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被快穿拆坏了 番外篇——by李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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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周鹤庭!”
这人简直固执到不可理喻,陆嘉意都快急哭了,他绝不能接受木头因自己而死,他跪在地上,抱着周鹤庭的大腿,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杀他,求你了,你杀我,你杀我也行!”
周鹤庭垂下了手臂,斧头就落在陆嘉意的眼前。
直立的人低垂着头,看向抱着自己哭丧着人,笑,“你就这么护着他?拿命护着?”
眼看周鹤庭往更极端的方向理解,陆嘉意忙改口,“不是!我没有护着他!”
“那你就松手。”
“不要周鹤庭……”陆嘉意赌不起,因为焦急,他甚至慌不择路,“周鹤庭,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是要我陪你玩吗?我怎么陪你玩都可以!”
听到这番话,周鹤庭像是有了点兴趣,“哦?怎么玩都可以?”
见有希望,陆嘉意忙点头,“是!”
“现在呢?”
“可以!”
周鹤庭朝木头努努嘴,“当着他的面?”
陆嘉意看向木头,觉得尴尬,但还是点头,“好!”
周鹤庭挑起嘴角,斧头背到身后,“那你先脱衣服。”
顾不上什么尊严,人命关天,陆嘉意当即开始解扣子。
然而,就在他低头解扣子的瞬间,陆嘉意清晰地听见一道锐物划空的声音,而后骨骼噼啪作响,某种重物骨碌碌滚到地上——
几滴热血就这么溅到陆嘉意的脸上,染红了他的视线。
他僵住了。
手指无法动弹。
“木头……”他扭头过去……
而后发出剖心椎骨的嘶吼——
“啊啊啊!!”
乓啷——
周鹤庭将带血的斧头扔在了地上,朝瘫坐在地的人走过来,若无其事道:“来玩吧?”
陆嘉意难以置信,喉间仍挤压出破碎的哭嚎,看向眼前的人。
对方神色镇定,若不是脸上也沾了血,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外头散步回来的人。
陆嘉意噤了声。
他点点头,沉默着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然后扑过去捡起地上的斧头,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意!”
周鹤庭瞪大双眼。
这是陆嘉意第一次在主人格的寨主脸上,看到这种弱势的表情。
“把斧头放下!”周鹤庭喊着,刚要接近,就见陆嘉意把斧头压得更紧。
无法,周鹤庭只好停在原地。
“我刚才,也这么求过你……”陆嘉意含着泪,“你不是要我和他一起死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只想骗你杀了他。我没想杀你!”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寨主?”
“小意……”
陆嘉意不敢往木头的方向看,这一幕进过他眼帘,足够他做一辈子的噩梦。
他悲痛欲绝,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看到周鹤庭关切的表情,他觉得嘲讽,“周鹤庭,你怕什么?”
“你杀人无数,还会怕我死?”
周鹤庭眼神一闪,无言以对。
“就这样吧。我想放弃了。”
周鹤庭不知他此时说这话有何深意,只是看到他扬起斧头准备自绝,便眼疾手快冲了过去,将他反手按住,夺下斧头,重重甩飞——
斧头卡在房屋竹制的墙架上,深深劈进去,几乎要穿墙而出。
“小意你疯了!”
“是你疯了周鹤庭!”
陆嘉意双目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眼前的人第一次出现这种狰狞的面目,周鹤庭看得一愣,一晃神,又像变了一个人。
“小意?”
同样的声音,却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受。
陆嘉意奋力锤打着对方的胸口,哭喊咒骂:“懦夫!你这个懦夫!你出来跟我对峙!凭什么这个时候你就躲起来!”
“小意……”周鹤庭叫着他的名字,把他揽进怀中。
陆嘉意的下巴抵着对方的肩,张嘴哭得像个嚎啕的孩子,然后一低头咬住对方的肩。
他咬得很用力,像要使尽毕生的力气。
周鹤庭闷哼一声,只忍着,把人抱得更紧。
“呜呜……”陆嘉意松了口,头抵着对方的肩,“你出来干什么……”
“我不能让你死。”
“他要逼死我,又不让我死,有本事就让他出来劝我!凭什么这个时候就换你出来!凭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是你道歉!为什么!我不要……”
“对不起。”
“我要木头!我要木头啊啊啊!”
