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准则番外篇——by莫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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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再次行礼,额头磕到了地上:“是臣辜负了陛下的心意,臣甘愿受罚。”
是如此的疏离与无情,可莫名的,漠长喻却在其中听见了深深地压抑,他缓缓蹲到地上扶着对方的手臂,让人直起身来,抬着青年的下巴让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洛的眼中满是空茫,似乎从这一刻,他的心已死。
“不要这么看着朕。”漠长喻的手甚至开始颤抖,他温柔的抚摸着青年的脸颊,触碰着皮肤的微凉,眼白布满了血丝,凑近了甚至可以清楚所见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不要看我。”
洛顺从的闭上了眼,死一般的静谧蔓延在两人周围,漠长喻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凑过去亲吻着对方的唇瓣,唾液交织,水-□□融,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爱人正在身边陪伴着。
可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青年眼中的光亮消失了,爱意消失了,什么都消失了。
“你那日说过,你喜欢上我了。”漠长喻的呼吸喷洒在青年的脸上,让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可洛始终没有睁眼,平静的面容如同死去一般。
“是臣冲动,冒犯了陛下。”青年左右而言他,绝口不提那日的暖意。
“说你爱朕!”男人强硬的捏着青年的手臂,命令道。可洛分明在他的语气中听见了哀求。
青年缓缓睁开眼与男人对视,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启唇道——
“臣爱陛下。”
漠长喻闭上眼,疲惫的站起身,沉重的吸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的发顶,语气中满是迷茫:“封后大典将在你诞辰那日举行,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待在佛堂了...一会儿便回兴乐殿吧。”
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李子连忙走进来,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公子,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但却被青年制止了。他刚在外面听见了陛下的震怒,也不晓得公子究竟又说了多少气话。
“公子,咱们回寝殿吧。”小李子有些心疼对方苍白的脸色,本来就是寒冬腊月,佛堂里也没个暖炉,只能靠着狐裘棉衣包裹勉强温暖,短短七天,公子就消瘦了不少。
不过好在,陛下终于松口,解了禁足。
“小李子。”青年喃喃,若不仔细听恐怕还分辨不出说了些什么,“你说,为何?”
“什么?公子。”小李子也跟着跪在了青年的身边,凑过去想要听的更清楚些,但洛却闭口不言,让他将自己扶了起来。
“回去吧。”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凌晨时分洛就被叫醒任由太监们收拾整理,他坐在铜镜前,穿着暗红黑边绣着金丝凤凰的婚服,小李子站在身后为他戴上了专门为男子设计的凤冠,上头还镶着红蓝宝石,珠帘垂落遮盖住半张脸。
“公子,今日可是您的大好日子。”小李子有些勉强的笑着,洛却始终未曾露出半分笑意,“还是笑一笑吧,皇后娘娘。”
洛始终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这分明不是他。
“从此往后,您就是陛下唯一的妻,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无人再敢冒犯您的威严。”小李子继续说道,扶着洛站起身,为他整理衣领的褶皱,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外面天气已经大亮了。
“呵。”洛轻笑一声,未曾回应对方的话语。
漠长喻站在大殿之上看着行走在下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过来的青年,内心是喜悦的,可同时又潜藏着不安。这是男人除了登基大典之外,穿着最庄重的一次,与青年配对的龙袍和冠冕,无一不说明了自己的看中。
下方的大臣站在两侧,恭敬的弯腰冲走在中央的青年行礼,自此以往,漠国拥有了唯一的皇后。
洛站在台阶下方,垂眸缓缓迈上台阶,直至最后一阶,他看见了伸在眼前的那只手,略一停顿,青年将手覆了上去。
终于,他站在了男人的身边。
鸣钟被敲响,震耳欲聋的鼓声也从远处传来。
“封后大典,礼毕——”
魏礼扯着嗓子喊道,纤细尖锐的嗓音似乎下一秒就要破掉,可显然,他深谙保养之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纵使有万般不情愿,下方臣子依旧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男后,在漠国开了先例。
“朕很开心。”男人悄声在洛的耳边说道,压抑不住上挑的嘴角,似乎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过往的不愉快。
他不单单迎娶了自己心爱的人,更是彰显了自己的权力。
无人可以反抗。
随心所欲的帝王,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
洛沉默着,垂眼看着下方的一切,良久,他疲惫的闭上了眼。
“皇兄一会儿不好好陪陪皇嫂,在这儿和臣弟喝什么酒?”封后大典结束后,洛便一个人回了兴乐殿,而漠长喻则换了身衣服去找了南阳王。他端着酒樽,有一口每一口的灌着自己,似乎试图将自己弄醉。
“朕不懂。”向来酒量甚好的皇帝此刻好像真的有些头晕目眩,他靠着椅背注视天上厚重的云彩,仰头喝干了酒,“你说,朕给了他无限的荣耀,为何他还不满意?”
