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番外篇——by和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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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花言巧语骗了那么多姑娘的心,将人带回来后便不闻不问,甚至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弃之如敝屣。这样的人有这种结局,晏离舟不觉得他可怜,反倒升起了一丝畅快。
老天果然还是公平的。
妖王半阖着眼,眼里布满阴翳,他看向一旁的青啼,青啼反应迅速地退了下去,留晏离舟与妖王两人单独说话。
“你、你都长那么大了,我小时候见你,你还是一条小白蛇呢。”妖王笑了笑,说完一段话,他足足咳了半盏茶的功夫。
他喉间呛出几滴血,嗓音混着黏着物,让晏离舟生出了一丝不适感。
晏离舟沉默地站在床前,听他伤春悲秋地感叹着过往的事情。耐心耗尽前,他才说出了晏离舟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这东西我也无法控制,你师尊没跟你说吗?你不是我族中之人。”
晏离舟愣在原地,原身不是妖族的人吗?他不是蛇妖吗?!
无尘仙尊根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不对!
晏离舟回忆着当初下山前,同无尘仙尊的那番谈话。
无尘仙尊根本没有同意或者否定他妖族血脉的事情,那家伙只是一门心思的跟他说着娶亲一事,更多时候都在一旁摆出看好戏的模样。
是了,无尘师尊就是为了让他来妖族挑一个媳妇回去,免得妖族的人再找上无尘宗扰他清静。至于妖纹不妖纹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管。
这坑徒弟的老家伙!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师父呢?!
“无尘那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次之后,他的伤果然还是……”妖王停顿了会,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给自己足够功夫喘息,才继续道。
“你可在你师尊身边见过一朵金莲?”
晏离舟不懂这家伙怎么突然提到什么金莲,他仔细思索,摇头道:“我未曾见过。”
妖王立马松了口气,“那便好,金莲还在,那老东西应当是没事的。”
妖王笑了一声,“你此番前来,看中了我哪个儿子?”
话头突然一转,打得晏离舟猝不及防,晏离舟面色讪讪,回答道:“祁白茶。”
“白茶……白茶……”妖王疲惫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竟不记得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孩子了,也罢,既然是你看上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差。”
晏离舟攥紧拳头,胸口像是着了一把无名火,直烧得他大脑晕眩,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会不会挑起各族的矛盾,他想狠狠揍对方一拳。
妖王这语气,倒像是随意将一件物品丢弃给了他。
他不想见祁白茶一面也就罢了,他甚至都不问问祁白茶长什么模样,今年几岁。
“替我向你师尊问好。”
晏离舟沉着脸拉上床幔,瀛朝雪上前一步拉住他,焦急询问,“他说了什么?他教你了吗?”
晏离舟摇头:“他也无解。”
两人同时噤声,一路无话地退出了寝殿。
青啼等在门外,看到两人的瞬间,他将眉间的忧虑收敛。
还未开口,一名仆从便匆匆赶来,着急忙慌道:“大皇子,昨、昨日荇洲城又发生了命案,这次死的是一名船夫,死相与前几日死的那些人如出一辙。”
瀛朝雪和晏离舟齐齐愣住,两人面面相觑,晏离舟在瀛朝雪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
……
祁白茶一大早就蹲在瀛朝雪的门前,他眯着眼,懒懒地趴着,像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宠物。
晏离舟开门的时候,差点踩到了他的尾巴。
狼崽的尾巴缠上他的脚踝,晏离舟将他抱起,几番询问后才知道,祁白茶是碍于瀛朝雪在,所以才没直接闯进房里的。
晏离舟问他有什么事,祁白茶支支吾吾不说话,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黏人的过分。
祁白茶一觉醒来发觉晏离舟不在身边,他惊慌失措地跑来了这里。
他才不会主动承认,他是想晏离舟了,想待在晏离舟身边。
这番举动遭到了身后瀛朝雪的注视,顶着刺骨的眼刀,晏离舟才迫不得已放下祁白茶。
晏离舟摸摸狼崽的耳朵,这是祁白茶的敏感点,从前不能触碰,自祁白茶同意给他摸了后,晏离舟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小白,我和师兄去办一件事,很快就回来,你在房间里等我吧。”晏离舟没说他是去找妖王的,他怕祁白茶难过。
狼崽乖乖点头。
晏离舟和瀛朝雪前脚刚走,盲眼少年就从晏离舟的房间走了出来。
祁白茶满身戒备地看着无漾,心中的疑惑未解,怒火与醋意倒是先迸发了。
“你怎么从晏离舟房里出来的?”
