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星——by狮子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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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对我有信心……”白衣青年笑得清浅,唇边的笑意与眼底的情绪一般轻盈,似乎风一吹便会飘走,“只是你也说的应该,不是吗?师父叮嘱我务必完成此事,我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让他失望。”
许辰盯着青年的唇,视线接而落在那颤动的睫毛上,“不若……我同师兄一道去,如何?”
“你——”
“既然师兄这样不放心,大可带我与你一起上路,沈厌毕竟年幼,这一路上多个人照顾他也是好的,师兄认为呢?”
三界大会并非邀请制,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参加。
独渊岛四面环水,且地理位置偏僻,寻常日更是无法发现这座岛屿,成功登上这座岛便是参与者能否参加三界大会的唯一通行证,这也是检验参与者实力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林殊星想到这茬,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传来声音,“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紧接着,漆红的木门被推开,眉眼稚嫩冷酷的少年提靴而入。
75、悟兰因7
作者:狮子歌歌;
平台:晋江文学城;
文名:不灭星(快穿);
悟兰因7:短刀;
沈厌跟在林殊星身后,亦步亦趋。
少年身周的黑气几乎凝为实质,他眸底漆黑,连原本就深黑的眸子都要兜不住那团暗。
“你也要带他下山。”
“不是说只有我跟你吗……”沈厌捏着手掌上前,双手张开拦在白衣青年身前,直勾勾看着他,“你说过只带我一个的。”
林殊星被阻去路,只好在原地站定,按着眉心说:“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许师兄下山了?”
沈厌挪挪嘴,低下头道:“大家都这么说……”
林殊星似笑非笑,把少年软乎乎的手指包进手中,牵着他往前走,“你信大家,还是信大师兄呢。”
这是个不需要犹豫的问题,沈厌浑身的气势收敛了些,那些粘稠的黑色丝状物从他身体四周散去,少年的眼眸恢复清澈干净,恍若从未展现过那种阴郁模样似的,林殊星见状,眯着双眸,若有所思。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林殊星并未等到立夏,便带着沈厌下山了。
沈厌全然不觉得突兀,他甚至是兴奋极了,少年抓着他大师兄长长的衣摆,与对方一同走入玄月箫内,萧身化为载体将二人送入云端之中,层层叠叠的白云在身后掩映,将整座七枯山脉越甩越远,谁都追不上来。
林殊星倚在萧内看他,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哪怕他现在是载着少年奔向死亡,少年也是甘之如饴、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就这么信任我?
林殊星拧了拧眉,自己这具身体的心脏到底是在为谁而跳?无情尊吗,还是眼前这人?
玄月萧越过山巅与云朵,透亮的玉质任由天光穿过,云在脚下,林殊星打算在千里外的明月洲落脚,三界大会的赴会者极多,明月洲身处中心位置,是个极方便收集情报的地界。
沈厌听他说这些事,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仿佛一点都不感兴趣,少年趴在青年的膝头,两根手指拽着对方白色的衣角,将那处的布料揉捏到失去形状。
“是如此,我们便能一路直达独渊岛了。”
“嗯。”
“我说了这么一大段,你就没有好奇的?”
林殊星叹气,轻抚沈厌的额头,“有时候,真觉得你少年老成,可你明明还是个会因为占有欲发作而跟我闹脾气的孩子。”
青年的发随动作落到沈厌的鼻尖上,他嗅到熟悉的冷香,“师兄身上是什么香。”
“药……”林殊星说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意识海中抽出一把短刀递给沈厌,“差点忘了,这刀给你防身用。明月洲水深,纵然有师兄保护你,你也要掌握最基础的自保手段。”
沈厌的视线落在这把刀上,没什么表情,心思和他脸上的疤痕一样模糊,让人无法辨识。
“你可会使?”青年手持短刀,问。
沈厌坐起来,背脊挺直,“会……”他寻求肯定,“是不是和镰刀一样。”
林殊星摇摇头,“如果你要用它,肯定是在危急关头。那时候,就先忘记收稻子的事情,这样——”
青年持刀的手往前一推,刀鞘尖戳到少年的左胸口,“或者这样——”
手腕翻转间,刀鞘已抵住沈厌的脖子,“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要让你自己不受伤害,知道吗?”
沈厌嗯一声点头,他接过那把裹着兽皮剑鞘的短刀,左右手互甩两下,反手持刃看向林殊星,“死了怎么办?”
“什么……”林殊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不受伤就可以吗?”