南阳王抿抿嘴,举起酒杯和漠长喻碰了碰,不知该作何言语。
“就不能好好当朕的皇后,陪伴着朕吗?”男人叹了口气,此刻心中郁结似乎更重了。今晨的喜悦荡然无存,他甚至不敢去兴乐殿面对青年的横眉冷对。
“皇兄,其实有时候并非你给了东西,人家就会喜欢的。”南阳王斟酌着说道。
“你是指朕一厢情愿?”漠长喻眯了眯眼,看不真切。
“自然不是。”南阳王连忙回应,他将酒樽放在桌上,叹了口气,“你喜欢而他不喜欢的礼物,送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他喜欢什么?”漠长喻喃喃。
“这...”南阳王哑口无言,自己这皇兄从未爱过他人,第一次难免会觉得迷茫。而他自然也不想让男人就此错过了这段感情,只能略尽薄力,提点几句。毕竟在感情这方面,皇兄比他还差得远。
“...他讨厌战争。”男人想了半晌也没想清楚青年究竟喜欢什么,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南阳王愣住了,小心问到:“臣弟有所耳闻朝中事,不知皇兄是否打算再次攻打徐国?”
“嗯。”漠长喻似有似无的应了声,眼神幽深。
“皇兄。”南阳王微微蹙眉,按下漠长喻的酒杯,紧紧的盯着男人,“天下与他,你选谁?”
“朕从不做选择。”漠长喻勾起嘴角笑了笑,似是胜券在握,“毕竟,都是朕的。”
“可若是不能两全,皇兄,你必须得选呢?”
南阳王步步紧逼,他算是明白两人之间的矛盾所在了。但他也是知道漠长喻的霸道性子,说一不二,难免会酿成悲剧。
男人沉默着,也将酒樽放在了桌上,仰头看着天空,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但最终还是汇聚成了洛的脸。
“朕...”
“皇兄,去见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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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暴君守则12
洛脱下了庄重沉闷的华服,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暖炉,看着小李子和别的太监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桌子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佳肴。
洛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从早晨到现在,他眼睛都未曾闭一下,现在只显得困顿。
“公子可是累着了?”小李子忙放下手中的活络,走到洛的身后,轻轻为他按压着太阳穴,“一会儿陛下就要来了,公子还是打起精神来,多笑一笑为好。”
青年默不作声,他闭上眼靠在软榻上,鼻息间闻着熏香的清淡,倒是缓解了些乏意。
“好了。”洛略一抬手,止住了小李子的动作,他将暖手炉放在一旁,径直走到书桌前开始磨墨。
“公子,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个。”小李子有些着急,他看了看屋内的摆设,红色的账帘和烛台,摆明了成亲时的规矩,可想而知陛下对这次封后典礼是多么的看重,“您在想些什么呢?”
洛取下一只毛笔蘸了墨,在乳白色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字来——「权力」
“这可写不得啊,公子。”小李子慌乱的说道,他战战兢兢的注视着青年冷淡的侧脸,忍不住在内心叹了口气,“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恐怕会有所对您造成影响。”
“小李子,正如你今晨所说,我已是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那我还怕些什么呢?”洛低声说道,看着宣纸上的字迹,猛的将其揉成了一团,他讨厌权利,讨厌欲-望,讨厌一切与这些挂钩的东西。
所以,他讨厌漠长喻。
“公子息怒!”屋内别的太监霎时间都跪在了地上,垂眸看着地面,惶恐惹这位男皇后不快,酿成大祸。而洛的眼神始终清澈,他自嘲的笑了笑,对小李子说道:“让他们都下去吧。”
“可若是陛下来了无人侍奉...”
