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后我红遍世界 番外篇——by蕉下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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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初舞台等级评定。”
全场霎暗。
大屏幕上弹出一段动画:“初舞台采用两队一组PK制度,PK失败的队伍自动进入F班,胜利队伍按照评委亮灯数量进行分班。”
“获得四盏灯的团体进入A班,获得三盏灯的团体进入B班,以此类推。”
小尖牙把评委席位来回点了几遍:“这不五个评委么?怎么最高只有四盏灯?这数学怕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想知道么?”奸商探头,悄悄朝他比了个钱的手势。
小尖牙翻翻白眼:“打击奸商,从我做起。”
开始录制没多久,小尖牙恍悟:“我知道为什么只有四盏灯了。”
评委一共五人,天后卢温雅、影帝严梁、Rêver娱乐副总裁、黄金制作人巴原,以及坐在评委席正中间的老艺术家贺启春。
从第一组到现在,贺启春不说亮灯,连头都没抬过。
“他肯定看不上眼。”小尖牙说,“怪不得压根不算他的灯。”
几小时的初舞台成片,真正录制起来需要三四天。
初舞台顺序显然精心设计过,开头几组都是“暖场”的,也就是所谓的“祭天组”。
果然,在一组不甚专业的表演过后,坐在评委席上的影帝严梁迟迟没有给出点评,他翻着手里的资料,刻意凹了个好看的角度,沉声问:“选秀,我们是认真的,你们是么?”
台上的成员有些不知所措,压根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选为“影帝砸水瓶”桥段的牺牲品。
严影帝:“我问你们,舞台意味着什么。”
“是……展示自己……”
“带来快乐……”
“热爱……”
“是梦想……”
场内气氛明显不对,几个成员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低。
“热爱。梦想。”严影帝冷冷摇头,十指交错,开始起范儿。
“舞台是聚精会神地观察自己的灵魂,把人从虚浮的生活中拖出来,剥离出最原始的灵魂冲动——就像迪娜·鲍时说的那样,‘我跳舞,是因为我悲哀’,你要先有情绪……”
严影帝还在滔滔不绝,乔稚欢身边却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冷白的手死死蜷缩,骨节显著凸起,叶辞柯攥着拳,显然在竭力忍耐。
……倒也是。
一个连药板都要精准剪切的重度强迫症,怎么忍得了这种谬误。
乔稚欢悄悄抬手——
监视器旁,雷乾总导演注意到某处画面的变化:“切,12号摄像机!”
大屏幕上,严梁刚举起面前的矿泉水:“毫无情绪,毫不——!”
屏幕忽然一切。
画面上的人冷白轻衫,无风衣袂自扬,手中的纸扇正越过身边人,点在叶辞柯手腕上,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身边的人撞了他一下,乔稚欢这才注意到不止镜头、全场的人都盯着他,他立即收起笑容,稍稍低头坐正。
场内极短地凝固片刻,连严梁的怒气都断了一瞬,手里的矿泉水还举在空中,愣是没丢出去。
还好大部分人还盯着大屏幕,没人注意到他爆发失败的矿泉水瓶。
他尴尬地将矿泉水瓶放了回去,瞥了眼学员身上的姓名帖,装作自然问:“这位……乔稚欢。”
乔稚欢只好抬头。
好好的台本流程被打断,严梁隐隐攒着火气:“你是有话想说么?”
台上的学员噤若寒蝉,四周学员更是大气不敢喘,几百人的场内落针可闻,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冰冷声音。
别人怕他的“影帝”头衔,乔稚欢可不忌惮。
他瞥了眼右侧,大方应道:“老师,是皮娜·鲍什。”
严梁疑惑皱眉:“什么?”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忍笑,乔稚欢又重复了一遍:“P-i-n-a-B-a-u-s-c-h,皮娜·鲍什。”
这下连台上被训得惨兮兮的学员都没绷住,噗呲笑了出来。
严梁的表情凝固一瞬,很快又换上笑脸:“翻译不同罢了,不是口误。不过还是谢谢小乔提醒。”
他笑意渐深:“既然说到你了,那就下一个上场吧。你的对手……”
严梁翻到最后一页,对着台本上“华洋娱乐覃奋”的名字,一字一顿:“个人练习生,叶辞柯。”
这名字一出,场内霎时安静。
“叶辞柯!”小尖牙嘶了一声,压低声音,“这是要你死!”
