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夺冠 ——by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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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要超过别的选手,那么他就不能待在舒适区。
他这个身体虽然现在还跳不出4t,但距离世锦赛还有足足一年,如果训练一年还跳不出这种低难度的四周跳,那他也不用参加什么冬奥会,还不如早点退役回家。
至此,短节目的编排基本已经确认。
不过这还是一个初步的走向,实际情况还是要亲自上冰后才能知道。
谢不惊现在的目标就是想着快点儿恢复体重,早点回到队里训练。
为了养胖他,段言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炭烤羊排、红烧牛肉、香煎三文鱼……还有一道道健康又好吃的素材。
谢不惊不挑食,但遇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
就是感觉有点儿浪费段言时间。
一天饭前,谢不惊问段言:“你工作没问题吗?我最近都很少看到你出门了。”
“还行,”段言系着围裙,正在用主厨刀切芦笋,闻言抬头道,“我在家照样可以工作。”
谢不惊看了他两秒,点了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了。”
段言:“你尽管打扰。”
谢不惊:“?”
“不是,”段言也意识到自己措词不当,又补充道,“我说工作不多,处于半休假状态。”
谢不惊挑眉:“真的?”
段言:“不然我怎么有时间做饭?”
谢不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在段言坚持下,也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段言天天在家还亲自做饭,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晚,深夜12点,段言房间。
公司副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段言,你给我个准话,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办公?”
“为什么要回来?”段言躺在靠椅上,乐不思蜀了,“我在家一样可以办公。”
“就因为我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副总看了眼时间,双眼通红,“要不是你把工作丢给我,我现在已经回家打游戏了。”
“不过是游戏而已,”段言轻描淡写,“你要是回家陪老婆,我肯定早就赶过来接替你的工作了。”
“……说得好像你有老婆一样。”
段言纠正:“不是好像,是我本来就有。”
“你有老婆?那你的老婆呢?”副总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在床上看到你的老婆?”
段言:“……”
“你懂什么?我那是怕吵到他了,这才临时来到客房办公。”
副总:“……”
“好了,别废话了,”害怕这个没有眼色的家伙继续追问他老婆,段言径直道,“剩下的工作给我,你自己滚回家去睡觉。”
副总立刻换了副脸色,狗腿道:“总裁英明。”
段言很嫌弃:“滚。”
这段时间他工作确实很多,整个人都要忙炸了。
他们团队正在研究段言从系统世界带回来的“特产”。
系统世界科技比地球发达了好几倍,段言希望能引进技术,在现有的基础上做一些科技创新。
但是地球基础科学不行,很多对“系统”他们来说很简单的问题,在这个世界都是一个世纪难题。首先要做的就是培养更多优秀的科学家,争取能在基础科学上取得突破,然后再实现应用。
但培养科学家要钱,要很多很多钱,基础科学是个大工程,投个几白亿都不一定能见效。
可惜段言并没有几百亿,不得不加班加点做项目挣钱。
工作虽然忙,但他做饭的时间还是有。
而且……
虽然谢不惊没有明说,但段言也知道,说不定哪天那人就会离开了。
一旦谢不惊进入比赛赛季,他们以后这样相处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除非谢不惊选择退役。
但按照谢不惊对花滑的热爱,哪怕退役了,估计也天天泡在冰场里指导新人。
唉,段言再一次叹气,运动员家属可真是太难了。
但谁让他喜欢呢?
喜欢上了专注热爱的谢不惊,就注定要忍受对方因为热爱对他的忽视。
还好他还有几百亿要挣,不至于像个被抛弃的弃夫。
段言调整好心态,裹着小毯子继续加班。
……
十天后,谢不惊再次赤脚站上体重秤,电子数字不断变换,最后停在了6052。
谢不惊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终于,他体重终于恢复到了60kg了!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严坡,得到肯定恢复后,立刻就收拾行李住进了训练基地。
晚上7点,段言下班回家。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一片,谢不惊如他所言一般离开了。
沙发上还留着他最喜欢的大熊猫靠枕,冰箱里还有他没吃完的红烧牛肉……但人却不在了。
段言在玄关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声道:“我回来了。”
温暖的春风从窗户吹进客厅,窗外,小区里的槐树已经长出新芽。
……
一周后,国家花样滑冰训练基地,谢不惊穿着黑色训练服向前滑行,成功完成了他两年后的第一个3a。
右脚后外刃落地发出清脆的点冰声,谢不惊双手张开向后滑行。
三月桃红柳绿,谢不惊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第70章 花样滑冰(四)
短节目的迅速成功给了谢不惊极大信心, 他带着这种心情迅速投入到了自由滑的编排。
然后他就卡住了。
短节目有多顺畅,自由滑他就有多卡。
没有灵感、无法立意、也找不到能触动自己的歌曲。
他花了大量时间寻找灵感,但往往是第一天觉得还不错的,第二天又觉得没有意思。
当然, 也不是说每一位花滑选手都是靠灵感吃饭, 很多人选曲编舞都是教练完成,也一样可以参加比赛。
但是谢不惊不行, 就像是一只挑食的猫咪, 他无法勉强自己去表演一个他根本不能带入的节目。
“没事儿, 不着急,”听到他的困扰,严坡笑呵呵道,“时间还早呢。”
确实, 现在才5月初,距离世锦赛还有十个月,他还有很多时间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不惊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审视自己以及周围的事物。
和别的运动不同, 花样滑冰不是单纯的竞技运动,也是一种包含音乐舞蹈的艺术形式。
花滑的选曲和编舞会体现出个人的喜好和品味,那就像是一面镜子, 映照出了每个选手的不同面貌。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全都一清二楚。
那么他自己呢?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在乎什么?擅长哪些领域?哪方面又是弱点?
