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番外篇——by和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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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生生咬断了青瞿的半截食指。
“咬他,给我咬死这个贱人,咬死他!”青瞿赤红着眼,底下的踏云听到命令,迫不及待地窜上了看台。
锁链不断震颤着,小瞎子抖落身上的长蛇,眼泪与鲜血混在脸上,他看上去残破不堪,台上那些人却笑得更欢了,仿佛能从折磨他中取得无上的快感。
那少年仰着头,浅色的瞳孔布满绝望,晏离舟恍惚间又生起了一丝错觉,那盲眼的少年似乎在看自己,他在向自己求救……
晏离舟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就跳了下来,等他回神的时候,剑尖已刺穿了踏云的咽喉。鲜血溅了他满身,将那白衣染成了绛红。
“你竟敢杀了小爷的踏云!你他妈是谁?”青瞿的咆哮传来,他扬起鞭子就朝晏离舟挥来,在空中被利刃一刀切断。
晏离舟无视身后的怒吼,他眉眼微敛,沉重的心理压力转换为磅礴的怒气,在一瞬尽数释放,束缚住盲眼少年的蟒蛇像是受了惊吓,疯狂地向四面八方逃窜。圆台之下响起人们的惊叫声,原本拥挤的街道顷刻间只剩下了一半人。
晏离舟抓起没被染垢的衣袖,擦拭掉自己手上的鲜血,他在小瞎子面前蹲下,抬手拂开遮住少年脸颊的碎发。
突然被温热触摸,小瞎子吓得往后撤退,晏离舟的手停在半空,他轻声开口,像是安抚少年,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别怕。”
话音刚落,身后劲风传来,千山月拦截住甩过来的暗器,晏离舟瞳孔骤然紧缩,飞身将少年搂进怀里,带着倒刺的鞭子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排血痕。
小瞎子缩在他怀里,脸颊沾染了温热的液体,在晏离舟没注意时,他的瞳孔仿佛有了色彩,却依旧怔怔望向抱着他的白衣青年。
晏离舟徒手拽住那条布满倒刺的新鞭,鲜血从他掌心溢出,他最怕疼,却妄图用这种自虐般的疼痛压住心底的害怕。
【阿离,这瞎子不是妖族的人】
晏离舟闻言倏然回头,眉眼覆着寒霜,琉璃瞳逐渐深邃,如毒蛇般盯紧了青瞿。
“你……你是谁?”青瞿被那眼神吓了一跳,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无尘宗,晏离舟。”晏离舟缓缓站起,拉紧了鞭子,他没有走动,青瞿却被他拖着往他那边靠近,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
“泷、泷月君……”青瞿睁大眼眸,头顶一道道视线盯着他们,青瞿像是想起什么,重新捡回了底气。
“我、我们族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小爷的事情……”青瞿大叫着,身边的仆从呆若木鸡,像是被晏离舟的气势震慑住,丝毫没有上来帮忙的打算。
晏离舟拉紧鞭子,声音冰冷,“无尘仙尊当年跟青述约定过,你们族中之人不得伤害凡人性命,是或不是?”
青瞿惊愕于他的气势,那所剩不多的底气挥霍殆尽,“是……所、所以你没资格管小爷的事情,你扰乱我们的规矩,就算是无尘宗也不能保你,今天你要是不给一个说法,来日小爷定要让人踏平你们无尘宗……”
晏离舟蹙眉,似是觉得他聒噪,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鞭,带着倒刺的劲风往地上一甩,青瞿吓得跌坐在地上。
角楼那群人见势不妙,有几人已经窜上圆台,试图接近晏离舟。
“泷月君,这是我们族里的事情,您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
“是啊,您这一闹,我们的兴致都没了,您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别想从流芳城出去了。”
晏离舟扫视油头粉面的那两人,长鞭往地上一甩,遏制他们前进的步伐,冷声开口,问的是青瞿,“那我问你,你抓来的这名少年不是你族中之人,你要作何解释?”
周围的人似是不相信晏离舟的话,纷纷看向他身后的小瞎子。
“我抱他的时候已经测过了,他身上没有妖气,他绝非你们妖族之人,”晏离舟看向青瞿,手中的长鞭被他的鲜血染成深色,“你刚才也同意了我师尊的说法,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
“你、你骗人……”青瞿说这话毫无底气,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剩下的半截话堵在喉口。
晏离舟:“既然你觉得我骗人,那测妖铃应该不会说谎,需要我给在场众人验一验他的身份吗?”
