁书一眼不错地盯着韩知竹,生怕他露出半点乐见其成、顺其自然的态度。
  韩知竹却也并没有先去看白掌门,反而先看了眼程雁书。
  他四师弟此刻满脸紧张兮兮,眼里还压着压不住的不太高兴的小委屈模样,让韩知竹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第29章
  面向白清明,韩知竹仍然端方雅肃,道:“相信假以时日,白小公子定然有所长进。”
  白清明颔首,又向韩知竹道:“映竹此次心脉损伤不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痊愈,但此刻正是四极用人之际,能否请你以《清心净神决》辅助映竹,修复心脉?”
  “定当效劳。”韩知竹道。
  跟着白清明向主殿而去,程雁书小声对王临风说:“白小公子的涵养可真好。”
  王临风脸上也掠过一丝苦笑:“但他爹不是很待见他……不过长辈看后辈,总之都是严苛些的。”
  他说着,笑看向薛明光:“听说贵派……管教更甚?”
  薛明光就不止是苦笑,而是苦兮兮地拉着脸,做作地沧桑一叹:“可不是,关在鸟笼里,都比我在家里自在。”
  “你哪像会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程雁书揶揄道, “你更像是会把鸟笼拆了的小霸王吧。”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被关。”薛明光一挥他的逐风剑,流丽银光在空中炫出一道流畅痕迹,“唯唯诺诺,岂是我一派少掌门的风范?”
  “拆笼子就是你的风范了?”程雁书拍了拍薛明光肩膀,“一直都在叛逆期,难怪你这么跳脱肆意,也不容易。”
  “说我?”薛明光一把揽住程雁书,“你有多恭默守静?昨晚同床共枕的时候,你可是没少踹我。”
  主殿已到,程雁书的一句“我还嫌踹少了呢”,在韩知竹回身一凛的视线中被冻结了。
  铸心堂的堂皇晚宴过后,韩知竹被白清明留下“叙旧”,当晚的琴修便就免了。
  而再过两日,泰云观、熏风庄与四镜山的门主、掌门和长老都将来到铸心堂,共商此次魅妖作恶及四极封印岌岌可危之事,铸心堂诸人忙碌纷乱中,王临风和魏清游和薛明光也随白映风去打点了,程雁书本不欲置身事外,但韩知竹和魏清游以他伤重未愈为理由,免了他打点的工作,要他先回了铸心堂给他四人准备的住地。
  看了看自己指尖那时不时蠕动一下的红点,程雁书以大局为重地跟着铸心堂引路的弟子乖乖地往住地走。不管怎么说,在这正大光明的场合,他要是不受控地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丢脸的就不仅仅是他本人了。
  铸心堂弟子把他引到了一处雅致的独门院落,礼貌地请他入内好生歇息。
  推开竹制的门,走进院落,程雁书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他分明是第一次来铸心堂,第一次踏足这处院落,但这院子里物件的摆放布置、花草竹木的种植方式与方位、甚至院内建筑的风格和朝向,和韩知竹独居的院落几乎完全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西侧多了间房。
  程雁书怔在院门处,不知怎么地心里颇不是滋味,环顾院落良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司马昭之心……”
  院里修竹绵密的阴影下忽然似有人影窜动,程雁书心里一惊,下意识后退之前已经遵循本能的惊呼出声:“谁?!”
  那人影不出声,却动作极快地冲出来,顷刻间便到了程雁书身前,一把拉住跌跌撞撞后退的程雁书,拖进院内墙下的阴影里。
  那人的一只手捂住程雁书的嘴,又凑近他用恶狠狠地语调发出威胁:“再叫,我就把你杀掉!”
  程雁书想也不想地向后踹了一脚,又拉下捂住他的手,没好气地低嚷:“薛光光……薛少掌门,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忘了治?!”
  “程雁书!”薛明光放开了手,也离开了墙根下的阴影,一脸委屈地站在月光下,满身都洋溢着控诉的气息,“你是不是和你大师兄一起久了,人也被他潜移默化了?”
  什么潜移默化?听不懂。
  程雁书径直向亮着灯的主屋走去,不理薛明光。
  “就是潜移默化了!你现在和当初我认识的你不一样了!你现在已经有你大师兄的冷漠了!”薛明光跟着程雁书走向主屋,持续着他的委屈控诉,“你以前对我很热烈的!”
  热烈你个大头鬼。程雁书推开主屋的门,带着越来越重的不爽看进去。
  这一看,让他更不爽了——他本来想看这里和韩知竹的屋子是不是依然布置重合,但看进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压根也不知道韩知竹的房间里,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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