“对不起……”
“周鹤庭!我恨你!”
陆嘉意哭嚎着,晕死过去。
第二天,陆嘉意睁眼时,就看到了周鹤庭。
许是怕他半夜寻死,周鹤庭一夜未眠,左眼熬得发红。
地上的血迹已被清理,但陆嘉意只是留在这个房间,就能想起昨夜的一切。
他不想待在这里,推开周鹤庭,挣扎着就要下床离开。
“你去哪里?”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主人格,陆嘉意更不耐烦。
刚出了门,陆嘉意就被抓住,按在屋檐下。
因为大清早,他还有些无力,眼皮只低垂着,不去看眼前的人。
“你还想寻死吗?”周鹤庭问。
陆嘉意不想回答,就这么倚着墙,陪对方僵持。
见他不愿意沟通,周鹤庭转而开始威胁,“如果你死了,我会继续杀人。”
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陆嘉意轻蔑地挑了挑嘴角,还是没说话。
“你笑什么?”
“你不信?”
周鹤庭被逼得又要发疯,“你说话!”
陆嘉意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再不说话,我现在就去杀一个人!”
陆嘉意不理他。
周鹤庭感觉被挑衅,当即松手,转头去随机抓一个经过的人就要掏枪。
但手上人还没抓着,周鹤庭一回头,便看见因为没有桎梏,陆嘉意继续往外跑。
也顾不上杀人,周鹤庭忙堵了回去,语气甚至带了些无奈,“你到底要去哪?”
“呃……”陆嘉意继续装死。
“说话啊!”周鹤庭咆哮。
路过的土匪见平日温文尔雅的二哥,此时突然大哥附体,先是气势汹汹地朝匪子们伸手,然后又朝大嫂发脾气。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也加快脚步经过,不敢停留。
“小意?小意!”周鹤庭心虚,声音终于软了些许,僵硬地哄着,“你跟我说话!你要什么?我让我弟出来陪你?”
闻言,陆嘉意终于睁眼,启唇,“我要木头。”
周鹤庭一怔,脸色一沉,有些烦躁,“这事是我错了。”
“有什么用?他不会回来了。”
“小意……”
陆嘉意又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遇到这么挫败的情况,周鹤庭有些恼火,一拳砸在陆嘉意耳边,软硬兼施了,这人却油盐不进。
“你别跟我拿矫,你不怕杀了你?”
陆嘉意听得荒谬,哼一声,睁眼,“杀我?我一早就准备寻死!是谁怕我死?难不成是我自己?”
周鹤庭咽了咽口水,像是在艰难地消化这一事实。
确实……
他怕他死。
他甚至怕他不理他。
“你……你不许死!”周鹤庭一时慌乱,甚至拿出之前用过的方法,“你死我就一直杀人!”
“就好像你先前没杀过人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
每一拳都想打在棉花一样没有反馈,周鹤庭忍无可忍。
陆嘉意别着手臂,冷冷看对方,“你想要我活着,对不对?”
“嗯。”
“可以。”陆嘉意点头,“求我。”
“什么?”周鹤庭震怒,咬着牙几乎要撕碎面前的人。
但这人有恃无恐,甚至带着点期待自己杀死他的挑衅。
“我说,求我。”
陆嘉意又重复一遍。
周鹤庭胸膛剧烈起伏,双手伸向他的脖颈,几乎想掐死他。
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鹤庭最后也还是没有下手。
“来人!”周鹤庭喊一声,叫来一个小弟,“给老子看住他,看好了!”
那小弟点头哈腰,正要去抓陆嘉意,又被拎着脖领子揪回去。
小弟眼见二哥目露凶光,边瞪边说:“注意手上轻重,伤了人,看丢了人,我要你陪葬。”
小弟都快吓尿了,忙不迭点头,“是!是!”
周鹤庭松手,怒不可遏,往外走时直接掀翻了院中晾晒的干粮,还把簸箕劈成两半。
众人目瞪口呆——
二哥这是怎么了?
只有陆嘉意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作者有话说:
寨主是人渣我先骂!
并且标题里我一直在骂!
