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番外篇——by和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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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离舟听完吊死小鬼介绍完那位仙君,心中满是疑惑。
无尘宗是修真界第一仙宗,那名少年日后就是剑尊泷月君的徒弟,那些人怎么敢随意欺负人?就不怕那少年日后报复吗?
他这么想,也将疑问问出了口。
吊死小鬼:“泷月君失踪已久,有传言他早就死了,那群郢仙宗弟子是宗主寒江刃手下的,寒江刃心狠手辣,才不会被泷月君的威名震住,他们狗仗人势,自然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咯,再说,就算泷月君回来,他们来个打死不认,谁又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真是可恶。
晏离舟越听越生气,他眼睛微眯看向窗外。
郢仙宗那几人堵着那少年,他只能看到一根黑色枝丫长在少年的头上。
少年衣衫破烂,纤细的手臂被雪掩埋,裸/露的肌肤一片青紫,看着就让人打颤。
晏离舟看不太清楚少年的长相,就见一人向少年的额上伸出了手。
少年原本蜷缩着身体,在被那人抓住后,他发出一声凄厉长吟。
喊叫声穿过层层风雪,落入晏离舟的耳里,恍惚间,他看清了少年额角的东西,那是一对如枯枝般的黑色触角。
晏离舟一怔,本能伸手去触摸自己的额角,虽然形状不同,他却在少年身上感应到了相似的气息。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长这东西?
他难道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有渊源?
“澜鬼。”晏离舟看向对面的澜鬼,轻声道,“救救他。”
晏离舟没用命令的语气,而是在请求对方出手帮忙。
澜鬼的面具动了动,他像是才注意到窗外发生的事情,即使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他也没有动作。
“澜鬼?”
澜鬼:“大人莫要多管闲事,如果给鬼王大人招惹了麻烦,后果你我承担不起。”
晏离舟听着窗外少年痛苦的声音,眉间微微蹙起,他理解澜鬼的想法,他也不想给无漾招惹麻烦。
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只是,这次不一样……
少年在雪地里挣扎,周围人在旁驻足围观,无人敢上前帮忙。
这里都是郢仙宗的人,别人处理自己宗门的事,没人有这闲心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又是一声惨叫,晏离舟理解那东西被碰到的痛苦,直击灵魂,能让人生不如死。
就因为感同身受,才会不忍。
晏离舟面色冰冷,一转态度,命令道:“我自会向无漾说明一切,帮我救他。”
澜鬼的面具正对晏离舟,他似乎在无声打量着晏离舟。
气氛焦灼,晏离舟掩饰自己的紧张,桌下的双手暗自紧握。
呼啸的风雪卷过两人的黑发,少年的痛呼淹没在白雪之中。
就在晏离舟觉得澜鬼不会听他命令时,只见竹帘轻动,澜鬼身形一闪,缀满铜铃的大刀插入地面,打断了正在‘玩闹’的少年们。
郢仙宗弟子闻听声响,看见突然出现的魁梧壮汉,不禁吓了一跳。
澜鬼身长九尺,暗色的狐裘沾满亡魂戾气,光是往那一站,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你是谁?”
晏离舟缓步走来,他与澜鬼擦身而过,澜鬼护在他身后,无人敢上前阻拦他的动作。
众人害怕澜鬼,主动替晏离舟让开道,晏离舟在少年身前蹲下。
霜雪覆了满头,风雪灌入喉口,心肺传来一股刺痛。
心里有无数道杂音在蛊惑着顾十九——
[杀了他们,杀了欺负你的人,你明明有能力反抗,你不该受制于人!]
流溯长老收他入门,悉心教导他,他每日诵经念佛,为的就是不让心魔缠身。
不能杀人,绝对不能,他不能让流溯长老失望,他那位还没见过面的师尊最厌恶杀戮,他更不能动手。
[泷月君八成已经死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师父,要他有何用?你被流溯那老头欺骗了,他故意捡你回去,就是为了让人折辱你,那老头离死不远了,在他死前,一定会与你同归于尽。]
不,长老待我很好,你在骗人!
[你被同宗弟子欺负,他有帮过你一回?郢仙宗逢魔便杀,你还不相信吗?]
你骗人,你别再说了。
[哈哈哈,自欺欺人,没用的孬种!]
别再说了!
银铃声响,顾十九艰难地睁开眼。
银镯滑落,银铃震颤,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清越的嗓音响起,含着真切的关怀。
“你没事吧?”