“嗯……是这样。”
听到青年肯定的回答,沈厌翘起一边嘴角,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稍显青涩的俊脸被柔化,连那几抹疤痕都显得不那么怖人了。
林殊星瞧着,不知怎么突然将少年和记忆深处的某人划上等号,奇怪,他纳闷,明明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师兄在想谁?”沈厌的声音靠过来。
林殊星怔愣过来,整理衣摆的手指颤了一下,他回避那抹视线,十五岁的沈厌只到林殊星的肩膀高,瘦弱单薄,但他的视线却能给予人极强的精神压力,那仿佛一种“天赋”。
沈厌不依不饶,反手将短刀插进腰带,绕过去看他,“师兄看着我的脸在想谁。”
这不是个疑问句,沈厌笃定的神色泰然自若,像是不介意似的,不仅如此,还带着几分允许与纵容,林殊星无奈,伸手捏少年的脸,沈厌因为这个动作僵直了身体,像个木头站在远处,不说话,也不动了。
“我只是想起有个人,他曾像我教你这样……教我使过刀。”
“无情尊吗。”
“不,不是我师父。”
“许辰?”沈厌撩了眼,心想许辰比他大师兄还要年长几岁,对方曾与林殊星亲密无间、形影不离,这样的人让林殊星日思夜想,连与自己说话时都要走神想他,也不无可能。
林殊星彻底失言,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想解释,唇边浮起柔软的笑意,青年修长白皙的食指点一下少年的眉间,晃晃脑袋,不说话了。
脸臭的沈厌被这一戳彻底软化,清冷的风挂着细雨飘进来,天色变得暗沉,气质温润的青年一身白袍立于萧边,疾风吹得衣袍簌簌作响,黑发与月白色的布料裹挟在一起卷到风中,似要羽化般如梦似幻。
沈厌凛着眉眼走过去,强风让他步伐摇晃,却无法阻挡他走向林殊星的脚步,靠近了,少年猛地抓住那抹月白,鼻尖的冷香让他沸腾的血冷静下来,雨水拍打到面颊上,沈厌伸手抹了一把,听见青年说:“到了。”
玄月萧下,云朵已化为丝丝雨意降落,篝火辉煌的海湾沿线,明晃晃的灯笼与灯盏绵延不绝,由东至西,由南向北,灯火璀璨得如同乱世中的明珠,整座洲府被水波晃动的十刹罗海簇拥着半个身体,是海港,也是陆地,是危险的巢穴,也是三界的瑰宝,这块地界,便是明月洲。
明月洲,到了。
洲府城门口,守卫们按部就班执勤守岗,入城的队伍排了三列,一列人类,一列妖魔,一列鬼怪。
三界讲究入乡随俗,妖魔鬼怪来到人界参加三界大会,自然要恪守人界的规矩,反之亦然,这是天道的意志,无人能出其左右。
林殊星拉着沈厌站到最左边的队列,他们旁边站着四只脚落地的蟾蜍,疙瘩遍布的绿色背脊上搭着一顶明黄轿撵,门帘挂在一角,里面坐着个人模人样的蟾蜍人。
“人类,你瞧什么?”
林殊星指尖转着玉箫,施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并不多么温和,反而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意。
沈厌吊着一双黑瞳,顶着蟾蜍人的眼神撞过去,像是在说就看你了,怎么的?
那蟾蜍人似乎从未如此被人用视线“羞辱”过,浑身疙瘩涌动,轿撵下的“轿夫”不堪其重,沉甸甸的肚腩都要贴地,队伍前进几步,林殊星牵着沈厌跟着走,还没动教,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爷这就跟你来练练!”
阴恻恻的声线让沈厌猛地回头,身周黑气四溢间,竟惊得那约有一丈高的蟾蜍立起身体,前后四肢颤颤,身上的疙瘩都变得暗沉,瞳仁放大,反常至极。
“你这畜生又犯的什么病!还不碾过去——”
“大人,那是玄月萧。”
一句贴在耳边的解释让蟾蜍人双眼眯起,“玄月萧?!”
“无情尊坐下首席大弟子。”
耳边的小蟾蜍说完话便继续沉睡,不消过多思考,曾经那位“玲珑血葫芦”的大名早已让这蟾蜍人浑身打起摆子,他是妖修,是天生信奉强者为尊的种族,对强者的敬畏与恐惧流窜在它们的血液里,蟾蜍人望风而逃,连轿撵都舍弃在原地。
闹剧过后,终于轮到林殊星这边入府了。
林殊星回头看,发现身边的小尾巴丢了,“沈厌?”
