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by晏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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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却又不像是。”韩知竹说,“梦见你消失了,我怎么也找不见。”
程雁书一怔,身体一僵。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问:“如果我真的走了呢?”
“不准。”韩知竹的话语斩钉截铁,有他从未有过的、带着不讲道理的霸道。
“好,我不走。”用脸颊贴住韩知竹的脸,程雁书用自己的体温安抚他。
韩知竹忽然又沉默了,环住程雁书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问:“雁书,你是不是其实确实有过走的心思?”
“有啊。”尽量轻松地动动肩膀,程雁书轻笑道,“不是被你拦住,还毁了我的和合之法秘籍么?”
“那一次,我是真的想走了。去哪都好,总之不为难自己,也不勉强你了。”他动了动身子,在韩知竹怀里窝得更舒服些,又笑了,“还好没走成,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韩知竹也淡淡地笑了,又还是把他拥得更紧了些:“如果你要走,不管去哪里,都带上我。”
“你?”程雁书是真的怔住了,“如果……如果是一个你完全陌生、所有名誉地位都不复存、甚至你一身修为、你的金丹都失去的地方呢?你也跟我去?”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韩知竹毫不迟疑,“我是你道侣,我要共你生生世世与共,六合八荒相携。”
“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不离不弃。”程雁书仰起头,指一指自己唇角,“你给我盖个私章,结个契约。”
吻到明明白白的又开始情动,韩知竹恋恋不舍地退开了唇。程雁书倒是不解了:“大师兄,你不……想么……”
“想。”韩知竹抚着程雁书被自己吻得微肿的唇珠,“但近来每日你都几乎是醉态,身体损耗有些过多,不可放纵。”
“那我帮你。”程雁书毫不犹豫地探出手去。
“不用。”韩知竹向后躲了躲,又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只想与你……一起。”
看看窗外即将亮起的天色,程雁书笑着轻轻盖住韩知竹的眼睛:“乖乖闭上眼,和我一起再补个回笼觉。今日又有二十个小师弟要入门,咱们四镜山是越发人丁兴旺了,负责师弟们功课的大师兄也是越发忙了,得好好休息才是。”
韩知竹应着,紧紧拥住了他。
一个时辰后,新来的少年们已经到了早课之所,带着好奇和憧憬,彼此交流认识,也向负责新师弟入门事宜的鉴云师兄探究些师门的情况。
“大师兄是清冷淡然,不是冷漠无情。”鉴云的师兄姿态越发成熟,气场也越发足,“有何事只管照实直言,大师兄很讲道理的,即使是他执罚,也不会不问青红皂白。”
“不过,大师兄是比较不苟言笑,不要因此就觉得大师兄冷漠,他对谁都是一般姿态——唯一例外的只有四师兄。”
“为什么?”鉴云笑,“对自己道侣与众不同,不是理所应当么?”
新来的师弟们在日课时,终于见到了清冷绝尘、俨然古井无波的大师兄,也见到了眉眼间载着明朗光彩、灵动活跃的四师兄。
这两个人是道侣?
新入门的小师弟们不禁在心里替四师兄落下“无趣”两字的未来评判了。
还在解答师弟们疑问的程雁书并不知道新入师门的小少年们心里围着他而起的八卦,认真完成解答后,他径直向等在门口的韩知竹而去。
自然而然地十指交扣,他无比期待:“大师兄,你今天真的亲自下厨给我做午膳?”
“自然。”韩知竹答。
虽然知道大师兄几乎无所不能,但程雁书还是试探着问:“你真的会厨艺么?”
“会。”韩知竹笑了笑,“且尚算不错。”
“所以,”程雁书刻意做委屈姿态,“你还藏着不少我不知道面貌呢?还有什么,快点交代。”
韩知竹抚了抚他刻意皱起的眉头,笑得更舒展了些:“先从今日午膳开始。”
“我正要去用午膳,与你们一起。”魏清游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大师兄,新入门的小师弟们的修习安排,是不是也多交给鸿川鉴云他们?你和雁书委实太忙了……”
“等等。”程雁书开了口,“掌门,午膳后我和大师兄去找你再聊正事?今天大师兄要亲自下厨呢,我可期待着的。”
魏清游一怔,看看韩知竹,又看满眼期盼的程雁书,得体地笑了:“那我显然不方便与你们一起午膳了。也好,午膳后我们再聊。”
“这才对嘛。”程雁书抚了抚掌,“三师兄你也别尽顾着当工作狂,别人家掌门最多九九六,你倒是永远零零七,多累啊。”
“什么六啊七的?”魏清游看韩知竹,“大师兄,雁书说的是什么?”