第56章
顾十九一怔。
向他伸来的手洁白如暖玉,银铃倾斜,搭在凸出的腕骨上,一颗红痣点缀其间,打破了那过于苍白的颜色。
顾十九微微喘息,抬眸看向来人。
黯淡天光中,那人黑发如墨,唇若涂脂,细雪落于眉间,只匆匆一瞥,他便陷入那双浅色的琉璃瞳中。
对方的容貌并不是万里挑一,他却忘记了如何呼吸。
“你没事吧?”晏离舟见少年不答,重新问了一遍。
顾十九不自觉吞咽喉咙,强烈的干涩感让他蹙起眉,痛苦地咳嗽了两声。
晏离舟掏出几枚丹药,扶着少年肩膀喂他服下。
顾十九害怕自己身上的脏污弄脏了面前人的白衣,有意往旁边避开,躲掉了晏离舟的触碰。
晏离舟并不在意少年的抗拒,他的注意力全在少年的触角上。
他的感觉没有错,这股气息和他的白角一模一样。
他们都说少年是魔,难道,自己的原身也是魔物化身吗?
郢仙宗弟子恍然回神,对方什么都没做,他们反而先怂了,这要说出去,不是更给郢仙宗丢脸吗?
如果被宗主知道了,以宗主的脾气,绝对要将他们驱逐出宗门的。
“你是顾十九什么人?”
“这是我们宗门之事,我劝你不要随意插手。”
晏离舟蹲在地上,被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却丝毫不落下风。
晏离舟抬眸轻扫,不怒自威,只一个眼神就让郢仙宗弟子们头皮发麻。
若说澜鬼是外表唬人,那眼前清润如玉的少年是从内而外让人觉得畏惧。
在无漾身边待了那么久,他再也不是初来时那个见谁都害怕,唯唯诺诺的晏离舟。
或许是被无漾娇纵太久,他各个方面都染上了无漾的痕迹,即使无漾不在身边,也没人能欺负的了他。
晏离舟:“我不是顾十九什么人,我确实是在多管闲事。”
他说得坦荡,郢仙宗众人却懵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晏离舟会是这种回答。
顾十九怔怔望着晏离舟,脑中闪过流溯长老曾对他说过的话——
能成为天下第一剑的徒弟,顾十九一点都不高兴,什么泷月君,什么白衣剑尊,他一点都不稀罕,他得知流溯长老要将他送人,当夜就抱着老人的膝盖大哭不止。
流溯长老叹息一声,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我命不久矣,郢仙宗迟早要交到江刃手中,我不在了,江刃必要杀你,唯有泷月君可保你性命,他不像外人所传的冷酷无情,十九,记住,你要听你师尊的话。”
“长老,十九只想做您的弟子,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想待在郢仙宗陪您。”顾十九摇摇头,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无父无母,没人待他好过,唯有长老待他如亲子,可长老也要离他而去了。
长老病倒床榻,寒江刃接替宗主之位,顾十九再也没有见过长老一面,碍于泷月君徒弟这一身份,寒江刃没有第一时间铲除他,却命人百般刁难他。
他躲在郢仙宗的小院里,从最初想念长老转变为了想念那位从未见过一面的师尊。
他虽不稀罕这位师父,可私底下却在偷偷打听泷月君的消息。
听闻那位剑尊少时便修炼出本命灵剑,千山月下斩杀恶灵数万,剑淬鲜血,身不染尘。
泷月君如皎皎明月,清冷如霜,他不为世间万物所缚,可偏偏为一人破了例。
传言他为大徒弟抵御妖物,亲自挡剑,早已身死魂消;又有传言,他为一盲眼少年动了凡心,在他负伤后,那少年带着剑尊去了一处世外桃源。
顾十九扔掉那些没有根据的坊间话本,觉得这些都是戏言。
长老不会骗他的,长老说过,他只要学会示弱,开口求救,师尊即使远在天边,也会顺应他的呼唤来救他。
他无数次在心底里呼唤那个名字,始终不见有人来救他。
他清楚明白,泷月君只对他的大徒弟与二徒弟好,怎会理会一个从未见过的弟子呢?
直到那道声音响起,霜雪之中,来的人不是那位如谪仙般的白衣剑尊,而是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
不是泷月君救了他,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顾十九咬了咬唇,默默骂了一句‘长老骗人’。
……
“咸吃萝卜淡操心,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吊死小鬼看清他们腰间配饰,多嘴提醒道:“阿离大人,他们都是郢仙宗的外门弟子。”
晏离舟眸色骤冷,外门弟子也如此嚣张,郢仙宗怎么说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仙宗,怎会养出这么一群败类!?