青瞿连垂死挣扎的勇气都没了,他趔趄着爬起往外撤退,脚踝被绳索缠上,他面朝下扑倒在了地上,鼻梁被凸出的阶梯撞断,鲜血糊了满脸,他重新跌坐在地上,回头看向满眼阴翳的晏离舟。
仅剩的嚣张气焰尽数湮灭,他哭泣求饶,“我、我错了……饶过我。”
看他心虚的模样,这是承认了那瞎子的身份。角楼那群人收起多管闲事的心,头也不回转身就跑,生怕晏离舟转头来找他们算账。
晏离舟甩动长鞭,半空中被一道声音制止。
“泷月君且慢。”青啼匆匆赶来,晏离舟扫了眼神色慌张的他,挥出去的鞭子依旧抽打在青瞿肩上。
青瞿受不住那倒刺的威力,脸色惨白地尖叫着。
他坐着的地面被水液洇湿,仔细看,他竟吓得尿了裤子。
晏离舟原是可以收回鞭子的,可他不想卖青啼这一面子。心底的愤怒并未因这点报复而消散半分,反而愈来愈浓,有头扎根已久的野兽在他心里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青啼:“泷月君,这件事我自会公正处理,还请泷月君息怒。”
晏离舟没有说话,长鞭再次扬起,顶着青啼的目光,狠狠甩在了青瞿脸上。青瞿尖叫着昏厥了过去,晏离舟扔下鞭子,看也没看青啼,转身就走。
青啼怔愣看着晏离舟的背影。眼前的泷月君似乎变了个人,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晏离舟在小瞎子身前蹲下,少年呆呆地凝视一个方向,近距离观察,晏离舟看清了他脸上细密的伤口,是被青瞿鞭子上的倒刺刮出来的。他的瞳孔涣散,睫毛被泪水濡湿,怎么看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少年像是察觉到了晏离舟的靠近,这次没有躲开,反倒抓紧了他的胳膊,沙哑的声音唤回晏离舟的神志。
“师、师父是您吗?您来救我了吗?”
话落,泪水恰好沿着他的脸颊滚落,饶是晏离舟看多了身边颜值出色的人,还是会被少年这滴泪给惊艳地说不出话来。
明明他是来救少年的,却可耻的有了这种臆想,他反倒也成为了角楼之上那群肮脏的野兽中的一员。
木屑掉落在圆台地板上,祁白茶将栏杆抓得变形,他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怒,双目赤红瞪着晏离舟和抱着晏离舟的盲眼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请欣赏年度大戏——我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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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盲眼少年约莫十二三岁,从远处看,少年身材高挑,并不矮小。
面对面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只到晏离舟肩膀,加上太过瘦弱,晏离舟抱着他时,完全不能将他看成十几岁的孩子,或许他比晏离舟所想的还要年幼。
他埋在晏离舟的怀里,无声掉着眼泪,肩膀微微抖动,全身上下写满了‘可怜’二字。
人在遭遇恐惧的时候,会本能的将身边的人当做依仗。
小瞎子没了之前的抗拒,骤然间将所有的依赖尽数释放在他身上。
晏离舟猜测,他应该是将自己认成了他口中的师父了吧。
晏离舟没有拒绝小瞎子对他的称呼,他怕这小孩再受到惊吓,连最后的慰藉都没了。
“好了,别怕,坏人都走了。”晏离舟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部,对方慢慢冷静下来,双手仍死死揪着他的衣襟。
这是真的害怕了吧。晏离舟想。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晏离舟放轻声音,耐心等他回复。
过了片刻,才听到小瞎子犹犹豫豫的闷声,“我……没有家。”
晏离舟一怔,觉得他更加可怜了。
“你这身伤要好好处理,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这孩子看着可怜,到时候再找户人家好好安置他吧。
祁白茶剑眉紧拧,翻身跃下,一把扯过小瞎子,将他从晏离舟怀抱揪了出来。
闻到另一股不熟悉的气息,小瞎子脸上闪过害怕,摆动着手想要重新拉住晏离舟,嘴里不停发出呼喊,“师、师父……”
“他不是你师父,他是我师父。”祁白茶含着愠怒,声音陡然加大,小瞎子吓了一跳,惊惶不安地抖着身体。
“小白,你吓到他了。”晏离舟伸手扶住小瞎子,后者感觉到他的温度,挣脱祁白茶就往他的怀里扑。
那少年看着瘦弱,抱起来却意外的柔软,就这短促的分神,晏离舟便听到身边响起指骨关节的咔嚓声。他抬眸,对上祁白茶一双哀怨的目光。
晏离舟心里咯噔一声,就怕这祖宗哪根筋不对,好不容易哄好的气又上来了,他急忙找补道:“为师的意思是,他才脱离险境,害怕是正常的……”
祁白茶不接他茬,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不管是谁,你遇见一个身份不明的可怜人都会去救是吗?”