作为对手的两人必定有一个F班,很显然,这人不会是舞蹈天才叶辞柯。
乔稚欢有些意外。
录制前工作人员和他确认过,他的初舞台安排在第四天,怎么忽然提这么前,对手还是叶辞柯。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让他主动挑选对手,一百号学员,他也只会选叶辞柯。
“怎么?”严梁戏谑笑着,“没准备好?”
乔稚欢坦然站起:“叶老师先请。”
*
叶辞柯三个字就足够分量,他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直入主题。
全场瞬暗,苍凉磅礴的音乐一起,树影、星月、大地的投影飞速掠过舞台,乔稚欢心里升腾起莫名的震悚。
一种最原始的,来自自然和时光的震悚。
出演过程中,除了摇晃的投影之外,没有任何灯光。整个舞台像是破碎坠落的草原黑夜,而叶辞柯在黑暗中起舞。
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呐喊挣扎,却被游荡破碎的投影束缚,尖锐的痛楚在观众的皮肤上颤抖,撕咬着所有人的灵魂。
最后一瞬,近处的底灯忽然爆开,炫亮的爆炸光一瞬点亮他的身影。
他被凝固在摧垮的瞬间,像一朵临死前炫丽妖冶的花。
无际的黑暗之后,一点微光流水般爬上尸骸般的身体。
叶辞柯跪在舞台中央。
他的生命缈如烟烬,他的躯体爬满苔藓。
音乐渐渐停息。
最后一幕太过震撼,又太过窒息,全场都被泡在绝望而怪异的浓郁情绪中,久久走不出来。直到灯光渐渐亮起,所有人还哑然望着那片舞台,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空梦。
“精彩!!”
评委席上,卢温雅带头起立鼓掌,全场才跟着醒悟过来,热烈的掌声险些掀翻天顶。
魏灵诉站在座位上,刚才的震慑还没彻底褪去,脊背一阵阵发麻。
这已经不是技术层面的比拼。刚才的舞台,舞蹈技术、形制化的美学被叶辞柯统统剥离,他的躯体只是工具,是上帝在透过他的灵魂说话。
……对手太强,欢欢可能真的要去F班了。
他正在忧心,衣角忽然被人稍稍扯了扯。
乔稚欢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藏在欢呼的人群中,悄声问:“我能不能换个曲目?”
魏灵诉不敢相信:“还有几分钟就要上台了,现在换曲?!”
第七章 狂仙
“非常震撼,非常完美。”卢温雅的声音几乎淹没在欢呼当中,“你的表演很有故事感,我看到你使用投影作为光源,这点也非常新奇。”
“资料上写,这个舞台从选曲、编排、灯光设计等等都是你独自完成的,你可以讲讲其中的过程么?你的灵感,你的启发,还有这首曲子……”
她低头看了眼节目表,“《使鹿》,是什么意思?”
叶辞柯低着头,偏长的黑卷发恰巧遮住他的眉眼,近乎苍白的脸上唇红有如渗血。
工作人员递过话筒,他只用两根手指,捏着最边沿的地方,像是有意识地避开一切,无论是目光还是触碰。
“《使鹿》,是鄂温克使鹿人的故事。”
叶辞柯娓娓道来,这位使鹿人是一名女画家。她亲吻大地、信仰自然,驭使白鹿,在草原上、地衣上、森林里恣意作画。
绘画,是她喷涌、浓烈的情绪出口,也是她感知世界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辽北来了一群人,给出画家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金子,让她杀掉神鹿,砍下大树,离开森林,带着敖鲁古雅的寒气进入城市。
她离开、她活着,但从那之后,她再也画不出任何一幅画。
她开始酗酒。
酒醉梦醒之间,她总是看见古老森林里的白鹿。
“最后,使鹿人乘着黑夜,跟着白鹿的脚步,跌跌撞撞回到森林,走入更北、更冷的地方,温顺地走入冰河,彻底与自然同眠。”
嘭一声,卢温雅的灯炸裂般点亮:“四个字,才华横溢。”
“我想挑挑刺。”严影帝沉着脸,三秒后,他吟吟一笑:“开玩笑的,我挑不出来刺,这盏灯送给你!”
紧接着,另外两盏灯接连炸开,全场再次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在老艺术家贺启春身上。
“贺老……”卢温雅笑着看向贺老先生,“您这灯……”
金牌制作人巴原也点头:“如果要有一个满灯学员,他实至名归。”
离得近的学员跟着起哄:“满灯!满灯!”
