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肆意撒野 番外篇——by路上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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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拳头狠狠砸上去的时候,巷口有个高瘦人影冲进来,一把抱住许宴,顺着冲劲往巷子里扑了几米,准确无误闪过何展回过来的拳头。
肖远松开怀里的人,转身就给了何展一下。
其实在刚刚之前,何展和许宴已经动过一次手,两人一来一回揍两下,彼此消气,停下来抽烟。许宴妄图再动手的时候,何展存了较真的意思。
他比班上同学普遍大两岁,留过两次级,喜欢过两个女孩子,交往过两个男孩子。
真不是说假话,他对情窦初开的男生比较了解,知道他们痛点在哪,知道怎么从根本上打心理战排除对手。
像今晚,稍微激激,就能让男生发疯。
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跟过来掺和他们俩打架。
何展哪里是吃素的啊,巷子很黑很暗,他看不清,对方同样看不清,看不清了才有意思呢,手上脚上能使的招全拣狠的来。
许宴被扑时,脚跟绊到地上石头,被人影松开,没站稳跌到地上,掌心被尖利的石子划了一下。
他顾不得手上疼,爬起来就往前面两人堆里扎。
楼上旧旅店窗户忽被推开,中年男客破口大骂:“日/你妈,三更半夜打你妈x啊!喝老子洗脚水!”
冷水当头哗啦啦浇下,三个人皆是措不及防。
许宴身上波及最少,快速捋了把脸,仰头看见一个超大号塑料盆正在被拖进去。
但中年男客可能由于骂了脏话、干了坏事比较慌张,盆撞上窗杦,哐啷一声,盆掉下来了。
许宴来不及多想,扭身就把救自己的英雄给护住了。
没人护的何展被砸个正着,他捂着刚刚被英雄踹了一脚的裆,吃痛地背靠墙壁,缓解眼冒金星的感觉。
中年男客骂骂咧咧地关上窗子,怂得把灯也关了。
许宴想象中的英雄应该比自己强壮才是,但真正护上手了才发现,英雄的身子瘦得跟什么一样。
像……
英雄咳了声。
许宴直接怔住。
肖远忍住喉咙被掐过的不适,寻到环在腰上的手,紧紧拉着就往巷外走。
巷口光线昏暗,何展眯着眼瞧,依稀辨认出那道瘦瘦的身影。
他滑着墙壁无力地坐到地上,仰头闭了一下眼睛:“操。”
烤串店门口有个红色塑料凳,老板刚忙完,坐下来歇会点了根烟,还没抽上两口,眼熟的少年从面前走过,大步流星地进了店里。
“卧槽你干嘛去了?”程文宇惊悚道,“游泳啦?”
“看见肖远了吗?”对面男生问,“他好像找你去了。”
“我们先走了。”许宴沉着脸抓起两个书包,“你们早点回学校,不要搞太晚。”
“行,马上就回。”程文宇往外看,没看见肖远,但听少年话里的我们应该包括肖远在内,“你们也是,回去路上小心啊。”
许宴轻「嗯」,付完钱走了。
橘黄的路灯下,地面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晚风拂过,影子弯腰打了个喷嚏,很轻地「嘶」了声。
肖远缓和呼吸,抬起手臂看了看胳膊背面,将校服外套袖子往上卷了卷,遮住。
马路斜对面的少年小跑过来,嗓音闷闷的:“走吧。”
肖远伸手要去拿自己书包,被少年避开,“你身上潮,我拿。”
肖远抬脚往前走,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摁亮,快要十点了,林巨霖发来好些条微信消息。
匆匆回了两句,听身侧的少年咳嗽两声。
临近公寓的路边有间小药房,就在前面。
许宴看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来自「肖远」,想到巷子里的事,纠结地咬咬嘴皮子。
通知栏闪了一个白条出来。
净含量:“我买点东西。”
许宴懵逼这人明明走在自己旁边,怎么还发微信,然后这人就朝路边的小药房走去。
他倏尔明白,人家这是在执行他之前的警告:最近不想和你说话,最近不想和你,最近不……
滚你的最近。
难怪从巷子里出来后,就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现在悟了,怪就怪在说话的只有他自己。
许宴咬牙,也朝药店走。
门口有电子秤,他进去往上面一站,发现比前段时间多出好些斤。
吓了一跳,赶紧从秤下来,准备再秤一下。
肖远拎着药袋,看见这一幕非常不理解,避免店主询问让少年丢面,他快速发了条消息。
净含量:“书包很重。”
何止书包很重,他身上也是湿的。许宴轰地一下热了脸,尴尬得脚趾抠地,闷头滚出了药店。
肖远弯了一下唇。
想到巷子里听来的那些话,又把嘴角往下压压,神色不太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想卡在这里(狗头保命;
——我真的好想把下一章发出来——
36、拥抱
这会的林巨霖还没睡,掐着房东不在,窝在客厅里头看电视,每个星期都有的美食综艺。
看得好饿,好想吃。
门锁传来动静,林巨霖飞快瞄了眼餐厅墙壁上的钟,十点零几分,他火速关掉电视,抓起茶几上英语书,装模作样念了两句英文。
许宴进门,看他一眼。
“终于回来啦你俩!”林巨霖小跑过去,“给我带好吃……的……卧槽,你俩干嘛去了?”