先前他就奇怪,他闻着晏离舟的气味才确定晏离舟在瀛朝雪房里,他只以为两人一大早在房中谈什么事情。如果晏离舟真和瀛朝雪在商量什么事的话,那晏离舟昨晚是和无漾一起睡的?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尖芽,祁白茶就气得牙痒。
晏离舟是他的东西,绝不能被其他人觊觎。
无漾懒懒系着衣带,笑着俯视脚边的狼崽,无情嘲讽,“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模样很像个妒夫吗?”
祁白茶全身僵硬,他被无漾定在了原地。无漾在他面前蹲下,用食指戳着他的眉心,笑道:“知道你的好师尊昨晚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
他说话漫不经心,焦躁被他埋在了心底。
一面墙壁而已,他想知道什么,万丈天堑也难不倒他。晏离舟与瀛朝雪的谈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们谈话的内容太过枯燥,他即将昏睡前,忽然听到晏离舟紧张的声音。
“我、我想娶小白。”
在听到这句话后,无漾的睡意全消,胸口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让他升起强烈的厌恶感,那把心火烧得他整晚都没有睡好。
再看到这头蠢到没边的狼崽,他只想冷笑。
傻子和呆子,倒也相配。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讽刺几句,最好激怒面前的狼崽,让他暴怒,让他得不到快乐。
他不痛快,别人也别想要痛快。
“他不仅看光了我的身体,还想对我做那种事情。”
祁白茶:“你骗人!”
衣袖滑落露出无漾白皙如玉的手腕,银铃在晨光中泛着冰冷光泽,他将手中的琉璃珠送到祁白茶的眼前。
琉璃珠里倒映出清晰的画面,是晏离舟与无漾。
他们在汤池里,回廊里……
无漾眼里滋生出恶意,如同九幽之中拖人入水的厉鬼,想要将面前的家伙也拖入万丈深渊。
他生怕祁白茶听不清,一字一字缓慢道。
“晏离舟只是把你当成一只可供消遣的玩宠,但我就不一样了——”
他尾音拉长,低低笑道:“晏离舟对我有欲望,他想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无漾: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模样很像个妒夫吗?
小白:彼此彼此
第39章
大师兄昨天还说不管这件事了,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一向沉稳的大师兄难得遇到这种事,晏离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动声色观察着瀛朝雪的表情。
瀛朝雪神色淡然,晏离舟却能察觉他的心情不佳。
瀛朝雪以为邪祟一事已了结,他们不用掺和苍鹭宫的内部纷争。他原是想着离舟已确定心意,今日见过妖王,他就带着离舟还有小白去向妖后辞行。
万万没想到,荇洲城又出了这种事情。
若是没听到就算了,他们可以当做不知情。
他们要走,青啼难不成还要拦着他们?
可那仆从恰巧就在两人面前说出了这件事,瀛朝雪已经答应了青啼,他总不能食言。他可以言而无信,却不能败坏无尘宗的名声。
瀛朝雪只能继续帮忙。
况且,他要是半途而废,他可能连自己心里这道关都过不去了。
荇洲城今早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与此同时,苍鹭宫那只被瀛朝雪捉住的女妖也在牢笼里消失了。
关押它的房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瀛朝雪不想带着晏离舟,青啼却提出不同意见,他请求晏离舟一同下山帮忙。
青啼还不确定荇洲城那只邪祟的来头,也不确定它是否和连翘有关联。
之前连翘杀的都是女人,可唯独对晏离舟破了例。
晏离舟两次遇见连翘,比他们更清楚连翘的幻术,如果晏离舟亲自出马,说不定能将那东西一举抓获。
晏离舟很想吐槽,你直接说我的体质容易吸引邪祟不就好了吗?拐弯抹角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他做人肉探测仪吗?!