“下去!”青年的语气变得强硬,他不满的看着顶撞自己的小太监,眼神幽黑,深深地,看不透彻。
“是。”小李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顺从了对方的命令。
寝宫内只剩下了洛一人,他自在的坐在软榻上,再次抱着暖手炉,闭目养神。
漠长喻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的身上沾染了酒气,即使换了身衣服也能闻到淡淡的气息,男人有些踌躇的看着青年白皙的脸庞,最终还是将门合上,走了进去。
“陛下喝酒了?”刚一坐到青年旁边,洛就开口问到,同时睁开了双眼,如墨一般的眼睛平和的望着自己,漠长喻悬着的心放下了,但同时,他又感到失去了什么。
“嗯。”男人抿抿嘴,有些不自在的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直,根本不像个随心所欲的帝王,反向像个初次接触情-事的毛头小子,不知为何,他有些受不了二人间尴尬寂静的氛围,主动多说了句:“朕留南阳王喝了些。”
“那陛下早些休息睡吧,臣就不打扰了。”说完,洛竟然起身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漠长喻反射性的拉住了对方的手,紧紧的捏着,感受着青年的体温,“除了朕身边,你还想到哪里去?”
“臣担心夜晚扰了陛下安眠,所以准备到偏殿去。”青年神情淡淡,平静的开口道,好像任何东西都无法挑动他的心弦。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留朕一人独自呆在这?”漠长喻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但很快就被狠厉包裹住,他略一使劲,就将青年抱在了怀里,双手环在对方的腰上,亲密的过分,“不要逼朕。”
“臣从未想过逼您。”洛僵直着身子不愿放松,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垂眸看着男人那双手,轻轻覆了上去,“陛下,喝交杯酒吗?”
漠长喻又想到了那日宴会上对青年的轻薄言语,霎时间有些头痛欲裂,他将下巴磕再对方的肩膀上,亲吻着洛裸-露的侧颈,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说道:“朕后悔了。”
“有何后悔?”洛轻声问到,目光放远看向燃烧着的蜡烛。
“南阳王问了朕一个问题,若是从前,朕绝不会有半分思考。”漠长喻缓缓说道,手不安分的探进了洛的衣服,有些躁动的抚摸着。
“什么问题?”青年没有任何挣扎,只是任由男人的动作,他仰头靠在男人身上,叹了口气。
“天下和你,朕选谁。”漠长喻停下了动作,深邃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洛的脸,忍不住勾起嘴角,也不懂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那陛下的答案呢?”青年沉默良久,才继续追问。
“作为皇帝,朕应当选择天下。”漠长喻缓缓说道,“但在那一刻,朕犹豫了,眼前浮现的竟是你的脸。”
“呵。”洛轻笑一声,似是自嘲,“臣何德何能,理应还是天下更重要些。”
“告诉朕,你究竟下了什么迷药?竟让朕如此难过。”漠长喻低声说道,将青年放在软榻上,那双眼睛深沉的看着对方,显露出爱意,他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胸口,沉稳的心跳声震得洛手指发麻,他蜷缩着手,不愿再去看男人的眼睛。
“陛下真的爱臣吗?”青年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嘲讽,“还是说您只是爱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
“朕爱你,只有你。”
漠长喻的语气有些慌乱,似乎为了极力证明自己的真心,他甚至敞开胸膛将放在一旁的佩刀抽出放在了青年的手上,拉着对方的手,让刀刃对准了自己。
“非得要开膛破肚才能相信朕的真心吗?”
帝王的真心有多值钱?洛眼眶红红的,几乎拿不住小刀。
“陛下,一直以来都是您在逼我。”
青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漠长喻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不知所措的将佩刀放在了桌子上,心脏疼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炸裂,那种疼痛甚至蔓延到了全身,一种难言的酸意让男人的眼眶也变得通红。
“朕...”漠长喻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僵在原地,不敢去安慰眼前的青年。分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此刻,漠长喻只觉得他们太过遥远,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