谢不惊列了好长一个单子,但不管从哪方面入手,他都觉得还差了一些。喜欢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喜欢, 讨厌的东西又没有那么讨厌。
简而言之, 这不是他想要的自由滑。
谢不惊的困扰一直持续到了端午节。
队里放了一天假, 再加上是妈妈生日,谢不惊暂停训练回家了一天。
段言开车来基地接的他,照样打扮得非常华丽。
京市6月,正午气温逼近30度,段言却穿着面料挺括的西装和衬衫,正式得仿佛随时可以参加国际论坛。
谢不惊穿着件黑色短袖坐上副驾驶,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训练怎么样?”段言转头问他,手腕上一粒深蓝色袖扣闪闪发光。
“还行,”谢不惊又看了眼段言,又说,“你衣服新买的?”
“不算,穿过几次。”段言若无其事道,“你觉得怎么样?”
谢不惊:“很帅。”
段言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见我妈用不着这么正式,”谢不惊又说,“我们都那么熟了,你就当回自己家就好了。”
“……”
段言一口气差点儿没提起来,我这是见你妈吗?我这是穿给你看的!
可惜谢不惊这个榆木脑袋,哪怕孔雀在他面前开屏一百次,他估计都能当睁眼瞎。
段言早已见怪不怪,发动轿车驶向二环,朝着谢家老宅驶去。
谢不惊一家人都很忙,平时都是聚少离多的状态,这次端午节好不容易才凑到一起,但李思澜明天还有表演,谢父也还有工作,二人吃过午饭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谢不惊陪两位老人说了一会儿话,也准备离开。
“我送你,”段言跟着站了起来,“要回基地吗?”
谢不惊想了想,摇头:“和你回家吧。”
他想回家找找灵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谢不惊特别困,回程路上直接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等红灯的间隙,段言垂眸打量着身旁的人。
3个月不见,谢不惊身体健壮了不少,隐约能看到t恤下方凸起的肌肉。但整体来看依旧很瘦,而且特别白,阳光一照仿佛在发光。
他睫毛很长,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估计又在背着他偷偷熬夜。
看着对方缓缓皱起的眉头,段言一点点放慢了车速。
谢不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困了,但是又睡得很不舒服。仿佛做了一个乱糟糟梦,却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不惊眨了眨眼,艰难的睁开双眼。
“你醒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是……?”谢不惊愣了愣,因为他看到了一块白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他竟然躺在床上?他不是在车上睡着了吗?
谢不惊转动眼睛,发现周围的人都穿着白大褂,难道他在医院?
“医院……?”谢不惊张嘴,声音又干又哑,仿佛十几年没说过话一般。
旁边穿着白大褂的人点头:“是的,恭喜你醒来了。”
醒来?他现在在哪儿?
谢不惊又问:“段言呢?”
“段言是谁?”众人面面相觑。
很快有人说:“这是病人朋友,之前来探望过他。”
怎么回事?他还是病人?
接下来,谢不惊得知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情。他竟然才刚从车祸后的植物人状态中醒来,而且他已经昏迷了十年,现在都30岁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绑定系统穿越,22岁就醒了吗?
谢不惊把这些话告诉医生,结果医生说他脑子有点问题,又让他住院观察了几天。
直到半个月后,谢不惊终于出院,段言也从硅谷回来了。
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段言,谢不惊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这些年一直在硅谷?”
“嗯,”段言点头,“毕竟工作一直在那边。”
谢不惊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没回国?没绑定系统和我一起穿越?”
“系统?穿越?”段言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做梦了?这都21世纪了,你还相信自己能穿越?”
谢不惊沉着脸不再说话。
段言给医生打电话,医生告诉他谢不惊脑子有点儿问题。
段言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刚醒来,休息一下吧。”
谢不惊却一下冲出了房间。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家人、网络、报纸……外界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怎么会这样?
谢不惊难以置信跌坐在地,然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一件事发生了——他不能滑冰了。
医生告诉谢不惊,他双腿在车祸中受到严重损伤,无法彻底康复,现在勉强只能慢跑。
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谢不惊消沉了很久很久。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一年后,谢不惊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步行15分钟就能到单位,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普通生活。
偶尔周末同事会约他运动,谢不惊只是笑笑,说自己腿不好,然后拒绝了。
后来他结了婚,工作,生子,和所有人一样归于普通。
花滑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他收起了所有奖牌,有意避开自己当初滑冰的视频,甚至连考斯腾都收在了衣柜最深处。
只是偶尔陪家人去商场时,谢不惊会在滑冰馆前看很久。他看小朋友们在上面歪歪扭扭,看自己曾经像是蝴蝶一般飞舞。
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横空出世,谢不惊的名字也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再后来,大家都老了,谢不惊躺在墓地里,他的百科介绍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谢不惊,前国家队花样滑冰运动员,在20岁那年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结束了花样滑冰生涯。
结束了花样滑冰生涯……
原来,他再也不能滑冰了……
谢不惊睁大双眼,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所以之前的一切只是梦吗?他其实早就死掉了?
仿佛被人揪住心脏一般,胸口瞬间传来一阵剧痛。谢不惊张着嘴,胸膛急促的起伏着。
好难受,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世界吗?
……
“小惊!小惊!”一道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了?”
“谢不惊!你醒醒!”有人拍打他的脸颊。
谢不惊睁开眼,看到了满脸焦急的段言。他依旧穿着那套华丽的西装,脸上的表情确是那么生动。
谢不惊愣愣看着这一幕,他喊:“段言。”
段言:“我在呢。”
谢不惊又开始掉眼泪了。
“你、你别哭啊,”段言伸手擦掉谢不惊脸上的泪,这辈子都没这么着急过,“你究竟怎么了?不就睡了个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