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星——by狮子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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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革摸着茶杯杯沿,问:“主子最近可有受伤?”
管家莫名其妙,“未曾听闻过……难不成主子受伤了!?”
子革:“那倒不是。主子找我拿走了一个香木盒,但并未说明用途。”子革也不敢问。
管家这才明了,他猜测道:“主子如今是御前侍卫,许是有什么特殊用场吧……”
香木盒乃是隐族药王一脉研发出来的特制药膏,早年间曾无意间流落过一盒到九洲之间,因其功效卓越,甚至被传出能够医死人、活白骨的夸张说辞,引得当时的江湖中人纷纷争相抢夺。
然而只有隐族人知道,这香木盒根本不是什么神药,它不过是活血化瘀的跌打损伤药膏罢了,只是香木盒的药膏本身是由只在隐族境内才会生长的清凌草制成,其香味绵长清新,说有凝神清心之效也毫不为过。
两人思虑良久未果,便也不再多想。
不久后,子革在外藩朝拜大源天子的大宴上闻到了香木盒的味道。
宇文邵带领的小队也隶属于这次宴会的守卫队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殊星特地命四等侍卫宇文邵守在身旁,完全置其他的御前带刀侍卫于不顾。
子革越靠近林殊星,鼻尖那股香木盒的味道便越重,他对大源天子敬酒,眼神不住地看宇文邵,又看被他敬酒的小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差没把“奸夫淫夫”两字儿写脸上了。
子革收回视线,心道他怎么猜不出主子拿走香木盒的真正用意呢,搞了半天根本不是给自个儿用,子革觉得这些天用心思考的自己宛若一个白痴,他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宇文邵看子革敬完酒半天都不挪步,便用眼神警告了对方一眼,子革木着脸回了座位。
林殊星:?这俩人什么情况??
最后是大藩族——黎族首领的敬酒礼。
黎族首领名为扎克尔?鼓伦,他身高逼近两米,胡子拉碴,腰间别着一把弯月般的刀,全身的衣料都是动物皮革制成的,林殊星看着扎克尔走上前,行黎族礼后,昂首饮酒。
林殊星受礼,他只需要喝一口酒即可。
扎克尔倒拿酒杯,示意自己一滴不剩,他看到林殊星的节制,大笑道:“先父退位后便交由本王接替王位,本王早听先父提起过大源先皇的豪气酒量,没想到新帝倒是半分气度也比不上先皇帝!”
话音刚落,便有大臣怒斥黎族首领的大放厥词,其他各族首领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黎族随从们毫无惧色,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林殊星并未急着表达什么,待偌大殿内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全部安静下来,他唇边依旧带笑,少年天子唇红齿白,眉眼骄矜,大国气度的傲与磅礴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宇文邵看着眼前的小皇帝,他修长的五指随意搭在剑柄上,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句“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宇文邵垂眸,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林殊星没注意到有人正大肆脑补他的美色,他扬手,也将酒杯倒过来,赫然也是空的。
“父皇在世时也曾对朕说过黎族虽豪放却也懂得小节,今日一看,原是父皇哄朕来着……”林殊星放下酒杯,挥袖笑道:“诸位都请坐吧!”
扎克尔想要打大源国的脸,反被林殊星打了回去,他纵使心中怒气更胜,却也知道见好就收,身后的下属们随他入了客座,纷纷劝扎克尔:好戏还在后头。
宴会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外藩都是臣服大源数百年的属国,林殊星在太子时便跟着先帝应付过不少这种场合,他看着众首领们一个接一个献上宝物,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官话,酒意袭来,竟觉得有些困了。
林殊星打起精神,他手中晃着玉石酒杯,眯眼打量殿内的人和物,小皇帝的黑眸里盛着水意,仿佛能望进人的心底深处。
宇文邵面不改色地拒绝几位藩族公主的美酒,他下意识看向林殊星,发现那人也正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哄闹的环境安静下来,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宇文邵呼吸一窒,他率先转头,看到扎格尔走上前来。
扎格尔低头笑道:“本王今来,特为大源皇帝献上大礼——神狼!”
林殊星想起来这茬,他按捺着睡意,问:“可是你在奏折中提过的……神兽?”
“正是……”扎格尔挥手示意道:“把神狼抬上来!”