晏离舟:“郢仙宗的门规,就是允许你们随意欺辱同门吗?”
“干你屁事,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子,你最好识相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烈阳被乌云遮盖,阿祀坐在酒楼里,他面色森冷看着窗外的闹剧,他的视线如刀般落在晏离舟身旁的少年身上。
无漾特意屏蔽了自己的气息,就连澜鬼都没有认出自己来。
他万万没想到,澜鬼竟会听晏离舟的命令,他只叫澜鬼保护晏离舟,可没让他帮助晏离舟‘英雄救美’。
[还傻着干什么?别人都爬到我的东西头上了,不会咬回去吗?]
小鬼们同时听到了无漾的声音,它们来不及害怕,第一反应便是听从命令,如无漾所说,真的咬了上去。
小鬼们围在晏离舟身边,冲着郢仙宗弟子们龇牙咧嘴。
就算无漾大人不提醒,它们也会这么做,敢欺负他们的阿离大人,这群人是想找死吗?
小鬼们爬上郢仙宗弟子们的肩头,抱着他们的后颈就啃。
魂体穿过他们的身体,像是要融入他们的骨血之中。
“什么东西?”站在一旁的弟子突然觉得肩头一凉,有什么重物压在他的肩上,他抬手一抓,只捞到一片空气,他神色慌张看向旁边的同伴,却见同伴们也是满面惊恐,站在原地来回转圈。
“有鬼!”
“放屁,白日里怎么可能有鬼,哈哈哈——”
那名弟子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捂住肚子开始大笑,他面容扭曲,两只小鬼锁住他的四肢,不停抠挠着他的痒处,他全身颤抖着在雪地里来回翻滚,满身狼狈却还在仰天大笑。
一名同伴见势不妙,抽出腰间灵符,一阵诡异冷风将他的灵符卷走,那人急忙去捡,却被饱死小鬼压在了地上,饿死小鬼顺势爬上他的肩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那人的脑袋,牙齿如剃刀般撕磨着那人的头皮。
阿淼站在晏离舟身边,乐得咯咯直笑,“阿离大人,那人头发要不保了。”
晏离舟:“嗯?”
阿淼:“被饿死鬼啃过的脑袋,几乎寸草不生,他这辈子都要当个秃驴了。”
晏离舟:“……”突然有点心疼那哥们了。
顾十九看得见鬼魂们,将晏离舟与小鬼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被晏离舟护在身后,他呆呆凝望着晏离舟颊边的笑颜,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这个少年叫阿离?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笑声未止,一直呆立不动的澜鬼猝然抬刀,铜铃嗡嗡震颤,他隔空挡住了飞来的利刃,横臂一扫,将小鬼们收入手中。
“血玉。”澜鬼喊道。
晏离舟反应迅速,掏出血玉递给澜鬼,闻到危险气息,小鬼们争先恐后躲入血玉之中。
郢仙宗弟子得了解脱,纷纷瘫软在雪地里。
寒气骤然侵袭,他们头皮紧绷,心叫不好,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冲着来人躬身行礼。
“宗主。”
鹿皮靴碾磨积雪,来人一身黑衣,颀长身形被鹤纹大氅所覆,面如冠玉,丹凤眼微微上挑,眉眼间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邪气。
晏离舟光从那人的气势便确定了来人身份,郢仙宗宗主寒江刃。
寒江刃天生异瞳,天光罩下,晏离舟清楚看到,有一缕黑气从他那只诡异的紫色右瞳漫出。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薄唇勾起一个刻薄弧度,寒江刃的声音蕴含浓厚威压,震得人不敢回话。
寒江刃颈间缠着一只白色水貂,柔软的貂尾遮住他的半张脸,替他挡下了凌冽的风雪。
都说物似主人,这只白貂却极其乖顺,晏离舟好奇看了它一眼,只见它竖起脑袋,冲晏离舟笑了笑。
晏离舟微微诧异,好机灵的小家伙。
那几个郢仙宗弟子得了命令,马不停蹄就往望江楼里钻,空旷长街上霎时只剩下了零星几人。
顾珏站在寒江刃身后,他原本也是个嚣张的主,可跟身前的寒江刃一比,反倒像个涉世未深的乖巧小公子。
寒江刃扫了眼晏离舟与顾十九,他没把矛头指向两人,反倒直刺晏离舟身边的澜鬼。
“真是稀奇了,你不在地里守着你家那位主子,反倒上来欺负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