贺启春抱着保温杯,半晌没说话。
起哄的学员看氛围不对,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贺启春这才开口:“你自己满意么?”
叶辞柯捏着话筒,喉头细微滑动,却没接话。
“场上的意外,你处理的很好。忽然爆炸的地灯,没有影响到你的发挥,反而是增色。”
学员惊讶道:“那个爆炸的灯光……竟然是意外么?”
“我还以为是设计好的!”
“可惜——”贺启春盯着他,“痛苦很足,舒展不够。舞蹈很让你痛苦么?”
“使鹿的画家已经与自己和解,彻底舒展开了,但你还没有。所以这盏灯,我没办法给你。”
“……好严格。”
“终于知道为什么评分规定四盏灯就是A了。”
“叶辞柯都不行,应该没人能拿到他的灯了吧。”
“这也太苛刻了,只是选爱豆啊——”
“严格也没什么不好,上舞台不就是拼实力么。”
场内议论纷纷,贺老先生充耳不闻。
眼见场面僵持,卢温雅刚想圆几句,耳返里忽然传来副导演的声音:“宣布休息二十分钟,需要排查、更换地灯。”
卢温雅如释重负,站起来宣布:“由于刚才地灯意外,现在需要进行场地排查并更换地灯,大家可以稍微放松,二十分钟后录制继续。”
叶辞柯关掉麦,沿着边缘楼梯往舞台下的休息室走,一转弯,被人拦住。
乔稚欢站在窄道中央,脸上无比严肃:“你这个毛病多久了?”
叶辞柯一怔,不知他说的是哪方面的毛病。
远处的工作人员异常忙碌,不断有人喊“乔稚欢”、“快过来看一眼”。
“算了,我现在走不开。”乔稚欢说,“今天录制后我去找你。”
身后还在不断催促,乔稚欢应了一声,跑出几步远,又特意回头强调“等我!”
叶辞柯顺着过道越往里,越走越疑惑。
地上横七竖八摆着拆下来的顶灯,三五个人在挪一个很大的道具,道具被纯黑色幕布覆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还有人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搬着特殊储藏箱,箱身上印着个特殊标志,白色的菱形为底、上半段涂满黑白竖纹——是9类杂项危险物质的标志。
这是在准备什么?
“叶老师!”
附近的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目光对上的刹那,工作人员的脸瞬间分离,线段跳出、色块交融、最后是扭曲狰狞的面皮。
视野里的世界开始崩溃。
*
“好的,谢谢党导演的协调。”魏灵诉挂掉电话。
刚才,乔稚欢突然想要换曲,要他争取个几分钟左右的时间,节目流程为大,原本是没有可能性的,不过,乔稚欢这人运势真的不错,这个节骨眼上,地灯恰巧爆炸,又因为严梁没和节目组沟通就把乔稚欢的对手换成了叶辞柯,节目组内部也需要梳理,这才赶出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欢欢,你要的我都准备——”
魏灵诉一推开休息室的门,纯白羽衣翩跹而过,旁腿转、端腿转,趋步前桥后立即原地爆发,以一个漂亮的空翻收尾。
魏灵诉眼前一亮:“你居然会中国舞!”
乔稚欢停下来,笑笑说:“你想签我只是看脸么。”
说完他继续热身,开始平转。
不过,乔稚欢的动作并不舒展,转至房间角落停下时,魏灵诉有些忧心:“你没问题么?不要压力过大,虽然对手是叶辞柯,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不,不是紧张。”乔稚欢抬头,眼中神采闪烁,“是我想赢!”
*
休息时间结束,录制重启。
卢温雅串词结束,邀请下一位学员乔稚欢上场。
然而足足过了十几秒,台上仍然空无一人,卢温雅再度举起话筒:“乔稚欢学员?”
上空忽然传来一句“在这!”
所有人抬头,顿时眼皮一跳。
顶棚上,正中央的可移动灯光架降至半空,几根灯架相互支持、连成菱形,乔稚欢坐在菱形一角上,正和众人招手。
他距离地面接近十米,而落脚之处的宽度不足30公分。
卢温雅看得心惊肉跳:“你为什么在上面?”
乔稚欢用手拢着朝他们喊话:“我就在灯架上表演。”
“麦太贵啦,万一摔下去赔不起,所以我先表演,之后再自我介绍。”
卢温雅十分惊讶:“只考虑麦的问题么?”
她仔细确认,乔稚欢身上没有任何威亚,虽然中间的灯架降下来了一小半高度,但离地高度显然超过安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