最新评论:
没想到啊 木头竟然领便当了 很少能看到这种威胁别人真的把人砍了的桥段 很不错;
——爪——
——按爪——
-完——
第48章 寨主书罪无穷
周鹤庭找人看着陆嘉意,寸步不离。
几乎到了上厕所也不敢不盯着的地步。
陆嘉意也不为难人小弟,任其跟着,不管不顾。
木头的尸体据说被扔到山下乱葬岗随意丢弃,陆嘉意想去把他接回来,小弟一听,吓得魂都没了。
“嫂,嫂子……”
“别叫我嫂子。”
“那,夫、夫人?”
“叫我小意。”
“意哥!意爷!”小弟点头哈腰,“您说,您要是去乱葬岗那,不小心染了什么瘟回来,不说大哥要我脑袋,就这全寨子的都得一起遭殃啊!”
陆嘉意冷冷瞥他一眼,“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吧?”
小弟忙点头,“木头,木头。”
“他不是你们兄弟么?就扔在那样的地方,你们也不在乎?”
“这……”小弟左顾右盼,“一开始我们还想着要给死去的兄弟体面。但您说,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杀的人越来越多,哪还有特别的感觉?再说了,真要死一个埋一个,哪来那么多墓地……”
见陆嘉意眼神更冷,小弟闭嘴不敢说话了。
小弟心底暗自嘟哝,真是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哈,眼神杀人都学会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亲自去,要么你找人去。”
“我找人!我马上就去找人!”
小弟说着话马上招呼过来两个土匪,交代几句,那两人接了任务转身要走。
“等一下!”陆嘉意叫住他们。
两人回过头来。
陆嘉意叹一口气,“他死得不光彩,那时我也自身难保。如今,我要你们带张担架去,把他稳稳接回来。我要补给他体面。”
大概是许久没被当成真正的人对待过,如今看到这位被抢来的压寨夫人如此善待木头,二人表情也显露唏嘘,都认真答应了。
在小弟的陪同下,陆嘉意在后山空地找了个光照充足的地方,亲手开始挖坑。
小弟看他细皮嫩肉,本要替他,被他拒绝;后来又提议帮忙,又被拒绝。
陆嘉意坚持一铲一铲,亲手,为木头挖出墓床。
乱葬岗死尸众多,就连被派去寻尸的人都已经完成任务回来,陆嘉意还不能够挖出容纳一米八大汉的深坑。
木头身首分离的尸体被放置在担架上,血污清理得干净,露出那张平静的脸。
陆嘉意却只敢专注着手头的作业,不敢看木头一眼。
那一贯不苟言笑,一贯不善言辞,却温柔待他,给他这黑暗山寨中唯一人性光辉的存在,已经消失了。
陆嘉意双手磨出水泡,又因持续工作,水泡再被磨破,脓水混着血水淌下铲棍。
小弟看得胆战心惊,忙低声吩咐那两个刚搬来尸体的人去找大哥。
不多时,周鹤庭就闻风赶来。
陆嘉意一开始没注意到来人,是手被硬生生拽出来,被对方拉着看伤口,才意识到这人来了。
他有些懵懵地,看着天边发昏的暮色,感觉肌肉微微颤抖,才意识到自己挖了一整天,已经要脱力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惊醒了陆嘉意。
他看过去,只见满面疮疤的周鹤庭任维持着甩手的姿势,而对面的小弟已被打翻在地,捂着肿起数厘米的脸。
“老子让你看着人,你就给老子看成这样?”
周鹤庭咆哮着,绿色的义眼透着夕阳余晖,似是着火。
小弟哆嗦着解释,周鹤庭却不想听,正拎起地上的人继续施暴,听见身后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周鹤庭。”
会这么喊他的只有一个人。
周鹤庭回头,看到满眼失望的陆嘉意。
那眼神也许刺痛了周鹤庭,竟让他避开了视线。
“周鹤庭……你到底还要让我看到多么可怕的你?”陆嘉意无力地问。
周鹤庭背对着他,松开了那小弟,站了起来。
陆嘉意继续铲土,感觉身边一道黑影跃进坑中,抢过了他的铲子。
是周鹤庭。
陆嘉意不让,要把铲子夺回来,却抢不过对方。
但周鹤庭说:“我也欠木头的。让我做点什么。”
那双想抢铲子的手便收了回去。
这一夜,陆嘉意在周鹤庭的辅助下,亲手埋葬了木头,为其立了一块无字木碑。