青年四处找找,于深沉的夜中见到身着白衣的少年站在那吓昏过去的妖兽旁。
林殊星的第二声呼喊成功将少年唤到身边,他看着沈厌将那尊巨大的身体收入储物囊中,牵着对方的手进府,问:“你收那妖兽作甚?”
沈厌打量街道两边的店铺,说:“练练刀。”
林殊星闻言摸少年的头,夸他,“阿厌真勤劳。”
然而,沈厌真的是为了练刀吗?
他三岁便抓着镰刀锄头下地,木把儿的刀被他用得刀尖发光,他手握镰刀时,村里那些一向爱对他指指点点的大人们便都战战兢兢,好像哪怕他们说错一句话,沈厌就会砍了他们的脑袋当柴火烧一样。
从那时起沈厌便知道,谁手里拿着刀,道理便站谁那边。
至少在这个世界,向来如此。
林殊星在夜里惊醒,他眼前一片漆黑,身边冰冷无物,身周安静极了,有那么一瞬间,林殊星以为他回去了,回到现实世界了。
沈厌呢?!
林殊星惊坐起身,身边冰冷的触感告诉他,沈厌不在。
76、悟兰因8
作者:狮子歌歌;
平台:晋江文学城;
文名:不灭星(快穿);
悟兰因8:鬼怪;
夜深,夜空乌云低垂,海波摇晃。
昏黄的灯盏倒映在蓝到发黑的海面上,晕沉沉的海面让人头脑发晕,此刻已是宵禁过后,随着几道锣声的余音缓缓消失,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港口附近的卸货区内。
正是沈厌。
此时的沈厌浑身黑气,粘稠细腻的暗色细线漂浮在他身周,将少年明亮的身形勾勒成一道黑而邪恶的线体,那颤动黑线并非从皮肤内里钻出来,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沈厌的白袍外也绽放着层浅而弱的光。
——那是修道者才有的真气。
沈厌已是修道者。
“砰”一声,沈厌将手中怪物从储物囊中拖出,落地的声音不重,却让那满身疙瘩的妖兽发出痛苦的哀嚎,少年抽出短刀,手腕用力挣脱刀鞘,俯身,利落割断那蟾蜍粗壮的脖颈,血液潺潺流出,经过咿呀作响的木板,滴到十刹罗海里。
蟾蜍嘶嘶吐着分叉的舌尖,再喊不出任何字眼。
四肢颤抖着匍地,通红的眼珠看着眼前之人,恐惧争先涌出,恍若对方是尊魔。
“再吐,一并割了。”沈厌转动刀柄,闪着银光的刀花被他做得漂亮、危险至极。
“嘶——”蟾蜍猛地抑住动作,睁大双眼看着沈厌,它已不求这人类能留它活口,它只想不受痛苦地死去。
沈厌点头,还算满意这玩畜生的服从,他身周宛若实质的黑线越发浓厚,夜风将少年月白色的衣角吹得翩翩飞起,那些黑线竟像有灵性似的,将那飞起的衣角也裹挟其中,如果有外人看过来,也只能看到融入夜中的黑,捕捉不到半分白。
“接下来——你说要怎么做来着?”沈厌问,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然后,在蟾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道漆黑发亮的身形浮现在少年左肩上方,那宛如黑雾般的东西缓缓凝结成某种生物的形象,巨大、刁钻、离奇,蟾蜍抖着唇认了半天,终于向后倒去,如见末日般从嗓眼儿里哮出惊愕。
“啊、啊——”
“啊啊、啊——”
蛊雕转动紫色的眸子看过去,又看向沈厌,“主人。”
沈厌身周的黑色丝线有增无减,那些涌动的粘稠状物让他眸底的黑化为深渊,他看着蛊雕,说:“做事。”
蛊雕应声,将躺在地上的蟾蜍吸入体内,不妙的口感让它作恶,忍不住抱怨一句:“主人,这东西味道好——”
“找人……”沈厌一把摁住蛊雕满是羽毛的颈,将这畜生拽至眼前我不想说第二遍。”
蛊雕都要炸毛了,终于开始找人。
沈厌不知道它要多久时间,他心里记挂着还在客栈休息的大师兄,想回去,又手痒心黑地想着快点去把今晚那不长眼睛的畜生搞死,对他大师兄口出狂言还想全身而退?沈厌可没答应过这般离谱的事。
夜风轻拂,沈厌周身黑线晃动。
这奇怪玩意儿的来历沈厌并不清楚,他自那场大火后便被此物缠上,黑线越积越多,直到某一日,线条们跃至沈厌面前,他亲眼看着这些神秘诡异的线体化为一册古书。
书页随心而动,翻开后,满目的远古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