黑布被掀开,众人的视线均被铁笼内的那头狼吸引——那简直不像是一只狼。
毛发雪白的狼体型高大,只有宽厚的后掌立在地上,身体前倾,锋利的前爪整个抓在铁笼上,它的耳廓竖立,眸光像是带着血,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能轻易让任何一个人类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这是一只饿极了的狼。
殿内不少侍女和太监均是面露惊惧,却碍于无命不敢逃走,双腿打着颤,连服侍主子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扎格尔环视一圈,满意地看着自己带来的狼给大家造成的恐惧,特别是那些大源国的官员和奴才们,如此泱泱大国,居然会怕一头狼,传出去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扎克尔心下轻视,脸上表情越发自傲。
林殊星饮着酒,笑说:“即是扎克尔的好意,朕收下了。”
扎克尔抬手挡住想要将笼子拉下去的奴才们,抬头望向座上天子,“只是收下多没意思,皇帝,这可是我族好汉捉捕后专门献于大源的神狼,此狼异常勇猛,本王斗胆问问皇帝——你大源可有能制服此兽的好男儿?!”
大源众臣纷纷面露不忿,却又面面相觑,明知这黎族之王是在公然挑衅大源的武力,偏偏他们还真的无力反驳,大源国向来是文武治国,文与武不分轻重,只可惜这些年来武技人才渐缺,宇文家族倒是世代的将军世家,但如今辉煌不再,说再多也是无用,要不说北地蛮夷的乱子让林殊星发愁呢?要是能有个靠谱的武将,又何至于此。
黎族这次上京面圣未尝没有试探大源武力的意思,其心昭昭,人尽皆知。
子革整理衣冠,抬步上前,“陛下,臣去。”
没等林殊星示意,扎格尔便又大笑道:“哈哈哈,我族几个男儿便能捕捉的活物,竟要劳烦大源国的文武状元出手才能制服,啧啧……既如此,便放它出笼吧!”
神狼出笼,众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引来血光之灾。
林殊星坐于高位,他转着手里的酒杯,眉眼低垂着,没人知道这位陛下在想什么。
狼齿露出,喉咙里是嗜血的低吼声,众人根本来不及眨眼,便看见这神狼弓起身子,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目标正是龙椅上的大源皇帝——林殊星!!
43、不疯魔10
作者:狮子歌歌;
平台:晋江文学城;
文名:不灭星(快穿);
不疯魔10:真心;
宇文邵是动作最快的那个。
就算是凭子革的身手,他也没看清自家主子是怎么出现在大源天子身前的。
那狼被宇文邵单手桎住,修长的手指插进雪白的毛发里,仅仅是握着脖颈,狼便已四肢无力,后劲极大的一双后腿垂向地面,前腿僵直着,利齿全收,不敢再露出半分凶性。
宇文邵看向已经吓呆了的奴奴,斥道:“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护驾!”
奴奴这才回神,他冷静下来的功夫,侍卫们已经将林殊星围住,里里外外保护起来。
宇文邵拎着手里的狼走下台阶,他腰间佩剑未取,浑身凛冽的气势却足以让全场的人颤栗,扎格尔被宇文邵眸中的冷意惊到,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刀柄,宇文邵展露出的侵略性太强,扎格尔只有这样,才能从心爱的冷兵器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此乃意外!”扎格尔意识到此计不成,当即把一切推到不会说话的畜生身上,“大源皇帝心胸宽广,应该不会把畜生的失误归咎于本王身上吧?!”
宇文邵哦了一声,“失误?”他冷笑一声:“的确是失误。”如果没有失误,林殊星恐怕早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了。
扎格尔被宇文邵的弦外之音呛到,对方给造成他的压力实在太大,扎格尔搁在刀柄上的手就没放下来过,大有只要林殊星翻脸,他便率人挥刀杀出去的架势。
就在黎族这边连退路都想好了的时候,宇文邵却松手了,雪狼在男人脚边落地,饥饿的涎水顺着尖牙利齿落到地上。
宇文邵摸摸狼的脑袋,扎格尔看着,正不明所以之际,忽见那狼竟向自己奔了过来!
这一去,便是满口血肉,活生生将扎格尔的半条胳膊咬了下来!!