校服脏兮兮的,好像被水泼过。前者嘴角破了点皮;
后者脸上倒没什么大碍,就是右边袖子挽了几寸上去,食指有点小擦伤。
“你们打架了?”林巨霖小心翼翼地问。
“睡你的。”许宴把书包放到鞋柜上,耸着肩咳嗽两声。
肖远低下头,明显不太想讲话的样子。
林巨霖直觉两人气氛不对,想着或许给他们空间比较好:“我先睡了啊,你们,不会再打了吧?再打,我一定会拨110……”
许宴面无表情望过来。
“好好好我睡!”林巨霖举手往后退,“你们也早点睡啊,明早见,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这学期不要再迟到了!晚安!”
次卧门一关,显得房子里更加安静了些。
许宴先换完鞋,憋半天问出口:“他揍你哪了?”
肖远摇头。
“说话。”许宴皱眉,“我不喜欢跟哑巴在一屋。”
“药。”肖远递上袋子。
“我没受伤。”许宴不满,目光好好将他打量一个上下,“真没伤哪吧?那小子很会玩阴的。”
“嗯。”肖远垂下眼睛,补充说,“咳嗽的药。”
许宴立马「咳」了下,心想真他妈见鬼了,挨了那小子一拳后,就开始咳嗽,好像又要感冒似的。
“谢了。”他接过袋子。
“我先睡了。”肖远抓过书包,绕过少年回了自己卧室。
他把书包往地上一放,手机和钱扔床头柜上,衣柜里抓了条浴袍,钻进浴室。
经过今晚,有些事情稍微想起来了,中元节那天,陵园门口花店,何展在他买花时问了一个问题:“你从市里骑车来的吗?”
他回:“嗯。”
有女生叫何展二哥,说:“外面有辆自行车好帅。”
他匆匆扫了眼对方二人,当时并未上心。
难怪在学校男厕遇见时,总感觉在哪见过那张书生脸。
肖远洗完澡,翻出外套兜里的双氧水,碘伏和纱布等用品,将小臂背面的划伤给简单处理了。
许宴说的没错,何展这个人很会玩阴的,身上藏着水果刀。
冷水浇下那刻,他感觉小臂被挡了一下,当时精神紧绷,并没有感觉异样,出了巷子,被许宴命令站路边等着时,后知后觉感到疼痛。
肖远偏头照镜子,给流血的耳垂那抹了些碘伏,然后抓过架子上面的浴袍套上,打开门。
倏尔一愣。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床边等很久的样子,身上衣服换过了,颈上挂着条淡蓝毛巾,半湿不干的头发被揉得乱糟糟。
肖远神色自若合上浴室门,系着浴袍腰带:“有事?”
许宴起身,站到他面前,垂着眼沉声问:“伤哪了?”
少年身高带着压迫感,肖远往后退半步:“我说了没……”
“让我看。”许宴打断,向前追半步,喉咙里憋着些闷气,“你乖点,不要骗我。”
“小伤。”肖远去拿靠墙地上的书包,“没什么问题。”
“哪?”许宴问。
肖远转过身,少年身体已经拦在他面前,大有一副不说就不让你动的意思。
包括这张英俊好看的脸上,布满少见的委屈和担忧,让他根本没办法对这样的表情说拒绝。
“耳朵。”肖远偏过头。
许宴站得更近,手指碰上他耳朵附近:“碘伏?”