“力所能及。”晏离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晏离舟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卑劣的胆小鬼,他没有那本事救下所有人,他是出于本能反应救下这个少年的。
因为……少年的眼神太过纯粹,少年似乎在向他求助,他一时心软,便救了。
晏离舟低下头,没有注意到祁白茶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翳。
祁白茶上下扫视着小瞎子,少年腰背佝偻,松散的红衣露出大片完好的白皙肌肤,祁白茶在心底发出不屑的冷哼。
就这?这哪里是什么可怜人!?
浪荡至极!简直厚颜无耻!!
仗着晏离舟有副软心肠,虚弱到连衣服都不会好好穿是吗?他是想勾引谁呢?
看他这幅娇弱的身体,哪里是受伤严重的样子?反倒是晏离舟,满身是血,不比他情况严重?
装柔弱?装可怜?谁还不会呢!
对面再次响起说话声,祁白茶突然之间就变了态度,语调柔缓,轻声道:“师尊,你受伤了,我扶着他吧。”
小瞎子听到祁白茶的声音,双臂更加用力地箍住晏离舟,表达着自己的不配合。
“师尊。”祁白茶轻轻喊着他,不是强迫式的,而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晏离舟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也是祁白茶第一次那么肯定的喊他师尊,晏离舟太过惊喜,没做他想,他轻轻掰开小瞎子的手,温声哄道:“这位哥哥是我的徒弟,他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师……”
祁白茶直接打断那瞎子的磨磨唧唧,“我师尊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再抱着他,他都快不会喘气了。”
晏离舟:“……”别说的我像快死了一样好吗?
以晏离舟的身手,不可能躲不开青瞿的那下鞭子,他是为了护住面前的少年,才生生挨下那记鞭子的。
这也是祁白茶愤怒的原因之一。随随便便就保护一个不认识的人,晏离舟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呢?他渡劫失败的伤都还没好全,又屡次受伤,他真当他无坚不摧吗?
若这瞎子不是凡人,他晏离舟今日要用什么理由来脱身?那群人可不像青瞿这窝囊废那般好对付。在肮脏的淤泥里生活太久,他们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祁白茶这话一出,果不其然,小瞎子虽不舍,还是松开了晏离舟。祁白茶快狠准地抓住那讨人厌的瞎子,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彻底远离晏离舟的身边。
晏离舟出手打了青瞿后,角楼那群人自知理亏,不想徒生是非,全都作鸟兽散了。青啼指挥着身边的人将青瞿捕捉的猎物全都放了,又命人将昏迷了的青瞿带回苍鹭宫,这才走向晏离舟。
青啼掏出帕子递给晏离舟,含着歉意道:“泷月君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宫里的医师已经在候着了,你这伤……”
“无碍。”晏离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帕子擦拭自己的脸颊。他除了脸破了相和手上自己抓出来的伤,其余地方根本没有受伤。祁白茶说的受伤严重,还是那日连翘留下的。
他忍住疼痛,手帕只轻轻一擦,便沾染了大片的血。再一看自己的衣服,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衣全是宰杀踏云溅上的鲜血。
晏离舟: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有晕血症了。
【我发现你穿红衣也挺好看的】
晏离舟:……你为什么一直关注我穿什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玩养成换装小游戏。
【那是什么呀?】
晏离舟:一个会让你上瘾的氪金游戏,我表妹爱玩。
【你什么时候有表妹啦?】它怎么不知道?!
晏离舟:梦里有的。
【你的春梦对象吗?】
晏离舟:……
晏离舟:我上次中了媚术,你知道?
【当然知道呀】
晏离舟:……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这我就不知了,对方将我隔离出了幻境,但我能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这么多年,我从没在你身上感觉到那么强烈的兴奋……】
晏离舟: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