韩知竹摇摇头,又点点头,温润眼波只锁定在四师兄脸上:“他说什么都对。”
而跟着鉴云一起组队离开课室的小师弟,已然默默粉碎了在心里替四师兄的道侣生涯落下的“无趣”评判,继而开始憧憬自己未来的道侣会是如何,嬉闹着去向了饭堂。
第75章
清晨醒来, 程雁书轻轻抚了抚韩知竹颈脖上昨夜新添的吻痕,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兄,你还是遮一下吧?”
遮不遮的, 韩知竹确实不在意, 但程雁书提出来,他便点头应承:“好。”
但却又还是想问:“你介意?”
“不是。”程雁书忍不住靠过去在那自己弄出来的吻痕上亲了亲,呢喃低语,“我怕有损你的威名。”
“我何曾有过威名?”韩知竹不在意地笑笑, “便是有, 也是无关紧要。”
韩知竹遮不遮的,确实已经无关紧要。反正对于小师弟们而言, 四镜山最厉害的人, 已经从大师兄变成了被大师兄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的四师兄。
日课后, 答疑解惑的四师兄已经离开课室,距离晚膳又还有些时间, 小师弟们便聚在课室聊起了天, 打发时间。
“大师兄和四师兄的道侣仪式再有五日就到了。”清林满怀期待, “掌门说,道侣仪式之后, 大师兄和四师兄就正式履行长老之位了,以后门中事务会更多的需要我们这些进阶师兄的襄助。”
风澜也很期待:“我们修习这么几年, 终于可以为四镜山做些事了, 值得庆祝。”
“值得庆祝的不更是大师兄和四师兄的道侣仪式吗?”鉴云边理着课室散乱的书本边笑,“我好期待道侣仪式上清辉明月的大师兄,和玉树临风的四师兄呀!”
“不是道侣仪式上,大师兄和四师兄也如清风朗月、玉树临风嘛。”新入门的小师弟满怀憧憬,“四师兄真的好厉害, 竟然能成大师兄的道侣。”
“可是……”也有小师弟有异议,“大师兄对着四师兄的时候,有点没有威仪感,是不是会有损我们四镜山的威名呀?
“当然不会!”鉴云作为四师兄认证的亲师弟,又自觉是门中对大师兄和四师兄的事情最为了解的人,立刻解释,“对外公正清肃,对自己道侣宠上天,这才是真男人。你不知道吗?大师兄现在是八大家的楷模呢,还有话本里,都说,结侣当结韩知竹!”
“话本?是书么?”小师弟求知若渴。
鉴云别有深意地笑笑,从整理好的课室书册下摸出四本小册子,“这就是话本。话本就是……”
门边忽然传来一道冷肃沉声:“不去晚膳,聚众看话本?”
“大大大大师兄!”鉴云头皮一紧:完了,撞正主身上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韩知竹抬起手,示意鉴云把手里的话本递过去。鉴云递上,又低声检讨:“我是昨日下山巡检是否有妖魅时经过镇上,听到书坊老板吆喝说这是咱们四镜山的极好的故事,一时好奇……我还没看,不信大师兄你看,封印都还没开呢。”
坊间话本为了防止有人看过不买,倒是有些会加封印。韩知竹看了看手中四本话本完整的封印,淡声道:“把坊间闲杂读物带入课室,当罚。”
鉴云诚恳道:“认罚。”
“罚……”韩知竹一一看过四本话本的标题,唇边泛出一丝小师弟们看不太明白的极浅笑意,“以后课后四师兄答疑时记录的问题,你都要一一了解清楚,半年后,由你来给师弟们做日课答疑。”
鉴云半疑半喜:“大师兄,真的么?”
这哪是罚,这是给机会成长啊!
韩知竹转向鸿川:“由你监督执罚,半年后,你和鉴云都要能做日课答疑。”
鸿川立刻朗声答:“谢谢大师兄!”
琴修后,又去和魏清游商议了师弟们的进阶安排,韩知竹踏着月色回到房间时,迎接他的是程雁书忿忿的模样。
看一眼桌上已经解开封印的话本,韩知竹唇边又泛出了小师弟们看不太明白但程雁书一看就知道他还挺高兴的极浅笑意。
“你还笑!”程雁书一把把韩知竹推倒坐在椅子上,自己再一点不客气地坐到韩知竹腿上,“你看看这些话本,把我给编排成什么样子了?”