肖远:“嗯。”
许宴:“他打这了吗?”
肖远:“嗯。”
许宴:“拳头打的?”
肖远:“嗯。”
“你疼吗?”许宴揽住他后脖,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冲,“不准跟我说「嗯」!告诉我伤哪了还?说出来!不要骗我!老实交代!!”
“不太疼。”后脖的手越来越用力,肖远想说什么,“许宴……”
许宴缓缓把他按进怀里,不敢按太重,不敢抱太紧。
“谁让你来了。”他咬着后槽牙说,“你就不该来找我。”
你就是骗子。
你受伤不告诉我。
许宴之前洗完澡,把衣服往洗衣机里塞的时候,看到校服外套上蹭到血了,腰腹那个部位,血不是他的,是谁的不言而喻。
根本不可能是耳朵上的血,耳垂伤了不会蹭到衣服那个地方。
许宴知道,如果现在推开旁边浴室门,肯定能看见证据。如果把他浴袍脱掉,肯定能看见伤。
可一旦推了,一旦脱了,是不是就把肖远想要隐藏起来不让他担心自责的小心思戳破了?
今晚巷子里的话,肖远肯定听见不少,不然不会打电话,不会那么准时地冲进来帮他。
肖远心里在想什么?
许宴不知道。
他意外地有些害怕两个人的关系会就此止步在这里,不想和上辈子一样形同陌路那么多年,最后遇见,得来对方的一句:我以为再见代表不晚,没想到还是晚了。
许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重生」的一亩三分地里,他把这个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或许,他的重生,根本就不存在改变什么命运。
也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重生,不过是他在16岁高二时期,做了一场成长到28岁的梦而已。
夜悄悄深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下来。
肖远不太记得今晚这个怀抱具体有多长时间,唯一清晰地记得,少年指责两句就不再吭声。
良久良久之后,换来少年情绪缓和,和他说「早点睡」离开。
但他不太乖,没听少年话,整晚在失眠中度过。
清早,外头起了大雾。
餐桌上摆了些吃食,琳琅满目的十几个盘子。
今天化身魔法师的林巨霖站餐桌旁笑眯眯道:“当当当!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啊——”
许宴笑时扯痛嘴角:“哪里学来的句子?”
林巨霖看阳台的肖远,表情夸张地小声说:“昨晚看了《舌尖上中餐厅》,帮我保密。”
他们住进来这么久,哪里还有晚上十点的「声禁」啊。
“大惊小怪。”许宴拖了张椅子坐下问,“你的杰作?”
“这还有第四个人吗?早上五点我就起来,坐上出租车我那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顶着大雾,车马不停去红楼,买完奔回来,半辈子的速度都用在这了!”林巨霖叭叭完毕,喘了口大气语重心长地问,“你就说你感不感动吧?”
许宴点头,记心里了:“买给我一个人吃的?”
“想得美。”林巨霖咧嘴笑完,冲阳台问,“肖远,你弄好了没啊,快凉了!”
“来了。”肖远说。
林巨霖继续和许宴侃:“肖远也说很感动,你俩要记着我的好,下次我再劝架的时候,你俩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么?”
许宴咳嗽两声,噎下一个水晶虾饺,勺子搅了搅粥:“他嘴巴「说」的?”
“眼睛说的。”林巨霖道,“他眼睛有种魔力,会说话。”
许宴又咳了好几声,不知被呛的,还是真咳嗽。
肖远晾好早上刚洗的衣服过来,随口问道:“药没吃么?”
“吃了。”许宴埋头吃粥,“你呢,有耳鸣的症状没?”
“没。”肖远同样没看他,光埋头吃,“都好。”
“粥有点烫。”许宴提醒。
“嗯。”肖远说,“虾饺味道不错,你上次也买了。”
“糍粑呢?”
“也喜欢。”
“有机会一起去店里吃?”
“有机会的。”
“期中考之后?”
“行。”
……
可怜林巨霖仿佛被两人隔绝在世界之外,以「多听多看」的心理过完了今天的早餐时间。
他觉得,奇奇怪怪的两人吃了他买的早餐之后,好像明显有关系缓和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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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气温越来越低了,外面世界像极了人间仙境。
许宴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前面那位身上,心里特别想知道他究竟伤在哪了。
走着走着没注意,绊到盲人道翘起的石板,往前冲了好几步,险些撞上前面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