黎族众人万万没想到计划会发展成自损一千的场面,扎格尔的心腹支撑着他,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地面蔓延,红得可怕。
“你!!”心腹狠狠看向宇文邵,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狼是他们黎族带来的,也是他们自己放出笼子的,且不说咬断了扎格尔一只手臂,仅凭它试图攻击大源天子的威胁性便足矣被处死,就算心腹想要求个说法,也是无理可讲。
宇文邵看着吃的正香的雪狼,道:“这是失误,不是吗。”
扎格尔按着流血半截手臂,气到几欲吐血,他看着宇文邵的眼神狠极,似乎将对方五马分尸也不足以解恨。
宴会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扎格尔受伤,林殊星下旨让太医院紧急救治,他可不想扎格尔在大源境内因失血过多而死。
奴奴跟在林殊星身后回到卧龙殿,没等林殊星坐稳,他便麻利地跪到地上。
“奴才有罪,奴才护驾失利,险些置陛下于水火之中,请陛下赐奴才死罪!”
林殊星没理这话,他说:“朕不想听见有任何人议论今晚的事。”
奴奴趴在地上道:“奴才明白。”
林殊星犹豫半响,他吩咐:“传宇文邵。”
外殿内,子革看着宇文邵,脸上还带着后怕,“主子,您以身犯险的举动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您在大源出事,族长大人——”
宇文邵看他一眼,“又想搬出你们族长来吓我?”
子革后退一步,道:“属下并无此意。只是您身份尊贵,没有必要为了大源皇帝暴露身份。”
宇文邵嗤笑道:“我若不救,等你去杀?”
子革哽住,抿着唇不再说话。
其实从黎族首领展出雪狼之时,子革便认出了这狼是隐族的品种,隐族的动物都极具灵性,隐族人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与其沟通,虽然不知道这只雪狼为何会落到黎族手中,但不妨碍子革在瞬间想出了一个可以从根本上完成任务的办法——他诱狼杀大源天子,再带主子回到族内。
狼是黎族带来的,就算兽性大发咬死林殊星,也没人会怪到代替大源出战的子革身上,此计实在太一举两得,子革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的就是宇文邵这个变数。
“主子呆在大源,果真是因为那小皇帝?”
“不要试图揣测我。子革,我对你算温柔的了,知道吗。”
子革没了声音,他看向宇文邵腰间的佩剑,有些奇怪,却不敢再多问。
奴奴亲自去传宇文邵面圣。
宇文邵跟在奴奴后面往卧龙殿走,奴奴习惯性地弓着腰背,头顶的羽帽压得很低。
“公公可知……陛下传我何事?”宇文邵随口打探。
奴奴侧过身子,边走边说:“宇文侍卫说笑了,奴才万不敢揣测圣意。”
宇文邵闻言打量他两眼,不再试探。
林殊星传他,在宇文邵看来不过两件事:一为雪狼,二为子革。但无论林殊星问起哪件,宇文邵都有绝对的把握说服对方,不让林殊星起任何疑心,只是宇文邵万万没想到,林殊星传他觐见,是为了他的伤。
宇文邵为林殊星挡住那只狼的时候,林殊星便是被这男人挡在身后的,宇文邵的镇定自若瞒住了一群吓破胆的人,只有微弱的血腥味提醒林殊星——宇文绍受伤了。
林殊星记挂着这事儿,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同于九哥林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吃下带毒的食物,宇文邵可是眼见着狼已经扑了上来,纵使如此,他还是主动上前替林殊星挡住了致命的攻击。
原因是什么?林殊星独自思忖,说宇文邵是忠心使然,他绝不相信,因为林殊星从始至终都没在男人眼里见到过“忠诚”与“臣服”二字,更别提俩人之间还有灭族这等深仇大恨了。
“陛下,宇文侍卫到了。”
“让他进来。”
林殊星让宇文邵坐,他自己却不坐。
宇文邵已经换了身干净的侍卫服,想必是清理过伤口了,林殊星靠近他问:“是右臂吗?”
宇文邵眼皮跳了跳,他抬头看眼前的小皇帝,“什么?”
林殊星见这人态度敷衍,便不再废话,径直抬起对方的右手。
男人被林殊星突然的动作惊到,他当即便要站起来,却听小皇帝喝道:“你再敢动一下,朕摘了你的脑袋。”
宇文邵:“……”
林殊星小心卷起男人的袖摆,果不其然见到一道利爪造成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只是伤口上的皮肉还往外翻着,露出腥红的血肉内里,林殊星看着,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
宇文邵瞧见他的小表情,不在意地笑了笑,试图抽出手臂,“痛吧,还看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