“我看过了。”韩知竹尽量保持了平静无波的姿态,“放心,我发现了就马上收起来了,小师弟们还没看,封印都没开。”
程雁书“嗯”了一声,又忿忿起来:“你看这本,写我与你同行外出时,同居一室,还穿着轻薄里衣……虽然特别写了是习惯如此,并非刻意,但是我什么时候里衣轻薄了?咱们四镜山可是高门大派,说我们里衣轻薄?我们家里衣质量可是超级好的……”
“是,你说得在理。”韩知竹替已经脱了外衫和中衣的程雁书理好系带松散、露出了半个心口的里衣,点头附和,“你没有。”
“是吧,我也说我没有过。”程雁书又捡起一本,“下一个,这个,我读给你听:‘那四师弟受伤颇重,本就痛不可当,更别说痛苦当下一见大师兄走了进来,自然便刻意呼起痛来,并在呼痛中又有着细碎的呻.吟,非引得大师兄心疼起来不可。’”
读到这里,他闷闷道:“你看,还编排我受伤呻.吟,试图引发你的心疼。”
韩知竹即答:“心疼的。每次你受伤我都心疼。”
“对啊,我每次受伤都真真的痛,我装过么?”
“没有。都是真的,取具足钩子那么痛不可当的时候你都忍得住,是写话本的人不懂你。”韩知竹抬手,满脸心疼地揉了揉程雁书的太阳穴,“今天早晨起床时你说头疼,也只多躺了半个时辰,现在好些了么?”
程雁书把话本扔在桌上:“都怪你,你太引人注目了,害我结个道侣还被人八卦。我现在还头疼。都是这些春秋笔法的话本闹的。”
“怪我。”韩知竹按住程雁书脉搏。
“渡灵力不管用。”程雁书揽住韩知竹的脖子,“你亲我,亲我我就不疼了。”
这般要求,韩知竹一向乐意配合,且惯于反客为主。
程雁书满意了,又捡起一本,“下一个。”
“这本,说我为了得到你,上天入地,极尽讨好之本能,而你对我完全不假辞色,最终被我的牺牲感动……这本是不是林青云写的?”程雁书的忿忿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感情有个发展过程啊,你对我有完全不假辞色吗?除了最开始阴差阳错罚了我两次之外,你不是一直护着我么?”
“我对你不好。”每每提及“从前”,韩知竹都认真检讨,“我错。往事不可追,来日我们……”
“好呀,那你来追我。”程雁书忽然来了兴致,靠近韩知竹耳边,明明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他偏却把声音压得极低,还带出暧昧的吐息,“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亲我了。”
“都答应。”韩知竹揽住他的腰,“但,追,是何事?”
程雁书左手食指中指微微弯曲,点在韩知竹右边胸膛,又向心口快速移动:“这是跑。”
右手中指食指再微微弯曲,跟着左手指的移动:“这是追。”
再同时抬起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俯下、挺直、俯下,像兔耳朵一样:“我跑,你追。”
“但你跑不过我。”韩知竹认认真真严谨而答,“我一定能追上你。”
“当然能追上,跑就是为了追上,这是个过程……”
看着韩知竹特别理直气壮的、清澈的“我不理解”的表情,程雁书无奈:“总之,就是对我特别好,特别在意,我不理你你也要特别在意,求着我陪陪你,求着我能让你牵牵手,或者亲一下。”
韩知竹立刻领悟:“好。”
应承得过于坚定和迅速,倒是把程雁书僵住了,他又戳了戳韩知竹的心口:“你为什么这么不沮丧?”
“追你,为何会感觉沮丧?”
果然,大师兄他没理解。程雁书再度给他做分析:“你要来追我,意思就是,你暂时还没得到我,明白吗?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该沮丧吗?”
几番动作间,程雁书那被韩知竹刚刚理好的里衣又露出了半个心口。把衣领理正,欲重新去系系带的韩知竹手指忽一停顿,便变了方向。
“为何要沮丧?”松松散散的系带被彻底解开,质地良好的里衣失了牵绊,顺滑地从程雁书肩头滑落。韩知竹抱起他,走向床榻,“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但,我是你的。”
床帘垂落时烛火也同时熄灭。被圈住腰禁锢住的程雁书细碎的呼吸夹杂着韩知竹的低语:“从身到心。从里到外。”
第二天,程雁书被号称来见证他人生最重要一刻的薛明光催着从韩知竹房间里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