晏离舟看向瀛朝雪,对方思考半天,才答应了青啼的提议,看他表情仍在犹豫。
晏离舟知道,瀛朝雪一直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这不代表瀛朝雪会为了这些而不顾晏离舟的安危。
正因为这样,晏离舟才不想让瀛朝雪为难。即使害怕,晏离舟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晏离舟悄悄挨近瀛朝雪,低声道:“师兄别怕,我身体好了点,更何况还有千山月护着我呢。”
这次他牢牢吸取教训,要将千山月时刻揣在身边。
瀛朝雪眉头舒展,被晏离舟的安慰逗笑。
他这个做师兄的,怎么反倒被小师弟安慰了呢。
别怕吗……
*
狼崽乖乖被小瞎子抱着,他们坐在廊檐的长椅上,气氛异常和谐。
晏离舟回来的时候同他们说了要下山的事情,他特意叮嘱两人要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我会给你们带好吃的。”晏离舟颇像个出门买菜不放心家里孩子的长辈,嘱咐完后,才去找了青啼。
“这个孩子是青瞿抓回来的,他无父无母,唯一照顾他的师父也死了,大皇子能否替他找一户人家安置?”
青啼看向晏离舟,笑意浮起,点头道:“既然是泷月君的意思,青啼定当照办。”
想起阿祀身上的臭毛病,晏离舟讲话也没了底气,吞吞吐吐道:“他双眼失明,还有一点惰性,如果可以,尽量帮他找一户富庶人家吧……”
青啼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晏离舟被他太过专注的眼神盯得不太自在,避开了视线。
“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晏离舟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理所当然,赶紧补上,“若有需求,大皇子尽管来无尘宗找我。”
祁白茶缩在无漾的怀里,眯着眼睛,看上去格外惬意。
就在刚才,他还在为无漾说的那番话生气。
可听了晏离舟与青啼的对话,他顿时什么气都散了。
他相信无漾同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无漾说晏离舟想要上他,开什么玩笑,就晏离舟那副弱不禁风的身体,想要压倒比他强悍数倍的鬼王?
祁白茶不是鄙夷,而是事实。
他压抑住胸中翻涌不息的醋意,将无漾的挑衅排除在了意识之外。
这老东西仗着有一副天生的媚骨,就想要勾引晏离舟。
说什么晏离舟对他有欲望,简直是做梦!看吧,晏离舟都迫不及待想要送他走了。
真当他愚笨,以为他就那么好骗吗?
狼崽轻声道:“听到了吗?晏离舟想要送你走。”
小瞎子双眼空洞,嘴角却漾起与之截然不同的讥笑,“哦。”
狼崽像个胜利者般宣示着主权——
“就算晏离舟将我当成宠物看待,至少我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他破例收我为徒,在众人面前护我周全,他替我挡过刀剑,替我亲自疗伤,替我挑过葱花……”
“你吃过他烤的糍粑吗,你能让他在寒冬腊月,一大早就等在门外,只为给你送一碗馄饨吗?”
“你不可以,但我可以。”
狼崽的声音渐渐变弱,他的目光落在晏离舟腕间的纱布上,晏离舟的血液仍然缠绕在他的唇舌里,似乎永远都化不开了。
“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当他的宠物又如何。”
如果晏离舟想,他便心甘情愿。
无漾的双手被白毛掩盖,他狠狠掐住祁白茶的小腿骨,冷声道:“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你马上要有新主人了。”
祁白茶顺着他的话,重新往晏离舟那看去。
青啼似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答非所问道:“泷月君,之前我就说过,你叫我名字就好。”
晏离舟的眼睛落在了青啼的耳饰上,碧色琉璃盈满光泽,珠壁倒映着他的面容,红色流苏随风飘荡。
晏离舟看着青啼抬手解下了左边的耳饰,碧玉流苏带着青啼的请求,送到了他的面前。
“泷月君可否收下这样东西?”
晏离舟一怔,没有伸手去接,推辞道:“这是你的贴身之物,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青啼笑了笑,执拗地举着手,像是晏离舟不去碰,他就不罢休。
晏离舟询问了千山月,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千山月表示不知。
就在晏离舟犹犹豫豫是否要接过的时候,一只通体雪白的狼崽闯入了两人之间,他用鼻尖撞开了青啼的手,碧玉流苏落在了地上。
两人面面相觑,晏离舟终于敢直视青啼的眼睛,却撞见了他一闪而逝的失落。
“对不起,小白太胡闹。”晏离舟揪住狼崽的后颈皮,瞪着做完坏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狼崽。
祁白茶冲晏离舟吐吐舌头,全身团起缩成颗圆球,往晏离舟的腿边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