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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by晏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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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情况万分凶险,程雁书也免不了脸颊泛起了红。
  再度深深看程雁书一眼,韩知竹握紧无心剑,向已经遮天蔽日的幻境中而去。
  韩知竹去处,遮天蔽日的黑气尽皆似被吸引、向他全数而扑袭,狂卷而成一道黑色屏障,隔开了三位尊长、程雁书与韩知竹之间的距离。
  那黑色屏障起伏变幻,其中似有无数图画不断演化,无数故事开始又结束,无数的人来了又去,最终消失于一片虚无变幻的无尽黑色中。
  黑色屏障中隐约透出一丝虹光,却是半分声音也无。程雁书紧紧握着拳,看黑色消长,心里越绷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甲已然把手心嵌出了血痕,黑色屏障忽然大盛,幕天席地地向更深处倒灌,以泯灭一切之势压向被卷入其中的韩知竹。
  程雁书窒住了呼吸,手指颤抖,却强撑着睁大眼睛,看着那咆哮的黑色。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接着,一道璀璨的虹光划破了那黑色,光焰暴涨中,黑色迷雾全部被蒸发殆尽,虹光直直切入莽海渊的碧蓝海水中,激出滔天巨浪,浪卷击空,化作无数流星,划过天际,再度融入莽海渊中,成了一场瑰丽滂沱的骤雨。
  骤雨之上,韩知竹向程雁书深情凝望。
  程雁书终于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指尖的殷红血渍如桃花之瓣,迎向韩知竹。
  把龙鳞交给师尊,韩知竹反身牵住了等着他的那只手,手掌翻覆,落于唇边,深深一吻。
  程雁书笑中有泪,呢喃道:“大师兄,你没骗我。你没骗我。”
  “我的心魔已完全除去。”微微俯身吻去四师弟眼睫上沾染的泪渍,韩知竹轻笑,“雁书,我有你,便有了心。”
  遵循本能想要仰头吻上去的动作,被师尊刻意的咳嗽制止了。程雁书僵在那里,想躲进韩知竹怀里掩饰尴尬,却又不敢。想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摆出四镜山四师兄的模样,脸却已经红到无法形容。
  韩知竹又轻笑一声,身形一转,从背后圈住了程雁书,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紧贴着。越发慌和羞涩的程雁书更僵硬的那一瞬,又轻又沉的声音贴在了他耳边:“御剑,风大,你靠紧我,暂且取暖。”
  看环住程雁书御剑向熏风庄而去的韩知竹,薛二叔左手满是安慰地拍拍师尊的肩,右手满是安抚地拍拍白掌门的肩,咳嗽一声:“我们也走吧?”
  幻空花取出后,莽海渊的灵力将逐渐枯竭,完全消失于虚空中,直到另一株幻空花长出,召回苍龙。
  而灵力枯竭的莽海渊将无法支撑蹀躞之阵,两日之后,蹀躞之阵将完全崩溃。
  他们必须尽快回到魔魅之窟,将幻空花植入魔魅之窟的“七寸”,同时打下四极封印。
  直到两百年后,此朵幻空花最终枯萎,后人便可凭韩知竹从宋夫人手中夺回的那点龙鳞再度取新的幻空花,延续魔魅之窟的封印。
  尊长们定下了午膳后即出熏风庄,过了安寒湖后御剑往铸心堂,第二日一早植入幻空花打下四极封印的计划。
  而于程雁书惊心动魄、心情犹如死过一遭的经历,回到熏风庄时,也不是化成午膳时鸿川鉴云的“啊!”“呀!”“哦?!”的感叹,和魏清游“大师兄可真是太厉害了!”,以及薛明光一脸嫌弃的“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被人掳走了?没有你大师兄你可怎么办哟”的直白中的简单描述而已。
  韩知竹被师尊叫去了,没什么食欲的程雁书捡了一碗粥坐下,看着手心里被指甲掐破的痕迹出神。
  虽然取了幻空花,也夺回了龙鳞,但宋夫人已然不知所踪,重去打下四极封印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横生枝节,他实在没法完全放下心来。
  说他惊魂未定也不为过,心不在焉到韩知竹在他身边落了座,他都没发现。
  “怎么了?”韩知竹看着程雁书没有神采的眼睛,又看了看那碗他面前的粥,“不饿?”
  程雁书一震,又犹豫了一瞬,期期艾艾道:“那个……我手有些疼,我待会再吃……”
  “手疼?”韩知竹展开他紧握的手掌,轻轻抚过掌心中鲜明的伤痕,沉默了一会,他把那碗粥拉向靠近自己,用瓷勺舀起一勺粥,递向了程雁书唇边。
  这……程雁书着实怔住了。师弟们都看着……要是被大师兄喂,自己自立自强的四师兄形象还立得住吗?
  可是……又很舍不得大师兄亲自喂粥的机会……
  犹豫中闪烁不决的眼神被韩知竹捕捉,他把瓷勺推得更近一点,浅笑低声:“要不要?”
  “那……就一口。”程雁书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碗粥已经喝完了。韩知竹淡声问:“还要吗?”
  “不要了。”程雁书脸颊泛红,心里的愉悦和害羞打起了架,“说好的,就一口……”
  “好,下次,就一口。”
  晕船加上晕御剑,且一早便跌宕起伏经历了一场几乎失去韩知竹的精神透支的起伏,程雁书到了铸心堂已然支撑不住了。
  韩知竹送了程雁书回房,又让鸿川鉴云守着已经昏昏欲睡的他,再把归朴放在枕边,才略感安心地去和尊长们计划第二日的行动。
  待讨论完成,已将深夜。韩知竹正待回房,却被薛明光悄悄拉住了。
  等尊长们都离开,薛明光才鬼鬼祟祟道:“宋执告诉我,雁书找他要朱砂。”
  朱砂?
  “指明要上好的,不会褪色的那种。”薛明光带着对朋友的关心追问,“他是中毒了不肯告诉我们,还是心悸啊?韩师兄,你知道吗?”
  “不知。”韩知竹也知朱砂的药理,却也想不明白程雁书偷摸着找宋谨严要朱砂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由得心里一沉。
  谢过薛明光,他疾步回了房间。
  鸿川和鉴云守在门口,见他回来,便去夜巡了。
  推开门,韩知竹径直看向程雁书安睡的床榻。
  床榻是空的。
  他迈步进门,却有人往他怀里扑了。
  稳稳搂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四师弟,韩知竹蹙眉问道:“你受伤了?却没告诉我?”
  “受伤了。你看。”程雁书答得响亮,一手搭着韩知竹的手臂,一手抬起,将手递到他眼前,“大师兄,我中孑孓了!”
  那摊开来的中指指腹正中,有一个像红痣一样的细小红点。
  “胡闹。”韩知竹揽住程雁书,关上房门。
  “真的呀。”程雁书把手指举得更高,“你看,根本擦不掉,大师兄,快帮我治孑孓。”
  “好。”韩知竹笑道,“我去给你捣药草。”
  “不喝。”程雁书理直气壮地摇头,又小声道,“治疗孑孓,不是还有另一种办法吗?”
  看着韩知竹瞬间复杂的目光,他又不怕死地往前凑了凑:“我们不是还有未尽之事吗?”
  “你这是……”韩知竹明白了,想也不想地抬手化去程雁书手指上用朱砂刻意点出来的伪装孑孓,“淘气。”
  “喂!我画了好久的!”程雁书收回手,去看那已经从一个小点变成一片模糊的红晕“孑孓”,气恼得想也不想地抬手就把那片红晕抹在了韩知竹的眼尾。
  手比脑子先行动了,程雁书才反应过来他对他家一贯最有存在感的大师兄做了些什么。
  他紧张抬眼看韩知竹,却对上了韩知竹带着宠溺的眼睛。
  被这样注视着,便知道如何肆意妄为,都可以被接受,被包容,甚至,被当做一种独特的欣赏和喜欢。
  程雁书轻轻抚过自己抹在韩知竹眼尾的那抹薄红,呢喃:“大师兄,你真好看。”
  忽然失了重心,他才察觉自己被韩知竹打横抱起了。
  走到床榻边,韩知竹靠着床头坐下,把四师弟按在自己腿上不放,去看他手心里掐出来的伤痕。
  “鸿川和鉴云给我上了药了。”坐在大师兄腿上、侧靠在无比契合到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怀抱里,程雁书一下一下极轻柔地抚摸大师兄的手指,“可是我是想要你给我上药的。”
  “明日我来。”韩知竹应承着。
  “日后都你来。”毫无商量余地的笃定口吻,有着已经确认对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接纳自己的底气。
  低头在程雁书侧脸落下轻吻,韩知竹回应:“好。可我会尽力保证你日后不受伤。”
  “受伤总之都是意外,意外是防不胜防的,这个你就不要有心理负担了。”慢慢地和大师兄十指交扣,程雁书往那宽厚又暖的肩窝里靠了靠,“但是大师兄,你不能一直都带着觉得自己有悲剧底色的心态过日子。你看我,我运气很好的,我们中和一下吧,你为了我开心一点,我为了你努力一点。”
  韩知竹“嗯”了一声,含住程雁书的唇:“中和,是这样吗?”
  舌尖在大师兄唇上轻轻一碰,程雁书移开了点:“大师兄,我在分析你心里的情绪,这个胶着心理辅导,我可是在跟你说正经事的。”
  舌尖软软划过眼尾,继而吻上眼睛,韩知竹道:“你就是我的正经事。”
  “对对对。正经事。”程雁书挡住韩知竹的唇,“大师兄,你是不是心悦我?”
  “是。我心悦你。”韩知竹的回答没有一瞬犹豫,“你也心悦我。”
  “不然呢?我都爬过你的床了。”程雁书说着,捏住了韩知竹的下巴,“大师兄,你要确认一点,没有人离世之前能够预知自己要离世,每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存着你可能会不在的心来处理我们的感情。你修为这么强,我这么弱,你的寿数一定比我长。”
  “我会替你续命。我陪着你。”
  “但也许我哪天可能魂魄离体呢?比如身体还是这个身体,但人已经不是我了?”
  韩知竹瞬间停了所有动作,但抱着程雁书的动作,明显更强硬了些:“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我一定能找回你。”
  “总之,如果大限到了,我们还没彻底拥有彼此,我会很不甘心。”松开韩知竹的下巴,程雁书毅然决然地拉着自己衣襟,锁骨露出来,“大师兄,我袒胸露背了,你快来罚我。”
  “你是怕我明日去放幻空花出意外吗?”韩知竹摸了摸自己眼尾被程雁书抹上的薄红,“所以才弄了朱砂?”
  “大师兄,”程雁书仰起头,声音轻柔,“你要不要我?”
  彼此对视的眸子,很快便涨满了深情和欲念。韩知竹低磁声音落在程雁书耳边,成一个凝着无限珍视的“要”字。
  韩知竹眼尾的薄红在缠绵紧贴中淡去,几无痕迹,程雁书的眼尾却是撩起了一抹渐渐明艳的绯红,露出的锁骨和颈脖上被吻出的痕迹鲜明艳丽,合着他眼中流转的水光,勾起的连天灼热,一发不可收。
  一边低低喘.息一边往韩知竹身上缠得毫无间歇,程雁书呢喃着软声:“大师兄,你好凶……”
  “不喜欢?”韩知竹的声音也已经哑了,微微仰起身,看到四师弟此刻情状,忍不住又俯下身,“不要?”
  迷离视线落入隐忍将全盘崩溃的灼热眼中,程雁书含糊一句“我要”,湮没了韩知竹从不崩溃的理智和冷静。
  手腕一挥,淡青弧光挥出去,须臾间,房里所有灯火都熄灭了。
  床帘也飘飘扬扬地落下,把这一方天地封闭成两个人的厮磨。
  捏着程雁书的下颚,一丝喘息余地也不留的吻食髓知味地深入再深入,偶尔轻喘间漏出的细细的水声,压抑又放纵,须臾间又被尽数封锁吞噬。
  程雁书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昏厥过去的,还是困得不行昏睡过去的。
  醒来时天色将明未明,在那暧昧光线中对上大师兄嘴角蕴着温存又餍足的笑意凝视着自己样子,程雁书想也不想地贴过去,在那高挺的鼻尖狠狠咬了一口,给了两个字:“禽兽。”
  韩知竹生平第一次收到这种评价,愣了一瞬,复又笑起来,轻唤一声:“雁书。”
  这么一动牵引出全身酸软的程雁书躺回大师兄怀里,闭着眼带着十足的疲倦应了声。
  韩知竹又轻轻唤,“雁书。”
  “嗯,我在呢。”眼睛没睁开,却能一仰头就准确在大师兄唇上亲了亲,“我在,你也要在。”
  韩知竹抬起手,把程雁书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身上。动作引起的身体晃动,逼得程雁书冷哼一声,皱了眉。
  韩知竹一怔:“疼吗?”
  问出口的话激得程雁书在他鼻尖又咬了一口:“说好不再让我受伤的,大师兄,你骗我。”
  “受伤了?”韩知竹抵着耳边问,“我看看?”
  “倒是没有,但……”埋下头,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程雁书说,“大师兄,你是不是忍了太久,一时间肆意过头了……”
  相贴的身体让任何变化都能轻易察觉。感觉这句话瞬间撩拨出的新一轮的变化,程雁书身体僵了僵,声音放软了,“大师兄,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晨光终于还是冲破了床帘的遮挡,淡淡阳光落在相拥着的人身上,程雁书慢慢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大师兄的脸。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偷偷看大师兄睡着了的样子。
  但这次,当然不一样。
  韩知竹的发凌乱地散落,和他的发交缠着,鼻尖紧贴着他的脸,一呼一吸间都是潮湿暧昧暂未散尽的气息。更潮湿的,是相贴着的,不着寸缕的温热肌肤。
  程雁书动了动,韩知竹立刻张开了眼。他撑起上半身,把程雁书拉到自己怀里,贴在心口躺着,又配合着灵力给他缓缓地揉着腰,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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